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二十三纳瑞西斯……圣安节舞会？

狼王？

        那是雪岭之上的狼王？连自己勇猛的外公都打不过的存在？

        佩莉眨了眨眼，凝望着那轮刺眼的月亮，她静静地注视着被大雪覆盖的高岭之上，那突然出现的庞然身影。

        它再次发出一声怒吼，佩莉感到脸上似乎吹过一层灼痛的温度，连格雷都禁不住松开了嘴。

        佩莉看到独耳它们不由自主地往一旁退散着。

        “你们怎么了？”

        『是狼王的言灵，我们控制不了自己，必须受狼王驱使，你们先跑！』

        独耳一边往一旁退着，一边朝佩莉和格雷吼道。

        格雷再次叼起她，正欲果断逃跑，下一刻，一道罡风吹过，格雷滚落在地上，立即昏死过去，恢复了原形。

        “格雷！”佩莉转头，想要去抱格雷，下一刻身子却僵住了。

        她很明显地感受到了身后那恐怖的威压，令人动弹不得，她缓缓地回过头，一张漆黑的狼脸直直地抵在她的鼻尖上，双眼如此时的月亮一般散发着空洞而刺眼的光芒，滚烫的喘气声扑面而来。

        完全没有胜算的绝望……

        佩莉瘫倒在了地上，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然而下一刻，眼前的黑色巨狼身上流转着黑色的光芒，佩莉闭上了眼，并没有感觉到疼痛，她再度睁开眼时，眼前只有一个顶着对黑色兽耳，光着身体的月瞳小男孩。

        他抬起手，赤条条的身子随意披挂上一条白色褶布。

        “你好。”他说道。

        佩莉一呆，回道：“你好。”

        “名字，纳瑞西斯。”

        “啊，嗯，我叫佩莉？”佩莉不确信地张了张嘴。

        小男孩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佩莉握着他温热的手，佩莉问道：“你是狼王？”

        “我是，人类语不好。”纳瑞西斯回道，他抬起手，仿佛有隐形的手将地上的格雷提了起来，他凝视着昏厥的双尾狼，一丝杀意陡然而起。

        佩莉将他抬起的手往下一拉，“别碰它！”

        纳瑞西斯一愣，格雷再次坠地。

        “你到底想杀了我们，还是另有所图？”佩莉蹙起眉，按理说这样强大的存在看到她们这些闯入者只会迅速抹杀，而不该还化成人形和她打招呼。

        纳瑞西斯往后退了一步，月光之下，单膝下跪，伸出那洁白的手臂握住佩莉的手，轻轻一吻指尖。

        “做我的，主人。”

        佩莉呆滞地眨了眨眼，半晌后，抽回手，问道：“为什么？”

        “你会使我变强。”

        嗯，不出意料的回答。

        “然后呢？”

        纳瑞西斯的表情充斥着嗜血的冰冷，“然后，杀光人类。”

        “……”

        佩莉很想说恕难从命，但格雷还昏倒着，她不能直接拒绝，于是她深吸一口气道：“我考虑考虑。”

        “考虑，是拒绝的意思吗？”

        这狼王竟然异常的敏锐，佩莉额头落下冷汗，她看着纳瑞西斯，他月光一样透明而澄净的双瞳看着却如此瘆人。

        “考虑就是，我没想好，给我点时间。”

        佩莉笑了笑，纳瑞西斯点头，却直截了当地问道：“时间，多少？”

        佩莉一愣，思忖片刻，凝起眉头，反客为主道：“既然你想我做你的主人，一切就都该我说了算，问这么多做什么？”

        纳瑞西斯眸子狠厉一睁，忽然佩莉的衣领被一股力量揪了起来，那股力量又在一瞬间消失不见，她从空中落了下来，摔倒在了雪地上。

        好像是太嚣张了……？她睁开眼，发现纳瑞西斯伏下身，握住她的手，在她肥嫩的小臂上留下一个血红的牙印。

        “我应该听主人的话，所以，需要的时候召唤我。”

