第23章 漂流

周三下午，全校放假。
  因为周五开始高考，虽然野葫芦山高中远离城区，学校没有被选为高考考点，但老师们却全部去参加高考了。
  有去监考的，有负责学生吃住的，有安排车辆的，高三的任课老师还要给学生们打气助威。各有各的忙碌。
  因为老师们都走光了，学校索性放了四天假，让高一高二的学生也享受一次普天同庆。
  易小山终于把高二语文下册锁进抽屉，中午被神秘兮兮的唐筱拉着坐上公交车，
  车子走走停停一路开到了15公里外的大阳河水电站，下车就是传说中冠绝三县五河的大阳河漂流源头。
  一行总共5人，算上易小山是三女两男。
  “师兄，我还没玩过漂流呢，听同学说可好玩了。”
  唐筱一路上叽叽喳喳，吵的易小山头都大了，但看着小姑娘一脸的兴奋，还是忍住没有说什么煞风景的话。
  再到后来竟然被她影响的也有点期待。
  游客真多。
  几人交钱买票，排队上船。
  正值夏季，大阳河如今水位不高，船工就没有逼几个学生穿救生马甲。
  烈日当头，竹筏上两张遮阳伞拯救了游客，易小山他们五个坐在最前面两排，
  几个女生脱掉鞋袜，时不时将手和脚伸进河里，感受大自然的亲密。
  跟唐筱一起来的两个女同学坐在后排偷偷打量着唐筱嘴里不停念叨的师兄。
  是易大侠哎，要死了离这么近，可是也看不出来有多厉害啊。怎么剑耍的那么好看呢，我也好想有这样一个酷酷的师兄啊。
  那个男同学同样也对易小山非常好奇，今天本来是他邀请三个没回家的女同学一起出来玩，
  当唐筱提出要带个学长的时候本来他还有点不高兴，但知道是易大侠后就很开心的同意了。
  少年也有个大侠梦的。
  听着河水的潺潺流淌，感受微风的徐徐吹拂。易小山觉得内心逐渐变得一片宁静。
  “痴儿，你只知道借地使力，却不知道借气使力，你每次疾步前冲总要重重踩踏石面，就不能多运转几遍气息，从自身找出力道来吗？”
  易小山回想起副本里太祖师爷爷在传授清风明月等四代弟子修习武当身法梯云纵时的训教。
  清风修习梯云纵老是不得要领，眼看师兄弟们全都按时爬到山顶拿到了道士晋升令牌，不由叹息自己依然还是道童杂身，这几年毫无进步。
  “太师祖爷爷，我是不是太笨了，不敢跟太师祖爷爷您这样的天纵之人相比，但就连明月那样的惫懒性子都比我修行快的许多。”
  “痴儿啊痴儿，修行修行，修在前行在后，有修无行走不远，有行无修跑不长。你眼羡他人的伶俐，安知他人会不会嫉慕你的单纯呢？”
  “水流无形，随方就圆，刚柔相济，虚实无常，水滴石穿，一泻千里，含而不露，海纳百川。”
  “你大道尚风亲水，从今日起，就在这峰顶云海中修炼吧。”
  张三丰一振衣袖，消失在重重云海之间，易小山俯伏叩首，久久不起。
  野葫芦山后山密林，一个女人压低身子在林间缓步行走。
  女人全身裹得很严实，外衣被密林的荆棘划破几道口子，露出棉绒碎屑和里层的布料。
  她右手手上握着一把柴刀，时不时砍掉前方碍事的刺藤和枝条。
  左手拿着一块雷达接收器，随时调整方向。
  嘟嘟嘟嘟，信号提示传来。
  女人心中一喜，拿出手机准备在电子地图上做好标记。
  怎么回事？信号为零。
  看着手机显示的零格信号，女人一阵无语。
  在旁边的松树上刻下一个隐蔽的标记，女人原路后退，沿途时不时刻下一个个符号，黑色面巾外侧露出的眼角仿佛都带着欢笑。
  手机信号恢复，此时目测已经离开了一公里，女人在地图上做好标记，然后随手就发送了一封邮件出去。
  “蛰伏，待命。”
  收到一条短信，女人看完后立即拆毁手机，拿出电话卡用柴刀切成两半，和手机残骸一起就近埋入土里。
  大阳河漂流不仅仅只有竹筏，一些年轻胆大的游客会选择皮筏艇，这个可比竹筏刺激多了，而且船桨由游客自己控制，漂流体验感要高的多。
  唐筱羡慕的看着从旁边冲过的皮筏艇，两个男人疯狂舞动船桨，速度之快犹如正在参加龙舟比赛。
  后方不一会又冲过来另一只皮艇，只是选手变成了一男一女。
  这只皮艇正在追赶前面的那只，可能是因为长时间的高强运动，女选手双手有些抽筋，力量突然使不出来，皮筏艇速度依旧，但方向已经失控。
  一瞬间皮艇打着转撞向一只竹筏，竹筏上几个游客被撞的跌坐在地，忍不住破口大骂。
  一个女人突然高声尖叫，原来是一位年轻妈妈，本来抱在怀里坐着的一个小女童被撞到河里去了。
  虽然河水不深，但小女童年龄太小，穿着救生衣也没法完全消除溺水的危险。
  形势危急，周边几条竹筏都有人跳水过来捞救。易小山这边负责撑船的大爷也是想都没想就跳下水往前游去。
  只可惜一片慌乱中，小女童被水流冲的越发往前，而且因为人小又穿着救生衣，轻的如同一片树叶，眼看就要被冲远。
  易小山起身拿起船工大爷留下的竹篙，笔直掷出，后退两步向前疾速冲刺，踩得竹筏船头整个压入水中。
  身形掠起，脚下生风。
  凌空虚踏几步追上正在下坠的竹篙，借力一点继续向前飘去。
  此时被压入水面的船头受浮弹起，唐筱等人被带的一阵摇晃。
  恍惚间几个同学就看到师兄鞋底轻踩了几下水面，
  从几人的角度看似乎师兄是在水面上奔跑了一段，
  奔跑途中拎起小女童的救生衣就跳上最前面的一张竹筏。
  小女童还在无声抽动，身体不停颤抖，应该是被吓到了。
  师兄从口袋掏出一块巧克力，递到女童手里，变了个鬼脸，又伸手探进河里捉到一条小鱼。
  小女童看着左手的巧克力和右手的小鱼，半天后突然高高举起双手，似乎是想让远处的妈妈也看看手里的东西。
  虽然脸上还挂着眼泪鼻涕，但众人却听到稚嫩的小嘴开心的笑出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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