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三年级·占卜、变形与保护神奇动物

“我在你的杯子里看到一只黑色的大狗……？”赫敏疑惑地说，“奇怪，还有点像狼……”

        “什么！！你说什么！！”特里劳妮教授突然特别激动地挤过来，她一把夺走赫敏手中的茶杯，大吸一口气，尖叫起来。

        又传来一声瓷器打碎的脆响。纳威把他的第二个杯子也摔碎了。

        特里劳尼教授一屁股坐在一把空扶手椅上，用一只亮闪闪的手捂住胸口，闭上了眼睛。

        “我亲爱的孩子——我可怜的亲爱的孩子——不——最好不要说出——”

        洛拉感觉五雷轰顶，劈得她整个人都焦了。

        怎么变成自己了啊？？！！

        “是什么呀，教授？”迪安立刻问道。

        大家都站了起来，慢慢围拢在洛拉和赫敏的桌旁，凑近特里劳尼教授的椅子，仔细看着哈利的茶杯。

        “我亲爱的，”特里劳尼教授猛地睁开一双巨大的眼睛，“你有‘不祥’。”

        其他人几乎都惊恐地用手捂住了嘴。哈利不知所措，赫敏不以为然。

        “我说，得了吧。”赫敏不耐烦地说，“不就是喝茶喝出来只狗吗，至于吗？”

        “而且这条狗和我养的那条也十分相像呀。”洛拉撇了撇嘴，“说不定它太想我了以至于我的茶叶发生变化了。”

        小天狼星：阿嚏！

        “不，不，亲爱的，不祥，亲爱的，不祥！”特里劳尼教授喊道，“你的狗与不祥是有区别的！那条在墓地出没的阴森森的大狗！亲爱的孩子，它是一个凶兆——最险恶的凶兆——死亡的凶兆！”

        西莫把脑袋从一边偏向另一边。

        “这么一看，像是不祥，”他眼睛眯得几乎闭上了，说道，“可是从这里一看，更像是一头驴子。”他说着把头偏向了左边。

        “你们决定好我的死期了吗？”洛拉问，“如果来得及，说不定我可以和我的父母进行一场轰轰烈烈的道别仪式。”

        然而没人为她的幽默发笑，大家（除了赫敏）都担忧地望着她，好像在担心她是不是受到刺激变傻了。

        “我想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吧。”特里劳尼教授用特别含混的声音说，“是的……请收拾好自己的东西……”

        同学们默不作声地把茶杯还给特里劳尼教授，收拾起自己的书本，合上书包。

        “在我们下次见面之前，”特里劳尼教授有气无力地说，“祝你们好运。哦，亲爱的——”她指着纳威，“你下节课会迟到，所以要格外用功。把功课赶上来。”

        他们一言不发地顺着特里劳尼教授的梯子下来，走下旋转楼梯，赶去上麦格教授的变形课。

        尽管占卜课提早下课了，但他们花了很长时间寻找麦格教授的教室，到那里时刚刚赶上点。

        洛拉按以往的习惯坐在前面，班上其他同学不停地偷偷朝她张望，就好像她随时都会倒下来死掉。

        麦格教授在跟他们讲阿尼马格斯的知识，洛拉听得全神贯注，但似乎整间教室只有她和赫敏在认真听课。

        麦格教授在全班同学面前变成了一只花斑猫，眼睛周围还有眼镜的痕迹。

        “我说，你们今天这是怎么啦？”麦格教授噗的一声把自己变回原样，望着大家说道，“说来也没什么，只是我的变形第一次没有赢得同学们的掌声。”

        大家又齐齐盯着坐在前面的洛拉，谁也没有说话。这时赫敏举起了手。

        “教授，我们刚才上了第一节占卜课，解读了茶叶，结果……”

        “啊，明白了，”麦格教授皱起眉说，“用不着再说了，格兰杰小姐。告诉我，今年你们中间有谁会死？”

        大家都吃惊地望着她。

        “我。”洛拉挥了两下手。

        “明白了，”麦格教授用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她说，“那么你应该知道，曼达拉，西比尔·特里劳尼自从到这个学校之后，每年都预言一位学生会死。到现在为止，他们谁都没有死。她最喜欢用看凶兆的方式来迎接一个新的班级。要不是我从来不说同事的坏话——”

        麦格教授突然停住，他们看见她的鼻孔变白了。

        她平静一点后继续说：“占卜学是魔法分支里最不严谨的一门学问。不瞒你们说，我对它没有多少耐心。真正的先知少而又少，而特里劳尼教授……”

        她又停住了，接着用一种实事求是的语气说：“在我看来，你的身体非常健康，所以，如果我没有免去你今天的家庭作业，请你原谅。我向你保证，万一你真的死了，就用不着交作业了。”

        “作业是一定会写完的。”洛拉一本正经地说，“所以赫敏，请你在我死了之后把作业带给麦格教授，好吗？”

        赫敏笑了起来。哈利也好像松了一口气。

        不过，并不是每个人都放下心来。罗恩看上去仍然忧心忡忡，拉文德小声说：“可纳威的杯子又是怎么回事呢？”

