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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8.乡村天王(207)


天灵灵地灵灵月半出鬼门

        他本来觉得谢茂来他这衙门是另有所图,  现在听了谢茂的抱怨又有些拿不准了。

        ……万一这信王真是父孝期间**,在窑子里心虚不敢嚷出身份呢?

        这信王心虚,  他也不想闹到御前,  这个事儿能不能就……私下解决掉呢?

        钱彬瞟了白行客一眼,  白行客微微摇头。

        外边等着领功的几十个卫戍军都被白幕僚打走了,可是,  那一路浩浩荡荡从老桂坊杀回西城兵马司的阵仗,  早就传得街头巷尾皆知。若不是这事儿生在夜里,  消息只怕还要更快!

        就在钱彬头痛欲裂的时候,外边急匆匆飞马而来,一个卫戍军冲了进来:“急报——”

        因此时天色已晚,这人也没想过大人会在堂上,  一溜烟窜进大堂才看见钱彬,擦灰的鞋底在堂上哧溜出一道清晰的灰痕,猛地跪下:“禀司尊!清河街上的清运坊搜出一伙贼人!有街坊指认正是咸宁十四年洪楼饮宴的林若虚!”

        钱彬没好气地说:“我这儿已听报了十八个庆襄侯了!刚钟楼那边还说捉了个陈朝的郡王呢!”

        “这个可不一样啊!已经从清河街一路杀到合子街了!请司尊令点兵增援!”

        清河街杀到合子街……

        清河街在南城腹地,合子街已经靠近了西城城墙,  一路杀过去?这可是圣京城!

        在场所有人都陷入了短暂的呆滞,  谢茂没好气地拿木枷怼了钱彬一下:“升堂点兵!”

        整个大堂里,  也就只有谢茂丝毫不为所动。

        自咸宁十四年陈朝庆襄侯事件之后,京城自认为对陌生人的管控十分严格,  谢朝上下都觉得不可能再有异族间谍混迹其中。——只有谢茂知道,陈朝的间谍探子非常多。

        这年月弄个假路引真不是难事,  何况,  那陈朝就喜欢在歪门邪道上下功夫,  什么派个间谍去你国做内应,源源不断地输送情报回国,顺便在你国搞事……光是安插探子间谍的衙门,陈朝内部就有五六个,彼此还都不通消息,经常自己人干自己人。

        据谢茂所知,如今谢朝长宁府的知府岑执纪,就是陈朝派来的大间谍。

        这事儿可把谢茂笑疯了,那岑执纪调理内政一把好手,又十分热衷于打击士绅、挑动贫农。活生生把个长宁府治理得清平安乐、路不拾遗。——就算他给陈朝的间谍写几个真的“假路引”,谢茂也觉得完全值了啊。

        反倒是陈朝国内吏治**、黎庶悲辛、民不聊生,似岑执纪这样的好官,陈朝不留着爱抚子民,反而放出来当大间谍,简直是走火入魔。

        前两世谢茂能领兵灭了陈朝,固然是他有本事,也确是陈朝不争气。

        钱彬立即就醒过神来,他能坐上西城兵马司指挥使的位置,靠的可不是当了皇后的外甥女,而是父荫与军功。此时立刻传令调兵,很快就披上皮甲,打马而去。——有贼人一路从南城杀到了西城,这样的恶**件必然上达天听,若是拿不住贼人,钱彬脑袋不保。

        这种情况下,他也没工夫跟谢茂再磨叽,扔下木枷钥匙就跑了。

        整个西城兵马司所有人马倾巢而出,就剩下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白幕僚。

        “给我开开。”谢茂把钥匙踢朱雨身边。

        朱雨忙给他开了木枷,轻轻握住他的手腕:“王爷可有不适之处?”

        谢茂将双腕活动给他看:“好着呢。”又问白幕僚,“我能走了?”

