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梦虽美，终有醒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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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回家。”江易那曾经号称三无脸的淡漠脸庞充满了温暖的笑容，他接过妈妈手中的菜篮，缓缓向家走去。

        斜阳下，一对母子温馨的靠在一起，沿着柏油路缓缓前行，他们没有注意到，那间破旧的道观静静地矗立在大街中央，老旧的朱漆大门微微敞开，里面一个衣架迎风摇曳，衣架上挂着一件古朴的大红色长袍。朱漆大门上面的牌匾年久失修的斜挂着，牌匾上字迹模糊，但隐约能看见蓬莱二字。

        回到一个破旧的二层小楼，一层楼大门口，一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静静地等待着，男人梳着一丝不苟的白发，看到江易后微笑道，“回来啦儿子？今天工作辛苦了吧，回家，爸爸给你买了ps4。”

        “四公主？”江易脸上笑容更浓。

        那可是响彻大天朝，威加宅男界的绝品神器啊！

        “不行，不能让他玩物丧志，多学习，好好看看书！什么四书五经，都背下来了吗？”一家三口上楼梯时妈妈还在唠叨。“古人云，看…”

        “看懂诗经会谈情，看懂易经会做人…没事还能当个算命先生，多划算，是吧妈？”江易补充道。

        “哼，这才乖。”

        进了二层小楼后，妈妈脱下西装外套，换上了一身围裙进入厨房中。

        爸爸悄悄把江易拉进屋子中，像是做贼般看了眼外面正在厨房做菜的妈妈，这才从衣柜取出了尘封的主机包装箱。

        “赶紧爽几把猎天使魔女，然后把主机塞回去，我给你盯着你妈，一会儿换我玩。”爸爸挤眉弄眼的说道。

        “嘿嘿，看来我不是捡来的。”江易嬉笑道。

        然而好景不长，就在江易打开主机时，妈妈仿佛未卜先知般进入了房间。

        “就知道玩！一个破电脑还有你老婆好玩不成？你也老大不小了，都结婚了还总在家住？赶紧给我江家传宗接代才是正理！古人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古人还说了，忠孝…”妈妈弹了江易一个脑瓜崩。

        “忠孝廉耻勇！仁义礼智信！”江易头一缩，连忙将下面这几句背了下来。

        “哼，很好，你还记得这几句话，算了今天就饶过你了，喏，拿出来。”妈妈伸出纤细的白手，在半空摇摆几下。“快点，别磨蹭，妈妈还要做红烧肉呢。”

        “拿什么？”江易故作茫然的道。

        “你说拿什么？工资呀！你才27岁，拿这么多钱学坏了怎么办？别看你要结婚了我就不管你。”妈妈双手掐腰揪起了江易的耳朵。

        “疼疼疼！”江易求饶道，“上交！我这就把工资上交给国家！”

        妈妈接过一摞大红钞塞进围裙中，忽然，妈妈从围裙中取出十张大红钞塞进江易裤兜中，“对了，今天李倩来找你了，我做主，你们今天去看电影，这一千块就是你的资金，去吧~”

        “怎么能光给孩子拿钱呢！”爸爸怒斥一声，然后转身离开，不出多时，爸爸拿着江易的身份证走进房屋，递给江易，挤眉弄眼道，“加油，爸爸看好你哦。”

        27年来，这种朴实的快乐每天都会发生，江易就像一个普通人，感受着这每天快乐的生活。

        明月当空时，这座城市仿佛只有一条步行街，白天是摩肩擦踵的行人，晚上则是最繁华的步行街人流始终不减少，一身蓝色连衣裙的李倩正站在一个电子路灯下，不时低头去看那印着米老鼠的卡通小手表，时而嘟着嘴去遥望四周。

        “抱歉，我来晚了。”江易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不算晚，是我来早了，走吧，陪人家去看电影啦。”李倩迈动修长的美腿，乖巧地依偎在江易怀中。

        “……”江易呆呆地望着李倩，过了半天后低声叹道，“抱歉兄弟，我要离开了，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恩？你在说什么？”李倩一脸茫然地看向江易，嘟着嘴撒娇般的晃动江易地胳膊，用手去触摸江易的额头，“你是不是生病了？发烧了吗？”

        “知道吗，曾经我在蓬莱岛上，不止一次的这么幻想过，假如，假如他们回来了…那一切，该有多美好。”江易望着深邃的黑夜，静静地坐在马路边，他的正对面，是那间破旧的道观，“知道吗，从小我就展现出非凡的修道天赋，是因为…只有坐在蒲团上，只有当我进入那虚幻的悟道境界时，我才能停止…停止对他们无穷无尽的思念。”

        “我知道，我知道那种感觉…那种举目无亲的孤独和落寞…抱歉，这三个人是按照你最初的幻想来虚拟的，也许这不是真实的他们，让你失望了。”旁边李倩柔美的声音变得粗矿，与之前江易听到既陌生又熟悉的声音相吻合。“可惜这只是粗浅的失心阵，难以让我变得强大，等你有空布一个蜀山的两仪微尘阵，我们再好好叙叙旧，我在这里…困得太久了。”

