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十五抵达蓄风谷......晚餐？

又坐了一天的马车，直到半夜终于抵达了北方。

        底下的风景从山川和丘陵渐渐变为大雪覆盖的森林，一望无际的雪原，与漫天飘飞的雪花。

        北方俨然是冰雪的代名词，菲丽丝拿出提前准备好的两条毛毯给孩子们，慕恩拿到自己的毛毯，一转头发现佩莉拿着毛毯，一端裹着自己的肩膀，另一端包住了瘦弱的青木。

        “佩莉和青木这样瞧着真有爱呀。”菲丽丝捧着脸，美美地看着两个可爱的孩子。

        慕恩当即扔下自己毛毯，一扯毯子也要挤进去。

        “哥哥你干嘛？”

        “我那条毯子不暖和。”

        “可是太挤了，我感觉自己要被挤成肉饼了……呼。”

        就这样三人裹在同一张毛毯里，维持着紧巴巴的状态，佩莉感觉呼吸困难。

        好不容易马车终于落了地，佩莉钻出了毛毯，慕恩抓住她的手，佩莉一个没站稳，脚下一滑，一头砸在了马车门框上，然后颤颤巍巍地从门框上坠地。

        马车上混乱一片，佩莉额头贴上了派克斯准备的疗伤药贴，慕恩红着脸，揪着衣角，见佩莉站起身，下了马车，慕恩想去道歉，佩莉却警惕地后退了一步。

        哥哥果然是她的克星，这才几岁就惨遭他毒手两次。

        慕恩见最爱的妹妹不肯理自己了，委屈地转头抹泪。

        蓄风谷跟克莱因显然是不能比的，这个身处北方的偏僻深谷，被大雪掩埋，放眼望去寥落的村落和人影，倒是有不少秃鹫和狼群穿行在雪路之上，看得人骇然。

        眼前这座漆黑砖石筑成的冰冷城堡便是蓄风谷的领主兰斯伯爵的居处，蓄风谷虽居民不多，却是帝国最北方的边境线，再往北去便是旧神遗址，被魔灵笼罩，一切生物灭绝的地方了。

        “你又带这娘娘腔过来气我们。”光头的乔恩·兰斯伯爵戴着一顶狼毛缝边的大帽子，眼角有条长长的伤疤，下巴上胡子拉碴的，里衣外披着锁甲，锁甲外头又罩着厚厚的貂毛大氅，这似乎是抵御北方寒冷的基本装备，佩莉看那站在兰斯伯爵身边的妇人也是几乎一致的打扮。

        “爸爸，我是带佩莉和慕恩来看你们的。”菲丽丝不悦地回答，“我都好几年没回来了。”

        兰斯伯爵冷笑道：“要是你听我的话嫁给安达，也不用天天替这娘娘腔看孩子。”

        他说这话时完全没顾及就站在一旁的埃尔的感受，埃尔只能挠着头憨憨地傻笑着。

        “我才不要留在北方，玛莎不也这么想的，哪个好女孩想留在北方？嫁给那种生啖血肉的粗人。”菲丽丝禁不住反驳。

        埃尔劝着她：“算了算了。”

        “算我白教养你们姐妹俩了，一个个不管不顾都跑去了外头。”兰斯伯爵冷冷地抬头，看向埃尔，“什么卡洛缪家族，那么大的家业竟然只混了个勋爵，好在你还生了俩好孩子——”

        他低下头看向佩莉和慕恩，目光忽然柔和了几分，站在他身旁的妇人牵起佩莉的手问道：“你是佩莉吧，谁给你取的名字？”

        “妈妈。”佩莉看了眼母亲菲丽丝。

        妇人忽然看到佩莉刘海下的药贴，惊道：“佩莉，你额头上是怎么回事？”