        佩莉眨了眨眼，纳瑞西斯将她搂起身，抚摸着她手臂上的牙印，在她耳边轻声道：“我的影子会在危急时刻保护你，等你考虑好，请呼唤纳瑞西斯——我的名字。”

        “好。”

        绝不可能召唤这家伙出来。

        她如此想到，表面上却依然十分平静，“所以我可以带着格雷离开了吧？”

        “不可以。”他说道。

        佩莉后退了一步抱住了格雷，纳瑞西斯却歪了歪头，努力挤出一个类似人类的诡异笑容，道：“你不了解我有多厉害，就不能更好的考虑。”

        他一挥手，一道强光亮起，佩莉用手遮了遮这刺眼的光芒，下一刻，她睁开眼，发现周围一片璀璨的星空与缓慢坠落的雪花，一个高挑的身影立于清澈的水面之上。

        “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雪岭之上的往昔宫殿。”

        那身影转过身来，黑色的狼耳之下，长长的黑发飘飞在空中，他负起手，眼前便天地倒转，佩莉看着坍塌的山峦与震颤的月亮，天空无数的流星坠落人间，地面裂开一道道可怖的巨大裂口，河流逆转而上，一切天理仿佛都紊乱消陨。

        那长发男人来到了佩莉的身边，手轻轻一握，那些场景便都消失不见了，眼前依然是飘落雪花的星空与水面。

        佩莉回神过来，问道：“这是你要给我看的力量吗？”

        “这是先祖的力量，因为人类的迫害我们愈发退化，如果有你的帮助，我将会重新取回这份伟大的力量。”长发男人好像与纳瑞西斯又有所不同，因为那个小男孩并没有这么流畅的人类语。

        佩莉心里冷飕飕的，为什么这家伙不能明白，她也是人类，不可能帮他变强毁灭人类，做这种无异于自戕的举动。

        “为什么要杀光人类？”佩莉问道。

        长发男人回道：“先祖告诉我，兽族与人类有不共戴天之仇。”

        “你们不恨侵蚀你们的魔灵却恨人类吗？”佩莉有些弄不懂。

        长发男人答道：“人类比恶魔更加可怕，你也很可怕。”

        “那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你会知道我可以帮助你？”佩莉眸光一动。

        “你是一团源源不断的火焰，没有兽族可以抗拒这种温暖而强大的力量。”

        长发男人剥落光影而去，这一片星空雪花倏然消失，只剩那轮过分刺眼的月亮，孤高的雪岭，以及站在佩莉面前身着白色褶布的小男孩。

        佩莉抱着格雷，一时有些呆怔，她刚刚见识过那天崩地裂的力量，狼王已经很强了，如果还能达到那种地步的话，说不定，真的可以毁灭人类……

        她摇了摇头，但她绝不可能帮助他。

        格雷终于醒了过来，发觉前方的纳瑞西斯，它还想撑起身子作战，佩莉对它摇了摇头。

        “蝼蚁。”纳瑞西斯冷冷望了眼格雷，再次对佩莉说道：“我是最强的狼兽，接受我。”

        佩莉知道这家伙的人类语说得并不流畅，但那语气听起来简直并不像是在邀请她做自己的主人，而是在强迫她接受什么事实一般。

        佩莉抚摸着格雷的皮毛，扭过了头，敷衍地回答：“哦，等我考虑考虑，我们可以离开了吗？”

        见佩莉还是没有改变心意，纳瑞西斯有些惊讶，他攥紧右手，转过身哼了一声，“走吧。”

        佩莉带着格雷往后走去，却忽然惊觉这里是雪岭，往下必须经过危险的雪山，那里是不少厉害的狼族的领地。

        她看了眼纳瑞西斯，他说道：“它们不能违抗我的命令，它们不能伤害你。”

