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妖邪怪病

太医们轮番为皇后诊治，也看不出所以然来。眼看着皇后日渐消瘦，到最后眼窝凹陷两颊干瘪，竟同骷髅差不多。

        皇帝对皇后的情分原就不深，见皇后病得人不人鬼不鬼，只有心惊和嫌弃，再对比孙昭仪貌美如花，对她更加喜爱，在孙氏撺掇下，又有了立她为后的心思。

        不久，皇后病故，大丧之后皇帝要立孙昭仪为后，太后极力反对，并张罗为皇帝挑选世家贵女为后。

        孙氏自然怨愤不平，皇帝只能多加安抚。

        不久，太后也生了怪病，症状就和之前皇后的一样。太医们又是轮番诊治，依然无果。

        此时，成王入宫为太后祝寿，见了母亲病容，觉得不似一般病症，怀疑是妖邪作祟。

        当夜晚间，成王躲在太后宫内，果然见到一个黑影进入寝殿，靠近太后床边。

        成王手提朱雀宝剑，从梁上飞身而下，向那黑影斩去。

        只听一声凄厉的尖叫，黑影飞快蹿了出去。

        燃起灯火，却发现地上是一截毛茸茸的尾巴尖，说不出是来自黄鼠狼还是狐狸。

        第二日，太后脸色好转很多，身上也不那么难受了。

        皇帝却在孙昭仪处，吃了闭门羹。

        宫人们觉得稀奇，说这是从未有过的事。

        成王一笑，说动太后举办宫宴，请皇帝和各位妃嫔——特别是孙昭仪务必出席。

        那日宴席上，一向自恃美貌，嫌弃脂粉污颜色的孙昭仪，罕见地画了浓妆。

        她似是有心事，谈笑之间，面上总有愁绪。

        偏偏太后备了许多美酒，席间众人畅饮，还行酒令，孙氏也不好不喝酒。

        不久，她便觉得头晕眼花，难受无比。站起身，只觉天旋地转，于是双腿一软，倒在地上。

        皇帝忙过来想要扶起她，却不防成王提着朱雀宝剑冲过来，将一张黄色的符咒贴在孙氏身上。

        孙氏登时惨叫连连，浑身剧烈颤抖，眨眼间从锦缎华服中消失。

        皇帝见心上人在眼前消失，一边骂成王捣乱，一边抱着孙氏的袖子大哭。

        成王摇摇头，皇兄如此执迷不悟，他只能让大家看看孙氏的真面目。

        于是成王上前一步，用剑尖挑开铺在地上的衣服，只见里面是一只昏死过去的狐狸，尾巴还少掉一截。

        皇帝见自己迷恋了这么久的女子，竟是只狐狸精，当场受到惊吓，一病不起，听说太后和成王处死了那妖物，更是心灰意冷，一个月后便驾崩了。

        太后只剩成王这个亲生儿子，便命他继承皇位。

        原本这件事情，应当到此为止。

        然而成王即位后，宫中又有人开始生怪病。症状和之前不大一样，但那股妖邪之气之气却很像。

        新皇帝本想找之前给他降伏孙氏符咒的道士帮忙，谁知那人竟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知云游何方。

        万般无奈之下，便想到求助已成为上仙的丹若。

        丹若听了，便说想先看看生病的宫人。

        皇帝传命下去，很快便来了三个宫女和两名内侍，说都是染病的。

        她看过去，这五名宫人并没有变瘦，都是寻常身材，只是面色蜡黄，目光呆滞，整个人看上去死气沉沉。

        问他们话，都能回答，只是都很迟钝，要想很久才能明白问话是什么意思。

        丹若运气做法，果然见到淡灰色妖气从五人身上隐隐冒出。

        “如何？”五人退下后，皇帝焦急地问她。

        “果真有妖气，”她皱着眉头，“只是究竟是什么妖怪，还不清楚，等我与师兄商量一番。”

        皇帝十分担心，犹疑着点点头，看看丹若和毓皓，扯出一个笑容说：“你们这一路也辛苦了，晚上朕设宴，好好为你们接风洗尘。”

        丹若正想推辞，未料到毓皓先开口拒绝：“这倒不必麻烦，晚上我们要好好商量如何对付这妖怪，还是等解决了此事，庆功时再设宴不迟。”

        皇帝觉得如此也好，便答应下来。

        有内侍带他们去住处，毓皓发现自己的居所与丹若在不同宫殿，相去甚远，面露不满。

        带路的老内侍连连道歉，说都是皇帝指定的，他们并不敢擅自做主，言毕，便小心翼翼地退下，生怕得罪了两位贵宾。

        丹若看着毓皓板起来的脸，低头暗笑，上天入地、碧落黄泉，还没有他去不得的地方，这凡间土木，如何拦得住他？

        见她偷笑，他拧着眉头走过来，睨她：“你笑什么？”

        她忙摇头说没有，毓皓如何肯信，哼了一声威胁她：“你尽可以笑话我，只是这捉妖除魔之事，却不要来烦我。”