        “摔倒了。”佩莉诚实地说道。

        一旁的慕恩听此，脑颅内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佩莉虽然嘴上轻描淡写，其实心里肯定在埋怨他吧，这个笨蛋哥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每次都差点害死自己，再也不想理他了什么的，一定从此开始讨厌他了。

        想到这里，慕恩吸了吸鼻子，陷入了低沉，他已经是个被妹妹讨厌的失败哥哥了……

        “这么可爱的一张脸，以后可要小心点，小佩莉，我是你外婆，奥蕾。”

        佩莉甜甜地喊道：“奥蕾外婆好。”

        “好孩子。”奥蕾又拉过慕恩，“走，外婆带你们到屋里去，看你们穿的这衣服，也忒单薄了。”

        奥蕾带着佩莉和慕恩正要离开，一看佩莉身后还站着个黑发男孩，奇怪道：“这是谁？”

        “他是青木，我们在路上遇见的可怜孩子，想送到安娜修女那里寄养。”埃尔解释道。

        兰斯伯爵眉角抽搐了下，“你还真是好心啊，看到路边有个孩子就捡，在北方不知道多少冻死在路边的苦命孩子，你倒不如去全给捡回来得了！”

        “外公，青木是我捡回来的。”佩莉弱弱地说道。

        兰斯伯爵听此轻咳了一声道：“好孩子，多做点好事行善积德是对的。”

        他说罢还伸手揉了揉佩莉的头发，满脸如沐春风的温暖笑意。

        奥蕾先带着三个孩子进了城门，佩莉听到外公还在后头刁难埃尔，可怜的爸爸，亲爹不疼岳父不爱，属于是到处吃瘪了。

        兰斯城堡更多像一个守卫严密的军营，四边高高的城墙立起，里头只有一个主堡，其他都是古老的黑石建筑，城门烽火跳动，到处都有人站岗，尽管深夜，城堡内也有着巡逻的士兵。

        佩莉在书上看到过，说是战法时代的时候，北方边境是与恶魔对抗的主要战线，那时的北方人口并不稀少，只是经由那混乱的时代后，北方死了不少人，气候也受魔灵干扰，越发寒冷，遗留下的民众和贵族都有着勤练兵常操戈的习俗。

        现在战争已经结束了，但由于北部人烟稀少，狼群肆虐，人类为了生存，也经常在冬天团结起来，去围猎雪兽和狼群，而狼群也会礼尚往来，袭击村民和落单的人类，这里的士兵就主要是为了保护村庄，对付这些凶恶的北方狼兽。

        格雷一进城堡，看到到处挂着狼皮，已经吓得乱窜了，瑟瑟发抖地躲在佩莉身边。

        “这小家伙几岁了？”奥蕾看着那灰白的双尾狼。

        “格雷跟我一样大，都四岁了。”

        奥蕾笑着道：“跟北方的狼相比，这只双尾狼实在是幼小得很。”

        “这里有很多厉害的狼吗？比如角狼？”佩莉好奇地问道。

        奥蕾摇头道：“角狼厉害是厉害，不过远不及那雪岭上的狼王，狼王是无数狼兽中角逐出的佼佼者，那狼王以前带着狼群伏击过你外公的马队，你外公那样能一人屠百狼的狠人，最后差点命都没了，幸好当时滚下山坡去，躲过了追击，侥幸活了下来，至今眼睛上还留着伤呢。”

        “狼王样子有多大？”

        “差不多像座巨山，比这房子还大，身手也敏捷多了，也许是被魔灵感染了吧。”

        佩莉听到奥蕾的话，看了看格雷，格雷歪着头，显然是有些不服气，佩莉摸着它的脑袋，“你可别想着打狼王了。”

        “这小狼还有这雄心壮志？哈哈哈。”奥蕾不禁大笑。

        格雷不理她的嘲笑，径自跟着佩莉进了大厅，钢铁长桌上早已摆放好了饭菜果蔬，饭桌旁的壁炉女仆加着干柴，佩莉坐下，感觉被那壁炉的火光熏得暖烘烘的。北方的房屋和饭菜虽不如南方那般精致有格调，却在这冰天雪地的映衬之下也别有一番风味。

