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秦淮茹的心事

在四九城西北边的一处山清水秀的山沟里面，沿着着潺潺的溪流，坐落着几十户黄土盖的茅草房子。

        小溪上的石桥下边，一群孩子们正在水中嬉戏，不时溅起一层层水花，像是一朵朵盛开的白莲。

        坐在岸边一对冰雕玉琢的小姑娘，显得格外的引人注意，身上那满是补丁的破布衣服，也丝毫掩饰不住她们那出众的美貌。

        “姐姐～你说咱们这次能被人看上，嫁到城里去么？我听别人说，城里有数不清的高楼大厦，数不清的大汽车，还有各种各样的好吃的东西！”

        “而且只要能嫁到城里，就再也不用担心饿肚子了，也不用每天天还没亮就下地干活了，想想我都觉得幸福。”

        “就是不知道我要嫁的人长什么样？好看不好看，个子高不高，也不知道他的脾气好不好？会不会像我爹那样动不动就打人。”

        那个年纪稍微小一些的姑娘，仰着粉嫩白皙的俏脸，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身边年长的姑娘，满脸期望的说道。

        那个年长的的姑娘听了这话，缓缓的抬起了头，出神的望着远处的青山，一张国色天香的俏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得意，沉吟了许久才幽幽说道:

        “这次我肯定能嫁到城里去，不管那个男的是什么样儿我都不在乎，哪怕他长的像猪八戒我也不在乎，只要他愿意娶我，能带我离开这个鬼地方，我都愿意嫁给他。”

        那个年纪小的姑娘，明显的还不太理解姐姐说这个话的意思，再她那天真的小脑袋瓜里，还保留着对爱情美好的憧憬，对她将来的另一半还有着美好的期待。

        于是歪着脑袋看着身边的姐姐，带着几许疑惑与向往的说道:

        “长成猪八戒那样儿你也不嫌弃？那我可不行，我未来的男人，不一定非要长的特别英俊，但也得看着顺眼才行。”

        “而且他的脾气也得好，最好是那种说话和和气气的读书人，最重要的是他还得对我好，真心喜欢我！”

        那个年纪大一点儿的姑娘听了这话，并没有开口反驳，只是不屑的撇了撇嘴，继续看着远处的青山，一副要把它印在脑海的样子，因为她决定，以后再也不回来了。

        至于她身边妹妹说的话，在她看来实在是可笑至极，条件好的城里男青年，怎么会看上她们这些乡下的姑娘。

        听到妹妹这些要求，她只能在心里对她嗤之以鼻，但却没有开口劝她的意思，毕竟她听说这次相亲的男人没几个。

        自己这个妹妹年纪比自己小很多，长的却丝毫不比差，要是不让她把条件订高些，估计到时候自己争不过她。

        想到这里她不紧开始有些担心，幻想着这次相亲能不让这个妹妹参加就好了，到时候她肯定就是会上最漂亮的女人，一定可以挑一个条件最好的男人结婚。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像是发了芽的野草一样蔓延开来，让她开始琢磨着有什么办法能不让这个妹妹去相亲！

        “淮茹～回家吃饭了！别在那边跟京茹瞎闹了，再有几天就该去城里相亲了，在不收收性子，看哪个男人能看上你！”

        “京茹你也赶紧回家吧，我刚才路过你家的时候，看你娘也做饭呢，估计这会儿差不多也快做好了。”

        就在她还琢磨着，该怎么做才能不让这个妹妹去参加相亲的时候，一个穿着一件藏蓝色工作服的中年女人，站在远处冲她们喊道。

        秦淮茹立马站起了身子，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跟边上的妹妹道了别，飞快的往村子里面跑去。

        秦京茹则也是一样，一边高声喊着让姐姐等她一会儿，一边飞快的也往村里跑去。

        秦淮茹跑到一处由三间茅草房组成的院落门口停了下来，抬眼看了看低矮破败的房子，长叹了口气，面无表情的走了进去。

        堂屋的桌子上面摆着一个大笼屉，里面放了十几个玉米面的野菜团子，边上还摆了几个缺口的大碗，碗里盛的也不知道是水还是粥的透明液体。

        “一天到晚就知道出去玩，也不说帮家里干点活，等你以后出嫁了，看你婆婆到时候怎么收拾你！”

