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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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淮南好整以暇地坐在马车内，修长白皙的手指撑在额角处，透过轿帘的日光洒在了他的脸上，让本就出色的容貌更是衬得如同谪仙般令人挪不开眼。
听到她的声音，顾淮南缓缓地抬起眼。
“一起走”
“去哪？”秦绻还是在跟他赌气的，语气我称不上和善。
“京都府少城司。”
秦绻噎住了，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少城司”
顾淮南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似乎是在看傻子。
秦绻读懂了他的眼神，愤愤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转过身去不想搭理他了。
“酒好喝吗？”顾淮南刻意压低的声音像带着个小钩子，撩得秦绻心尖又麻又酥。
尽管如此，她还是很有骨气的偏过头，面上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九王府地窖里也有许多陈年的佳酿。”
顾淮南似乎是在讨好她，秦绻眨了眨眼。
“襄王府里还有雪莲清露，你有吗？”秦绻赌气地说道。
顾淮南过了一会儿，说道：“雪莲清露确实难得。”
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秦绻被他气笑了，哪有人这样哄人的！
秦绻决定不跟他计较，绕开话题说道：“少城司的李绥江是太子的人，我们去查看卷宗恐怕得费一番功夫。”
“你若喜欢，我可以让逐影去偷过来”顾淮南一脸认真地望着秦绻。
秦绻怔住了，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顾淮南是在回答她上一个问题。
不知为何眼眶有些发涩，声音有些许闷沉。
“好”
她冲他笑得张扬，二人之间的隔阂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
唯有采葑在一旁为襄王点蜡。
可怜的襄王，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那坛价值万金的雪莲清露就决定了去处。
“下官参见九殿下，朝安郡主”少城司门前，李绥江得到消息早早地就迎了出来“不知九殿下和朝安郡主到我这少城司来有何贵干？”
“李大人，不瞒你说我与九殿下来是有事想麻烦李大人”
“郡主可真是折煞下官了，快里屋请”
茶香袅袅，秦绻象征性地抿了一口便放下了茶盏。
“不知下官如何能帮得上二位殿下？”
京都少城司监管京都大小案件，民生治安，处理纠纷，说白了就像是秦绻那个世界的派出所一样的性质。
但京都是皇城所在地，达官贵人，豪绅世家比比皆是，要在这个地界坐稳少城司首席的位置，这李绥江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李大人也是个爽快人既如此，那我就直接问了，我与九殿下到此是想知道近日里少城司可曾收到过人口丢失的报案？”
“这……”李绥江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道：“不知郡主问此时是有何用处？”
“本王做事还需要提前报备李大人吗？”顾淮南语气冷淡。
不得不说顾淮南素日里的那些暴虐成性的传言此时竟派上了用场，那李绥江此时冷汗直冒。
“九殿下恕罪，是下官逾越了，下官这就命人将卷宗调来，不过京都府少城司诸事繁杂，调档卷宗恐需要一段时间，若二位殿下不嫌弃，下官做东，我们边吃边等。”
秦绻颔首，笑着说道：“既如此，我与九殿下便叨扰大人了。”
“郡主客气了，这是下官的荣幸”
李绥江对着一旁的仆从使了个眼色，那仆从便领命出去了。
秦绻视线落在那仆从的背影，心下了然，能做京都少城司首席的人果然圆滑。
那仆从怕是去太子府了。
“早就听闻二位殿下的大名，当日在城门口与郡主匆匆一见，真日能与二位殿下共饮当真是下官的荣幸。”
“李大人掌管少城司得京都上下称赞，恐怕高升之日近在眼前。”
“下官多谢郡主抬爱，先干为敬”
李绥江一饮而尽，秦绻看的心痒。
“今日不可饮酒。”顾淮南的话如同一瓢凉水将她整个人都泼蔫了。
“李大人好意……”不饮不好吧，秦绻眼神灼灼。
顾淮南没说话，只冷冷地盯着她。
好吧，秦绻妥协了。
“没想到郡主倒是与传闻不同”李绥江倒也不在意。
“传言我专横跋扈，与暴虐成性的九殿下天作之合？”秦绻笑吟吟地说出这话。
李绥江惊出了一身冷汗：“郡主恕罪，下官万万不敢”
“李大人，我方才跟你开玩笑呢”
