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十九、四十、四十一章

第三十九章

        沈慕宸和苏嘉誉在私底下没多少来往，但处于同一个圈子，总能在各种场合遇见对方，再加上随着他们各自接手家族企业，便有了家族的烙印，因此遇见对方时，难免会寒暄一二，否则他们的态度一不对劲，立即就会引起各种猜测，进而带来未知的连锁反应。

        比如今天，沈慕宸和苏嘉誉就各自代表着沈家和苏家出席这酒会，只要两家没有明面上撕破脸，主人家就不会二选一。

        最近这段时间，但凡他们同时出席的场合，都没有过任何寒暄，说关系恶劣也不见得，总归是冷然相对。

        沈慕宸端着酒，似笑非笑的盯着楼下花园里的两个人，苏嘉誉和尚瑜欢。圈内都把尚瑜欢贬低成了什么样子，为了倒追苏嘉誉，什么脸面都不要了，但在沈慕宸看来，难道苏嘉誉就无辜？男人嘛，表面上装着没什么心思，谁知道在私底下如何对待对方，而没有得到一点甜头的女子，会这么不顾一切的扑上去，闹出这样的笑话？

        沈慕宸抿紧唇，他承认，自己对苏嘉誉带有说不出的恶意。他的三个妹妹，跟中了诅咒似的，都和苏嘉誉有那么点关系，沈慕琳的事算是家族原因，排除掉，沈慕诗和沈慕西却没有办法排除了。

        沈慕宸现在都没有想通，像沈慕诗那样的人，一向会权衡利益，当时怎么就会做出那样不符合她性格的事来，虽然最后收手了，何尝不是因为没有在苏嘉誉那里得到回应，也算不上她自己主动回头。

        至于小西……这是沈慕宸最无法释怀的事。事情发生至今日，苏嘉誉和叶佩璇分手，那都是苏嘉誉自己活该，可笑的是叶佩璇因为这事出国，苏嘉誉以为交给他一个案子就能当这事过去？现在圈内竟然有传言称苏嘉誉是被设计才导致了那场风波，呵，错的都是别人，就他一人清清白白……

        苏嘉誉是被尚瑜欢强势拦下，他皱了皱眉头，对她自然说不上好感，尽管她的所作所为一再的证明着他的“魅力”，但实际上他对此更多的是反感，他和她接触很少，更是有意避嫌，偏偏还是惹出一大堆闲话。

        更有甚者，把尚瑜欢在圈子内遭受的贬低和讽刺都算在他的头上，让他自己都感到无奈，说是飞来横祸也不为过，他的困扰无处可发，还得承担她遭受的流言蜚语的结果。

        苏嘉誉离了尚瑜欢两米远，不肯让她接近，这姿态让尚瑜欢有些受伤。

        尚瑜欢在别人面前可以一副豁出去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在他面前却不行，有小女生才有的娇羞和矜持。

        “我听说你快结婚了，这消息是假的，对不对？”尚瑜欢自己也说不清楚是要得到答案，还是单纯的以此为借口和他说说话。

        “是真的。”苏嘉誉声音笃定。

        尚瑜欢一脸受伤，遭受了那么多的流言蜚语和家人的不理解都没有让她如此难过：“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尚小姐，我和你并不熟，谈不上讨厌。”

        尚瑜欢摇摇头：“你一定也和那些人一样，觉得我不可理喻。别人可以那样想我，但你怎么可以如此想我，我这都是因为你……”

        “尚小姐，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把注意力和时间都放在你家人身上，他们更需要你的关心。”

        “你怎么可以这样？”尚瑜欢难以置信。

        苏嘉誉笑了笑：“尚小姐，我从未要求过你做任何事，如果可以要求你的话，我希望你可以注意一下你的言行，别给你自己和别人带去麻烦和困扰。”

        尚瑜欢摇摇头，似乎难以置信：“所以你就是讨厌我，因为讨厌我，才承认关于你结婚的传言。”

        “尚小姐，我想你误会了一件事。”

        “什么？”

        “你没有那么重要可以影响我的事，更何况是这种终身大事。”

        尚瑜欢瞪着他，表情受伤，好一会儿后，抹着泪跑开了。

        苏嘉誉眉头轻拧，在检讨自己，说的话是否重了点，但如果这些话能让尚瑜欢从此以后清醒过来，不再做出那些过分的言行，他也会感激自己刚才的冷情。

        苏嘉誉转过身，抬头，和远处的沈慕宸遥遥相对。

        过了片刻，他向着沈慕宸走了过去，而沈慕宸就站在原地，并未临阵离开的打算，两大家族的下一任主人无声的对峙。

        沈慕宸率先开口：“苏少好本事。”

        “不及你，欣赏月色都能欣赏到这里。”

        “月色哪有人好看？”

        “只要眼神正常，看月色还是人都没有关系，就怕眼睛看花了眼，看出无中生有来。”

