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手机

连续几周，除了训练就是训练，作为训练兵的第二个月也即将完结，我的体能一如既往的差，好在协调能力和装置运用的技巧拉高总分数，不过等级还是很糟糕。

        也不知道基斯教官是怎麽看出我对待训练态度散漫，明明该做的都做了……

        单纯的讨厌我？

        每日报告早在之前向韩吉反映后改成每周一审，而韩吉也在前两天因公赶回调查兵团总部，于是每周一审正式交给基斯处理。

        哦~难怪秃头要针对我。

        将事情想通后，我从枕芯中抽出一部手机，听利威尔说，发现我的时候只有一瓶水杯和这东西一直放在我的衣服裏，因为这东西看着像可疑的装置就被调查兵团的研究队员——韩吉拿去检查过。

        好在手机没电已经自动关机，他们也不懂要怎麽开机使用，只当我的手机是奇怪的砖头镜子，之后我费好大功夫才从他们手中要回。

        我打开手机备忘录，裏面已经将我所知的情报一一列出，顺便还画下基地的布局地图。

        现在只有那片树林还未能深入探索，不过教官说过，那裏是以后模拟训练砍伐巨人的场所。

        我猜想树林连接的那座山后面应该没有设防，可以作为逃跑路线考虑一番。

        如果这几天就能跑是最好不过的，没有韩吉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和，基斯秃头的审问并不严，不像韩吉那样每次都玩宫心计想套我话……

        这几天气温一直在降低，就怕会下雪阻碍我的逃跑计划，听三笠说南方下雪也下得厉害，积雪可以到脚踝。

        不知道我逃跑之后萨沙和三笠会不会遭牵连，被误以为是帮凶，又或者之后她们顺利成为士兵后会来追捕我。

        三笠的话……感觉好可怕，萨沙就有种狗咬吕洞宾的感觉。

        关机、塞回枕芯中。

        我开始思考逃跑的可行性，怎麽想都只有从那片树林后山入手，或者教官带我们出去，再不就得趁乱逃出。

        等我出去了，我一定要好好体验生活，来到这边开局就被囚禁，那时好歹有吃有喝无所事事的宅就算了，现在还要军训也是絶了，之后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真要我上战场讨伐巨人。

        ——

        被调查兵团带走后醒来那天……

        背部的不适让我不得不睁眼醒来。

        我躺在发黄的床单上，左手正插着针头输着液体，罐子上贴着字，直觉知道那不是我的母语，弯弯曲曲的字体像画一样，看着就很彆扭。

        “营养剂”——我呆滞地默念，又尝试感应体内有何不适，并没有。

        麻利地拔掉针，坐起、没有头晕或体力不济的状况，自我感觉健康得跟牛一样，不明白为甚么要给我打点滴。

        周围的布局就和古代监狱一样，铁栏扎地而生，只能望到外面有一条通向上层的楼梯。

        昏暗的灯光，打磨不济的石地石牆，与意识中应有的环境不符。四周无人，不对、有个人正坐在铁栏外的阴影下打呼。

        这裏的一切都不对劲、我不应该在这裏的。

        脑海裏只有这几句，却始终没有详细的信息，我不幸发现，我连自己是谁也不知道。

        手往身上的口袋摸，没有找到任何东西，更没有甚么能证明自己身份的物件。

        “天哪！你醒了？得报告才行！”

        那个坐着打呼的人也醒了，忙起身上楼梯，我细细观察他的衣着——应该是制服之类。

        是在做服饰装扮的娱乐？

        一个词从脑海中闪过却捉不住。

        那身做工……非常单调朴素。

        加上那人的行为反应，于是我打消他在进行某种娱乐的想法。

        我重新坐在硬板床上，还在努力开发大脑记忆中的词汇时铁门就被打开，发出吱的刺耳声，金髪高个子和黑髪矮个子的男人一前一后步入。

        “感觉怎麽样？”看上去就像boss的人率先开口问我，我不答。

        他看上去很兴奋，双眼瞪得老大，一直打量我，随后看到床边的吊瓶时了然，“让队医来检查。”

        门外的人得令后做了个奇怪的行礼便离开，他们应该是军人或者警察等纪律部队吧。

        boss身后的黑髪男没反对，只是等手下走后才瞄我一眼，“也不是濒死，何必叫医生。”

