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指鹿为马

光幕上，画面又是一转。

        赵高拱手像胡亥进言，

        “陛下，左丞相李斯右丞相冯去疾御史大夫冯劫，三人巧言令色，竟言改法制，行督察之责。”

        “那关东六国余孽小贼尔，难成大事，黔首亦可派兵镇压，三人如此行事，臣怀疑三人暗通六国，请察之！”

        胡亥拥抱美人，不耐烦说道：“些许小事，老师自己处理即可，不比报于朕！”

        “臣遵旨！”赵高俯首，嘴角勾起阴冷的笑。

        下一秒，便现冯劫冯去疾两人高呼将相不受辱，自杀身亡，而李斯亦被腰斩。

        镜头切换。

        偌大的朝堂，胡亥坐于章台。

        赵高指着下方的鹿，笑问群臣，

        “诸位，这是鹿是马？”

        女婿阎乐恭敬道：“自然是马！”

        朝堂重臣渲染，胡亥大惊，

        “这不是鹿吗？为何说是马？！”

        赵高摇头，“陛下，这是马啊，陛下为何认成了鹿？”

        “是嘛？”

        胡亥将信将疑。

        “自然是！”

        赵高笑眯眯望向群臣，

        “诸位认为呢？”

        “自然是马！”

        “这明明是鹿！陛下，赵高欺君，臣请斩之！”

        朝堂上乱哄哄的，有说鹿的，有说马的，更多的人沉默不语。

        “或许是朕冲撞的神灵，这才认不清是鹿是马。”

        胡亥说罢，转身匆匆离去。

        赵高望向胡亥离去的方向，笑容淡淡收敛。

        “来人。”

        “将刚刚说是鹿的人，全杀了！”

        接着，画面不断转动。

        赵高逼死蒙恬蒙毅，迫其牢狱自杀。

        赵高杀死始皇除胡亥外所有子女，十二个公子在咸阳尽皆被杀，十位公主全被碾死在杜邮。

        赵高杀死胡亥，令立新帝子婴。

        赵高……

        一幕幕惊世骇俗的画面在光幕中显现。

        与此同时，光幕中声音也响起。

        【漫漫历史长卷，数不清的官吏，有清官，也有贪吏，有权臣，也有显宦。】

        【无数的官僚统治着国家，其中奸臣自然不少，不仅不少，反而很多，但如果非要给权臣排个名次。】

        【那么，赵高必定上榜！】

        【赵高本为赵国公子，因痛惜自己的国家被秦国所灭，不惜残害自己的身体进入秦宫，引发秦朝内部一系列争斗，杀尽秦朝宗室，灭亡秦朝。】

        【赵高其母亲因触犯刑法遭到处刑后身体残缺，被收入“隐宫”，赵高兄弟皆出生于此。

        秦始皇听说他为人勤奋，又精通法律，便提拔他为中车府令掌皇帝车舆，还让他教自己的少子胡亥判案断狱。由于赵高善于观言察色、逢迎献媚，因而很快就博得了公子胡亥的赏识和信任。有一次，赵高犯下重罪，蒙毅不敢违背不遵守律法，要按律处他死刑，赵高巧言令色，最终使秦始皇赦免了他并复其原职。】

        【公元210年，始皇帝在东巡中去世，死前立长子扶苏继位，然为一己私利，赵高居然同李斯篡改遗诏，另立新帝胡亥！】

        【赵高发动沙丘之变，“指鹿为马”主人公。】

        【沙丘政变

        秦始皇三十七年十月，年逾半百的始皇在第五次出巡的途中病倒了。虽然他一生都在寻求着所谓的长生不老的秘方且“讨厌别人谈到死”，但仍然无法抗拒生命的自然运作规律。随着病势一天天加重，秦始皇深知自己的大限已到，当务之急是赶快确定立储之事。长子扶苏虽屡屡与自己政见不合，但为人“刚毅而武勇，信人而奋士”，再加上大将蒙恬的辅佐，无疑会是一位贤能的君王。况且，依照嫡长子继承制也应该传位于他。当下始皇不再犹豫，召来兼管着皇帝符玺和发布命令诸事的赵高，让他代拟一道诏书给长子扶苏。时扶苏正监军在上郡，始皇命他将军事托付给蒙恬，赶回咸阳主持丧事。这实际上已确认了他继承者的身份。诏书封好后，始皇吩咐赵高火速派使者发出，岂料赵高假意允诺着，但是由于太子扶苏与自己向来不合，担心，太子扶苏继承帝位后，自己的个人地位不利，而幼子胡亥昏庸无知，若胡亥继任帝位后，容易控制。因此暗中却扣压了遗诏。】

        【一天傍晚，车队停下住宿。赵高觉得时机已到，便带着扣压的遗诏来见胡亥，劝他取而代之：“而今大权全掌握在你我和丞相手中，希望公子早作打算。”胡亥早就梦想能够登上皇帝的宝座，只是碍于忠孝仁义而不敢轻举妄动。听赵高一番贴心之语，但仍还有些犹豫，叹息道：“父皇病逝的消息还没有诏示天下，怎么好就去麻烦丞相呢？”赵高胸有成竹地说：“公子不必再瞻前顾后，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事没有丞相的支持不行，臣愿替公子去与丞相谋划。”胡亥立即答应了。