        沈慕宸嗤笑一声：“无中生有，好本事，无论做了什么，总归有理由推脱出去。”

        “沈少似乎对我有些看法。”

        “我可不敢对你有看法，倒是你给我扣这个帽子做什么？还有，你们苏家究竟想做什么，如此迎上来，难道是后悔把那个案子交出来，想让我们还回去？”

        “你主动提这事，难道是因为你无法拿下它，想让我为你分担一二？”

        沈慕宸冷笑：“苏嘉誉，不管你们苏家在打什么算盘，我都可以告诉你，绝对不会成功。”

        苏嘉誉淡淡的看着沈慕宸，嘴角微动，总归没有说什么。沈家哪怕最后交给沈慕宸和沈慕诗共同管理，他们代表整个沈家，也管不到沈慕西的终身大事，她的事，只有她的父母和她自己做决定，沈慕宸并不能。

        所以苏嘉誉从未想过和沈慕宸拉近关系的打算。

        苏嘉誉讨好沈轶和庄雅晴做得太过明显，再加上苏宏和向茜的态度，并不难猜苏家的打算，苏嘉誉和沈慕西阴差阳错发生了意外，如此苏嘉誉和叶佩璇分手，若是苏嘉誉和沈慕西结合，苏家和沈家联姻，就是再合适不过了。

        怪就怪在这里，如果这就是苏家的目的，为何他们迟迟不将目的说出，沈家的人还想着等他们提出这个要求后狠狠拒绝打他们的脸呢！

        苏嘉誉眯起眼睛，正准备进里面，电话就响了起来，他摸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竟然是沈慕西时，表情凝滞了一秒。

        ……

        沈慕西此刻正走在学校的操场上，冬天的操场显然不如夏天的操场那么受欢迎，夏天的时候，会有一对对小情侣或者闺蜜坐在人工草坪上互相说笑，冬天就很难得看到这个景象了，也只有少数的情侣或者闺蜜坐在看台上聊天，但因为风大的关系，这样做的没几对，让在下面的人看见了，也想问他们，是要谈什么机密事，刻意在冷风中折磨自己。

        当然了，操场上的人还是不少，跑步的，踢足球的，散步的，他们是如此的鲜活。

        慕西甚至能够感觉到从身边跑过的那个胖胖女生狠咬牙关，似乎在下定决心，这一次一定要减肥成功，也能够感觉到一对跑过的男女在甜蜜的说笑，更能够听见好几个女生在吐槽他们某个科目的老师根本不划重点并且直接宣布整本书都是重点不需要浪费时间划重点……

        这都是如此鲜活的生命，如此生机勃勃的个体，他们活在这个朝气蓬勃的时代，为理想为喜欢为未来努力前进着，当她也同样进入了这个时代，凭什么就得要像在大盛朝那样生活，不被这里的一切感染。

        亲情友情爱情，人类的三大感情，她在大盛朝都不曾怎么拥有，但在这里，她似乎有机会获得。

        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人上演各种爱恨情仇的戏码，她没有什么特殊，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

        她是慕西还是沈慕西，真的重要吗？

        她伸出双手，冲自己的手哈了哈气，那湿润带着温暖的气息，让她绽放出甜美的微笑，就是这样实实在在的温暖，她能够真实感受到的温度。

        于是操场上的那一对对，就让她有那么点羡慕和不是滋味了，还没有谈过校园恋爱呢！

        就是在这样的刺激下，慕西给苏嘉誉打了这个电话。

        真拨出了号码，不知所措的还是她自己，毕竟他们的关系确实很尴尬，莫名的交织，直接一步到位，省去了中间的磨合和交流，进退维谷，并且不能后退，那么只能选择前进了。

        慕西轻吐出一口气，看着白色的雾气很快消散在空气里：“你现在在做什么？”

        苏嘉誉抬抬头，看到夜空中一轮明月，大概是心理作用，连月色都透着一股儿清冷：“孤月空中坐，等佳人相约。”

        慕西也抬头看了看天空，那一轮月浅浅的，完全比不上操场边那大大的灯，一个灯就能照亮大半个操场，但此刻，和他一起看同一个月亮，竟觉得有些意思。

        “那等到了佳人了吗？”

        苏嘉誉把问题直接丢回给她：“你觉得呢？”

        “我猜佳人嫌弃天太冷，不肯同你赴约。”慕西笑笑，“猜测看，我现在在哪里。”

        苏嘉誉还真就顺着她的意思开始猜测：“你既然这么问，那就应该不在寝室。现在是考试周，没有课了，所以也没有晚自习，那就不是在上课。你旁边有人声，就不是在室内，因为上自习的话，要么是研究生要么就是为了考试复习的人，大家都会很安静。你旁边似乎有风声，嗯，你在你们学校的操场上。”

        “好吧，你厉害，要不要给你个奖励？”