        秦淮茹她娘看着走进来的秦淮茹，忍不住开口抱怨了几句，哪知道秦淮茹听完丝毫没有觉得愧疚，反而开口说道:

        “马上就要进城相亲了，要是这几天下地干活伤着了怎么办？这要是错过了相亲的日子，那才是真的遭了呢！再等到下一次还不一定要到什么时候呢！”

        秦淮茹的话说的她妈哑口无言，她们家现在最大的事情，就是能够把秦淮茹嫁到城里面去，变成一个城里人，脱离这祖祖辈辈的农民身份，然后再跟男方家里要上几块钱的彩礼，这样秦淮茹的哥哥，也就有钱娶上媳妇儿了。

        秦淮茹她妈想到了这里不免有些担心，于是脸上带着几分顾虑的说道:

        “淮茹～这次相亲你觉得有希望么？你也虚岁二十了，要是今年嫁不出去，来年就更难找对象了！”

        “实在不行你就答应公社的大牛算了，他家可答应给六块钱彩礼呢，在咱这十里八村可都算是天价了。”

        秦淮茹听到她妈说的话，脑海里显现出大牛高大朴实的身影，想起了他们一起长大的快乐时光，忍不住有些动心，但最终还是狠着心咬牙摇头说道:

        “我不～我可不愿意在当农民了，累死累活一天就赚那六七个工分，赶上好年景一个工分才三四毛钱，合下来才八九十块钱。”

        “如果要是赶上年景不好，一个工分才一两毛钱，到了年底刨去口粮钱，不但赚不到钱还倒欠公社钱。”

        “这样的苦日子我可过够了，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嫁到城里去，只有这样我才能过上城里人那样的好日子。”

        “您就放心吧～就凭我的长相，肯定有的是城里人愿意娶我，到时候彩礼不但不会少，反而还会比大牛家给的多！”

        秦淮茹她妈，看着自己的姑娘那信心满满的样子，有些顾虑的说道:

        “我听你大伯说，这次跟咱们公社联合办相亲会的轧钢厂，是四九城有名的大厂，那里的工人眼都高着呢！”

        “听说来相亲的是咱们公社的姑娘，报名的人总共就没几个，还都是一些年纪大了找不到媳妇儿的老光棍儿。”

        “可咱们这边去的姑娘，全都是方圆几里数的上的漂亮姑娘，我怕到时候条件好的男方看不上你。”

        “看上你的男人条件又太差，你嫁过去了以后受委屈，与其那样儿，还不如在家门口找个知根知底的呢！”

        秦淮茹她妈说的话，也是秦淮茹最担心的事情，她知道自己长的漂亮，可是据她所知长的不比她差的姑娘就有好几个。

        远的不说就她表妹秦京茹，长的就一点也不比她差，而且年纪还比她小好几岁，可以说是她最强劲的对手。

        想到这里秦淮茹又开始琢磨，怎么样才能让秦京茹不去相亲，而且最好是她主动放弃参加，但是她也知道这个可能性太低了。

        因为这次相亲大会，对于十里八村的年轻姑娘来说，是最重要的大事，秦京茹也是同样期盼了许久。

        她也幻想着能在这次相亲大会上，找到一个她心目中的如意郎君，哪里有可能会白白错过！

        想到这里，秦淮茹看了看这个破败不堪的家，又看了看坐在桌子边上，手里抓着个野菜窝头拼命狂啃的几个弟弟。

        他们全都光着屁股，浑身上下全都脏兮兮的，鼻子下面还挂着长长的鼻涕，喝粥的时候都吸到嘴里去了也全不在意。

        又看了看她那年纪并不算太大的母亲，原本俊俏的脸上，布满了岁月的沧桑，皮肤变的黝黑粗糙，不过才三十八九的年纪，却看起来像是个老妇人。

        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秦淮茹拼命的摇了摇头，她不要变成她母亲的样子，她也不要自己的孩子，像她弟弟一样。

        她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的嫁到城里去，而且还要嫁给一个有钱人，无论什么人都不能阻挡她，于是一个恶毒的想法在秦淮茹的心里逐渐成型，眼神也变得有些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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