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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离恨楼2


养心殿。

        王公公守在门口,看着里面的下人端着一盆一盆的血水,急的直跺脚,好不容瞧见国师来了,脸上一喜:“国师,你可算是来了,快去看看吧。”

        百里怀羽看着王公公着急的模样:“公公莫要着急,在下先进去瞧瞧。”

        百里怀羽刚进了养心殿,便闻到了了浓郁的血腥味。他一眼便瞧见了龙榻上的云琰。

        “皇上恕罪,怀羽不应该自作主张告诉少将军那些事情。”

        燕瑾行轻声道:“与你无关。”

        国仇家恨,哪一个都足以压垮云琰。

        “少将军这是……”

        燕瑾行起身,眼中划过一抹戾气:“是宁王。宁王早就野心勃勃,如今因着云琰这个把柄,越发的放肆了。”

        “皇上,季将军还在西戎,云城种种,不易冲动。”

        百里怀羽试探着问道:“是因为那件事还是仁德皇后?”

        “仁德皇后。”

        燕瑾行晦涩的吐出几个字。

        百里怀羽脸色一变:“可否让微臣替少将军看看。”

        燕瑾行没有言语。

        百里怀羽走了过去,脸色罕见的沉了沉。

        “噬心蛊原为解了少将军体内雪里寒,是微臣学艺不精,少将军体内的那种毒应当是自小就有的,原本毒性相克。如今雪里寒已解,原本在少将军体内的毒便开始发作,加上仁德皇后的事情……”

        “自小就有的?”就连燕瑾行也无法淡定了。

        云琰自小便是世子,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昭和郡主更是视他如命,怎么会?

        难道是云府上的人做的?

        “可有办法暂时压制?”

        百里怀羽摇了摇头:“微臣猜想,给他下毒的人,并未想着要他性命,而是以待来日。”

        虽然百里怀羽说的很是含蓄,但是燕瑾行却明白了他话外的意思。谁能要了云府小世子的性命呢?除了他的亲生父母亲。昭和郡主最是疼爱云琰,自然不可能。

        唯一的可能便只有云宥惟。

        一国将军,对自己唯一的儿子下毒。

        虎毒尚且不食子。

        燕瑾行看向了百里怀羽,狭长的格外的沉寂:“朕不希望他知道这件事情。”

        “微臣知晓轻重。”

        哪怕云宥惟谋反了,在云琰的心中仍然是值得尊敬的父亲。就算是他逼着云琰亲手射杀了自己的父亲,来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在云琰心里,也未曾埋怨过自己的父亲一分,否则他又怎么会在暗中数次叫凌云骑旧部探访云府,甚至派人去岐山。

        云琰十三岁从军,八年风雨,从纨绔少年名扬天下,从未愧对身后的百姓,但是命运却未曾放过他一分。

        自己敬爱的父亲变成了乱臣贼子,这么多年的功勋因着云府往事俱灭如烟,就连心中那点念想,也碎裂在了国仇家恨面前。

        燕瑾行沉默了许久,他看了一眼云琰,终于做了决定:“国师曾经告诉朕,你曾研究出了一种药,可以封住人的某一段记忆,那种药可还有?”

        “药,微臣自然是有的,”百里怀羽脸上露出些许悲悯,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喟叹了一声,“只是皇上,少将军理应知道仁德皇后之死,毕竟这与昭和郡主有关?”

        “知道以后呢?”燕瑾行平静地看着百里怀羽,没了往日的冰冷,他的半张脸在阴影里多了几分萧瑟,“偿命吗?”

        “仁德皇后是朕的生母,李家一门是朕的手足。因着母后的缘故,朕只能自小在冷宫中长大,朕确实应该很云氏。但是那时的云琰不过一个半大的孩子,他尚且连是非黑白都分不清楚,他又做错了什么?”

        天元十八年,燕瑾行第一次知晓这些事情的时候。是恨的。恨不得让云氏一门偿命。

        天元十九年,他利用云琰出了冷宫,甚至自立府邸。他的府邸在云城最繁杂的东市。

        那里有许多乞丐,也有不少达官贵人。

        他见过为了活下去,不惜生吞自己亲生骨肉尸体的母亲,也见过为了孙子活下去,暗自割腿肉喂养眼盲孙子的祖母……

        他见过了人世间诸多的黑暗不公,才知道,原来这世间大多数人活的都是不甘和痛苦的。

        也才知晓,为什么仁德皇后的亲信任由他在冷宫中被人欺辱,任由他尝尽这世上最不公平之事,也方才懂得,为何仁德皇后明明知晓昭和郡主对自己心怀怨恨,依旧相信了最后一次,明白仁德皇后遗言,叫他安天下,远离皇宫,做个闲散之人。

        这世间最难能可贵的不过是人世间的情义。

        若是连最后一点真心都不敢相信,只相信心中的恶,这一生何其可悲。

        “云琰生在云家,已然付出了代价。朕要他活着,好好的活着。至于这些血海深仇,多一个人知晓不过是多一分痛苦罢了,去准备吧。”

        “微臣先开一副方子,少将军郁结于心,若是不能及时医治,怕是会伤及肺腑,习武之人,若是五脏俱损,可就回天乏术了。”百里怀羽看着自己面前的君王。

        心中喟叹,自己当日的选择果然是对的。

        这璃国的百姓,需要的不是一个和气的太子,而是一个带来安定的明君。

        “朕知道了。”

        百里怀羽微微颔首,又向里看了一眼,便走了出去。

        少顷,王公公端着煎好的药走了进来,又拿着一个瓷瓶,里面只有一颗丹药,燕瑾行遣退了养心殿所有人。

        他端着药,小心翼翼的味道云琰唇边。像是许多次那样,云琰死咬牙关,尽数吐了出来。

        燕瑾行扶着他靠在怀里。

        云琰的身子凉的下人。

        他低头看着他这幅灰白的模样。

        他们相识十余载,这是第一次,那个同他长大的少年郎,放弃了人世间的一切。

        “云琰,天和二十四年,我送你出京那日,同你说,不恨你,都是真的。”

        “桃花酿也是我亲手酿得。”

        少年一捧相思意,十里桃花不负君。

        “这些日子同你说的话,真真假假,都是说给旁人的。群狼环伺,有些事情我不得不做。”

        “那首塞外曲,我也学了许久。”

        云琰睫毛动了动,没有睁开眼睛。

        燕瑾行俯身在他耳边说:“血海深仇,我记得就好。若是有人负债累累,不得好死,那也不该是你,少将军。”

        此时燕瑾行的语气仿佛许多年前,他们玩闹一般,带着几分玩味和漫不经心,背后藏着的是一颗滚烫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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