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启程

“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做？”

        诺亚正坐在他的对面。

        “先和大部队会合，然后做出下一步打算，可能会从法国登录。”

        “好极了，看来战争也快结束了。”

        梅森站了起来，他现在可以自己行走，海岸的平静也很快就要结束，是时候出发了。

        “我得赶路了。”他从大衣口袋掏出一张褶皱发黄纸条，上面有一行化学式，c7h16f02p。

        “小子，能帮我调查一下这是什么东西吗？”

        梅森把纸递给了诺亚，他接过纸张看了一眼，突然诺亚好像想到了什么。一霎间，诺亚的眼睛瞪得笔直，他皱紧了眉头，就好像触电了一般，麻木了一般，梅森看到这一幕，还没等他问，诺亚先开口问他：“这个，你是从哪弄到的？”

        “我从一个部队那边偷来的，情况特殊，我就只记下了这个式子，你能搞定，对吧？”

        诺亚把纸条塞进上衣口袋，他向帐外走去，带上了桌上的面包，梅森跟在他身后，他们来到了另一个帐篷外面，诺亚叼着面包走进帐篷，里面堆放着如同小山的文件，一个不注意就有可能把人压在山下，诺亚钻进文件堆里翻找，很快他就爬了出来：“你看看这个，是不是你当初看的那份。”

        梅森接过文件，这张文件虽然少了很多东西，但和在佩里跟小镇的大相径庭，梅森似乎理解了文件的含义，“看来我找到了一条大鱼。”诺亚说：“这个是他们的计划，他们要用以前的老方法对付我们，就像法国对付他们一样，我们不知道他们的具体行动，你是在哪搞到这个东西的？你确定手上这个化学式是完整的吗？”

        和梅森想的一样，这串化学式绝对不是普通的随笔，他和马卡洛夫的行动不是无意义的：“那个军官佩里跟小镇，不过他们已经不在那了，但我还记得那个军官的样子，中年，白头发，小胡子，日耳曼人，很高傲。”

        “我想我知道是谁了。”诺亚说，“看来现在我们得提前回去了，有了这个化学式就可以避免很多无意义的伤亡。”

        “我想也是，我得走了，那俩小子还在前面等着我，我要赶上他们的进度。”梅森说完，打算转身离开，诺亚抓住了他，他嘴唇颤抖着要说什么，但还是一句都没憋出来，最后只是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话：“你不……不……和我们一起回去吗？”

        “我已经不属于那里了，替我向卢卡奥斯和巴泽尔问好。”梅森走出了帐篷，诺亚追了出去，他翻出上衣口袋里的物品，里面有一把钥匙，诺亚将钥匙交给梅森：“缴获的摩托就停在地堡旁边，你开着它应该能赶上那两个苏联人。”

        “小子，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梅森接过钥匙，诺亚紧紧抱住了他：”下次再见面，我们还能站在一起吗？”

        “会的小子，后会有期。”

        对，我们分开了，有些事情不是你能知道的小子，卢卡奥斯和巴泽尔吗？卢卡奥斯是我的上级，在我还在军队的时候，曾经是，巴泽尔是我的兄弟，他还有两个可爱的女儿，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你要问的不是他俩？亚诺吗？他回总部了，我想应该是的

        “你不打算等他吗兔崽子。”

        马卡洛夫和列昂尼德在马路上漫无目的地前进，还是不得不要面对一个现实:“不等了，他已经回到队伍了。”马卡洛夫说，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前面就要跨区了，钻过丛林前面就是汉堡，再走一周左右就能到佩勒贝格，然后就能穿过柏林，抵达波兰，那时候我们的人应该已经打到那里了。”

        “你就这么想回去吗？”列昂尼德问他，他双手插兜，低头看着马路，漫不经心的踢着小石子，好像只是随口一提，马卡洛夫看起来却有点恼火，他一个箭步来到了列昂尼德的面前，他指着他的鼻子说到

        “你听着，我不管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一路跟着我们，你如果不想回到莫斯科，我建议你现在就去国会大厦自爆，免得回国还要落得一个“叛国”的罪名！”他甩过头继续赶路，步伐越迈越大，脚步越踏越重，列昂尼德被甩在了后面，他选择停下脚步驻足在马路边，来到一旁，找了个柔软的草地坐下，等到完全坐稳当，他从兜里掏出一张照片，一张大合照，照片里的人在微笑，他们怀着一颗的决心冲向战场，却无一人归还。

        “列瓦斯夫，马特维洛，叶戈尔，瓦里安基斯……你们在白桦林过的还好吗？”

        列昂尼德盯着合照里的人，不知怎么，他眼睛变得通红，嘴角微微颤抖，布满血丝的眼睛闪过一朵泪花，不经意间，眼泪滴到了照片，他用黝黑皲裂的手掌拍掉了眼泪，将它揣回兜里，又不知过了多久，他在路边睡着了。

        “我的天啊，你看上去是那样的无助，你还好吗我的朋友？”

        在睡梦中，列昂尼德觉得有人在呼唤自己，但怎么也找不到声音在哪，声音忽小忽大，时近时远，他开始奔跑，开始像前方奔跑，前面出现了一片白桦林，他跑进树林中，那声音便消失了。

        “见鬼，你是死了吗？喂，醒醒！”

        列昂尼德松了口气，白桦林的地面突然开始塌陷，他向林子外面跑去却怎么也跑不到尽头，体力在消耗中逐渐赶不上塌陷的速度，不一会儿，他掉了下去。

        “啊！这……你，我这是？你怎么在这？”

        列昂尼德猛的惊醒，他发现有个人在拍自己的脸，那一巴掌刚要拍下，列昂尼德用手一挡，拦下了那一记巴掌，他定睛一看，眼下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梅森·摩尔。

        “我的老天，你看起来就像是一坨狗屎，你还好吗？”梅森蹲在他身前，他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枯草，又俯下身子，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你怎么会在这？”

        列昂尼德抓住了梅森的手，梅森一把将他拉起来，他抖掉了身上的杂草，抬头看看耀眼的太阳，又转身问梅森。

        “听着大个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马卡洛夫呢？马卡洛夫在哪？”

        列昂尼德零零碎碎听懂了“马卡洛夫”“在哪”这两个单词，他想说出来，又不知怎么交流，他想找个石头画在地上，眼下没时间又不够，他只能用手指头重重地点来两下路的尽头，希望梅森能懂自己的意思。

        “我差不多知道你什么意思了，现在我们要赶紧去找他，他一个人肯定活不到汉堡……上车，上，车，懂吗？”

        “你什么意思？车？”列昂尼德不太理解，他觉得自己可能是听错了，“没错，车，来吧。”梅森指了指他的身后，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台摩托停在草丛里，引擎还在低鸣，车上的机枪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刺眼的白光，这是一辆近乎全新的德制宝马r75，在战场上能留下完整的摩托本就稀有，几乎全新的更是少之又少。

        “准备好了吗？我们去找亲爱的小同志，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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