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杀青

如龙涅所说，摩格解决问题的方式非常极端和暴力。

        在热搜讨论最激烈的时候，摩峰集团直接发了条申明。

        大致意思是满月前夕，摩格的私宅被人闯入盗走了一样东西。至于这次意外，则是小偷破坏防护阵才导致的妖力释放。

        说难听点，这条申明就是在撇清摩格的责任。

        网友们：“……”

        你觉得我们信吗？

        消息稍微灵通点的都知道摩格几乎从不回来，怎么可能就正好回家还撞见小偷。

        于是，网上骂得更激烈了，摩峰集团的股票当场又掉几个百分点。

        凌瑞看着心都要滴血了，还不等他联系大老板。

        第二条申明又出来了。

        是关于小偷的通缉说明，小偷就是炸掉仙境电影院的人，抓住了重重有赏。

        网友们：“……”

        我们在骂你，你还要我们抓凶手？

        几分钟后，网络被骂瘫痪了。

        凌瑞：“……”

        没救了。

        他盯住手机，不停将页面往下拉，祈祷着摩格最好别再嚣张了。

        终于，网络恢复了。

        凌瑞拿起手机一看，下一秒，手机“嗙“地摔到地上。

        他不信邪地捡起手机，再次刷新一遍。

        凌瑞：“……”

        真的没救了。

        摩格不仅没有觉得自己错，反而更加嚣张了，直接用自己的官方认证号连发三条。

        第一条：事实如此，信不信随意，至于凶手，本来也没指望你们抓。

        第二条：乱界实力为尊，自己弱小怪不得他人强大，蝼蚁没有话语权。

        第三条：我摩格不缺你们那点血晶，摩峰倒了我依旧站在顶峰逍遥自在，你们呢？

        凌瑞赶紧切换到股市，意料之中，摩峰的股票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持续下跌。

        正巧此时，龙涅开门走进来，凌瑞再次把手机怼到他脸上，讥笑道：“这就是你说的他会解决？”

        龙涅大概扫了眼，淡淡道：“意料之中。”

        凌瑞反问：“你什么意思？”

        “蚂蚁们倾巢而出，面对庞大的猎物，一次又一次地尝试，一点又一点地蚕食，无数次反复，才能敲开一点。”

        “但对于摩格而言，这些家伙们，连蚂蚁也算不上。”

        龙涅的一番话，似乎戳到了凌瑞的痛处。

        他也是蚂蚁中的一员。

        不等凌瑞再次质问，他的手机传来提示音。

        凌瑞低头一看，摩格又发了第四条说明，一个挑战宣言。

        摩格：不服的就来杀我，谁杀了我，谁就是摩峰的新总裁。（希望你们别连摩峰的大门都进不来。）

        龙涅也正好看到，似乎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嘴角扬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还是老样子。”

        凌瑞抬头，“什么？”

        “没什么。”龙涅笃定道：“摩峰的股票要不了多久就会涨回来。”

        凌瑞的眼里露出一丝挣扎，他竟觉得龙涅说的话是对的。

        他倔强扭过头，不愿承认。

        以摩格发出申明算起的第一个满月，摩峰的股票持续下跌。

        第二个满月，股票依旧在下跌。

        第三个满月，股票下跌有了减缓的迹象。

        第四个满月，股票开始重新上涨。

        第五个满月，股票涨回原本的位置，甚至还有一丝上涨的趋势。

        而这个满月前夕《鬼神颂》拍摄结束，如果不是这几次满月取景一直出问题，结束的会更快。

        猿满大手一挥，带着剧组所有人包下一个大餐厅，趁着满月举行杀青宴。

        凌瑞作为经纪人也可以参加，他举着酒杯，一个人站在角落，盯着手机上回到原点的摩峰股票，脸色异常难看。

        阴错阳差，这场杀青宴给他一种错觉，仿佛这是摩峰的庆功宴。

        “欸，说起来浅渊你想好签哪个集团没有？”猿满喝得醉醺醺的，红着脸随口问道。

        浅渊愣了下，他来拍戏纯属意外，哪还有公司可以签约。

        狐千千也喝大了，狐狸耳朵露出来，一听到这个话题不假思索道：“肯定是天狐了。”