        “哦？”他语气期待。

        “那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月亮上并没有住着嫦娥，千万别沉迷其中。”

        苏嘉誉揉揉自己额头，这个叫秘密？他嘴角扬起一丝浅笑：“哦，谢谢提醒。”

        这时候慕西所站的地方，有足球被踢了过来，她并不慌张，因为足球不是飞过来，而是被踢出了界外而已，就在地上滚动……

        在踢足球的少年也懒得跑过来捡球，远远的喊着：“美女，麻烦你把球踢过来一下。”

        慕西愣愣，小小的呼了一声：“啊……”

        “怎么了？”

        慕西赶着去帮助同学，小跑着过去，追到了足球后，向着足球场踢过去，第一次力气太小，球竟然只动了几米远，让一众踢球的人都看懵了，好一会儿才笑了起来，慕西则好人当到底，再次把球踢了过去。

        等帮助完同学，慕西才说起刚才的事。

        苏嘉誉一听，身体也紧了紧，这种球踢过来撞的人的事不少，虽说恰好撞到她又恰好出事的概率不大，还是让他变得警惕，于是提醒她要注意安全。

        慕西懵懵的点点头：“好，明天就不来了。咦，刚才这边比较暗的呀，他们怎么知道我是美女的？”

        苏嘉誉难得的懵了下，让他怎么回答，“美女”这个词，就是女生的意思，不过也因为她这么一问，让他也轻松了起来，随即道：“大概他们眼神好吧！”

        慕西低低的笑起来：“我也觉得。”

        苏嘉誉很难得的觉得接听电话比在里面大厅同人寒暄有意思得多，虽然他都是扮演听的那个角色，但这个角色也不是那么好当的，也得在必要的时候出声，以表示自己在认真听，这样才能让对方的人继续说下去。

        慕西讲的内容就比较零碎了，自从她怀孕的事被室友知道了，她觉得自己都变得娇弱了，别的事还好，就是她们帮拿衣服洗这个，她真觉得有点尴尬，害得她现在都是洗完澡自己马上洗衣服。但由于冬□□服比较厚，她自己洗了后，发现水太多了，她根本挤不干，然后提着重重的桶拿去洗衣房的洗衣机甩干。

        她说着洗衣房里面的洗衣机升级了，以前是投几个硬币就可以使用了，现在却必须办理专门的卡，她第一次去不知道，去办卡也挺麻烦，幸好遇到了心底善良的同学，愿意帮她刷卡，她给现金给对方。

        还有她的某个科目，他们老师这次勾画了重点，而其他班级的没有勾重点，他们班这次被狠狠羡慕了，勾的重点被那个班的同学集体拿去勾画了。

        ……

        如此絮絮叨叨之下，时间竟然瞬间就过了。

        苏嘉誉觉得自己对某些事的未解之谜在今日解开了，以前他就好奇和不解，怎么就有人能和女朋友聊天聊几个小时也不累，因为好奇，还偷听过几句，那内容，让他转身就走。

        或许听的从来都不是内容，而是心情。

        在操场上那盏最亮的灯熄灭时，苏嘉誉嘱咐她赶紧回寝室，慕西乖乖的回答好。

        苏嘉誉想了想，还是没有立即挂电话：“等你回寝室。”

        “好。”结果慕西没有走多远，又帮助了在打羽毛球的同学捡球。

        苏嘉誉含笑道：“你以后的工作有眉目了。”

        “嗯？”

        “负责替人捡球。”

        慕西抿抿嘴：“给我安排了这么个好工作，我谢谢你啊！”

        第四十章

        慕西回到寝室后，苏嘉誉才挂断了电话，他再次回到大厅时，酒会已到尾声，一些核心人物早已离去，因此苏嘉誉和沈慕宸再次变得瞩目起来，苏嘉誉迎上沈慕宸探究的眼神，刚才还和人家妹妹说了那么久的话，再和沈慕宸冷眼相对，似乎不太合适。

        沈慕宸也只是丢过去一个冷眼，很快就离开了，他也是单纯好奇，见苏嘉誉一直没有回到大厅，因此想知道他和谁约了见面，结果他真就一个人待了那么长时间，让沈慕宸觉得有些没脸。

        苏嘉誉也没多待，和主人家打过招呼后，就回了家。

        结果如今年龄增大，一直要睡眠保养的向茜竟然一直眼巴巴的等着自己儿子回来，苏嘉誉沉默的看着自己母亲，目光坦然。

        向茜笑得有点尴尬：“阿誉啊，我想见见我未来的儿媳妇，你说怎么样？”

        向茜是真憋得慌，未来的儿媳妇定了，连孙子或者孙女都定了，偏偏人都还没有见过，这想起来，都不是滋味，这算怎么回事？

        苏嘉誉叹一口气：“你会吓到她。”

