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古代捉妖记（8）

张雷等人眼神询问地看着楚晏和清音，见两人仿若未见般，只得按耐住想上前拽起尤仁的念头。

        “你觉得李松为什么说是你杀了他全家？”清音直接问道。

        一听到这话，尤仁的眼泪就扑簌簌往下落，无声的哭着，绝望地闭上眼睛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松哥为什么这么说我……”

        “你们之间可有何仇怨？”清音不放过他，继续问道。

        “没有，松哥待我很好，他从来没有这样待过我……”尤仁摇头道。

        “他爹娘和芸娘呢？对你好不好？”清音又问道。

        尤仁微微顿了下，道：“好。”

        清音盯着他深看了一眼，就不再问了，朝楚晏略略示意，就一起出去了。

        “清音？”出来后，楚晏看着清音欲言又止。

        清音摇头，“如果尤仁要去见李松，先别拦着。”

        “好。”楚晏虽不解其意，还是爽快应道。

        果不其然，次日一大早，尤仁便去见了住在他隔壁的李松，被恨他入骨的李松差点掐死，楚晏带着清音赶到时，尤仁趴在地上，虚弱的样子，仿佛只剩半口气了。

        但他即便这样惨状，也目光哀求地看着李松不放，喃喃祈求着，“松哥。松哥……”

        李松无动于衷地站在一旁，仿佛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不关心，活在他自己的世界中。

        大家看着他心情都有些复杂，迟钝如张雷等人也隐隐感觉到了什么，但又说不出来。

        清音坐下后，看着被人扶起的尤仁问道：“李家出事时，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尤仁抽噎着，又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看着就很可怜无辜，“我睡觉沉，一般不会起夜，我没听到……要是知道……”话不说完又哭了起来。

        “什么都没有听到？惨叫声？求救声？”清音追问道，要知道尤家与李家只隔了一堵墙，离得最近，其他人家离他们两家都还有些距离。

        “我真的什么也没听到，我睡觉沉……”尤仁摇头道，转向李松，嘶哑着嗓子，“松哥，松哥，你知道我的……我真的什么也没听到……”

        李松视若无睹，理都不理他。

        清音也懒得再跟他绕弯子，直接盯着尤仁道：“那天晚上，你在李家吃的饭吧？你事先买了蒙|汗|药，偷偷下在饮食中，吃了饭，你就若无其事的回去了，只等夜里。

        两家院墙不高，因着相邻，李家没防备，因而从没想过要在院墙上做些什么防护，尽管你很瘦弱，但当晚你还是很轻易的翻了过去吧？

        进去之后，你迫不及待地进了李松夫妻的屋子，对着沉睡不醒的芸娘，捅了一刀又一刀，心里很痛快吧？时间都忘记了。

        而李家老两口，因着儿媳有孕，你又突然过去吃饭，他们晚饭都吃得不多，中药浅，再加上觉轻，听到了西屋的动静，过去一个你杀一个，你动手时可想过李家对你的看顾之恩？

        我本来想不通，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但见了你之后，发现你一个大男子，哭哭啼啼的像个小姑娘似的，我突然就想通了。”

        尤仁脸色瞬间煞白，看着清音摇头道：“不，不是，不要说，不要说……”

        清音没理他，继续道：“求而不得，怨憎妒嫉！你以为杀了李松的父母妻子，他就会喜欢你了？

        你的杀人动机，实在令人不齿！”

        “不是！不是，你住口！”尤仁大喊道，被一边的楚晏一脚踹了出去，登时跌落在地上。

        李松浑身发抖，死死盯着尤仁，如果不是旁边张雷等人拦着，只怕这会早扑上前咬死他了。

        “不，不是的，我没有！”尤仁万念俱灰地看着李松，拼命摇着头否认，“松哥，我没有，不是我……不是我……你相信我，你以前什么都信我的。”

        李松此时恨毒了他，大喝一声，道：“你这个畜生！忘恩负义的畜生！你怎么不去死！你该死！”他挣脱着上前一巴掌扇在了尤仁的脸上，“我真后悔当初帮了你，如果知道会得到这样的回报……我宁愿自己去死！我真后悔！我恨不得现在就宰了你这个畜生！畜生！”

        “松哥……”尤仁半边脸肿了起来，牙齿也松了，趴在地上，捂着脸大哭起来。

        众人看尤仁的目光，也从最初的怜悯变成了厌恶，不止因他是凶手，还因为他一个大男人，动不动就嘤嘤地哭，哭得很烦人。这会又听说他居然因喜欢李松而杀人全家，当下更加厌恶他。

        “呸！”不知是谁啐了一口，“他奶奶的，喜欢男人就喜欢男人，还杀人全家！”

