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稻妻(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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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行御前决斗的地方在天守阁,同时也是雷电将军的居所,天守阁外有一尊神像,仔细一看上面镶嵌着不少神之眼,看得橘色猫儿忍不住流口水。
“哪里来的流浪猫,去,不要靠近这里。”天守阁外有不少士兵把守,流浪猫狗也会遭到驱赶,不过猫狗终究和人不一样,只要不从大门进就行,当然空也不会从狗洞进就是了。
空绕到天守阁侧边的围墙,纵身跃到房梁上,光明正大的一步步走到天守阁深处,早早在御前决斗的地点蹲守。
眼看快到约定好的时间,天守阁正门处终于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对方的头发有些蓬松,扎成一个高马尾,脖颈处围着蓝白格子的长围巾,一身枫叶色的红在此刻相当显眼。
“我来了,雷电将军。”男人手里的刀轻轻垂于地面,没有一点如临大敌的紧张,反而露出了笑容,“请多多指教。”
“我来做你的对手。”昨天把空关到大牢里,害得空差点吃牢饭的女人九条裟罗,上前一步挡在前面,“如果连我都打不赢,就没有资格做将军的对手。”
“裟罗,退下。”九条裟罗身后,紫色瞳孔的女人有一头挽成长辫深紫色长发,左手的袖子应该是为了方便使用武器,被红色的绳结往后绑了一些,是个非常漂亮的御姐,身上散发出来的威严气息却并不叫人亲近。
“这个男人的决斗请求,是赢了的话,就要让我收回眼狩令,这是会妨碍【永恒】的提议,我必须亲自将不安定的因素扼杀在萌芽之前。”
“而且他是追求武者至高境界之人,抱着死亡的觉悟走到这里。”雷电将军,“同为武者,理应用回应这份期盼与决心。”
爬在屋檐上的空眨眨猫眼,他发现许多稻妻人将追求武艺当作是件崇高的事情,空能理解这种风俗的形成,毕竟武力同样是永恒的话题之一,无论世界如何发展,士兵这个职业都不会消失。
不过在空的认知里,锻炼武力最棒的理由不是出于自我追求,更不是修身养性,而是为了保护自己想要的东西,正如魈守护着璃月,而他想要守护坎瑞亚一样。
“感谢将军大人的理解。”明明大战当前,男人的神色却异常柔和,“能够为了自己的理念而战,还能领教将军无想的一刀,哪怕最后会迎来失败的结局,我也已经足够幸福了。”
听起来雷神真的很厉害的亚子。空猫猫直起身子,稍微往前探了探。
既然是雷电将军的必杀技叫做无想的一刀,那么肯定是用刀来打技能,空看到雷电将军一开始并未使用刀,而是用长柄武器,和前来挑战自己的男人打了几个来回。
紫色电光在战斗中的两人之间跳跃,空看得津津有味,男人的实力不弱,不过还是没能达到让雷电将军使出全力的地步。
“结束了。”探查出男人的全部实力后,雷电将军终于从自己的胸口处拔出了一把紫色的刀。
在战斗中负伤的男人喘息着,紧握着手里的刀,做出准备迎击的准备。
“将军大人。”男人突然说道:“我决不是最后一个来到你面前的人,您的威光终会被您的子民改变。”
“荒谬,我可是永恒不变的守护者。”紫色的雷光暴涨,巨大的光柱让周围的一切都暗了下来,丝毫没有留情。
空强忍着被闪瞎的危险死死盯着传说中的无想一刀,思考着自己若是对上雷电将军,要怎么做才好。
曾经的坎瑞亚和诸神都结下过梁子,不过只要七神不妨碍现在的坎瑞亚复国,空其实对七国没什么想法。
可谁都无法保证今后诸神会不会再次与坎瑞亚对立,到那时,哪怕要用到过激的手法,他也……
空的思绪被长刀断裂的声响唤回,男人没能抵御住雷电将军的无想一刀,胸口被划出雷电的焦痕,绑住神之眼的绳子也因此断裂飞了出去。
同样被无想一刀震撼住的空仅仅只是慢了一秒,如风一般灵巧的身影一闪而过,男人的神之眼被后来赶到的家伙给劫走了!这让来不及先下手为强,也来不及后下手做流氓的空深感寂寞。
“给我追!”九条裟罗一挥手,带头去抓胆敢闯入御前决斗,还把神之眼给顺走的狂徒。
有能干的属下替自己完成额外的工作,雷电将军犹如运转结束的机器,她转身走回屋里,木制的门被缓缓关上。
