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忘初心

如果人生是rpg游戏的话，现在一定是到了某个可以选择的分叉口。

        【名侦探邀请您成为他的助手，要不要答应呢？】

        “本侦探可没说是助手，少擅自决定了。”嘴巴上还沾着一点果酱的乱步敲敲杯子提醒，但你自顾自地思考出神，似乎发起了呆。

        你的确是陷入了呆滞。

        什么、这个游戏还可以更变职业的吗？以名侦探的破案速度，就算当他的固定挂件你都能刷不少经验值，通关指日可待，可惜系统并不这么想。

        【偏离主线警告！违规操作警告！】

        你不服气。

        【如果不可以的话，干嘛要给我这个分支选项啊？】

        【那是您自己臆想出来的分支，】系统无语，【请不要忘记您原本的目标——成为一名受人爱戴的警察。】

        【说到底为什么一定要当警察啊？】你抬杠，【难道当名侦探的助手就不能通过事件学习到美好品德吗？倒是给我把玩这个游戏的意义给我想起来啊？】

        不就是个社会教育普法类全息游戏，目的在于修正青少年人格，变得可以身心全面健康发展，从此德育体美劳项项优秀。

        明明就写在第一章开头，别搞得和用简略大纲写文，最后忘记细节不得不回头看起，然后发现自己的伏笔串不起来只能变成bug的同人作者一样健忘啊。

        扯远了。

        既然目的都差不多，你换个职业怎么了？再说乱步先生现在处于创业的起步阶段，你现在加入，不是更划算？四舍五入也算白手起家创造财富啊。

        【换职业这件事，您的根本目的只是为了偷懒吧？】系统冷漠地戳穿你，【最近的道路就是绕远路，请收起您投机取巧的想法，当警察是有意义的。】

        【那倒是告诉我有什么意义啊？】你最后无理取闹道。

        【好啊，给您意义。】

        你等待片刻，【……意义呢？】

        【意义给您了，】系统轻飘飘地说，【没收到可能是您的问题。】

        送餐的侍者伸过来的手打断了你的脑内对话，乱步顺手把吃空的冰淇淋杯推到一边去，开动之前停顿一下，似乎还在等你的回答。

        “实在对不起，乱步先生，”你勾起一个惨淡的微笑，“虽然我非常想当你的助手……但是现实条件不允许。”

        “都说了只是跑腿的，”乱步纠正你，得到拒绝也不在意，“那就算了吧。”

        他嘴里含糊不清地还说了几句别的，你没听清，也不再追问，毕竟他已经充分投入地享受起儿童套餐了。

        有一说一，吃得真的挺香的。

        名侦探的推理能力超乎常人，你看他的消化能力也绝非寻常，临走前还要了一个双球甜筒。

        从店里出来，竟然也接近天黑了。

        你向他伸出手：“该回家了，名侦探。”

        被标记过的熟悉街道和熟悉房屋与以往不同，没有点灯的黑暗庭院前，站着一个抱着手臂的高大男子。

        颇具威严的气势和来自长者般的眼神扫过来时你自动瑟缩了一下，身旁的名侦探突然躲到你身后不肯往前走了。

        “乱步。”

        被点到名的名侦探战术咳嗽两声，赴死般磨磨蹭蹭地移出来。

        这种如同逃学回家被家长抓包的既视感！你又仔细地看看面前这个中年男子，他和乱步长得并不相像，你仍不确定地开口道：“……嗯、江户川先生？”

        “才不是！”乱步又用那种看笨蛋的眼神看你了，触及到对方时声音弱下去，在小声的哼唧里不见了。

        疑似乱步家长的男子叹了口气：“吃过饭了吗？”

        无可奈何中的稍稍纵容，听起来更像家长想要缓解氛围时说的话了。

        乱步嗯嗯半天也说不出个什么，你听了都着急，要知道一个家庭中最大问题就是沟通问题。

        好心的你自愿当名侦探的嘴巴，替他把事情都倒出来：“吃了，还吃了一个双球的甜筒，是巧克力和草莓味的。”

        名侦探不哼唧了，转头时慌乱的眼神直白得好懂，里面还写满了对你的质问，你心领神会——他又在说你是笨蛋了。

        可是他干嘛又说你是笨蛋？

        威严的面孔严肃起来，先前的许纵容陡然消失，语气还是那样缓缓的，眼神已经钉在乱步身上了：“……甜筒？”

        ……

        总之、乱步先生单方面和你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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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了好多个对不起和可爱的颜文字他都没回，看来是打定主意不理你了，名侦探好难哄哦，你路过便利店瞥见季节限定的薯片时这样想到。

        “我回来啦——”

        幸介还在坚持练习你教的一套动作，稍稍还有些不标准，但他确实练习得很认真，认真到都没看你一眼。

        真令人寒心啊。

        你走上楼，除了自愿加训的幸介以外，孩子们都聚在房间里。

        优眼尖地瞧见你手里的薯片：“小心别被老板看见哦。”