        我假装听不懂，低头眼观鼻鼻观心。

        “我叫艾尔文，你是我们调查兵团在击倒巨人时发现的。你还记得自己在昏迷之前发生的事吗？”

        我不答，只看着自己的手指，思绪正云游太空。

        “喂，你是聋哑人吗？”

        那个矮个子向我靠近，一对皮靴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我只好抬眼看他一眼，仍然保持沉默。

        我看见他的手已抬到半空，而那个叫艾尔文的男人伸手捉住他，二人对视一瞬便双双放下手。

        刚才那阵势，他是要打我吗？然后被艾尔文制止了？

        这两人……真是好一对搭挡。

        我大致看懂了二人的机制，反正又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糖与鞭子并用，把糖尿病给抽出来。

        “我们无意伤害你，只是你所经历的事对我们有极大的帮助和意义，希望你能毫无保留地告诉我。”

        “当然，如果你有甚么麻烦我们也会帮你。”

        艾尔文跟我保持距离站在那，我直视他，从他的话中可知他们不认识我、我对他们有情报上的利处。

        也就是説，我不能从他们那获得我的个人资讯、稍微有些沮丧。

        而失忆的我同样对他们毫无帮助。

        那么问题来了，他们对于没有用处的人会抱持怎样的态度。

        艾尔文站得笔直，任我直视，随后似在自言自语，“莫非是语言不通？”

        “如果是来自第二个地方……那只能当作间谍处理，得准备刑具才行。”

        艾尔文说这话时矮个子男的反应明显，站姿笔直而僵硬，艾尔文话音一落他就垂眼沉思。

        嗬——这艾尔文说的是假话，一定是在威胁我。

        不过嘛，竟然都放话了，那我还是配合他们比较好，但这臺阶……不太够啊。

        我伸手摸了摸喉咙，张了张嘴示意口乾，艾尔文会意又吩咐外面的手下拿水。

        恰巧这时医生到来，在医生为我检查、讯问身体的状况下，压抑的气氛变得缓和许多。

        ……

        那之后我将失忆的事如实告之，原以为艾尔文脸上会掩不住的失望，但他并没有着急，只让我想起甚么时再说。

        不过没几天艾尔文便将我转到名叫利威尔——那个矮个子的手下……那待遇、真的直接把我当犯人抽，搞得现在每次看到利威尔都会犯疼。

        “猪猡还在睡？”完全是不耐烦的语气，一大早擅闯“闺房”还如此态度真让人不爽。

        混混，这家伙以前一定是混过的。

        我趴在床板上懒得抬头，听到利威尔的声音就恨得牙痒痒，无奈有苦不能言，只咬牙切齿：“被你抽得，怎麽起？”

        “哼，那今天放你一天假。”

        馀光瞥见他坐在之前搬来的木椅上，还翘起二郎腿、挑眉，“不用早饭？还是说猪已经能自给自足了？”说完还有意无意地用脚尖指了指地上放着的餐盘。

        切，知道他羡慕我高，男人矮真是悲哀一辈子，连带脾气也差。

        我甩脸不看他，他也识趣没说甚么，反正这些天他也知道我没啥可说的。

        “你知道这个东西不。”

        清冷的声音下还伴随着窸窸窣窣声，引得我好奇瞧了下。

        他手上拿了一部长方形的物件，我惊得坐起身，不顾背上的伤口裂开，因为我认得那东西，那是我的生命支柱、人类最伟大的发明——手机！

        一堆信息冲入大脑，随之的还有喜悦，我就说身上一直觉得少了甚么。

        利威尔看我的表情蓦然明朗便了然，“这是干甚么用的。”

        这问题真让人头大。

        ……

        已经不记得我是怎麽说的，那之后我费了好久口舌，又认识了韩吉，有她作帮手才能拿回来。

        只记得我拿到手上，第一时间就将手机置于韩吉为我布置的臺灯下照着，当时还在想那烛火有些弱，不知要多久才能充满电。

        照了足足两天才满足开机电量后，每天我都趁晚上监视的士兵睡着时研究一番，手机上记录的文件，我都一一检查过。

        有一个最近的备忘录写住：

        地下街行李箱

        玛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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