“这家伙怎么办?”留下驻守的士兵上前查看御前决斗失败,倒在地上的男人,其中一个领头的士兵说:“被将军无想的一刀击中,不可能还活着,就算活着也没有救回来的可能性,先把他的安置在天守阁,然后通知他的家人。”
“若是找不到他的家人……就找个环境不错人又少的地方葬在那里吧。”
士兵们正说着,不知从哪个角落里突然钻出一只小白猫,迈着小短腿跑到生死不明的男人身边,又是转圈圈,又是舔脸颊,明明应该不懂死亡为何物的小小生灵仿佛察觉到了什么,急得喵喵叫。
“这猫是这个男人的宠物?”士兵们面面相觑,他们也不是什么恶人,做不到把猫直接丢出去,想了想,士兵们决定先把猫关起来养着,等找到死去男人的家属,再把猫转交给他们。
“喵嗷!!!”小猫拒接被士兵们抓住,给了每个试图抱他的人一爪子,继续围在男人身边绕圈圈。
真的死了吗?空感叹,雷电将军真是有够辣手摧花,当然面对敌人心软的才是蠢货。
士兵们有点恼了,抓猫的手法逐渐粗糙,“别难过了,你的主人获得了荣耀的战死,这也是武者的归宿。”
空抖了抖猫耳,他并不喜欢荣耀的战死这种说法,若是能够胜利,谁又会喜欢死呢,这不过是安慰生者的话罢了。
小猫躲过士兵伸过来的手,扭头看到了屋顶上的空,顿时跑到墙角下,立着身子看着他,发出伤心的猫叫。
空:“……”
幼崽,难道你以为只要是同族就能帮上忙吗?太天真了,现在能帮你主人的只有一种名为奇迹的东西。
“喵呜~、喵呜~、喵呜~”小白猫急得挠墙,大大的眼睛里冒出泪花。
空叹了口气。
好吧好吧,你赢了小家伙,爷最看不得萌萌的生物向爷撒娇卖惨了,果然萌即是正义!被可爱的外貌迷惑是人之本性,现在谁还不是个lsp呢。
哦当然,空只是想表达这只小白猫真的很可爱,不是把它纳入择偶范围,毕竟人的基本下限他还是有的。
空跳下屋檐,用变形术将自己变成大猫猫,在受到惊吓的士兵们反应过来之前,将与前决斗失败的男人驮到背上,叼起小白猫就跑。
哪怕是一只假猫,爷也付出了努力去练习伪装,学习四条腿走路时候左脚绊右脚原地摔的情况,已经不可能出现在爷身上了,两条腿的人类怎么跑得赢四条腿的爷!
飞奔到野外无人的地方,空尽可能轻的把男人放下来,死去的生灵不能当物品对待,这是空的原则。
令人意外的是,男人居然还活着,只是呼吸相当微弱,下一秒断气也不会觉得奇怪。
“喵~喵~”小白猫被放下来就立马跑到男人身边继续叫喊着,试图让男人睁开眼睛。
空暂时变回人类查看了男人的伤势,最后得出结论:没救了。
除非……
空看向小白猫。
除非让这个男人被深渊的诅咒侵蚀,成为深渊的一员,深渊的诅咒里自带难以被清除的物质,这也使得本是普通人的坎瑞亚人变成怪物后,有着漫长生命的原因。
可诅咒终究是诅咒,是甘愿就此死去,还是承受诅咒也要活下去,应该交给本人自己选择,然而当事人目前昏迷中,再不做出选择估计就真没救了。
犹豫几秒钟后,空还是决定先让男人活下来再说。
“你应该是想赢的吧,毕竟是为了废除眼狩令才去找雷神干架。”空低声自言自语。
是的,没有人会想轻易死去,尤其是这个男人还没有亲眼看见眼狩令被废除(坎瑞亚的人们还没有幸福的活过一身就被迫中止),怎么可能甘心就此死去!
来自深渊的力量包裹住男人,没多久又散去,男人的伤势终于停止了恶化。
深渊之力侵蚀男人的程度被空维持在微妙的平衡里,男人没有因此变成深渊的怪物,只要男人不去渴求深渊之力,侵蚀就不会加深。
男人暂时还未醒来,空变回猫大大的打了个哈欠,叼过小白猫,毫不客气的躺在男人肚皮上打盹,力量本就被泉水削了一道,现在又进行一波大量输出,这让空疲惫不已。
夕阳染红了半边天,被重物压得喘不过气的男人慢慢睁开眼睛,困惑的看着四周,接着低头看到抱成一团睡在自己身上的两只猫儿,男人忍不住勾起唇角。
男人伸手摸了摸两只毛茸茸,机警的空立马清醒过来,“不要随便乱摸,要是摸到不该摸的地方你来负责吗?”
“说话了?”男人瞪大了眼睛,眼里满是惊奇。
“没错!还是爷把你救回来的,虽然不是没有代价。”空挠挠耳朵,“不得不说雷电将军的无想一刀很厉害,多亏你提出的御前决斗,我看到了有价值的东西,可惜你的神之眼被顺走了。”
男人困惑的问:“雷电将军……是谁?神之眼又是什么?”
这次换空瞪大了眼睛。
这个男人,该不会失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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