        白行客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草民服侍王爷起驾……”

        谢茂将仍旧被捆成粽子的侍卫一一看了一圈,白行客连忙上前帮着松绑,好不容易十多个侍卫都被解了绑,堂内传来花钿金钗碰撞的清脆声响,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身影慢吞吞地挪了出来。

        信王府众人闻声一看,都是要笑不笑的表情,白行客缓缓回头……

        钱元宝敷着粉,涂着胭脂,小嘴抿着一抹嫣红,一身绿萝裙,满头珠翠,打扮得跟银楼卖饰的人具似的,扭扭捏捏地迈着小碎步,上前道了个极其难看的万福礼:“多多拜见王爷。”捏起的嗓子还带了一丝哭过的沙哑。

        谢茂噗一声就笑喷了:“元宝,你逗十一哥玩儿呢?”

        钱元宝难以置信地抬头,捂住胸口的两团棉花:“我和八姐长得可像!”

        “你就穿自己的衣裳出来,我未必认得出你是谁。扮成这样……”谢茂憋不住呵呵呵。

        钱元宝不太好意思地扯了扯袖子,正经上前向谢茂作揖赔礼:“十一哥恕罪,元宝失礼了。——听说是外边人搜城把您给锁来的?都是元宝的错。请十一哥责罚我一人,不要怪罪父亲。”

        谢茂正要说话,突然听见咻一声利箭破空的声音,翻身就扯着钱元宝躲进了圆柱后边。

        信王府的侍卫则各自就位,负责前端的开始紧盯各处,负责贴身护卫的则跟着守在了圆柱前后,另有三个负责当肉盾的,直接堵住了任何可能朝谢茂放冷箭的角度。

        怀里少年身上传来汗味与脂粉气交织在一起的古怪气息,贴着近在咫尺的年轻身躯,这样紧张又炽热的天气,加上自己也是十六岁上最容易冲动的年纪,谢茂隐隐觉得有些躁动。

        他以为是因为自己和钱元宝靠得太近了,微微往后撤了一步,靠在圆柱上。

        脑子里却在想前世之事,忘记是哪一世了,反正,他那时候是皇帝,刚登基时内忧外患,狼狈时差点被人围在圣京一锅端了。满朝反对声中,他力排众议起用了衣飞石。——父兄都被他大哥干掉的衣飞石。所有人都认为必定会掌权灭了谢氏皇室的衣飞石。

        他想的当然不是自己多么英明神武,具有王霸之气,以至于衣飞石到死都忠心耿耿。

        他想的是,有一回他微服去军营视[瞎]察[逛],遇见了正在整军的衣飞石,那时候的衣将军浑身汗湿,论理应该臭不可闻……可是,他还是很不要脸地更衣下场,缠着衣飞石来了一场“朕可以打你,你不许打朕”的无赖切磋。

        他喜欢衣飞石身上的味道。

        夏天他就不喜欢让人在身边伺候,可哪怕是最热的天气,他也喜欢和衣飞石待在一起。

        谢茂翻了个白眼。

        龙幼株都不可能为人殉死,衣飞石?他只会比龙幼株更坚定,更不可能。

        ——最重要的是,谢茂喜欢一个人,从来就不希望对方为自己去死。殉葬也不行。

        余贤从归来禀报:“王爷,此地恐不周全,不如往里边厢房挪一挪……”这大堂上四面空荡荡的也没个遮掩,不如去屋子里两边靠墙,比较好守。

        谢茂各种危机战乱见得多了,此时也不惊慌,冷静地看了一眼,问:“怎么回事?听声音不是冲着咱们来的。圣京城里,哪里来的弩|箭?”谢朝对弓箭管得不甚严格,弩|箭则是禁器,除了被授权管制使用的几个兵衙,连皇室贵族手里都没几件弩具。

        余贤从很惊讶于谢茂的耳力,这么一声箭响,没怎么接触兵器的信王就读出这么多信息?