        “就是，太恶心了，杀了人还哭哭啼啼的装柔弱，我是听着就烦！”旁边立刻就有人附和起来，知道有人跟自己一样恶心于他，就放心了。

        “他娘的，我今晚饭是吃不下了！”旁边又有人附和道。

        “咳！”楚晏咳了一声，示意大家收敛些，众人忙正色起来。

        “大人，我要亲自手刃这个畜生！还请大人成全！”李松跪向清音和楚晏，祈求道。

        “国有律法，他杀人自该偿命，却不该由你动手！放心吧，以他的罪行，大人必判他一个凌迟之刑，你动手反而是让他痛快了！”楚晏沉声道。

        “谢大人，多谢大人！”李松不住磕头，楚晏忙示意人扶起他。

        “松哥，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尤仁一脸震惊，不敢置信地看着李松道：“松哥，我比芸娘还爱你，你怎么看不到？！你变了，明明你以前是喜欢我的，为什么你要变心，为什么？！松哥，你是我的！”

        “喜欢你？”李松终于正眼瞧他，“我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可能喜欢你这个畜生！你真叫我恶心！滚！离我远点！”

        尤仁仿佛听不见他说话，拼命爬过来，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李松，“松哥，我会对你好的，比芸娘对你还好。孩子什么的都是累赘，就咱们两个快快活活的不行吗？

        松哥，我没想到……我以为只要我不求不闹，你定能明白我的心意！可是，为什么你还是选了芸娘那个贱人？我听到你说要一辈子待她好，待你们的孩儿好，你知道我有多痛吗？！凭什么！凭什么！我恨她，恨死她们了！”

        “闭嘴！”李松干呕了几下，看也不看尤仁，仿佛多看一眼就要吐出来一般，“你才是个贱人！你该死！你该千刀万剐！我要你被凌迟，一刀刀割了你，偿还芸娘与我孩儿的痛！”

        尤仁笑了，笑着笑着大笑起来，“松哥你要我死，那我就去死好了，只要你高兴。”他说着转向楚晏和清音，道：“大人，我认罪，人都是我杀的。”

        “松哥，你叫我死我就死，你得来送我最后一程才知道我怎么死的，是吧？”尤仁忽然转过头来看着李松道。

        李松压根没看他，尤仁笑笑，一脸期待。

        ……

        清音临走前，在李松身边停下，道：“回去后将你父母妻儿好好葬了，让他们入土为安吧。”

        李松噗通一声跪上磕头，清音又道：“狼心狗肺的人不值得你舍命相陪。你父母妻儿已入轮回，下辈子必定福寿安康，你若现在追去，追不上且不说，还会损毁他们的福报，不若好好活着，多多为他们积福，好叫他们受益。另，你还想在黄泉被尤仁纠缠吗？”

        “贵人……”李松知道她这番话是为他好，不希望他寻求。虽不知她是何人，但他还是感激她，且相信她的话，父母妻儿，来世必能福寿安康，他愿意，愿意为他们积福行善，他不信遇上的所有人都是狼心狗肺……

        “贵人说的对，我应该好好活着，替他们把这辈子过下去。”李松咚咚咚地磕着头，道，“贵人大恩，下辈子某当牛作马来报！”

        次日，楚晏带人从李家的坟地里找到了尤仁行凶的凶器和血衣，真是令人作呕。李松提着斧子进了尤家，将尤仁所在的痕迹都劈了烧了，就差推倒房子，不过村民们都知道缘由，也不劝止，毕竟刀不割在自己身上不痛啊。

        ……

        清音再去李家村时，发现李家村却没什么异常了。她回去后，听楚晏提及，尤仁在行刑前，念叨了几句似是而非的“原来他说的不行啊……”，诸如此言，她听后若有所思。

        不过清音很快就没功夫深想这些了。

        这日楚晏又从宫中匆匆赶过来，清音让他先别急，等脱去外面的大衣裳，用温水净了面，又递过一盏温茶汤让他喝了，是她亲手配制的，解暑热的同时还能提神，楚晏喝完一杯，自己又倒了一杯，连饮了好几杯，这才能坐下好好说话。

        “最近陛下心血来潮，要给公主赐婚，宣了不少的文武臣工前去，唉，明明是一件简单的事，非得弄得天下人尽知，且人心惶惶的，谁不知道这天家的公主不好娶，不能娶，也都不想娶，可偏偏咱们这位陛下的行事真是叫人有些……一言难尽。”

        楚晏也是难得吐槽，看来这怨气还不小啊，不过……

        “那宣你进宫，是不是瞧上你了，想让你去给他当附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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