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维护正义

上回书说道，中共藁城县委领导田秋芬在当地领导农民起来抗日。西白露村妇救会会长郝秀芝带领会员们一道，为战士们缝衣做袜，送水送饭。

        在村中一土台子上，此时，郝秀芝上身穿浅蓝色布褂，脚上穿着千层底黑色条绒鞋，她身上背着双盒子炮，枪把上面各系着一绺红色布拉条，就像燃烧的火苗一样显得格外醒目。她留的齐耳短发漆黑透亮，两只眼睛炯炯有神。

        郝秀芝面对台下蜂拥而至的参会者，她紧紧地攥着拳头振臂挥舞着，带领农民们高呼抗日口号。老农民们自觉地喊着口号。郝秀芝高声喊:“我们不做日本的奴隶！”“打倒日本强盗！”“中华民国万岁！”“坚决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去！”

        她呼喊刚刚停息，就有一长溜肩扛红缨枪的乡村学童正步走过旗帜招展、播放着军乐的主席台。接下来是男人们手持起粪叉、梭镖、鸟铳、土制手枪、大刀和砍头斧，表明他们是村民自卫队队员，他们一个个昂首挺胸迈着坚定的步伐走过主席台。这波自卫队过后，紧接着民兵的行列开过来了。担架队、民兵连，他们扛着担架，扛着铁锨，扛着大炮、土炮，腰里掖着驳壳枪，挎着手榴弹，头上包着白毛巾，青年人腰里都束着皮带，没有皮带的弄根布拉条束上，一个个兴高采烈疾步前行。

        这时，在阳光的普照下，主席台下面到处都是刺刀、红缨枪、斧头、大刀等武器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宛如簇成的澎湃的海洋。战士们坚毅的面容上闪着光亮，起伏的前胸上也闪着亮光。看吧，这一望无际由中国人民汇成的沧海，每一个波涛，每一朵浪花都闪耀着光芒。

        会长郝秀芝带领妇救会成员正在给乡亲们宣讲共产党抗日政策，八路军是为老百姓谋幸福得解放。通过她一次次的政治宣讲，村里不少人参加了八路军，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这村维持会会长胡椒派了多个密探，盯梢村里这些穷棒子闹革命抗日的情况。胡椒一看形势对皇军不利，便骑上毛驴上县城日本宪兵队汇报情况。鬼子小队长小岛听后大为光火，便从各地召集日伪军两千多人，星夜出发直奔西白露村。

        胡椒自从当上村维持会长以来，其骄横妄为横行乡里的习性，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本来胡椒的恶劣行径在其十几岁时就已臭名昭著：偷茄子，摸北瓜，打架斗殴，耍钱赌博，他样样参与其中，输了不给，要是人家逼急了，他不仅不觉得理亏，反而强词夺理挥手相向，遇到五大三粗的对头，他吃亏的形象，就是鼻青脸肿拐腿不拉脚；若是碰上软的，他便打骂相夹轮番上阵，直打的要账者呜哩哇啦瞎喊叫。要是胡椒赌博赢了，那就换了一个人似的，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人家晚两天还账都不行。

        邻村有一户，有三个闺女，人送美称“三朵金花”。男户主姓卞，一照有人给闺女说婆家，男户主先打听，对方是不是好打架，是不是每战必胜。如是这种条件，不管模样丑俊，他一概应承，他觉得这种人活着霸气十足，卞户主自己常说的话：宁娶坐法院，不嫁窝囊汉。卞户主老婆择婿也有一个条件，看看未来女婿是不是跟自己一样好赌博，她认为这种人心眼子多不吃亏，要是闺女能够娶到这样的人，那便是意中人。

        就这样，卞户主家里两个女儿一一有了婆家，大女儿娶了一个大肚子武夫，跟着日本人在京城做皇协军团长；二女儿娶了一个赌徒，一个靠耍钱发迹的赌棍。

        这次村里媒人是个拐子，人称“地不平”。拐子向卞户主报媒当天，卞户主与老婆一拍即合，深得二人喜欢。毕竟，胡椒靠打架出的名，也常拿赌博当饭吃，这两样条件都能满足卞户主一家人的择婿标准，也符合这家人的胃口。

        有一次，卞户主与老婆去外村赶集，看见赶集人挤不动夯不动，便突发奇想扬声道：“我是胡椒的丈人。”