        “我是道士，不是神仙，那种大阵我怎么可能会，到现在我还只是个炼气化神的小喽啰啊，修道，很难的…”江易笑容苦涩，“我是多么想永远停留在这个幻境，多看他们一眼…但我必须离开，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一味地逃避不是我该做的，我还有仇没报，梦虽美，终有醒时…”

        “不要妄自菲薄，你练气的天赋远超你的想象。至于那个疑似僵尸始祖的仇人，等你到了陆地神仙，绝对能斗得过。”

        “僵尸始祖？不至于吧？当时只感觉他强到让我喘不过气而已。”江易皱眉道。

        “嘿嘿，是不是僵尸始祖，你再看看记忆便知。”

        那人话音落下，伸手一指虚空，由于是内心世界，整个世界都在他控制之中，下一秒，江易眼前的夜幕一丝丝破裂，显化出了一个通天彻地的大铜镜。

        铜镜里是一个明媚地清晨，一间茅草搭建的小房屋。

        江易知道，这是他的记忆，因为那是他正式接受了蓬莱宗掌门的一天，当时晴空万里。

        很快，铜镜中，江易换上一身师父道三尺最爱的大红袍，大门刚被他推开，原本晴空万里的天幕被一丝丝的撕开，一个穿-着盛唐年间古袍的长发男子迈着小步从被撕开的黑洞中走出，像是空气都为他撘出阶梯，他一步步缓缓走下，当他犬戎面料的长靴踏在地面的刹那，芳草肉眼可见的枯萎，一股邪恶的气势以他为中心散发。

        原本在草地上撒欢奔跑的大黄狗被他抱起，那长发男子像是饥饿的食人族般咬住大黄狗的脖颈，下一秒，大黄狗的身躯迅速消瘦变成了肉干般的存在，忽然！长发男子发现了窥视中的江易，四目相对后，长发男子不屑的移开视线，将大黄狗轻轻放下，低声道，“我的奴仆，起来，去找他吧，把他找出来。”

        几个呼吸间，大黄狗竟然真的站了起来！此时的大黄狗用犹如饿狼般凶恶的眼神环顾四周后撒开四蹄跑去。

        “大黄？怎么…啊！”师父道三尺的惨叫声令江易整个心都揪了起来，慌张地去屋中取出悬挂在墙壁的宝剑。

        当江易再度出屋时，长发男子如拎小鸡般拎起师父道三尺苍老的身躯，附耳低声说了几句，由于相隔太远，江易只听清了一句，“真的没有吗。”话音落，只看长发男子失望的拗断道三尺的脖子，将目光移到江易身上。“带上你全部的家当，来美利坚找我吧，记住，我的名字，叫帝驼天。”

        铜镜中的画面到这里戛然而止。

        “不，他不是僵尸始祖，僵尸始祖有四位，赢勾、后卿、旱魃、将臣。其特性分别在古书中有记载，而这个帝驼天不符合任何一个的说明。”江易知识渊博，博览群书，一口否认道。

        “我们生活的现实，是属于大世界地仙界的管辖内，也就是说，我们书籍中的神话人物都是地仙界的神仙，那么不妨推测一下。”那声音道，“这个帝驼天，你看，他融合了旱魃的旱地千里，赢勾的超强躯体，将臣的吸血，后卿的诅咒能力。所以我猜测，他有可能…是这个漫威维度的僵尸始祖。”

        “恩，有点道理。”江易说话间，将头一转，看到了旁边的人，准确的说，是坐在他旁边的另一个江易，与他一模一样的人，江易恍然道，“是你啊，我的心魔。”

        心魔，修道之人都会有心魔，这心魔拥有与你一模一样的记忆以及更高于你的法力，但除了心魔大劫，心魔是很少出现的，相传佛魔一念间，就连如来佛祖都有无天佛祖这个心魔。

        “哈哈哈，初次见面，你好，我是你的心魔，唔，总说心魔搞得我无名无姓，这样吧，等你走后我想个名字，下次再重新来一次自我介绍。”心魔哈哈大笑，忽然语气一转，沉声道。“念在你我本一体，我奉劝你一句，你是个道士，但也是个战士，你太散漫了，做任何事都妄想着依靠他人力量，这样你永远也成就不了大道，人呐，生来就是个战士。生命为战斗而生，知识也是为战斗而存，医学是为战胜疾病，科技是为战胜落后，文明是为战胜野蛮，活着是为战胜死亡，修道，是为了战胜宿命，我虽然是个心魔，但你善恶随心，我也难分极恶极善不过我希望有一天你成就道果明白一切因果，能够让我们知道爸爸妈妈，到底是谁”

        “恩，我会的。”江易重重点头，轻声道，“即便你我日后为敌，我也要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创造出这么美好的幻象。”

        “后会有期。”心魔向江易招着手，江易朦胧中看到一男一女的身影矗立在心魔左右，不禁产生一种心如绞痛的不舍。

        元…神…归位！

        眼前一阵恍惚，整个人都经历了一番天旋地转的大漂移才再度回归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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