        会吓到她？要么是她长得太恐怖，要么就是对方胆子太小，当然了，最大的可能只是他不肯让她去。

        向茜露出不满的神色，苏嘉誉只好道：“等沈家那边的事情定下后，再正式约见面的时间吧！”

        向茜撇撇嘴。

        苏嘉誉又加了一句：“她这些天在参加考试，如果你去找她，导致她因紧张或者害怕考试没有考好，大概就会对你有意见。你如果想提前享受一下她对你有意见，那就去吧！”

        这下还真让向茜为难了，不过她是谁啊，要做这么点事，不可能做不下来。

        等苏嘉誉回房间后，向茜拉着苏嘉芯开始讨论着未来儿媳妇的长相，沈慕诗长得那么漂亮，就连沈慕琳也不错，这个小女儿不可能会长得不行。当然了，向茜也是犹豫的，沈家一直不肯放这个女儿出来，难道是因为长相不过关？但看庄雅晴和沈轶的样子，生的孩子也不至于太差才对。

        向茜在讨论过沈慕西外表后，又开始纠结慕西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了，要提前准备起来。不过这个问题也没有多为难，男孩女孩的东西通通买齐，现在用不了，以后也一定可以用上。

        苏嘉芯配合着向茜说话，但她心里并未同向茜那般开心，甚至她很想问一句——阿璇呢，你们还记得她吗？

        苏嘉芯心里明白，阿誉和阿璇一旦分手，阿誉和谁在一起，都很正常，但和沈慕西在一起，还这么快就有了孩子，甚至连家人都如此快的接受这个事实，沉浸在一片喜悦当中，就仿佛叶佩璇从未出现过，不曾在大家心里留下多少痕迹。

        “阿芯，你来给我想想看，你未来的侄子或者侄女该叫什么名字。”

        苏嘉芯一脸无奈：“妈妈，这事不着急，不用现在想，现在已经有些晚了，还是早点去休息。”

        向茜看了看时间，一看都这么晚了，赶紧去睡觉，嘴里埋怨着都怪阿誉，回来得这么晚，还得她睡眠时间都推后了。

        苏嘉芯温柔的笑着，在拿出自己手机时，笑容褪去。

        之前都是她主动找阿璇，有意无意的提及阿誉的情况，那时候她知道阿璇虽然未说什么，但不阻止的意思就代表阿璇心里已经有了松动，于是才准备再接再厉，如今却是她自己不敢同阿璇联系了。

        苏嘉芯看到来自于叶佩璇的消息——你好几天都没有消息了，是出了什么事吗？

        苏嘉芯很快回复过去，是她最近的工作比较忙，所以才没来得及联系。苏嘉芯问了叶佩璇最近的情况，不再主动提及苏嘉誉的事，幸好叶佩璇没有主动问，否则苏嘉芯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了。

        ……

        第二天，慕西在考过了一场后，下意识的给苏嘉誉打去电话。

        苏嘉誉握着手机都能够想象得到她此刻是多么的轻松，一定满脸带笑。

        慕西是真有分享的欲、望，这事发生得太有趣了：“你知道大学考试是自己乱坐座位的吧？”

        苏嘉誉无奈：“我虽不才，但也上过大学。”

        好吧，慕西摸摸自己鼻子：“我们考试都会提前到考室，直接当成自习室使用，当然了，也可以提前做一些准备，比如说将纸条内容用胶布粘上后贴在矿泉水瓶上，再比如说在桌子下面的抽屉里写很多答案和内容。”

        “嗯。”苏嘉誉配合着她的铺垫。

        “我们今天这堂考试的监考老师是出了名的严格，在我们坐好以后，她亲自来指挥人，让我们一个个换座位，坚决不肯换的人直接当做作弊处理。”

        “然后？”

        “我的新座位抽屉里，满满都是答案，哈哈。”

        苏嘉誉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考试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那写答案同学的怨气？”

        “没，只来得及开心有这么多答案了。”慕西也觉得这事太可笑了，顺便同情一下那位写答案的同学，“不过，我都是自己写的，并没有抄写，因为太难找了，密密麻麻都是字。”

        “这是在夸奖你自己？”

        “不，我是想要说明，像我这样上课听讲的人，完全不畏惧考试，更不畏惧换座位……哎，我又开始同情那位写答案的同学了，换一个座位，就改变了一张试卷的分数。”

        ……

        慕西又想起了什么：“对了，今天还有人来找我，但我出去后，那个人又说她找错人了，真奇怪，如果找错人了，又怎么会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苏嘉誉正了正身体，问了慕西那个人的外貌，知道并不是他的母亲，但是，他觉得一定和自己母亲有关系，所以应该夸他母亲有进步，没有亲自去到沈慕西身边？

        这都叫什么事？

        “什么时候考试完？”苏嘉誉看了看自己最近的行程安排。

        “今天下午。”

        “我来接你。”

        慕西没有立即答应，顿了顿道：“我哥会来接我。”