        关键是,他还都说对了。

        “约莫是清运坊那边的陈朝探子化整为零了。京城兵力都去了合子街,这几个零散的贼子刚好过来,遇上了恰好往兵马司来的一队人……”余贤从正在解释。

        “弩|箭是陈朝探子带来的?”谢茂皱眉。有探子不奇怪,探子能带进来弩具就很吓人了。

        弩具较之弓箭更加隐蔽,兼有远程杀人的功能,若是以弩|箭藏于袖中an  sha谢朝重臣、皇室,根本防不胜防。若是陈朝真能在圣京城中随意使用弩具,一旦展开行动,像他六哥那样老喜欢四处乱窜看美人的,不出三天就得暴尸街头。

        “弩|箭是往兵马司来的那队人所携而来。贼子逃窜进民宅之后,这队人就不再使用弩|箭。”余贤从道。

        钱元宝脑袋一晃,头上的金钗响成一片:“想必是城中兵衙前来支援。”

        众人都在猜测来的是哪个兵衙的人马?

        这才多会儿时间,难道就惊动了锦衣卫?惊动了羽林卫?

        若真是这两个兵衙的人都来了,只怕今天闹出的动静还真就不小。——几大兵衙之间,各自都隐有几分较劲。除非惊动了上边,或是事态难以控制,否则,卫戍军手里的活儿绝不会通知锦衣卫与羽林卫来协理。

        “不必猜了。”

        谢茂静静看着西城兵马司房脊下悄然潜伏的身影,眼底抹过一丝笑意。

        虽然他不知道那人为何会出现在此处,可是,来的既不是锦衣卫,也不是羽林卫。

        是衣飞石。

        殿外传来清脆的掌嘴声,隐隐还能听见执罚侍卫报数。

        梨馥长公主只觉得那竹板下下都抽在自己脸上,她仍不能理解信王为何要朝自己难。难道那孽畜向信王哭诉自己在家苛待他了?母亲教训儿子,岂非天经地义?信王凭何记恨?

        “千岁,宠妻偏信,不是兴家之道。妾这小儿自幼巧言令色,犹擅装乖,千岁切记不可听他狡言欺哄,坏了王府门楣声望。”梨馥长公主由小侍女扶着,强撑着一口气来告诫信王。她觉得她是为了谢茂好,淑太妃那样高贵温柔的世家淑女,待她一贯体恤周全,她不能让淑太妃的儿子吃亏。

        最重要的是,她绝不能让信王成了老婆奴,否则,以后她还怎么能治得住那个祸胎?

        谢茂藏在袖中的拳头咯咯作响,满脸笑容:“是么?孤看衣大将军就挺宠着长公主。”

        他心中其实很诧异。他翻脸寻衅架走了长公主的嬷嬷,换了寻常有气性的贵妇,只怕早就撂狠话拂袖而去了。这位长公主既没作,也没质问,就好像他本来就有资格随意处置长公主府的奴仆,她对他保持着客气恭顺的态度,一如往常地向他进言……

        这种低贱媚上的jian  rén,谢茂见过不少。大多出身寒微没什么见识,跪舔强权,自视卑贱,对上谄媚谦卑。而一旦这种人握权在手,御下必然刻薄寡恩,极尽苛刻之能事。

        他诧异之处在于,马氏可是衣尚予的妻室,衣飞石的亲娘啊!这位文帝亲封的公主,他谢茂名义上的养姐,nuè  dai儿子不算,居然还是这么个jian  rén?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位不仅是毒妇jian  rén,她还很蠢。她居然没听出谢茂这一句话是讽刺!

        只听了衣大将军四个字,又是“恭维”她驭夫有道,夫妻和顺,她苍白难堪的脸上竟绽开一丝温柔,恢复了一贯的含蓄沉稳,矜持地说:“千岁谬赞了。不过是夫贤妇顺,纲常如此。”

        谢茂竟被她给噎住了。

        抽她本人吧,肯定不行,衣飞石在旁守着呢。抽她下人吧,她也不怒啊,她觉得信王身份尊贵,抽她下人理所当然!拿话讽刺她吧,她听、不、懂啊!她居然以为信王是在恭维她!

