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神皇 > 白月光修无情道后,天帝悔不当初 > 第3章 无心承诺

第3章 无心承诺


只听殿内男声回答:“我一向如此,无甚好与不好,倒是偏劳仙子挂怀了。”如叮咚泉水剔透的声音,果然是玉昊。

        “你何须与我这样客气,当初若非天帝陛下反对,你我本应……”女声重重叹息,似十分遗憾。

        “玉昊早有婚约在身,从来无法许诺未婚妻之外其他仙子任何事,这点你也不是第一日知晓。”他回答得斩钉截铁,宛赤听来十分解气。

        女声复又叹息:“此处并无旁的神仙,仙君又何必同我打官腔?你素怀青云之志,并非池中物,因此绝不肯违逆天帝旨意惹君父不快。你要娶金乌鸟,无非是图她那身三界无双的赤焰羽有助大业罢了,其实同为羽族,金乌族能做的,我南溟仙族亦能做。你日后登基,总不至于守着她一个,或许也要立些侧妃什么的,便是天帝陛下,也不止天后一个……”

        “哐当”一声,宛赤手中的碧玉盏落到地上摔得粉碎。

        “是谁?”玉昊警惕地推开门,却见外面站着故作平静的宛赤。

        “我方才敬酒回来不见了你,却原来在此处,”宛赤向玉昊大方一笑,目光落到南瑶仙子身上,“这位仙子有些面生,不若你为我引荐一番?”

        玉昊见状,忙向南瑶比手,同宛赤介绍:“这位是南溟帝君之女,南瑶仙子。”

        宛赤露出上九重天后学来的官方笑容:“原来是鲲鹏族,我与仙子果然同为羽族。”

        这话意有所指,南瑶面上不免尴尬,怕方才所言这位天庭未来储妃已听了大半,但宛赤说得藏头露尾,十分含蓄,若反唇相讥未免显得自己落了下乘。

        宛赤无意多搭理南瑶,回身牵起玉昊的手:“走罢,如此中途离席恐怕失礼,我们还是快些回去为好。”

        玉昊如蒙大赦,头也不回同宛赤离开,空留南瑶在原地怅然若失。

        宛赤却没真的带玉昊回到席上,而是拖着他的手一路走到僻静之处。

        这一路,向来活泼话多的她气吭吭埋头走路,却是一言不发,他便知道她是动了气。

        “天后娘娘寿宴的碧玉盏,听说是昆仑仙翠所制,每一只都举世无双,这你也敢打碎,胆子不小。可想好若天后怪罪,你该当如何?”他故意戏谑,专为刺她开口。

        “该当如何?领罚便是,”她颇硬气地梗起脖子,“我被她罚一罚,也好过某些看似清纯、实则妖俏的仙子出言无状,辱及你母妃。”

        玉昊面色动容,走近宛赤,将自己的胸怀抵住她肩头,头凑向她颈间使劲嗅了嗅:“哪里来这般大的醋味儿,你当真是怕她辱我母妃,不是怕她说出更不得体的话么?”

        宛赤“哼”了一声,将头偏到一边,并不理他。

        玉昊扬眉苦笑了几声,宛赤不解,转头问他:“你这笑声好生奇怪,到底在笑些什么?”

        “我笑父帝,”玉昊一双桃花眼望向宛赤,凄楚的神情如小鹿般惹人怜爱,“他从未替我母妃着想过半分,却相中一个如此替她着想的儿媳妇。”

        母妃的遭遇是玉昊最伤心之事。彼时在无际海边,伴着潮声和星光,他曾对宛赤提起过。

        千年前,玉昊的父帝于仙魔大战中诛除魔王,损耗过半修为。妖魔群龙无首,只得退居魔域,然而狼心不死,一直盘算着卷土重来。魅族巫妖占出千年后必有新魔王降世,整个魔域为之振奋。

        父帝算出自己大限将至,然而两个儿子皆不成器,为生出继承人引领天庭对抗魔域,他挑选了三位温驯貌美的龙族仙子为妃,玉昊的母妃正是其中一位。

        这故事听起来极其怪诞,且疑点颇多,譬如天帝真身为应龙,但后妃却出自各族,为何此次诞育继承人一定要龙族仙子,又怎能确保她们一定能生得出来?或者生不出再找?但玉昊语焉不详之处,宛赤因怕触及他伤心处,也未追问。

        总之,玉昊的母妃幸运地生下他,却也因此不幸地成为天后眼中钉,不久便因偷窃灵力触犯天条,在斩仙台受罚后魂飞魄散。另外两位妃子则不知所踪。

        据玉昊所言,他记忆中的母妃柔顺乖巧,怎会犯下偷窃灵力的大罪?无非是天后的手段罢了。

        如此厉害的天后娘娘,打碎她的碧玉盏,宛赤绝对是胆大包天。

        然而那日寿宴之后,宛赤却并未等到天后娘娘的责罚,只是日日来嘉木宫接她的玉昊,突然失了约。

        她当然耐不住,跑去碧潭宫要见他,伺候的仙童们左右拦不住,进了内殿却见玉昊头发散乱,卧在床上。她唤他,他应答的声气十分虚弱。

        宛赤心下感觉不好,快步走近床前,见他的脸惨白如初见时一般,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礼法,掀起玉昊身上薄被,却见他身上道道血痕!