        苏嘉誉想到沈慕宸的样子，一阵头疼：“好，我知道了。”

        苏嘉誉挂了电话后，立即给自己母亲打去电话，直接道：“你去长明大学了？”

        向茜的确是去了，还刻意的拿了一件十分老土的衣服穿着，结果发现这些天校园里的家长还不少，都是去接孩子放假的，那些家长照样穿得时髦得很，让她大呼失策，怎么就这么死脑筋，觉得要穿得朴素才像是普通家长。

        然后向茜的心情就微妙了，别人来学校接孩子，她是来看自己儿媳妇，怎么有一种自己儿子干了坏事的感觉呢？她决定了，自己得对这个儿媳妇好一点，耽误了人家学习，还耽误了人家谈恋爱。

        向茜当然不可能直接出现在慕西面前，这样以后见面时多尴尬，她也有办法，直接找人打听了慕西今天的考试教室，拜托别人把慕西喊出来，就那么看一眼……

        然后，问题就出来了。

        “我还想给你打电话呢，结果你电话就打来了。你真确定她怀孕了？她那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怀孕了。是不是医生检查错了，要不再去检查看？”

        “没错。”苏嘉誉头疼。

        “我就知道，你不会再让去检查。你老实说吧，是不是你看人家漂亮，还那么年轻，于是就动了心思，故意说她怀孕了，让我和你爸拉下这张老脸去讨好沈家那两口。”

        “你可真会幻想。现在才多久，没有显怀不是很正常？”苏嘉誉原本想说她应该有经验才对，但孩子的问题，向茜多少有点在意，于是闭嘴不言。

        向茜自己想了想，觉得好像有道理：“可是她太瘦了，得好好补补，我要不要煲汤每天给她送去？”

        苏嘉誉按着自己太阳穴：“她今天放假，今天就回家了。”

        向茜一脸遗憾。

        ……

        ……

        慕西寝室里的东西都不是她自己所收，而是坚决下定决心的好姐姐沈慕琳主动请缨，慕西被安排站在旁边看或者指挥就行了，一切都有沈慕琳亲自动手整理，如果沈慕琳整理不好，还可以要求重来。

        对于沈慕琳能够坚持到这么久“好姐姐”的形象，慕西满是疑惑，坐上车时，还在问沈慕琳原因。

        沈慕琳叹气，然后拉着慕西的手，就是不说。

        慕西更是莫名其妙。

        沈慕琳：作为一个好姐姐，怎么可以把那么残忍的真相说出来呢，坚决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慕西眨眨眼睛：你说啊？

        沈慕琳：“我以前不懂事，才和你闹，现在我长大了，变得成熟了，就想要关心你了，对，就是这样。”

        慕西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哥，你信吗？”

        沈慕宸笑笑：“女生之间的谈话，男人不参与。”

        慕西立即得到了支援似的：“看吧，连哥都不信你。”

        沈慕琳叫屈：“他明明什么都没有说。”

        “什么都没有说，就代表什么都说了。”

        沈慕琳：这是什么操作？

        ……

        慕西放假回家，庄雅晴立即拿出旅游杂志给慕西挑选，让她随意挑选地方，选好地方就可以直接飞去度假，沈慕琳在旁边嚷着她也要去，把庄雅晴缠得没有办法，觉得生这个女儿的时候，一定看电视剧太多了。

        不过慕西哪里都没有选，这次假期，她只想待在家里。

        慕西这个决定做下了后，沈轶点点头：“还是小西有良心，是为了小诗的订婚才不打算出去的吧？”

        庄雅晴也回味过来，差点都忘记了这事了。

        慕西笑笑，其实她也忘记了。

        沈慕琳指指自己：“我也有良心的，我既打算陪小西，又想参加大姐的订婚的。”

        然而，沈慕琳直接被无视，她怒气冲冲，嘴里鼓足了气，又放弃，反反复复后，嗯，她一点也不生气。

        在沈慕诗订婚前夕，庄雅晴拉着沈慕西去商场买衣服，也让她学会化妆，沈慕琳也跟在她们身后，哭着闹着也得了几件衣服和首饰。

        晚上的时候，慕西和苏嘉誉通电话，苏嘉誉也知道了沈家的打算：“看来我也得抓紧时间了。”

        “嗯？”

        苏嘉誉笑笑：“伯父伯母是希望让你在你姐姐和姐夫的订婚上华丽现身，让你这位沈家三小姐彻底走入大家的视线。”

        慕西这会儿也想明白了，在大盛朝也差不多是这样，在闺阁里的小姐，通过某些关系，在宴会上被介绍出来。

        “我爸妈是要给我相亲？”

        当然没有那么夸张，但苏嘉誉却没有否认：“没事，我也会去参加相亲宴。”

        “你下次见到我姐夫时小心点，你把他订婚宴说成相亲宴，我怕他想打死你。”