        “谢谢。”佩莉道了谢，一瘸一拐地往下走着。

        望着那些看到她靠近便四散而逃的狼兽，她清楚地了解了纳瑞西斯的强大之处，靠自己的言灵便可以控制这些狼兽，甚至与雪山毫无干系的格雷也会被他的言灵所影响。

        她往下走着，顺便经过了角狼领地揣了一兜的断角，和一些珍稀的药草，佩莉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是以这种方式拿到角狼断角的，原本是该有一场更大的恶战的。

        纳瑞西斯这家伙虽然有些莫名其妙，说什么要杀光人类，但对于她而言也算是个福星吧。

        佩莉下了雪山，找到了独耳它们，它们依然被言灵控制着无法靠近她，但幸好已经离开了雪山，她远远地和独耳它们道了句别后便和格雷往蓄风谷走去。

        此时已经快天亮了，再不回去就要被发现了，佩莉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她感觉自己随时可能一头砸到雪地里头，实在是太疲惫了，五脏六腑都因今天的升级而疼痛着。

        她回到房间之时，倒头就睡着了，大脑放空着，听不到任何动静。

        她感到自己被囚困于黑色的海洋里，越是挣扎越是沉溺，纳瑞西斯的话在梦中不断重复，他一遍又一遍地强调着自己的仇恨与野心……

        痛苦地睡了几个小时，天就亮了，佩莉被女仆叫醒，她疲惫地穿上漂亮的新衣，红色蕾丝的圣都巴洛克风长裙，披一件时尚又暖和的白色貂毛披肩，女仆精心地为她卷着柔顺的长发。

        精巧的红色蝴蝶结带系起一双恬静的马尾，女仆将一对与她头发颜色相称的金色假鬈发系在她的蝴蝶结带上，假发与真发几乎一致，这让向来长直发的佩莉多了几分俏丽灵动的可爱。

        看着镜子里那可爱的小女孩，佩莉的疲倦终于慢慢褪去，今天是圣安节，不论如何也要打起精神。

        嗯，吃过早饭就去接青木过来过节。

        她点了点头，刚走出房间哥哥便扑了上来：“节日快乐！”

        “哥哥节日快乐。”佩莉艰难地从他怀里探出头来，看到自己哥哥那修身的白色正装，肩上搭着一条长款毛领，金子般璀璨的金发，幽蓝如钻的双眸，歪头微笑便灿若星河的模样。

        不愧是被小时候的自己一眼相中的男人，才八岁就可以帅到这种地步了吗？她忍不住踮起脚尖，在慕恩脸颊上留下一个亲昵的吻。

        被可爱的妹妹奉上节日第一吻的慕恩脸红心跳着，握着妹妹的小手道：“佩莉今天真可爱，我看今天舞会上，应该没有一个女孩可以和你相提并论。”

        “哥哥今天也很好看。”佩莉扬起甜甜的微笑。

        兄妹俩挽着手来到餐桌前用早餐，菲丽丝提醒她们道：“孩子们，今晚的节日舞会你们想好和谁跳舞了吗？”

        佩莉还在专心干饭，听此抬起头，慕恩理所当然地道：“我当然是和佩莉跳了。”

        “可是……”佩莉吃着吃着有些噎住了，“我准备和青木跳。”

        慕恩笑容一僵，刀叉在盘子里不断地剐蹭着，发出滋滋的刺耳声，沉默半晌后，他问道：“哥哥不重要吗？为什么总是抛下我……”

        “哥哥也很重要，要么，我和青木跳完就和哥哥跳吧？”佩莉头越埋越低。

        “为什么我要排到那家伙的后头。”慕恩垂下双眸，“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真假的外来者，那种人……”

        他放下餐具，转头道：“我吃饱了。”

        然后他便离开了餐桌，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哥哥生气了呢，佩莉。”菲丽丝摸了摸佩莉的头发，“要不要上去安慰安慰他？”

        佩莉叹了口气，这下该怎么办，可是跟青木跳舞也是已经约定好了的。

        她以为哥哥很受女孩子们欢迎，应该早有邀约，没想到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考虑过别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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