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这是哪里？
  我是...已经死了吗？
  到了天堂？
  鹿溪缓缓睁开眼睛，入目是白色的天花板，鼻尖是医院难闻的消毒水味。
  不舒服地皱了皱鼻子。
  “你醒了？”
  看到推门进来的人鹿溪愣了一下。
  阿言哥哥......？
  不对，阿言哥哥从来不会用厌恶的眼神看自己。
  “鹿溪，你怎么能把白墨溪推到河里，我之前怎么没有发现你的心思那么歹毒呢？！”
  白墨溪？
  那不是《替身》里的那个原主代替在男主身边的那个人吗？
  所以自己...这是在书中？！
  姜言看床上的人无视他，生气的走到床边拽着他的衣领。
  “你别忘了你的身份。”
  鹿溪感受到疼痛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自己真的在书中。
  但那又怎么样？改变原主的命运吗？
  鹿溪自嘲般笑了笑。
  算了吧，自己比不过书中的白墨溪，哪里都比不上。
  “是我推的。”
  鹿溪懒得辩解，毕竟姜言的心里是白墨溪，不管自己怎么说，只要白墨溪一句话，他还是会偏向他。
  “你...！”
  姜言松手，气愤地出去，门被重重的关上。
  鹿溪拔掉手上的针，也没有按压着针孔处，任由它流淌。
  姜言...江言...
  为什么名字那么像...
  想到这眼眶突然红了，经常在电视上或者是路上都能看到江言的海报，但就是不敢去找他。
  怎么去见他？七岁家暴自己的父亲失足掉入水中死了，以为妈妈会把自己接到她身边一起生活，可迟迟没有等到被送去了福利院。
  后来才知道，妈妈和别人有了新的生活，他们有了孩子。
  所以被抛弃的是自己。
  以为去福利院就会轻松，可没想到是进入了另一个深渊，被孤立，戏弄，变得越发的沉默寡言，被戏弄得了厌食症，被小霸王关在黑黑的阁楼里一天一夜。
  不知道怎么有一天自己看向手臂的时候，能感受到里面血液在流动，有一种想把皮肤划破让血液流出来的想法。
  18岁独立后，发现自己的精神越来越不对就去医院的精神科，后来转到心理科，拿到结果上面写着...重度抑郁，重度焦躁，还有厌食症。自己所有的钱几乎都拿来买药。
  像这样的自己，阿言哥哥一定会嫌弃的吧。
  鹿溪想着想着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
  微博上的热搜已经挂了三天，有人拍到江言颓废的站在ICU病房门口望着里面的人，网友都在猜测里面躺的人是谁。
  找到他了。
  江言发了微博，配图是隔着玻璃拍的照片，照片里的男孩戴着氧气罩，安静的躺在病床上。
  「没想到找到他会是这样的场景，抱抱江哥」
  「一直都知道江哥在找一个人，一度以为是假的，是在炒热度，立人设，但当今天看到这张照片，还有江哥坐在ICU门口很颓废的样子。我为我之前的怀疑表示深深的歉意并且希望小哥哥能够早些醒过来」
  「我之前也以为是为了人设，小哥哥看起来很严重，希望他能快些康复」
  「听说江哥进娱乐圈就是在找他，江哥是不是喜欢他？」
  「什么？！我感觉我要塌房了，哪里有CP超话踢我一下/色」
  网络上吵翻了天，江言的粉丝都是理智粉，都在祈祷着鹿溪能早些醒来与江言团聚。
  “小言，别太担心，他会好起来的。”
  夏媛拿着查到的资料袋走过来，安慰着江言并将资料袋递给他。
  “看看吧。”
  夏媛猜到他生活的很苦，可没有想到会那么苦，幼小的孩子经历了家暴，母亲的离开和父亲的死亡，到了孤儿院还要被欺负。
  一时间，江言有些不敢接过档案袋，伸出了手但又不敢拿，他希望他过的很好，在自己找他的这些时间里很开心，但又怕他过的不好...
  “江言，别退缩。”
  夏媛拉过他的手将档案袋塞在他手里，坐在椅子上等待着他的反应。
  江言坐在一旁，打开档案袋，从中拿出几张薄薄的A4纸，上面记录着鹿溪这些年的生活。
  这时电话一个电话打过来，江言看到备注的时候又有些哽咽。
  “妈...”
  “言言，你告诉妈妈是不是鹿宝？”
  那头好像很急忙的样子，听到开门的声音就知道正在出门。
  “是他。”江言又不敢看那几张纸。
  明明是可以带他走的，是鹿一许害他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他不是...说会好好照顾鹿溪的吗？
  信誓旦旦的说他会改的...
  “妈妈马上就到啊，你等妈妈一会。”
  张子凝当年带着江言到乡下住过一段时间，没过多久就发现隔壁那家人经常会打骂小孩，她就告诉江言，如果隔壁的孩子跑来他们家的时候一定要开门。
  因为村民告诉她，这个房子没人的时候那个孩子经常跑来这里躲着。

  年幼的江言答应了，可那么久就是没等到那个隔壁的孩子过来。
  有次无意间听到后墙传来哭声，过去看到一个小男孩蜷缩在那里小声哭泣，身上是被打出来的伤，还有碎玻璃划过留下的疤痕。
  那时候就知道，这个小男孩就是隔壁的孩子。
  江言到现在都还记得自己走过去的时候，他湿漉漉的眼睛里满是惊恐，不断的往后挪，哪怕后面是墙。
  “别怕，我是刚搬来的。”
  江言弯腰伸出手，面带着笑容看着他。
  鹿溪望着他不动，想要搭上那只手，可看到自己沾上泥土的手，觉得自己不可以弄脏那干净的手。
  “我带你去处理一下伤口，要不然会发炎的。”
  江言蹲下伸出手想要摸摸他的头，鹿溪看到他抬起的手以为他也要打他，紧紧闭着眼睛等着抬起的手重重的打在自己身上。
  可没有等待疼痛，头发却被人轻轻的抚摸。
  “跟我回家好不好？”
  江言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语气很是温柔，但他第一次那么耐心的和一个人说话。
  “不好，爸爸...会...会打你的。”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本来情绪刚稳定下来的鹿溪又开始颤抖，稚嫩的嗓音里满是哽咽。
  “哥哥不怕，你跟我回家好不好？”
  江言看到他手臂上的伤疤，有些处理不当开始发炎。
  鹿溪犹豫，可面前的男孩好像不会像爸爸一样打自己。
  不确定的伸出手搭上他的手。
  那一刻，他好像握住了他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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