        阅人无数的谢茂立刻知道,自己今天是搞不定这个sha  bī了,当机立断,迅撤退。

        “长公主和小衣谈完了么?孤还有些事要和小衣交代,就不招待长公主了。”

        谢茂拉起跪在一边的衣飞石,起身就往外走。

        衣飞石下意识地抬头看母亲脸色,满以为母亲会怒,哪知道在家中说一不二的母亲,在信王面前竟然保持着谦卑温文的笑容,款款屈膝:“恭送千岁。”

        待谢茂越过长公主,只剩下背影,衣飞石才听见母亲威仪训诫的声音,对他说:“既与信王千岁议婚,儿当恪守妾妇之道,谦让恭敬,卑弱勤谨。莫让阿娘再来教你。”

        衣飞石那一颗本就不热的心,瞬间就变得冰凉冰凉。……妾妇之道,这是好词儿?

        “王爷,义老王爷还在……”赵从贵一路跟来。

        谢茂拉着衣飞石就往寝宫走,不耐烦地挥手:“告诉他我中暑了,请老王爷先回去复命。”

        老王爷可是奉旨来问话,您就空口白牙说自己中暑了,这是欺君之罪啊。看着谢茂牵着满脸红肿的衣飞石飞奔而去,赵从贵腹诽一句也没敢真的吭声。欺君就欺君吧,反正咱王爷也不是第一回这么干了……

        信王寝宫冰山流水常备,比别处都清凉许多,谢茂拉着衣飞石进门时,恰好看见齐医官躲在这儿歇凉,忙招呼他:“正好,快来!侯爷受伤了!”

        ……这算什么受伤。衣飞石被他咋呼得不好意思,齐御医已赶忙拎着药箱来磕头了。

        给衣飞石被抽肿的脸上敷了消肿化瘀的膏药,谢茂又推衣飞石上榻:“身上是不是也要换药?恰好齐医官来了,一并换了。今儿吃了几回汤药了?药汁子苦不苦?——能加冰糖吗?”最后一句是问正在收拾药箱的齐医官。

        这心疼又着急地样子,活似衣飞石是他不足岁的亲儿子,照顾得那叫一个周到。

        齐医官目不斜视,答得干脆利落:“能!”

        “那你以后都给侯爷汤药里加冰糖。”谢茂又推衣飞石,“愣着呢?换药了。”

        衣飞石昨天就被谢茂押着敷过一次药了,就算知道谢茂对他心存觊觎,他毕竟是男人,又常年混迹军营,对在男人面前宽衣解带这事儿真没什么忌讳。见谢茂瞪着眼态度强硬,他就脱了裤子趴在榻上。

        这是第一次父兄不在的情况下,顺利从母亲跟前全身而退吧?

        衣飞石趴在榻上,浑身骨骼放松,这才觉得腋下被zhēn  cì的伤口透着隐晦的疼痛。

        疼归疼,他并不敢当着谢茂的面,请齐御医帮忙在腋下上药。抽耳光可以说是母教子,往腋窝里扎针算什么?这是折磨,这是nuè  dai。他不想露出这等家丑,更重要的是,他隐隐约约觉得,如果被信王知道了zhēn  cì的事,信王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他是真的喜欢我?衣飞石问自己,又觉得这个问题根本没有否定的答案。

        是的,他就是喜欢我。

        女人才会计较男人喜欢的是她的蕙质兰心还是贤良淑德,若是男人承认爱慕她如花笑颜、娇嫩身体,多半还要嗔怪男人慕色不知恩,对自己不是真爱。

        男人对喜欢的定义很狭隘,娶妻纳妾,无非利用二字。娶个高门淑女或是门当户对的千金xiao  jie,这是利。纳几房貌美如花的小妾消遣,这是用。前者是真喜欢,后者也是真喜欢。

        对衣飞石而言,不管谢茂是喜欢他的身体,还是喜欢他别的什么,都是一样的。

        ——那不都是他吗?