        “不是自己吃的啦，”你把薯片放回房间，“是给朋友赔罪的东西啦。”

        他应了一声就继续低头玩他的游戏去了，电子游戏的音效和飞速移动的手指组合起来一起看还有几分节奏感。

        咲乐把你偷偷拉到角落里，用商量的语气和你说：“今天晚上、我可以和正义一起睡吗？”她有些紧张地看了你一眼。

        真奇怪啊，咲乐平常不怎么粘人，睡觉的时候也一个人乖得很，难道是发生了什么让她不安的事情吗？

        “好哦。”你答应了，反正你的床褥够大，再加个小孩也不是什么问题。

        她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你的电话响起来了。

        “抱歉啦，”你摸摸她的发尾，“等我接完电话再说吧？”

        真稀奇，下班狂魔铃木竟然在劳动时间外给你打电话了，你接起来，首先听到他劈头盖脸的一通抱怨。

        “……你到底干了什么啊？”他抱怨道，“我正在庄园的花房里喝茶，佣人打内线通讯和我说工作上的电话来了的时候，我只能跑回卧室里接电话——你知道花房离主楼有多远吗？”

        这个你还真的不知道，只能默默地说：“……对不起？”

        “整整跑了十分钟！没想到一岐你对工作竟然这么有热情，”铃木心有余悸，“太可怕了，你这种有干劲的人真是太可怕了。”

        污蔑！这纯粹是污蔑，你什么时候有过干劲了？

        “所以打电话给我是要说什么来着？”无从解释的你把话题扯回来。

        “下次不许再这样拼命工作了哦，对我影响很大，”铃木告诉你，“总之，你的停职提前结束了。”

        你后天就得回去上班了。

        铃木敷衍两句就把电话挂了，只剩下你呆滞在原地。

        【恭喜您了，请继续朝着成为一名令人爱戴的警察努力吧。】

        【为什么啊？】你不理解，【说好的停职休息呢？】

        【大概是您微弱的价值终于被发现了一点吧，帮名侦探跑腿的工作，您确实完成得不错。】系统评价道。

        【诶？那个也能叫工作内容？】你无语了。

        【再像胡闹的事情，作为工作的本质也是不会动摇的，所幸您笨得比较纯粹，某种意义上算您走运。】

        也就是说、如果你没有理会乱步的请求，也没有把他带去工作的话，或许组长就想不起来你，你就会老实等到停职结束才能去上班。

        说不清你到底是帮了自己还是害了自己。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系统告诉你，【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纯粹幸运或者纯粹不幸的事物。】

        【……可是、】你还想挣扎一下。

        【没有可是，给我老实去上班。】

        好吧。你不挣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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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你要去上班这件事，老板知道后是开心的，孩子们就没有那么开心了。

        “正义大姐头，你走了谁来训练我呢？”幸介说出不令人待见的话，随即就被咲乐拉开了。

        “可是伤不是还没好吗？”咲乐担忧地看着你。

        你摸摸脖子上的绷带：“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啦，只是还有点淤青不太好看而已。”

        不过这些天你缠着绷带到处走，竟然也没有人觉得奇怪，横滨这座城市，真是奇怪得令人熟悉。

        “可是、”咲乐还想说点什么，最后要你保证绝对不要勉强自己，“不舒服的话要及时说哦，受伤和生病都是非常不好的事情。”

        “我保证，”你和她拉钩，“一有机会我就会赖在办公室睡觉的。”

        保持干劲很难，浑水摸鱼还不简单吗。

        【您要不要听听自己说的都是些什么？】系统嫌弃道。

        只是玩笑般的简单保证并不能令她安心，咲乐如同约定好的那样跑来和你睡在一起，一模一样的沐浴香氛味道在被褥间萦绕。

        “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咲乐和你依偎在一起，熄了灯的房间里她突然讲起关于自己的事情，“但是那个时候的妈妈的拥抱真的好冷。”

        “后来我一直很害怕睡觉，害怕眼睛闭起来就再也不睁开了，”她似乎在遥想很远之前的记忆，“做梦的时候爸爸妈妈的脸都变得模糊了，我总是哭，后来发现大家也偷偷哭。”

        咲乐不知道什么时候握住你的手指，柔软的温度稳定地传递到你的指尖：“不过后来我想起妈妈说过的魔法，拥抱是神奇的事情，她说只要抱着我就会变得有勇气。”

        “所以，”她凑过来，“正义要不要抱抱我再睡觉呢？会做好梦哦。”

        你轻轻地抱住咲乐和她天真而温柔的祝福。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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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哭啦，”他说，“你不打算好好和我说再见了吗？”

        这一次，你忍住了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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