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记忆这东西，妨碍我活着

莱耶斯第一时间把身子缩回去，使劲把门重新抵在门框上，这扇门多层式结构，外侧都以两面乌钢铸成门板，中间夹着高密度的离合金属层，最中间则是一个真空腔。

        在做到了完美的隔音效果外，也拥有相当不俗的防御力。

        以步枪的火力一时半会应该是无法击穿这扇厚门的。

        可可蹲在他的脑袋上，用双翼拍了拍他的头，吼道：“晚上好？这就是你的台词？我的天真是糟糕透了，现在好了，里面几十支步枪压制，外面巡逻的队伍估计也被惊动了赶过来，小安洁她们还莫名其妙地被绑到这儿，能怎么办？等等，你不会是在打我羽毛的主意吧？”

        可可收回双翼合拢遮住身体，迎着莱耶斯的目光说：“我可不想当一只没毛的猫头鹰！”

        通过镶嵌的符文，它可以将身上的羽毛硬化得和金属一样射出去，杀伤力不会低于复合弓箭，但每一片羽毛射出去可没法再插回来，虽然能够通过炼金药液刺激纤维物质增长出羽毛，那也是得等到战斗结束后回到家中，也就是说它会在一段时间内光溜溜的一毛没有！

        “想多了，你只用辅助视野和补刀就行，真正的主力还是得靠我的秘宝。”

        莱耶斯伸手凝聚出无尽杯，轻轻一倒，淡粉色的透明团滋溜一声蹿上他的手臂，一路攀上到达他的肩膀，亲昵地伸出触手磨蹭他的脸颊。

        “居然是它，我讨厌这东西。”

        可可不满地说道，她和咕噜从一开始就没和睦过，好似碰上了彼此的天敌，有人管着还好，没注意的时候总能折腾出不少麻烦事。

        “而且它占了我的专属座位！”

        可可的脚爪踩了踩他的头，这让刚才就已经被翅膀拍打得有些凌乱的头更加凌乱。

        “行了。”莱耶斯让她安静片刻，把耳朵贴在门上，密集的撞击声后有短暂的停顿，那是里面的人在更换弹夹，换弹的时间基本一致，在那两三秒开门是相对安全的。

        聆听了数秒后，莱耶斯果断地推门而入，可可腾飞于空中眼中放红，这使他得到了远人眼的广角视野，并且精准地在硝烟中定位了每一个人的具体位置。

        重心移后，他做出后仰的动作，手中握着咕噜，以完美的姿态一个顿起将它投掷到房间中央处。

        叮！

        紧接着他立马和可可躲进了旁边的小角落，深吸一口气后，将嘴巴和鼻子的呼吸功能完全封闭。

        拳头大小的咕噜沿着弧线轨迹飞行，飞行途中体格也不断变大，落地时已经快要膨胀到两辆车合在一起那么大。

        同时，落地的瞬间，它身体的底部接触到地面后生了一定程度的挤压和扭曲，借着触及地面的力量反向弹起，跃上顶板后，身体内部的液体猛地从粉丝转变成紫红色，并且向外溅射。

        紫红色的液体一触及到空气便立刻转化为同色的气体，有色气体迅向四周蔓延，很快充斥了宽阔的房间。

        「这是玩哪一出？」

        猫头鹰一头雾水，她虽然有味觉系统但并不会受到有毒气体的影响，终究构造是不同的，能够阻碍它运转的是细小的带走磁性的沙砾，而不是毒药。

        「咕噜的体液性质能够自转变，除了能变成腐蚀性的酸液和带有治愈填补功能的药液外，还能变成现在这种紫红色的体液，带有强烈的挥性和麻痹性，是很好的神经类毒液，没有抗性的普通人最多十秒就会陷入昏睡」

        莱耶斯回答的同时在地面到处翻找着，刚才投掷出咕噜时他看见一道金属的光芒，然后就听到叮的一声，显然是从咕噜的身体里掉了什么东西出来。

        “找到了。”