        赶集人一听心中大骇，纷纷做躲避状，眨眼之间，一米多宽的人组成的胡同出现了。这时胡椒鼻孔里耷拉出两股清鼻涕，嘿嘿嘿地笑个不停，眼光扫着人群，推着轮椅上的老婆大摇大摆穿了过去…  …

        此时，村里党小组正在召开会议，县委干事王兆元传达上级指示精神，将调出一些青年游击队员，加入到太行纵队司令员宋时轮领导的八路军。会议正在进行时，忽听得有激烈枪战的声音，党小组正要起身转移，窗外已被敌人重重包围。鬼子的突然袭击，让敌后武工队防不胜防。

        鬼子小队长小岛在维持会大院里气急败坏，他等着蛤蟆眼逼问被捕的革命同志，让他们交出都是谁参加了八路军？又是谁与皇军交过战？一个晚上，竟没有一人站出来回答。

        第二天上午，鬼子小队长小岛一看什么也没有问出来，就下令伪军把被捕的革命同志押解到藁城县日本宪兵司令部审讯。

        押解田秋芬王兆元等同志去日本宪兵队的人是邻村小耿，他是伪军班长。郝秀芝与他是一个村，彼此认识。郝秀芝盯着小耿说：“你是中国人，别做鬼子汉奸。”

        在押解途中，小耿一看日本鬼子不在身边，就与就伴的伪军说：“我们不要替鬼子做事，不要做汉奸。”几个伪军同意小耿的看法。小耿与同伴押送至一僻静处，就给被捕的田秋芬王兆元等同志松绑，示意快跑。田秋芬说：“那你怎么办？”小更说：“你走你的，别管俺们，俺们自有办法。”

        小耿看着田秋芬王兆元等同志一头钻进了青纱帐，就端起三八大盖朝天上打了两枪。

        小的写到这里，不免心生感慨，又不得不后话几句，以安慰那些曾经身在曹营心在汉的老百姓：若干年过后，在一次运动中，小耿被打成反革命分子，受到了不公正待遇。小耿托人找到了省农业大学书记田秋芬反映情况，田秋芬很是激动，他朗声说道：“小耿不是反革命，在抗日战争时期，多次解救革命同志，他是有贡献的。”后来，小耿无罪释放，洗去了多年的不白之冤。

        期间，本村一个妇救会员叫李小缺，孩子生下刚四个月。这天，她看见汉奸胡椒领着鬼子悄悄地进村了，这可把她急坏了，她抱着婴儿赶忙向村里抗日游击队报信。鬼子包围村之后，开始挨家挨户搜索革命战士。

        游击队队长石头手提驳壳枪让战士们冲开一条血路突围出去，几经交手怎奈敌人数倍于我，终未成功。敌人气势汹汹步步紧逼，正在游击队员无计可施之际，妇救会员李小缺对石头说道：“快跟我来，附近有一个地道口。”

        这个地道刚开始挖，还不算长。游击队员刚钻进地道，鬼子就进了屋子里，仔细寻找八路军藏匿的地方。

        “哇。”李小泉怀里的婴儿可能受到了憋屈，突然张嘴要哭。

        “这怎么行？”李小缺思忖道，“这样一闹，战士们不就露馅了吗？”

        “还是战士们生命最重要。”李小缺想到这里，使劲地让孩子贴近吃奶的地方，并让奶头堵住孩子的嘴不让发出声音来。

        等到战士们安全撤出时，这才发现李小缺怀中的男婴因窒息而夭折。

        队长石头看到这悲惨的一幕，不由地哭声道：“好嫂子，你用孩子的性命换来了我们的生命，我们愧对于你呀！”

        这时游击队员们一个个落下了那感人肺腑的泪水。

        “你们好好打仗，勇敢消灭日本鬼子狗汉奸。”李小缺劝着战士们道，“没有孩子，我还可以养活，可你们就不一样了。”

        闲话休提，书归正传。

        这次鬼子扫荡之后，让西白露地方武工队后来转为地下。狗汉奸维持会会长胡椒得意忘形，在大街里走路都是横着走，边走边叫唤，谁要得罪皇军，就没有好果子吃。村民们闻听后，暗暗地骂道：“狗汉奸，迟早你会有报应。”胡椒在村里更是肆无忌惮，欺男霸女，盘剥老百姓。他手下有三十个狗腿子，经常骚扰村民的生活。谁不交租子，谁不交军粮，谁不交税赋，胡椒总会打你骂你惩罚你。胡椒的霸凌行为，已把老百姓恨惊了。