        桌上的铁架上挂着一头早已烤得肥美的硕大雪鹿，每个人的盘中都有着水果面包和沙拉，女仆拿起长长的刀切割着鹿肉装进盘中。

        在外面吵完了的兰斯伯爵和佩莉父母也终于进了屋，从外头也进来了许多佩莉不认识的人。

        “这是你的两个舅舅，塔隆和艾斯。”

        佩莉老老实实地喊舅舅，塔隆舅舅和艾斯舅舅其实长得很像，只不过一个留着胡子，一个脸颊干净。

        家里人的基因都不错，菲丽丝和玛莎生得美丽，他们也是高大英俊，皮肤白皙，灰发柔亮，比南方那些高靴施粉的贵族确实精壮不少。

        两个舅舅都已经结婚生子，两个舅妈长相不算漂亮，却都是高个健壮，佩莉算是对蓄风谷的审美有了一定认知。

        这里的人喜欢更加强壮的人，无论男女，很难想象精致的母亲竟然诞生在这样的家庭里。

        在场除了佩莉，慕恩，青木以外，还有三个孩子，都是舅舅们的儿女，较小的女孩叫艾米，怯生生的，其他两个看起来有十来岁，叫罗伊的较为年长，跟谁说话都十分礼貌。

        而那个叫斯诺的男孩却瞧着很傲慢，佩莉跟他问好，他却只是翻了个白眼。

        “这孩子性格就这样，看谁都不高兴。”奥蕾安慰着她。

        斯诺却仰着下巴道：“我只是不喜欢这种明明魔力低微还霸占着帝国资源的家伙罢了。”

        佩莉尴尬地挠了挠头，不是，这事儿都传这么远了吗？

        “好好坐下吃饭！”艾斯舅舅一把将斯诺摁在了座位上。

        斯诺哼了一声，拿起刀叉开始扒盘中的食物。

        “斯诺在皇家学院上学，这孩子天分倒是不错，就是脾气有点不对付。”奥蕾替佩莉切着盘中的面包。

        “我自己来吧。”佩莉接过刀叉，瞅着那专心吃饭的男孩，问奥蕾道：“我听说皇家学院入院测试很难的，斯诺挺厉害的？”

        奥蕾点头：“可不是，那里只招天赋最好的学生，训练成未来帝国的中流砥柱，斯诺为了考进皇家学院也费了一番功夫，所以可能看到你们有些吃味吧，不过卡洛缪家族的人怎么能和其他人相提并论呢，任谁都清楚吧？”

        佩莉故作懵懂地点头。

        其实她心中明白，虽然能免试进入皇家学院，可凯拉莫尔从不是个任由后代坐享其成的昏庸贵族，她和哥哥是有使命在身上的。

        虽然除了她自己没人认为她能够顺利毕业，没人寄希望于她能完成无情爷爷的任务。

        到了蓄风谷的第一顿晚饭，佩莉吃得很饱，也时不时偷拿桌上的鹿肉给桌下的格雷吃，格雷这个挑嘴的，还边吃边抱怨想念克莱因佐料齐全的猪肉排。

        青木饭量小，只吃了几块肉便饱了，晚宴结束在女仆的带领下，佩莉来到了自己的房间，房间在主堡四楼，很干净舒适的一间空房。

        父母跟乔恩和奥蕾解释了佩莉喜欢一个人住，所以特意安排给她的几个随身女仆并没有过来伺候。

        带路的女仆对跟着她的青木道：“您是叫青木吧？跟我去安娜修女那里吧。”

        青木却往后退了一步，佩莉对女仆道：“没事，今晚他和我一起睡，明天再去吧。”

        “那听您的。”女仆答应着，恭敬地退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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