        齐医官小心熟练地替衣飞石换药,谢茂就蹲在一边吃豆腐,被打开花的屁股他不舍得看,就看衣飞石的小腰。哎哟这腰细……还年轻么,小孩儿呀,真想摸一把……小样儿才抽条,长得高高的,身上就没几两肉,得养养。嗯,也想摸摸前边胸脯上的小豆豆……

        正在隔空意淫,突然一眼瞥见衣飞石侧腰上一缕未擦净的血痕,谢茂心肝猛跳。

        “齐医官?”谢茂拉住齐医官的手,“你替孤看看,这是擦着了还是怎么了……”

        齐医官还没探过头来,衣飞石已下意识地把衣衫往下扯了一把,侧身道:“没事。”

        一句话说完,他看见谢茂半点不困惑的双眼,顿时知道自己中计了。

        谢茂问的根本不是齐医官,他是在试探衣飞石。那血痕分明是仓促间被擦去的,可见衣飞石不想被他察觉。衣飞石背身趴着,他问齐医官时也没有具体说哪里伤了,伤得如何,衣飞石最正常的反应,应该是转头打量自己伤处,而不是扯下衣裳断言无事。

        谢茂握拳狠狠捶在卧榻边沿,哪怕有衣飞石在上躺着,压在角落的边几也猛地颤了几颤。

        信王震怒,齐医官退后一步,屈膝垂不语,服侍在殿内的宫人跪了一地。

        衣飞石竟觉得心中多了一丝不安,他在信王面前一向装得恭敬,现在谢茂好像是冲着他了脾气,大夫奴婢跪了一地,他再躺着好像也不太像话?

        犹豫片刻,衣飞石理了理衣衫欲要起身,还没撑起来,就听见谢茂命令:“都脱了!”

        谢茂堵在卧榻边上,衣飞石下不去。

        他只得垂下衣裳遮掩住身形,在榻上屈膝伏,尽量温顺地说:“卑职……”

        从前衣飞石跪在信王面前,面上恭谨,心中却不以为然。若非碍于礼法,谁要跪这个纨绔?

        今日得信王援手周全之恩,衣飞石心中对谢茂多了些亲近,前边再有信王刺死杨靖之事,也让他对信王另眼相看。此时向信王施礼,衣飞石倒是心甘情愿地跪着,一如侍奉父兄,心中并无轻狂不屑,愿对信王自承卑下。

        谢茂却全然不知道心高气傲的衣飞石已向他微微低头,他红着眼睛逼衣飞石tuo  yī服:“孤让你都脱了。你是听不懂?要孤亲自伺候你?”

        一句话说完,想起衣飞石武力值太高,他亲自伺候估计也伺候不来,谢茂就更生气了。

        “好,你厉害。打量孤制不住你是吧?”

        “来人!”

        “让余贤从把侍卫都带来!”

        “孤倒是不信了,信王府几百个侍卫,摁不住你一个衣飞石!”

        谢茂一边撂狠话,一边疾言厉色往外走。

        他这样龙行虎步衣带风雷的模样,吓得殿内所有人都不敢抬头,胆小的宫人瑟瑟抖。

        殊不知装得一手好逼的谢茂心中也在憷,小衣幼习兵法,岂会不知道射人先射马的道理,今天是我起意要镇服他,这要是被他冷不丁捉去当了人质,倒成了我被他镇服了!

        绝对不行。我先找个安全的地方站住了。

        ——艾玛,忘了小衣轻功特别好啊。他不会追上来吧?快快快,马上安全了!

        他本来觉得谢茂来他这衙门是另有所图,现在听了谢茂的抱怨又有些拿不准了。

        ……万一这信王真是父孝期间**,在窑子里心虚不敢嚷出身份呢?

        这信王心虚,他也不想闹到御前,这个事儿能不能就……私下解决掉呢?

        钱彬瞟了白行客一眼,白行客微微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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