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分手

网球部有在海边集训的经历，各自几乎去了住宿区，就放下东西往外冲。

        场地上不需要担心，河野家的名号在外，外公基本上让管家包揽一切。

        包的是离海边最近的私人订制小居，整个包下，两个人住多少过于奢侈，网球部的人都在，吵闹起来刚刚好。

        我在海边，写下龙马的名字。

        龙马在旁边写上我的名字，海浪打过来，好快的速度冲刷。

        等到海浪褪去，沙滩上的字迹消失的一干二净。

        “龙马，你之后还要全世界的比赛对吧？”

        “好像是吧。”他这样说着，又挪远一点距离，再把我们的名字写了一遍。

        这下浪就打不过来，名字不再担心被海浪冲刷消失。

        “臭小子，快点跟我去打网球！”

        英二从身后的礁石冲过来，没留意地上还有字，直接踩掉龙马半个名字。

        龙马：“……怎么哪里都有你碍事？”

        英二勾住他的脖子，作势要捶他：“这是你跟学长说话的态度吗？！”

        大石充当和事佬无奈扯开两个家伙：“不要吵，好了，大家不要吵。”

        “果然跟桃城都是一个脾气，一点都不可爱！”

        “喂喂喂，英二你也根本没有眼力见吧？”桃城听到自己的名字，加入战斗，“在海边当然是要约会散步，你却拉着小鬼去打网球。”

        “啊啊啊气死我了！”

        “大家不要吵……”

        接着毒蛇学长不受干扰拉着超大一个轮胎跑过，河村学长不甘示弱，两人争夺谁的速度更快，而后被乾学长递来的饮料毒翻，一整个大场面混乱。

        我噗嗤笑出来：“还真是有意思。”

        海风吹太久，日光晒得眼睛犯晕，我看了会儿他们的比赛，汗水挥洒得我也感觉很热。

        边上有好几家碎冰和绵绵冰类的甜品冰饮小店，我戴好墨镜，还没走，助理在边上拦住。

        她躺在白色躺椅上晒日光浴，手伸得很长：“丽姐有吩咐，尽量不要被狗仔拍到，再加一层口罩吧？”

        “这样看起来更加不正常吧……谁会在海边一副全副武装的模样出现。”

        我走哪，助理跟哪里，这也是丽姐下的死规定。

        以防告状，我还是戴着口罩过去。

        选了家木质构造，外面喷漆涂了卡通章鱼的小店。

        老板似乎是个中年大叔，看起来就不太像会追星一族，确定目标安全。

        我走到点单前：“你好，我想要一份芒果绵绵冰。”

        “嗯？”中年大叔穿着僧服，抓了下大腿，懒散抬头，“等会儿啊，我这就过来。”

        “……南次郎叔叔？”

        越前龙马的老爸怎么也在这里？

        南次郎听到我惊讶的声音，掩饰性突然将杂志藏在背后：“啊，是你！”

        “藏起来也没用，我看到你在看的杂志了。”

        “哎呀呀是芒果味的吗，叔叔马上给你去做。”

        “……”

        南次郎叔叔一副心虚样子，连着杂志跑去后厨，没一会儿绵绵冰端到前面的竖起的遮阳伞下小桌。

        也没要我付款，只悄悄说千万不要告诉伦子阿姨。

        我尝了口意外的好吃，顺带吐槽：“就算不告诉，伦子阿姨也会知道吧。”

        关于南次郎叔叔这位极度爱看美女的爱好，简直是越遮掩发现得越快，而且他看起来甚至不知道龙马也在这里。

        “小希是来这里拍海边广告？”

        “不是啊，跟网球部的队员一起来集训。”

        我老实说完，就见南次郎叔叔迅速跑开：“这群家伙上次把这家店都差点拆了，不行，我不能被他们发现在这里！”

        他直接关掉点单台，关店的速度飞快，我张了张嘴：“其实……”

        ——其实是开玩笑，大家是来玩的诶，还有海边小屋型高级酒店免费住。

        有两位穿比基尼的姐姐路过，叉着腰道：“怎么今天这么早关店，好可惜。”

        “算了还是去另一家吧，味道也不错。”

        关店太快，什么话都来不及说。

        我捧着芒果绵绵冰，坐回助理旁边另一张空躺椅。

        龙马完成一局比赛换人，干毛巾擦拭额角，墨绿色发被风微微吹动，就地坐支着腿坐在我边上。

        我拿着勺子挖了中间有果肉的一勺递过去：“来不及买葡萄口味，店就关了。”

        他不客气的吃掉，看了眼小店的方向，短促地应一声。

        我顺带打小报告：“南次郎叔叔关的店，还不让我说。”

        “那是他朋友的店，叫他帮忙看店。”龙马似乎早就知道，“还想吃其他的吗？我陪你去逛逛。”

        龙马压根就不打算管南次郎在哪里，这个话题飞快略过。

        我想了想，摇头。

        午后的阳光晒得人犯困，完全不想走动。

        简单的只想要一抹冰凉，解暑气。

        助理说是晒日光浴，结果涂满防晒霜，躲在遮阳伞下，正拿着行程表填东西。

        “对了，我记得带了汽水。”