        她又朝着浅渊举杯：“浅渊，只要你来天狐，我以后啊，专门为你写剧本，你就是固定的男一号。”

        竹墨的经纪人狐十走上前去，挡住狐千千，面朝众人赔笑道：“狐编剧她喝醉了，说胡话呢，浅渊你别当真。”

        浅渊稍稍点头，表示理解。

        猿满的声音不小，刀战也听到了他的话，转向浅渊建议道：“浅渊你够强，完全有能力去摩峰。”

        浅渊疑惑：“摩峰？”

        凌瑞听到有人提起摩峰，瞬间提起精神好听清几人的对话。

        狐千千是个八卦的主，一听到摩峰就立马推开狐十，摇晃着脑袋说：“摩峰啊，确实是个好去处。只不过最近他们又签了一批实力不弱的妖，你现在去反倒没什么机会。”

        “所以啊，听我的来天唔——”

        狐十捂住狐千千的嘴巴，再次赔笑：“她喝醉了。”

        凌瑞心里诧异，签了一堆新的妖，怎么可能？

        竹墨帮凌瑞问出了心底的疑惑：“可是，摩峰因为某件事，股票一直在跌，为何还有多余的血晶？”

        刀战解释：“因为慕强，对于妖而言……”

        “你闭嘴，我是导演，我来说。”猿满打断刀战，又搬了个椅子坐下。

        刀战：“……”

        你是导演你来。

        “那天摩格的妖力你们有感觉吗？有的对吧，但你们却没有失控，为什么呢？”

        猿满红着脸表情严肃，看起来有几分滑稽。

        “因为你们够强，所以控制住了自己。而那些不能的呢，要么死了要么闹出笑话。”

        “这些家伙是第五城最低等的存在，最多算是投票时的跟风票，有点实力的都不会正眼瞧着。”

        “摩峰是什么？是第五城打星最多的地方，换言之，是第五城强者聚集最多的地方。”

        “我懂了。”竹墨浅抿一口酒，猜测道：“摩峰借这次机会展现了他们强大的实力，不需要专门去花血晶，那些慕强的妖会主动过来求着签约。”

        猿满欣慰地点头，“不错。说难听点，少了这群家伙，第五城反而会更好。”

        他把酒杯里的酒喝完，感慨：“乱界啊，就是这样，实力为尊，优胜略……”

        话没说完，猿满失去意识拉拢着脑袋，呼呼大睡起来。

        众人：“……”

        刀战接过话题，举杯道：“所以浅渊，虽然现在不是好时机，但我还是希望你能签约摩峰，这对你未来的发展好处实在是太大了。”

        浅渊没有解释，同样举杯，“我会的。”

        龙涅正巧回来，浅渊要签约摩峰？

        他皱了下眉，又走到凌瑞身后，低声问：“你现在懂了吗，实力在乱界有多重要。”

        凌瑞没有扭头，也没有回答。

        “你一直都懂，只是不愿承认，在某天因为弱小又失去了自己重要的东西，所以恨着，希望那个人没这么强。”

        凌瑞仰头，一口气把酒喝完，放到旁边的桌上，扭头盯着龙涅，眼中布满血丝，哑声道：“是，然后呢，你要帮摩格把我解决了吗？”

        “不会，我谁也不帮。”

        凌瑞愣了下，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龙涅没空理睬凌瑞的表情，说完就转身离开。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在远处一个窗边找到浅渊，走过去不等靠近，浅渊先一步感应到，转身问道：“你来干嘛？”

        龙涅走到浅渊旁边，倚着窗台，认真道：“你不能签约摩峰。”

        我本来也没打算签约。

        浅渊刚想这么说，却突然恶劣地挑衅这个人，他嘴角牵起一笑：“你不会是怕我去摩峰抢了你的位置吧。”