        李斯是秦朝开国元老之一。他跟随始皇多年，协助始皇统一天下，治理国家，因而在朝中享有很高的声望。赵高看出：只有争取到李斯，篡位之事才有可能成功。为此，他颇费了一番心计。赵高了解到李斯本出身布衣，正是因为不堪卑贱穷困才效命于秦始皇，而今虽然位居三公，享尽荣华富贵，但依然时时为自己的未来担忧，唯恐有一天眼前的一切会化为泡影。于是，他决定从李斯这个性格弱点发动进攻。

        赵高径直找到李斯，有恃无恐地对他坦言：“皇上驾崩一事，外人无从知道，给大公子扶苏的诏书及符玺也在我那里，定谁为太子，全在丞相与高一句话，丞相看着办吧！”

        李斯大惊，听出了他想篡诏改立的意图。当下断然拒绝，义正辞严地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你怎么说得出口！李斯本来出身低微，幸得皇上提拔，才有今日的显贵。皇上现今将天下存亡安危托付给你我，怎么能够辜负他呢！”

        赵高见正面游说无效，便一转话锋，问道：“丞相，依你之见，在才能、功绩、谋略、取信天下以及扶苏的信任程度这几方面，你与蒙恬将军谁强呢？”李斯沉默半晌，黯然地说：“不及也。”赵高进一步试探道：“丞相是个聪明人，其中的利害关系恐怕比高看得更清楚。大公子一旦即位，丞相之职必定落入蒙恬之手，到时候，你还能得善终吗？胡亥公子慈仁敦厚，实乃立嗣的最佳人选，希望丞相仔细度量度量。”

        李斯此刻已心乱如麻，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他终于向赵高妥协，赵高知计已成，欣喜若狂，马上与李斯合谋，假托始皇之命，立胡亥为太子；又另外炮制一份诏书送往上郡，以“不忠不孝”的罪名赐扶苏与蒙恬自裁。

        扶苏接到诏书后，如晴天霹雳，他失声大哭着，转身回到帐中就要拔剑自杀。蒙恬与始皇素日相交甚厚，对这份意外的诏书产生了怀疑，劝阻道：“陛下而今出巡在外，又没有立定太子，诸公子必定都虎视眈眈，暗含窥伺之心。他委任你我监军守边，足见信任之深。今天忽然派使者送来赐死命令，怎知不是有诈？不如提出恳请，弄清楚再死不迟。”那使者早就受了赵高胡亥等人的指使，只在一旁不断地催促。扶苏虽然早已看出赵高的假诏书。但是，仍然认为秦始皇其父责备他。说道“陛下当年令我监军，已是无立我为太子之心也。今胡亥既定为太子，年最幼，陛下必恐诸公子不服，尤其是我。你我领三十万大军，守边御贼，其势足以谋反，虽陛下神威天降，却也不得不防。陛下赐我以死，正为此也。我一日不死，陛下一日不得心安。”言罢挥剑自杀。蒙恬不肯不明不白地就死，使者便将他囚禁在阳周，兵权移交给副将王离，又安排李斯的亲信为护军，这才回去复命。胡亥听说扶苏已死，就有释放蒙恬的念头。此时正好遇上蒙毅替始皇祭祀名山大川归来，赵高本对他积怨已久，同时也担心日后蒙氏重新掌握大权，于是对胡亥进谗言：“先帝本来早就想选贤立太子，就是因为蒙毅屡次阻止才没有实行。这种不忠惑主的人，不如杀之，永绝后患。”胡亥信以为真，就派人把蒙毅拘留在代地。

        赵高见障碍已除，建议胡亥赶快回去继承皇位。由于气候炎热，始皇的尸体已开始腐烂，一阵阵恶臭从车中传出。为掩人耳目，赵高便命人买来大批鲍鱼将臭味盖住，一行人浩浩荡荡回到了咸阳，这才发丧，公告天下，不久举行了空前隆重的葬礼。太子胡亥称帝，是为秦二世。赵高官被封郎中令，成为了胡亥最亲信的决策者。】