        变形课结束后，他们随着人群，闹哄哄地去礼堂吃午饭。

        “罗恩，高兴一点儿吧，”赫敏把一盘炖菜推到他面前，”麦格教授的话你都听见了。”

        罗恩用勺子把炖菜舀进自己的盘子，拿起叉子，却没有吃。

        “洛娅，”他语气严肃地低声说，“你确定你的狗没问题吗？”

        “得了，”洛拉拿来一碟薯条，“特里劳妮说的可是‘阴森森的大狗’……布莱克可不阴森森。”

        “等等，什么，布莱克？！”罗恩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哦，罗恩！”洛拉说，“我的狗叫布莱克！”

        赫敏打开书包，取出崭新的算术占卜课本，打开来支在果汁壶上。

        “我觉得占卜课简直是一团糨糊，”她翻着课本说，“要我说，是在凭空乱猜。”

        “那只杯子里的不祥可不是一团糨糊！”罗恩激动地说。

        “得了，你确定那是只狗？”赫敏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口气说，“为什么它不能是只狼？”

        “赫敏，你只是逞强惯了，不愿意在什么事情上不行！”

        他触到赫敏的痛处了。赫敏啪的一下把算术占卜课本摔到桌上，用劲过猛，肉末和胡萝卜末溅得到处都是。

        “如果学好占卜课意味着我要假装在一堆茶叶里看见死亡预兆，那我说不定就不再学它了！跟我的算术占卜课比起来，这门课简直就是一堆垃圾！”她一把抓起书包，气冲冲地走了。

        罗恩皱起眉头望着她的背影。

        “她在说些什么呀？”他疑惑地问，“她还没有上过算术占卜课呢。”

        “不，她上过了。”洛拉说。

        吃过午饭，他们去上生平第一节保护神奇动物课。

        雨已经停了，天空是一种清清爽爽的淡灰色，脚下的青草湿漉漉的，踩上去很有弹性。

        罗恩和赫敏互相不说话了。哈利和洛拉对视一眼，默默地跟在他们身边，顺着草坡而下，朝禁林边海格的小屋走去。

        前面有一个再熟悉不过的黑色后脑勺，中间夹着一缕白发。洛拉看了看周围一圈斯莱特林，深觉这不是什么聊天的好时机。

        海格站在小屋门口等同学们。他穿着那件鼹鼠皮大衣，大猎狗牙牙站在他的脚边，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出发。

        “来吧，来吧，抓紧点儿！”同学们走近时海格喊道，“今天有一样好东西给你们看！这堂课精彩极了！人都到齐了吗？好，跟我来吧！”

        海格绕着树林边缘往前走，五分钟后，同学们发现来到了一个小围场的外面。围场里什么也没有。

        “大家都聚到这道栅栏周围！”海格喊道，“对了——保证自己能看得见。好，首先你们需要打开课本——”

        洛拉在海格开口时就死死地盯着马尔福，把他盯得毛骨悚然，一边手上捋了一把《妖怪们的妖怪书》的书脊，确保他的确看见了自己的动作。

        “哦！很好！洛拉已经打开了！”海格高兴地说，“照她的做！捋捋你们书的书脊！”

        大家纷纷打开书本。

        海格继续往下讲：“那么你们都有了课本，现在需要的是神奇动物。我这就去把它们带来。等一等……”

        海格撇下他们，走进禁林不见了。

        “天哪，这学校算是完蛋了，”马尔福大声说，“那个笨蛋也来教课，我爸爸听说了准会发心脏病——”

        “闭嘴，马尔福！”哈利愤怒地说。

        马尔福看起来想说点什么，可是他被拉文德打断了：“哦哦哦哦哦哦！”她指着围场对面尖叫起来。

        十几只动物朝他们小跑过来。它们有着马的身体、后腿和尾巴，但前腿、翅膀和脑袋却像是老鹰的。

        冷酷的利喙是钢铁般的颜色，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是橘黄色的。它们前腿上的鹰爪有半英尺长，看上去令人生畏。

        每只怪兽的脖子上都围着一个粗粗的皮项圈，由一根长链子拴着。所有的链子都抓在海格那双大手里，他跟着这些怪兽慢慢走进围场。

        洛拉的眼睛“噌”地亮了起来。

        “快走，那边！”他吼道，一边晃着链子，催促那些怪兽朝全班同学站了站。

        海格走近，把怪兽们拴在栅栏上，同学们都稍稍往后退了退。

        “鹰头马身有翼兽！”海格朝他们挥着手，开心地吼道，“多漂亮啊，是不是？”

        真的很漂亮。鹰头马身有翼兽有一身光亮闪烁的皮毛，颜色也都不一样。暴风雨一般的灰色、青铜色、粉红的花斑色、晶莹闪烁的红棕色和墨一般的黑色。

        洛拉渴望地盯着鹰头马身有翼兽身上的皮毛，内心已经开始尖叫了。

        “好，”海格搓了搓两只手，笑眯眯地看着大家说，“如果你们想再走近一些……”