酒过三巡，秦绻见那名方才被支走的仆从附在李绥江耳边耳语了几句。
“二位殿下，少城司近日有关孩童丢失的案子已经整理完，二位可跟下官移步到大堂。”
“正如二位殿下所言，近日京都连发多起人口丢失案，这些人失踪前大多住在城东，皆是未婚男女”
秦绻接过卷宗翻看了几眼，与李绥江说的并无不同，她与顾淮南对视了一眼，二人心内皆有了打算。
“多谢李大人，若是方便的话，这些卷宗可否借走几日？”
“郡主客气了，这事说来少城司也难办，城东多是集市，南来北往行客不少，人口丢失一事说是报到了下官这里，因财力物力所限，最终结果也不过是个不了了之，若二位殿下有兴趣插手自然是再好不过。”
“李大人倒是快人快语，既如此李大人宽心，我与九殿下必竭尽所能。”
出了少城司，秦绻便定下了下一步的目的地。
“去城东。”
“是，郡主”
秦绻聚精会神地翻看着李绥江交给她的卷宗。
“报案的一共有十六户，从去年开始便不断有人陆陆续续的消失，说起来这少城司也是吃着公响不办事的地方，倒可怜了这些孩子。”
此时已经接近黄昏，慕霞透过镂窗撒在秦绻的身上，一时间顾淮南竟分不出是暮霞染就了秦绻，还是暮霞借了秦绻的光才如此耀眼夺目。
“今晚你让手下的人在这附近打探一下。”
秦绻取出东镇的舆图，围绕着他们现在入住的客栈四周标了几个点。
“换命子母蛊逆天而行，若随便一人便能施行这世上岂不是乱了套，据我猜测他们定是在此处有一个长期的据点，用以试验。”
“嗯”
“虞自怜会这种蛊术吗？”秦绻似想到了什么，蓦地抬起头。
“苗疆蛊族分俩支，他不会这些”
“那他会什么？”秦绻有些好奇。
“你以后就知道了”顾淮南面色鄙夷，这让秦绻更加好奇虞自怜的技能了。
不过既然顾淮南不想说，她也没在多问了，反正早晚有一天能见到，
“说不定我们还能在这里抓到一位蛊术大师呢”秦绻眼神发亮。
顾淮南瞥了她一眼，语气淡淡：“你知道蛊术的基础是什么吗？”
“蛊虫？”秦绻试探性地开口。
“一般的蛊虫都身带剧毒，而且生存条件极为苛刻，你知道它们最喜欢生存在什么地方吗？”
“总不能是人身上吧？”
顾淮南赞许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一个优秀的蛊师必须从小与各类蛊虫接触，那你觉得那些蛊虫都在什么人身上”
“别说了”秦绻下意识的身体后倾，连忙制止顾淮南接下来的话，她脑子里已经开始有画面了！
顾淮南带着揶揄的语气说道：“怕了？”
秦绻嘴硬绝不承认，倔强起身，望向窗外，日落西山，万家灯火，东镇的夜景在整个南朝最为知名。
“如此美的夜景，同你讨论这些倒人胃口的东西着实浪费，我们出去走走吧。”
顾淮南望了她一眼，也不拆穿她。
“好”
东镇以夜景街市闻名，天一黑各色的烟火灯笼纷纷亮了起来，街道两侧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小摊。
秦绻天生就对这些东西感兴趣，拉着顾淮南就往人堆里扎。
“你看这个”秦绻将一个兔子样的糖人举到顾淮南面前。
“嗯”
顾淮南应了声，对这种小玩意没什么兴趣。
“你尝尝这个”
“什……”顾淮南还没反应过来，秦绻就将东西塞进了他嘴里，一股子甜到发腻的味道瞬间溢散整个口腔。
“哈哈哈哈”秦绻看他脸都皱到一起的模样，忍不住嘲笑出声。
“这是什么东西？”顾淮南满脸嫌弃。
秦绻没回话，反而笑眯眯地拉住他的手，因为她看到了一旁好多小姑娘脸色通红，视线都落在了顾淮南的脸上。
顾淮南此次出门没有戴面具，不得不说这张脸的杀伤力确实是大。
秦绻拉着他到了一个摊贩前，顾淮南看着小摊上摆着各类颜色迥异的面具不详的皱眉。
“这个怎么样？”是一个只有上半脸的赤狐面具。
“太丑”顾淮南果断拒绝。
“老板就这个了。”
顾淮南望向秦绻，满脸不解，他拒绝了！
秦绻读懂了他的表情。
“抗议无效，快戴上”不管顾淮南的脸色，秦绻强行用面具遮住了他那张招蜂引蝶的脸。
暗处的影卫看到这一幕险些惊掉了下巴，主子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这要是换成别人估计血都溅三尺了。
一旁对顾淮南垂涎三尺姑娘们心也碎了一地。
秦绻笑吟吟地看着自己的杰作，踮起脚尖飞速地舔了下顾淮南的嘴角，在人还没发火前就跑了个没影。
开玩笑，跑慢了说不定就血溅当场了。
跑了一段时间，秦绻被街巷拐角处隐在黑暗中的一个摊贩引起了兴趣。
摊贩顶部有一个散着荧光的弯月状物体，在漆黑的巷子里格外惹眼。
秦绻站在拐角处望了望，倒也没直接踏进去，在这种繁华的街市上，这个隐在暗处的摊贩显得格外诡异。
“来都来了，不进来看看吗？”沙哑粗粝的嗓音让秦绻想起了枯死的树干。
秦绻毛骨悚然，反应极快地往巷子外退，却还是慢了一步。
在失去意识前，她脑海里想起了一句话。
好奇害死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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