        这却不能答应，她心里明白得很。方才探出那五名生病宫人身上的妖气，她本想随手除去，却发现妖气根深蒂固，轻易无法除去。

        以她如今上仙的法力，都难以清除这些妖气，作怪的妖物恐怕修为不低。

        他既然死缠烂打跟了来，必定要派上用场的。

        于是她掉转话题，问他：“这妖怪，师兄怎么看？”

        毓皓冷笑一声，回答：“这妖怪不简单，旭梧国的皇宫更不简单。你我且在此住下，看看背后到底是什么东西作怪。”

        “师兄可是察觉到什么？”丹若问，“是先帝那死去的孙昭仪不甘心，化为冤魂作乱？一只狐妖的魂魄能有这么厉害？况且听上去，五皇兄找了个道士，用一张符纸便降伏，这狐妖的修为也不算多高。”

        毓皓沉吟道：“说来此事的确疑点颇多，我一时也想不明白，不如我们暂且住下，从长计议。”

        丹若不疑有他，点头答应了。

        入夜，毓皓飞到丹若住处，见她仍在修行，便催动给她种下的那缕心魂，为她催眠。

        果然，丹若很快便觉得十分困倦，熄灯睡去。

        毓皓给她的住所设下结界，便在夜色掩映中，飞到皇帝寝宫。

        这皇帝十分用功，既没有入睡，也没有临幸妃嫔，而是挑灯夜读，手中拿着一本不知什么书，看得津津有味。

        毓皓轻笑，手指轻轻绕动施法，皇帝手中的书便向门外飞去。

        皇帝追着书一路跑到殿外，只见毓皓飘在半空中，背着左手，右手拿着那本书，居高临下地说：“《太清上玄经》，陛下真好兴致，深更半夜不批阅奏章，却看这等修道之书，莫非也想成仙？”

        皇帝见他语气不善，也不客气，冷笑着回答：“凡间一心向道之人多得是，清晏上君未免管得太宽了。”

        “凡间？”毓皓加重了语气，剑眉轻挑，“果真是凡间么？”

        说着，他拿着书在空中化了个圈，生出个白色光环在夜空中闪闪发亮，在他做法牵引下，光环飞入皇帝寝殿，箍住大殿柱子上挂着的朱雀宝剑，毓皓运气做法，将朱雀宝剑拉出大殿。

        皇帝跳起来想要夺剑，却无论如何够不到。

        不一会儿，皇帝累得气喘吁吁，恨恨地看着空中噙着笑的毓皓，无奈地问：“朕不知何处得罪了清晏上君，竟要遭受如此戏弄？”

        毓皓笑着摇头：“明明是你有心欺瞒，如何是我戏弄你？”

        说着，他将左手从背后拿出，掌中运起雪白的霹雳火花，向着皇帝劈头砸下去。

        皇帝侧身向一旁躲去，将将避开，惊魂未定时，另一旁又飞来霹雳火花，便只能向后躲去。

        如此循环往复，终于等得毓皓停手的片刻，皇帝躲闪得发丝也有几缕散乱，垂下来，袍角袖边也有几处被劈得破了洞，气得指着毓皓大骂：“清晏上君，你别仗着道行高便欺负人，当心朕告上天庭，引来天道处罚你！”

        毓皓听了，兴致更盛：“哦？如此甚好，我也许久没有领略天道的威力了，不如你试试看？”

        皇帝愤怒地沉默了，瞪着毓皓，大声喘气。

        “怎么，还不肯说么？”毓皓与他对视良久，悠闲从容的劲头就像逗弄老鼠的猫咪，饶有兴味地看着猎物被玩弄于股掌，却无法逃脱，实在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

        皇帝咬紧嘴唇，仍不说话。

        毓皓收了那本书，双手托起朱雀宝剑细细打量。

        深朱色的剑鞘上刻满立体生动的图案，细细看去，会发现有卷曲的云朵，还有展翅的朱雀，拖着长长的尾羽，直冲九霄。

        毓皓握紧剑鞘，噌地拔剑，雪亮的剑锋在暗夜中发出雪亮光芒。

        “真是好剑，”毓皓不由赞叹道，提着剑对准皇帝的咽喉，悠悠说道，“只是不知用这剑杀了它的主人，会是什么样子？”

        皇帝惊恐地瞪大眼睛：“你敢杀我？违反天道法则滥杀无辜，有违天道，你会被惩罚的！”

        毓皓就像听到笑话一般，嘲讽地看着皇帝：“你口口声声说我会受天道惩罚，可我不过一介上仙，有什么资格被天道降罪？在你方才开口的时候，便已经露馅了。”

        “能触动天道降罪惩罚的，只有天帝，而知道我真实身份是天帝，”毓皓将朱雀剑锋抵住皇帝咽喉，稍一用力，剑锋便刺破皇帝的皮肤，小小的伤口渗出血液，毓皓冷酷的眼中没有半分怜惜，看着咬紧牙关不肯开口的皇帝冷冷地问，“你到底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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