        地下武工队觉得要寻找时机严惩恶霸严惩狗汉奸。

        当田秋芬同志再次来到西白露时，他已是藁西游击队大队长。他带领游击队联合地方抗日武装，决定在西白露好好教训敌人不可。

        那天，敌人在这村里征集粮食，村民们敢怒不敢言，种地农民把收获下来的麦子筛了又筛簸了又簸。狗腿子时常盯着，发现有掺假的，上前就是拳打脚踢皮鞭加身。挨打的村民皮开肉绽，立身难支。

        那天下午，侦查员跑来向田秋芬报告，敌人要把粮食拉到县城。田秋芬获悉后，立即带领队伍疾步赶往过路地段，并埋伏下来。

        一个时辰过后，敌人的运粮车“吱扭扭”“吱扭扭”向这里走来，有长长的一溜子，看见头看不见尾。原来这些粮食都是从附近村子里鼓捣来的，有二十几个敌人押送着。

        等敌人进了埋伏圈，田秋芬手里的驳壳枪一挥，大声说道：“打！”只见，一排排子弹如雨点般倾斜在敌人身上。敌人被英勇的游击队打得晕头转向，抵抗着被剿灭了，剩下的伪军举手投降，连连哀求道：“八路饶命，八路饶命。”

        田秋芬带领的游击队乘胜追击，直捣西白露村维持会老窝，胡椒一看不好，吩咐手下赶紧开枪还击。然而，英勇的游击队、武工队一起开火，将顽抗敌人一一消灭。胡椒手拿盒子炮慌忙逃窜，他刚要钻进地道口，就被一个武工队员截住，那个武工队员上去一脚踢飞胡椒盒子炮，并喝令道：“举起手来！”就这样，胡椒乖乖地举起双手。

        公判大会在村公所大院举行，田秋芬在高台上宣布恶霸地主、维持会会长胡椒有六大罪状：一、收租子时，大斗收；二、强抢民女；三、刑讯逼供；四、替日本鬼子卖命，充当狗汉奸；五、与人民为敌；六、杀害革命同志。台下老百姓看到这一切，很是激动。一位老大娘走到胡椒跟前，啪啪啪给了胡椒几个耳光，悲愤地说道：“我的老头就是在他家揽活，不分黑天白上地干活，给活活累死了。”一个少妇上前，对着胡椒是连踹带打地说：“一次她自己在地里干活，被胡椒发现后，死拉活拽地强奸了我。”一个头上箍掿着褪了色的白手巾的老头挤到胡椒面前，怒声问道：“俺孩子被鬼子抓走了，你说你能赎回来，可我给你钱了，怎么也没给赎回来？”胡椒装着洋呼（俚语，装疯卖傻之意）低着头一语不发。这个老人越说越气愤，说：“你不仅昧了钱，你还把我儿子送给鬼子当伪军去了。”

        “你说，你到底昧了多少钱？”有几个人异口同声质问道。

        “我，我---”胡椒支支吾吾道。

        “快老实交代，不然决不轻饶。”旁人怒吼道。

        “我坦白，我交代，”胡椒舌头打着卷说道，“皇军让我征集二百斤粮食，我谎报三百斤，皇军要三百块，我谎报三百五十块。”

        “这会你还喊皇军，打他！”有人纠正胡椒。

        胡椒赶紧叩头求饶：“我说错了，是鬼子。”

        “让他把昧心钱财退回来。”

        人群里拥流不断地声讨着胡椒的罪行。

        田秋芬大队长一看，说道：“胡椒罪恶滔天，恶贯满盈。”

        “枪毙他！枪毙他!”乡亲们异口同声。

        跪在地上的胡椒，此时满脸成了血葫芦，浑身打着哆嗦，低着头，一言不发。

        查到的钱财分给了老百姓，老百姓欢欣鼓舞。

        “游击队要走了”田秋芬大队长说道。

        村支书黄志文、妇救会会长郝秀芝等人挽留游击队驻扎下来。

        田秋芬说道：“游击队还得要出击消灭敌人，你们村武工队要维护好当地治安，我们还要去做其他村的武工队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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