        似乎谁也不想。但洛拉兴高采烈地靠近了栅栏，几乎是热切地看着每一头鹰头马身有翼兽。

        三人组对视一下，慢慢地走了过去。

        “记住，关于鹰头马身有翼兽，你们首先需要知道的是它们都很骄傲，”海格说，“鹰头马身有翼兽很容易发脾气。千万不要去羞辱它们，不然可能会送命的。”

        洛拉回头一看，马尔福、克拉布和高尔根本没听，他们凑在一起窃窃私语。艾维斯看了一眼洛拉，然后拍了马尔福一巴掌。

        “？？！艾维斯你干嘛？！”

        “给我好好听。”

        “为什么？？”

        “不然你会被鹰头马身有翼兽挠死。”

        “……你把我当小孩骗？”

        “真的。”

        “一定要等鹰头马身有翼兽先行动，”海格继续说道，“这是礼貌，明白吗？你朝它走过去，鞠一个躬，如果它也朝你鞠躬，你就可以摸它。如果它没有鞠躬，你就赶紧离开它，那些爪子会伤人的。”

        “好了——谁愿意先来？”

        听了这话，大多数同学又往后退了退，就连哈利、罗恩和赫敏也心存疑虑。

        可是洛拉兴奋地窜上前——她身后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拉文德和帕瓦蒂异口同声地说：“哟，不要，洛拉，别忘了你的茶叶！”

        洛拉不管她们。她翻过围场的栅栏。

        “好样的，洛娅！”海格粗声大气地说，“好吧——让我们看看你怎么对付巴克比克。”

        他解下一根链子，拉着那头灰色的鹰头马身有翼兽离开它的同伴，解下了它的皮项圈。

        站在围场另一边的同学们似乎全都屏住了呼吸。

        “现在容易了，洛娅，”海格轻声说，“你已经跟它对上了目光，别眨眼晴——如果你眼睛眨得太频繁，鹰头马身有翼兽就会不相信你……”

        洛拉实在是忍不住不眨眼，所以她干脆利落地鞠了一躬。一个180度的奇异鞠躬。

        巴克比克大概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隆重”的鞠躬，所以被她迷惑到了。它呆呆地盯着她，歪了歪头，突然弯下它布满鳞片的前膝，做了一个确切无疑的鞠躬姿势。

        “干得好，洛娅！”海格欣喜若狂地说，“好了——你可以摸摸它了！拍拍它的嘴，去吧！”

        洛拉欢快地蹦跳过去，拍了几下鹰头马身有翼兽的嘴，它懒洋洋地闭上眼睛，似乎很喜欢的样子。

        全班同学欢呼起来。但随即他们又说不出话了。

        因为洛拉以一种格兰芬多才有的不合时宜的勇气抱住了它的脖子。

        ……呜，真的好软。鹰头马身有翼兽真的太可爱了。洛拉流下了两条幸福的宽面条泪。

        巴克比克低下头，几乎可以说是温柔地拿下巴蹭了蹭小女巫的头顶。

        那种真切的尊重和爱意，是连它们都能感受到的。

        “很好，洛娅，”海格说，“我想它会让你骑它了！”

        海格把洛拉举到巴克比克背上，叫她坐好：“记住，千万不要扯它的羽毛，它不会喜欢的……”

        怎么会扯它的羽毛呢！洛拉牢牢抱住它的脖子，陶醉地把脸埋在它的柔软皮毛里。

        虽然这样很像个痴汉，可是真的好软。洛拉非常有自知之明地想。

        “走吧！”海格一拍鹰头马身有翼兽的后腿，吼道。洛拉赶紧把头上的发卡取下来放在兜里。

        突然，十二英尺长的翅膀在洛拉两边展开，巴克比克向空中飞去了。

        他们在空中冲向黑湖——巴克比克的脚爪掠过湖面，掀起一阵水花。

        风呼呼地吹过，长袍在她身后猎猎作响，棕色长发迎风飞舞。

        狂风吹得她前所未有地想流泪。她毫无顾忌地大笑起来。她高声喊道：“让风屈服于我们——！！”

        巴克比克好像听懂了她的话，朝着天文塔爬升，然后朝下俯冲过去。失重的疯狂感受席卷她的全身，她再次不可抑制地大笑起来。

        四年级的赫奇帕奇们正在和斯莱特林合上草药课。埃里克心不在焉地从兜里拿出羽毛笔，轻轻挠了挠巴波块茎的脓包，然后伸出瓶子接住里面喷射出来的脓液，在五分钟内快速完成了别人要花一节课才能做到的事情。

        斯普劳特教授看着他交上去的小瓶子，高兴地给他加了十分。

        埃里克回到自己的位置，然后看着温室外的禁林。那里的三年级学生们正在上课，一头头鹰头马身有翼兽正站在栅栏内侧。

        不久，一个少女骑上一匹灰色的鹰头马身有翼兽，飞上了天空。

        埃里克暖棕色的瞳孔倒映出她和天空的影子，他仿佛看见一只在天空翱翔的雄鹰。

        ——那正是洛拉灵魂中最向往自由的那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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