        “你会去告密？”

        “这个就得看我的心情了。”

        “那你心情是如何？”

        “哎，你就这么怕我告密？”

        ……

        苏嘉誉和慕西就这么无聊的说着毫无营养的话，一个电话打的时长竟然不短，让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回忆时发现，其实并未说什么有用的内容。

        挂了电话后，苏嘉誉转身，就看到神色复杂的苏嘉芯。

        “姐。”

        “是沈慕西？”

        苏嘉誉点点头。

        苏嘉芯嘴角动了动，终究笑笑没有说话，这才多少时间，竟然就这样，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她觉得自己都无法相信。

        第四十一章

        沈慕诗的订婚宴空前的盛大和浪漫，既彰显了沈家和李家的重视也展现了沈慕诗与李莫延之间至深的感情，这是真正的豪门结合，是爱情与利益完美融合的写照，凭着沈家和李家的地位，来宾如云，名流满目。

        沈慕诗穿着一身火红的长裙，如一朵染上露珠的玫瑰，艳光四射，和俊朗帅气的李莫延站在一起，让人不由自主的想感慨一句——天作之合。

        沈慕诗和李莫延是今天的主人，他们招呼着今天前来的宾客，在看到苏嘉誉到来时，李莫延主动带着沈慕诗迎上前，沈慕诗微微愕然，随即对自己未婚夫这幼稚的行为表示无奈。

        李莫延和苏嘉誉寒暄，苏嘉誉随意的说着祝福的话，表面上相谈甚欢。

        沈慕诗略有兴趣的打量苏嘉誉，在那张容易让女人迷恋的脸上依然是极致的平静，让沈慕诗非常的遗憾，沈慕宸揍他的时候，自己怎么就没有亲眼看看，至少也让她看看，这位被揍时是不是还这么淡然。

        苏嘉誉走开后，李莫延嘴角撇了下：“都走了，还看？”

        “嗯，正幻想他被揍时是什么样子，你打扰我了。”

        李莫延嗤嗤笑了下，拉着她继续去招呼宾客。

        沈慕琳今天被嘱咐了许多次不可生事，这可把她给气坏了，她怎么可能生事，不对，是她从来都不会生事，一直都是乖宝宝才对，比如现在，她就乖乖的跟着自己哥哥和嫂子，看他们花式表演如何把自己推销出去。

        沈慕琳记住了那些夸她漂亮的人，因为他们夸奖的词语竟然非常雷同——和你姐姐一样漂亮。

        沈慕琳：这到底是夸我，还是在贬低我姐姐？

        沈慕琳偷偷的看了眼沈慕诗的方向，这个姐姐艳丽高贵，她还是有点自知之明，她最多只能够得到一句娇俏可人罢了。

        “哥，嫂子，我去爸妈那边了。”

        沈慕宸略微诧异的看了眼这个妹妹，刚才是她死活不肯和小西一起，现在怎么又主动要去小西身边了？

        沈慕琳没等回答，悄悄的向自己爸妈还有小西靠近，她十分想知道，这些人夸奖小西时，会是用的什么词，是不是也和她一样。

        然后沈慕琳十分的失望，在爸妈把小西介绍出来后，大家都十分好奇，原来这就是沈家那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女儿，还问沈轶和庄雅晴，是不是因为小西太漂亮了，怕追求者太多，于是把她藏在家里。

        在沈慕琳走过去后，来宾们的夸奖又变成了羡慕沈轶和庄雅晴不仅拥有沈慕宸这个优秀儿子，还能有三个如花似玉的女儿。

        沈慕琳打量着沈慕西今天的装扮，长发披肩，只简单的勾了两端少量发丝在后面梳了个漂亮的以发为本的花朵造型，头发上便没有了别的装饰，至于脸上的妆容则十分的淡雅，仿佛素面朝天，耳朵上坠着两颗小小的纯玉耳钉，和脖子上的玉坠子明显是一套，穿的则是一件渐变的蓝色长裙，裙摆逶迤，让人瞬间就联想到蓝天白云还有大海。

        沈慕琳在心底一叹，自己真不该过来，这么一对比，自己那点娇俏是不是也要打折扣？光看在场那些年轻男士看向小西那目光，就知道今天小西的出场有多么吸引人了，也是，这种纯真的美恰好是这个圈子最为难得的东西。

        慕西用手指勾了勾沈慕琳的手指，并冲沈慕琳眨眨眼睛。

        沈慕琳秒懂，立即对慕西做了一个“看我的”的眼神，然后看向庄雅晴：“妈妈，小西的鞋子鞋跟比较高，她很少穿高跟鞋，有点不适应，我先带她过去休息休息。”

        庄雅晴看了眼自己小女儿：“鞋子不合适吗？”

        慕西摇摇头：“没有，只是站得有点累。”