        龙涅：“……”

        抢个大头鬼。

        他总不能说自己翻遍了整个餐厅都没找到施涵，而浅渊签约摩峰，施涵跟着去的话，摩峰大厦十有八九会直接没了吧。

        “呵。”浅渊又是一笑，贴近龙涅几分，低语道：“不会让我说中了吧。”

        龙涅：“……”

        妈的，为你着想你还挑衅我。

        浅渊今晚喝的不少，他是新人，几乎所有人的资历都压一头，根本没有拒绝的可能。

        好在浅渊酒气不上脸，一杯一杯下去，依旧是这副清冷的模样，一点醉意没有。

        但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好像醉了。

        面前这个人低着头，眸子里没了笑意，长长的睫毛微微颤着，嘴巴也是抿着，就好像受了委屈一样。

        明明一直都是争锋相对的，可现在，他不想这人委屈难受。

        莫名地有些燥热，浅渊抿了唇润润，犹豫片刻，似乎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

        “我不会签约摩峰的。”

        “什么？”

        龙涅抬起头，他刚正思考怎么不暴露自己和浅渊解释，他就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浅渊比龙涅高上半个头，他低头望向龙涅，龙涅又正好抬头，两个人四目相对，璀璨的眸子里映着彼此。

        他们……靠的实在是太近了。

        “我不会签约摩峰的，这次拍戏只是偶然，以后不会拍了。”

        浅渊的声音很轻，说话间带着一股酒气，淡淡的，并不难闻。

        他以为我难过了。

        他在安慰我。

        浅渊呼出的气很热，吹在龙涅的鼻尖上，撩得他心痒痒。

        莫名的，龙涅也跟着有些燥热。

        “咕嘟。”他吞了下口水。

        这样的气氛，真的……很适合接吻。

        但这样的气氛，不应该出现在现在的我们身上。

        龙涅抬眼，浅渊依旧在看着他，眼眸里只有他。

        他是醉了吗？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装醉。

        反正他不知道我是谁的，醉了吧，就放纵这么一次。

        龙涅盯着浅渊的唇，慢慢靠近……

        “我……”

        “所以你不用委屈，继续嚣张就好。”

        龙涅：“？？”

        他在说啥。

        浅渊知道自己声音小，又重复一遍：“我说我不会去摩峰，谁要和你呆在一家啊。”

        龙涅：“……”

        妈蛋，浪费感情。

        “还有……”浅渊又问：“你刚刚想说什么。”

        龙涅拿起旁边桌上的酒一饮而尽，把浅渊往下一拉，“我说……”

        他贴着浅渊的唇，轻轻呼出一口酒气，“你千万别来，我正想着怎么弄死你呢。”

        龙涅说得咬牙切齿，两人间的旖旎气氛瞬间消失。

        他松开浅渊，留下一个挑衅的笑容，潇洒离开。

        浅渊：“？？”

        他果然是醉了，居然会安慰那家伙。

        睡在椅子上不巧醒来，误以为两人接吻的猿满：“！！”

        他摸起一个玻璃杯，当作话筒迷迷糊糊道：“你们！拍摄期间不准乱……”

        没说完，猿满脑袋一沉，酒杯掉在地上，又睡了起来。

        龙涅走到外面，满月在继续，血雾弥漫，堕者的嘶吼声争相传来。

        他右手挥出一把剑，身后的蛇形堕者被拦腰斩断，冰冷腥臭的鲜血溅到身上。

        这样才对。

        龙涅彻底清醒过来，浅渊注定要离开，不能再对他动情了。

        龙涅握紧手中的剑，心底莫名愤怒起来。

        他又斩了几个冲上来找死的堕者，眼神冰冷看起来更生气了，必须快点找到施涵。

        此刻，被龙涅心心念念的施涵正在某个酒店的客厅里。

        她坐得笔直望向书简，表情严肃。

        书简同她对视，表情同样严肃：“我开始了。”

        “嗯。”施涵郑重点头，“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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