        她惊呼,他却让她不要声张。

        “早同你说过了,那碧玉盏贵重得很,”玉昊向她眨眨眼睛,“这回果真领罚了。”

        宛赤急得直跺脚:“你好歹是储君,她怎敢如此对你?碧玉盏是我砸的,有本事冲着我来!”

        “净说糊涂话,”他只是笑,“斩仙台的雷刑是这么好受的么?我好歹有千年道行,你呢?”

        一句话问得宛赤没了声音。有龙族天生神力,加之勤奋修炼,玉昊的千年道行,比寻常神仙万年的还高些。而她生来便有金乌神力,在修行上不大用功,除了必须学的仙法,其他不过应付罢了,因此满身修为除去擅长操控赤焰羽外,实在无甚长处。

        可毕竟寸有所长,宛赤发下宏愿:“不就是个给神仙行刑的台子么?谁敢对我动刑,我便催动赤焰羽烧了那斩仙台!”

        玉昊大笑起来:“怪道他们只敢罚我,却原来是早算到你会如此,绝不敢去招惹你。”

        宛赤见他伤成这样还有心思说笑话,一时间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可他身上的道道伤痕触目惊心,落在她眼中总觉鼻子发酸。

        见她鼻头红红的,他不由出言安慰:“傻金乌,如此责罚怎么会只为碧玉盏呢?打碎盏子事小,储君三番几次拒绝纳南溟仙子为妃事大。”

        他一语点醒梦中人,如此说来还是为了她,宛赤觉得自己罪过更大了。

        “既如此,你何不纳了那南瑶仙子?反正她死气白咧要嫁你!”宛赤说得咬牙切齿。

        玉昊失笑:“我岂敢,家有金乌妻,哪天气急燃了赤焰羽,大家一起灰飞烟灭,怕了怕了。”

        “谁是金乌妻,我还未嫁你!”宛赤作势要打他,目光落到伤痕上,抬起的手臂从半空中落下来,面上笑容终究消逝了。

        “嗳,”玉昊握住她的手,轻轻把玩起来,“不闹了,过来我同你说句真心话。”

        究竟是谁在闹呢?宛赤有些拿他没办法,又顾及他身上的伤,依言凑近洗耳恭听:“什么真心话?你倒说说看?”

        “我玉昊不纳侧妃,只守着你一个,”他抬起眼睫,神情极郑重,“咱们两个做一对神仙眷侣,没有猜忌,没有算计,可好?”

        宛赤心中动容,他的话正戳中她心事。

        那日南瑶仙子的话,宛赤回去后在心里翻来覆去许多遍。

        不得不承认那些话虽有几分无耻,却句句在理,她心中也存了丝疑影儿,不知玉昊对她是否真有那些算计,又或者将来会如他风流的父帝一般,陆续纳进侧妃。

        他方才的话给她吃了颗定心丸,但她仍担心:“可你总归要做天帝的,怎会肯如此这般?”

        “怎会不肯?”他徐徐摩挲她的手,长睫轻启,含情脉脉,“我真心待你,不愿你受我母妃的委屈,或是变成天后那般可憎的模样。”

        玉昊双手捧起宛赤的手放在胸口:“我的小金乌,应当永远是现在这副无忧无虑的样子。”

        伤成这样还在替她着想,宛赤心口发疼,胸中情潮翻涌,眼中泪花模糊了他的面容,响亮地“嗯”了一声:“我答应你,咱们往后做一对神仙眷侣,不论再大的风浪,我都会陪在你身边,倾尽全力守护你。”

        他握紧她的手,看着那一脸郑重心花怒放。说不清是为了算计得逞,还是为了她真心实意的承诺。

        宛赤离去后,枕边的铜镜忽然发出声音。

        玉昊向外张望,确认宛赤已经离开,设下障音结界,这才拿出铜镜,听到里面说:“殿下此番受苦了!”

        玉昊低声道:“玄君言重了。要施苦肉计,不受点苦怎么成?”

        镜子说:“殿下英明。金乌鸟代表天帝意旨,是牵制帝母的绝佳棋子。她对您越是痴缠,帝母便越要拉拢您,因此急于撮合您与南瑶仙子。南溟仙族乃帝母娘家,绝不可轻易得罪。您安排小仙童引路,让金乌鸟恰好听到那些话。她眼里不揉沙子,见南瑶如此,必会出头。而您为她被帝母责罚,反倒令她死心塌地,实在很妙。”

        玉昊心事重重,有些出神,随意应承了一句:“玄君过奖了。”

        镜子又说:“只是,在下有一言不可不说,南瑶仙子乃南溟公主,殿下真要为了金乌鸟舍弃南溟仙界么?或者殿下今日只是哄骗金乌鸟?”

        玉昊若有所思,沉默不语。他方才看着宛赤,自然而然就说出那些话,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那样说,或许真的只是为了骗她。

        “也罢,待日后殿下废了那金乌鸟的修为,届时想纳几个侧妃,她如何能管得了?”镜子笑道。

        玉昊眼前浮现宛赤方才感动的脸庞,漫不经心地应了镜子一声,忽然感到心头剧烈抽痛,更胜身体之痛。

        或许会有那一天吧,他犹豫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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