        “那你带你妹妹去休息吧，不准丢下她自己去玩。”庄雅晴这话就是对着沈慕琳说的了。

        沈慕琳连连点头，带着沈慕西赶紧离开，走远了后，才学着自己母亲刚才的话：“不准丢下她自己去玩……还玩，她当我几岁，又当你几岁啊！”

        “在爸爸妈妈眼中，我们再大都是他们眼中不懂事的孩子呀！”慕西这还是第一次参加这个时代的宴会，自然很感兴趣。

        仔细算起来，这个时代的宴会和大盛朝的名门贵女举办的宴会差不多，只是这个时代的人比较直接，宴会一般和生日婚礼相关，而大盛朝的女子则需要各种名目，比如菊花宴品蟹宴，用这样的名目掩饰她们举办宴会真正的目的，但也有很多相同的地方，一样的挂着面具寒暄说笑。

        沈慕琳生无可恋的看着慕西：“你就不能和我一起吐槽一下妈妈吗？”

        慕西微笑的看着沈慕琳：“不能。”

        沈慕琳深呼吸一口气：“如果你不是我亲妹妹，我一定要和你绝交，一定。”

        “那我就死缠着你，让你舍不得绝交。”

        沈慕琳：“……”

        慕西对宴会上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沈慕琳一开始还带着她各种观赏，然后就很不耐烦了，再加上一直有男士上前搭讪，让沈慕琳心烦气乱。

        慕西看了看沈慕琳：“姐姐你有事就去吧，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你放心，妈妈不会知道。”

        沈慕琳是早想走人了，但又不太放心：“如果有人对你上心了，来搭讪，你又不懂拒绝怎么办？”

        “姐，你和妈妈一定是真母女，都当我是三岁小孩。”

        这还被怼上了，沈慕琳目瞪口呆，随即放心的去找顾明潇和杨若兰了，她们才是同类人啊，站在一起，沈慕琳觉得自己都美了几分。

        顾明潇看着沈慕西的方向：“那是谁？好眼熟。”

        沈慕琳：“我妹妹，亲妹妹，我们是不是长得很像？”

        顾明潇和杨若兰：“……”

        顾明潇和杨若兰：你自己高兴就好。

        三人针对这个像和不像的问题，进入了深切的讨论中。

        慕西则在品尝着糕点，味道很美味，但里面的甜味太突出了，而不像大盛朝的糕点，更注重水果本身的甜味，更加的爽口。

        她还想继续观赏，但上前搭讪的人实在太多，拒绝了几位邀请她跳舞的男士后，她便不再独自游走了，因为她发现自己似乎吸引了不少目光。

        这样的场面虽然很有趣，但她也知晓不是什么好事，因为对方完全把自己当做了可以捕猎到手的猎物。

        她趁着这会儿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今天的绝对主角李莫延和沈慕诗跳第一支舞上，转身走向大厅的后门，从窄窄的通道走过去，能从玻璃窗前看到窗外的景色，长明市迎来了第一场雪，白色的颗粒飘飘扬扬，而室内的她却只穿着一条长裙，一窗之隔，如同隔了两个世界，一个冰冷切骨，一个温暖如春。

        今天向她搭讪的男子中不乏优秀的男士，比如那位温定轩，从他温和的眼神中，她似乎明白了沈慕琳上次冲她发脾气的原因了。

        而她在想的却又是另外的事，如果她上一世不是安和公主，而是生在一个普通的人家，平时接触了更多的男子，她或许就不会对宋嘉誉一见钟情了，但这也不过是幻想罢了，否则她为何没有对别人一见钟情，偏偏是这个男人呢？

        一窗之隔，像两个世界，但她又何尝不是从一个世界到达了另一个世界。

        那个世界的灏儿还好吗，卿儿好吗……

        还有那个叫宋嘉誉的男人，他是否会为自己的死感到伤心难过？

        她不知道答案，但她知道，如果宋嘉誉离开的话，自己大概会很难过。人是复杂的动物，一开始的她能够做到很果断的要他的命，后来的她，还能够如此吗？

        在宋丞相做出决定前的那一夜，她一夜未睡，因为她知道，自己即将做出最重要的决定了，与此同时，她也做好了准备。

        如果宋丞相不愿意花费代价把宋嘉誉从大牢里捞出来，那她不介意给那些朝臣看点新鲜的东西，就拿宋丞相一家开刀，拿宋嘉誉当她安和公主面向众人第一步的开幕式，影卫已经安排妥当，纵然宋嘉誉武力值强又如何，那就用十个对付一个，十个不行就二十个，而皇室最大的保障可没那么无用。

        宋嘉誉一旦出事，宋丞相别的儿子就金贵了，暗卫再将其控制，就可以让宋丞相尝尝什么叫赔了夫人又折兵。

        说来搞笑，一个家族是否有希望，常常以其子嗣来判断，皇家是因此被判断气数将尽，人人都想在即将到来的大乱时大展身手，于此招兵买马或者联姻抱团，但这些人都没有想过，皇家的人再无用，也可对付他们的子嗣，明着不行还可以来暗的。