        【也正是因为另立胡亥，才导致大秦二世而亡。】

        【胡亥追求奢华，大肆征收民夫修建宫殿，多次违反承诺征收黔首人头税，使得商鞅时期立的官府信用毁于一旦。】

        【为此，丞相李斯冯去疾，御史大夫冯劫均上奏请求停止大修宫殿。】

        【然，这些奏折均被赵高拦下，且成了他对付几人的手段。】

        【为了自己的权势，他大肆打压异己，逼尽蒙恬蒙毅，冯劫冯去疾自杀，李斯腰斩，诸多不属于他党羽的臣子死的死，退的退。】

        【一时间，朝堂成了他的一言堂。】

        【胡亥赵高的残暴统治，使得大量黔首不满，起义不绝如缕。】

        【六国遗民也趁势而起，夺取了关外之地大量的地盘。】

        【对此，赵高居然像胡亥隐瞒情况，称只是一群反贼罢了，反手可以灭。】

        【等到章邯败于项羽之手，大秦再无力掌管关外之地时，胡亥惊吓之下质问赵高。】

        【而赵高，也起了杀害胡亥的心思。】

        【秦二世三年，赵高派女婿阎乐杀害胡亥，至此，始皇所有子女尽被赵高杀害，就此绝厮！】

        【正是由于赵高，胡亥两人的残暴统治和肆意妄为，大秦才在始皇亡后短短三四年便分离崩塌，毁于一旦。】

        【其兴也勃，其亡也忽，说的便是如此了。】

        至此，视频播放完毕。

        咸阳宫，整个宫殿如同极度寒冷的冰窟，所有人尽皆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其中以赵高李斯犹甚。

        而在众人中，一些人在惊慌的同时也怒火轰天。

        比如冯劫冯去疾。

        比如蒙恬蒙毅。

        比如一些指鹿为马中被杀的臣子。

        又比如……李斯！

        李斯脸色极度苍白，手指青筋显露，在害怕的同时，望向赵高的目光也阴冷至极。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被腰斩了！

        一想到视频中他只剩半边身子，仍在高呼：“我无罪”的样子，他的心就一阵阵绞痛。

        此刻，脸色最为苍白的赵高，只能跪倒在地，眼神尽是绝望之意。

        “好，好啊，好一个赵高，好一个中车府令。”

        看完视频，始皇帝反而平静下来。

        听闻此话，赵高一个没忍住，裆部顿时湿润起来。

        他被吓尿了！

        “陛下……饶命。”

        长伴始皇近二十年，他自清楚，平静状态下的始皇帝才是最恐怖的。

        “朕记得，当初你是隐官，原本只能一辈子生活在黑暗，是朕赏识你，才把你提拔身边，当了随侍，也从此有了身份户籍，不再是黑户。”

        “五年前，你违反秦律，按律当死，是朕从蒙毅手中保下了你！还让你官复原职。”

        “上一次君王违反律法保大臣的，还是三十年前秦昭襄王保范雎啊！！”

        “现在，你就是这么对朕的？！”

        越说，怒火越发，始皇帝索性起身，一脚狠狠踢在赵高身上。

        “篡改诏令！谋杀大臣！指鹿为马！朕的子女都被你杀了！”

        “赵高，你好大的胆子！！！”

        始皇帝暴怒如雷，一声怒喝，帝王之威震慑朝堂。

        在自己死后篡改遗诏？

        逼死肱骨大臣？！

        杀尽朕的子女？！

        最后竟然弑君！！！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最信任的手下，居然在自己死后，做出这么大胆的事！！

        二世而亡啊！！！

        他上一刻还想着大秦能流传数百年也不错。

        谁成想下一秒诺大的大秦就二世而亡了！！！

        一想到自己亲手缔造的大秦帝国，就因为被赵高篡改遗诏，独揽大权，搞得民不聊生，到胡亥手中就这么亡了。

        始皇帝内心中的怒火犹如万丈深渊，森冷的气氛包裹着大殿。

        “臣……臣……”

        赵高脸色惨白，嘴唇蠕动，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么多罪行，他怎么可能不死！！！

        哪怕求饶，哪怕退一万步，始皇不杀他，他也难逃一死。

        感受到背后无数道森寒的目光，赵高目露绝望。

        视频里，他杀死的人太多了！！

        李斯！

        冯劫！

        冯去疾！

        蒙恬！

        蒙毅！

        还有无数的大臣。

        哪怕始皇不杀他。

        走出咸阳宫，他也会群臣被碎尸万段。

        若是他知道，整个大秦的百姓都看到了这视频，都恨不得食其肉，吞其骨，只怕会很绝望。

        若是如同视频中指鹿为马时候还好。

        可现在，他只是个中车府令啊！！

        只有御马，留章带印的职能。

        远不是视频上权势滔天的时候啊！

        狠狠发泄一通，始皇帝也倦了，挥挥手，

        “来人，把赵高带下去，给朕五马分尸！！”

        “夷三族！！！”

        廷尉蒙武出列，森冷望了瘫痪在地的赵高一眼，半拜始皇，

        “遵命！”

        忽然想到什么，始皇帝又补充道：

        “还有，视频上是阎乐杀的胡亥吧？把阎乐腰斩，同样夷三族！”

        帝王不可欺。

        哪怕胡亥残暴不堪，哪怕胡亥搅得大秦二世而亡，哪怕……

        但他那是仍是大秦帝皇，仍是他嬴政的儿子。

        哪怕是杀。

        也要他来杀！

        什么时候也轮不到阎乐动手！

        “遵命！！”

        嬴政揉了揉眼睛，望向趴伏在地的李斯，怒火又沸腾起来，

        “当做仓中鼠，不去厕中食。”

        “篡改遗诏，李斯，朕要怎么处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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