        我往遮阳伞下找，蓝色的冰镇箱打开，找到葡萄味汽水。

        龙马有些意外：“谢谢。”

        小助理撑着下巴骄傲道：“这可是我专门为大家提前做好的准备哦，”

        “不过关键嘛，小希好久没有休息过，能看她来这里我反倒有些放松。”

        “这话说得好像我随时会变异一样。”

        小助理恍然大悟：“诶，原来你不是24小时都在工作的机器人嘛？！”

        我嘴角抽搐，挖一勺新的芒果冰往嘴里送：“龙马，网球拍借我吧，我要把网球全部砸在这个女人的脑袋上，看看她究竟是在想什么。”

        下午休息够了，我提着红色小铲子和小桶往海边走去。

        龙马跟在身后，接过小桶。

        我找了个地势不错的区域：“这里还有礁石，应该会有海参吧？我记得看网上说，海参喜欢藏在这些地方。”

        龙马跟着回忆：“好像是说，生蚝和螃蟹会藏在礁石缝隙。”

        “都一样嘛。”

        我不想再走，索性蹲下。

        看着周围的晒得发白的沙子，开始拿铲子挖，看赶海看得太解压，已经是忍不住要动手程度。

        龙马坐下来，看我挖得费力，也拿出小桶里另外一把塑料卡通小铲。

        这些都是在附买的，虽然周围围的都是小孩儿，但没规定大孩子不能买对吧？

        直到挖出小腿深的坑，什么也没有。

        我盯着坑深深怀疑：“很显然这里的沙滩不肥沃，没有海鲜。”

        龙马沉默一瞬：“……我觉得不是沙滩的问题。”

        然后我俩把附近挖出好几个坑，只捡到两个空掉的有花纹的海螺，还有一只路过被抓住的寄居蟹。

        由于没有填坑，绕着沙滩跑的毒蛇学长不小心踩到坑里，桃城学长光顾着嘲笑，踩到了另外一个坑。

        到了晚上休息，小助理已经提前订好海鲜大餐，还算愉快。

        我漫不经心掰开帝王蟹蟹腿，旁边已经递来一碗剥好的蟹肉。

        周围是吵闹的氛围，似乎这群少年，永远阳光灿烂朝气蓬勃。

        龙马正用热毛巾擦手：“处理这些还蛮简单嘛。”

        他面前是一对蟹壳，蟹肉都装在盘子里，就在我手边。

        我在想事情，大概是缓慢的进食让他以为我不太擅长做这些。

        我笑着拿筷子吃：“谢谢。”

        不知怎么，我想起那杯芒果绵绵冰还有他手里的汽水。

        龙马和我注定是要走在不同方向的人，就像葡萄和芒果，混合在一起就会变得难喝吧。

        所以梨惠子说的离开，也是好事。

        与其之后发现，我和他不合适，从美好化作彼此撒盐了的玻璃渣，这个时候恰好及时止损。

        谁都不用为彼此考虑，也不用为事业有理念冲突，也不会因为发展不同考虑彼此进而阻拦到谁又埋怨谁。

        疯玩两天，回来就有临堂考试，大家纷纷在课堂上哀嚎，可该考还得考。

        恰好考的是日本近代史，我只写了个名字在上面，就开始发呆。

        中午我借口有事，不去天台。

        便当盒也懒得打开，我随便找了个人很少的地方。

        很好的日光撒在台阶上，我拨通了静香的电话：“我打算之后去爷爷奶奶家长住。”

        静香意外：“去中国？”

        “嗯啊，好久没有去过了，我好想他们。”

        奶奶年轻的时候是江南水乡顶美的美人，虽然这么说很外貌狗，但看到关于奶奶年轻时候的照片，真的很难挪开眼睛。

        后来年老，爷爷配奶奶在江南地区居住，回归故乡总会有种落叶归根般难以言说的安全感。

        我想，我现在也是。

        如果和龙马分手的话，日本就好像失去了所有足以吸引我的地方了，这里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城市，仅此而已。

        静香听完浅笑：“真是庆幸外公听不到你的心里话。”

        “如果选择离开，一定不能留下遗憾哦，去跟朋友们好好道个别。”

        “好。”

        办理学业方面的事情很快，几乎不怎么需要我出面。

        我大多数时间都沉浸在学习和事业之中，偶尔路过网球部，也只是看两眼，未曾被铃木理子发现就转头。

        一切都表现得很正常，这样最好。

        突然听到地面有东西碰撞的清脆声，一颗网球迅速滚到我脚边。

        理子惊呼：“是越前！”

        我看了眼脚边的网球，顺着方向，看到龙马惯性压低的帽檐，那双琥珀色的猫瞳，冷冽目光于此刻和我对视。

        他漫不经心走来，捡起球：“真是抱歉，发球手滑了。”

        “手滑？”我像是在听玩笑话，拜托，他是谁？这人除了故意，就不可能有失误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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