        春月曾问她：“如果丞相他……”

        “那就动手。”

        那般的果决，让春月都愣了愣，她还以为公主她……

        最终宋丞相还是不愿放弃这个儿子，于是走向了另一个发展。

        回忆种种，如同历历在目，她却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痛苦和悲伤，仿佛看了一场拍得极好的电影，她沉浸在了那个角色当中，体验到了那样的情绪而已。

        她走到了门前，打开了门，寒风渗进，她却没有感觉到冷，竟是直直的走了出去。

        白雪轻轻飘下，她踩在略微湿漉漉的地面上，伸手去接着雪，却始终接不到，落在手上已成为小小的水点。

        其实，她从未觉得自己失败，也不会承认自己失败过，比起那些小小的失败，她的成功更能让她满足，也将那些失败全然碾压，只在某个夜深人静时，才会去品尝那些未能得到的圆满。

        比如她在落雪时玩雪，母妃觉得她失了公主的威仪，而不是担心她会不会冷；比如那个爱慕她的男子，在泥足深陷时，斩断一切念想结婚生子；比如她的驸马，想着另一个女人。

        她在这一刻，在这个陌生的国度里，才能够如此放松心情的品尝着自己那些失败，品尝着那些不完美。

        她仿佛一个喝醉酒的人，不管不顾了，在雪中翩翩起舞，跳的是沁芳楼头牌无忧姑娘成名的一支舞，堂堂公主，那一生都不可能会跳这样一支舞，那代表着卑微和讨好，而她永远不可能去讨好别人。

        但她第一次看到那一支舞时，就对自己说——我跳得比她好。

        可是她永远都不可能会跳那样一支舞。

        但现在，她可以舞给自己看，品味着自己不敢面对的人生，酸涩或者苦味，都自己品尝。

        无忧姑娘一舞倾城，彻底奠定了在沁芳楼的地位，她在雪中忘我的跳舞，为着那个永远不能跳这样一支舞的自己。裙摆飞扬，发丝翩然，脚步微动，像是夜空下，微雪里一个不真实的精灵。

        然而一支舞未尽，就被人打断。

        她迷糊的看着眼前的人，仿佛还未从另一个状态中走出来，然后她笑着，扑进了苏嘉誉的怀里。

        如果你没有因为我的死而感到难过和痛苦，那我也原谅你，因为我也曾真心想杀了你，还不止一次。

        第一次，因为局势，后来，则是因为私心，注定是让自己伤心的人，不如死了干脆。

        苏嘉誉脱下自己外套，裹在她身上，刚想说什么时，传来了脚步声，他拉着慕西直接走到假山背后。

        慕西愣愣的看着他，理智慢慢的回归，对上他不认同和不解的眼神时，轻声张口：“很美。”

        苏嘉誉奇怪自己竟然能够听懂她的意思，这雪很美，这极致的冷暖很美，甚至是在寒风中的感受很美……

        苏嘉誉按住她的肩膀，从缝隙里看出去，看到了追出来的人——孟古昇。

        孟古昇疑惑的上前查看了一下，又向前走了走，似乎不懂为何没有看到苏嘉誉的身影。

        在孟古昇离去时，苏嘉誉神色阴沉。

        慕西还紧紧的贴在他身前，她眯着眼睛看了他一下：“好看吗，我跳舞。”

        苏嘉誉拧着眉头，脸色更为难看：“你都在做什么？穿高跟鞋，还跳舞，在这么冷的天……”

        慕西轻轻抬了下下巴，嘴唇却碰到他的下巴，在下巴处张嘴，用牙齿轻轻咬了咬。

        苏嘉誉全身僵直，浑身血液都如同被瞬间结冰，身体好一会儿才恢复知觉，双手想要推开她，手伸到了一半，终究什么都没有做。

        慕西用舌头舔了一下，做了收尾：“你怕什么？”

        ……

        安和公主邀请无忧姑娘进宫为她和驸马跳舞，跳的就是那一支让无忧姑娘彻底成名的“蓦然回首”。

        无忧姑娘舞技了得，那一支舞被她跳出万种风情，一举一动都展现了不同的美。

        安和公主看向驸马：“驸马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是觉得无忧姑娘跳得不够好？”

        宋嘉誉自然没有回答。

        安和公主笑了笑：“我也觉得她跳得不好，我觉得我比她跳得好，你信吗？”

        宋嘉誉猛的看向她。

        “需要我跳给你看吗？”

        宋嘉誉起身，直接离开。

        “宋嘉誉，你怕什么？”

        ……

        永明二十年，盛明帝大婚当日，安和公主宣布颐养天年，从此不问朝政，所有人都以为那是安和公主彻底放权的标志，却不知那天就是安和公主的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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