        虽然找到了，但莱耶斯只看了眼就立马扔进无尽杯中，隐约还生出些后怕，竟然是那枚红酒庄园中找到的诅咒戒指。

        刚才接触的瞬间，莱耶斯像是被针在拇指中心扎了一下似的，回到学院后他几次研究这枚戒指都没什么收获，一直放在无尽杯中，没想到这次咕噜也许是贪玩把它顺手给带出来。

        对于未知而又具有力量的物品，他从来都持以高度谨慎的态度，立马检测一遍身体，没现任何类似诅咒的痕迹后才放下心。

        距离史莱姆释放毒雾已经过去了半分钟，莱耶斯觉得差不多了，赶紧打了个响指，咕噜接到命令后，开始吸纳起周围的气体，将麻痹毒气一点不剩地吸回去，重新变为液体状态。

        莱耶斯终于不必秉住呼吸，回头一看，除了领以及两三人外，其余持枪的人都已经瘫倒在地，值得注意的是安洁母女也清醒着。

        “你不是说普通人十秒内就会昏迷？”

        可可看到仍旧站立着的几人，吃惊地说。

        “笨，当然是因为这些不是普通人啊！”

        莱耶斯刚刚露头，就看见轮椅上的老人抬起手，紧接着干枯成一具没有水分的尸体，站在他身边的两人凭空消失，自己的背脊传来一阵凉意，要不是闪得够快，准被凭空出现在后面的两人摘了腰子。

        “咦？”

        可可和莱耶斯同时惊讶了一回，刚才他们都感觉到一阵扭曲的错觉，以及强烈的违和感，这与子弹爆炸前的感觉极为相似。

        莱耶斯注意到两人的眼睛骤然变成金色，瞳色生改变后，两人的度，无论是奔跑还是挥舞刀剑的度都要快上两三倍。

        “咕噜！”

        史莱姆英勇地跳跃过来，直接立在两人面前，巨大的体格以及转变色泽后重新溅射出的酸性液体让他们不得不暂且避退。

        “不对劲，这两个人眼睛变色后，那种违和感就没有停过，虽然比之前的要微弱很多。”

        莱耶斯自己没有察觉到异样，可可却是感知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

        可可的感官能力不会骗人，加上刚才生的几幕，那根缺失的中心线终于归为完整，从子弹爆炸前到目前得到的所有情报有条不紊地排列在一起，否定掉多余的猜测，剩下那个唯一的解释。

        “原来我们处于不同的时间。”

        想明白了一点，也就想明白了整个事件，记忆虽被倒带，但并没有真正意义上丢失，只不过被转移到了一个更加复杂的维度中，当回忆的关键线索得到触，真实的记忆便得到解放，毫不突兀地插入莱耶斯的大脑。

        “咕噜，抓紧时间。”

        史莱姆再度跳跃，直接压住两人，即便他们眼中的金色更加璀璨，却仍然没有逃脱触手的追捕，被咕噜吸入身体后不到片刻就变成了两具骨架，其余部分转化成了营养，虽然相对于合金而言微不足道，但聊胜于无，好歹不浪费，至于骨头，那玩意史莱姆不吸收。

        莱耶斯大步冲向领的位置，此刻领手臂处的输血管与安洁进行着血液交换，另一只完整的手臂掐住夏洛特的脖颈。

        “啊啊啊！”

        安洁的头部终于能够活动，血液缓慢流逝是很痛苦也很折磨的体验，她尖叫着，试图让身体活动起来，拔掉输血管救下她的母亲，可无论怎样都只能转动脑袋。

        她的眼角逐渐裂开，血水从伤口处不停流淌。

        “把你的脏手从厨师的脖子上拿开！”

        莱耶斯翻身一跃，从可可身上拔下三片硬化的羽毛，视野中调出系统，精准地计算出三条完全不同的碰撞轨迹。

        羽毛出手，沿着不同的方向撞击在墙面上然后又反弹出去，从不同的刁钻角度同时切向领的手掌。

        唰！

        断指落下，这下子领的两只手都不完整了。

        莱耶斯摇摇头：“怎么就不长点教训。”

        领微笑着咧开嘴，竟然没有动怒，说：“不需要了。”

        莱耶斯心中警铃大作，向旁边翻身一滚，可可的动作稍满了半拍，凌厉的切割凭空出现，差点没把它的半个脑袋削掉，即便如此，她也付出颗脑袋上一撮毛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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