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鸳鸯女绝誓鸳鸯偶

蓝涣——

        鸳鸯是一名蓝氏外门女修，平日里为人冷淡，除了正事，基本不见她开口说一句话，背地里，别人都戏称她为女版蓝忘机。

        鸳鸯对外界风评不太在意，她原出自商贾人家，偶得机遇才踏上修仙一途，看着靠美色侍人的母亲，她自小就明白一个道理，男人是靠不住的，女人只有靠自己站稳脚跟才是正理。

        所以，她从不像这个年纪旁的女孩子一样，精心打扮自己，总是一袭白衣，一条抹额装束自己，其余身上并无配饰。

        在鸳鸯的心中，只有修炼方是正事，其余人等都得靠边站。

        只是，总有一个人能每一次都不顾及她的冷面跑来找她。

        鸳鸯实在想不通，蓝涣堂堂一个蓝氏宗主就这么清闲吗？每天都能来烦自己。

        鸳鸯刚想躲开，可蓝涣已经开口唤住了她，“鸳鸯——”

        碍于礼节，鸳鸯只能停住脚步，恭敬行礼，“蓝宗主。”

        蓝涣脸上挂着清隽的笑容，“鸳鸯，涣说过，你我之间，不必如此生疏，你可直呼涣其名。”

        鸳鸯还是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蓝宗主，这于礼不合。”

        看着眼前女子面无表情的模样，蓝涣在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他与鸳鸯相识多年，可在鸳鸯面前也只是混个脸熟，她对自己，从来与他人无二。

        蓝涣知晓她沉迷修炼，投其所好地将袖中的蓝氏秘籍拿出来，朗声开口，“鸳鸯，这心法有助于你…”

        可鸳鸯还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蓝宗主，鸳鸯只是一介外门弟子，此等心法是内门弟子方可修习，请恕鸳鸯不能接受。”

        蓝涣无可奈何，复劝道：“鸳鸯，只要你愿意，蓝氏主母可修习蓝氏一切心法秘籍。”

        可鸳鸯还是一副岿然不动的样子，冷冰冰的好似琉璃雕刻的人偶，没有感情，没有情绪一般。

        蓝涣心下黯然，他知晓他们之间一直是他一厢情愿，如果不是他主动来找她的话，鸳鸯是从来不可能来找他的。

        蓝涣攥紧手中的心法秘籍，指节发白，鸳鸯不欲与他多做纠缠，只复行了一礼，就离开了。

        看着鸳鸯毫不留恋的背影，蓝涣嘴角笑意消失，一向温润的眼眸此刻只余下一片漆黑，似是昭示着风雨欲来山满楼，而这一切，鸳鸯并不知晓，亦不在意。

        左右，旁人的心绪都与她无关。

        寒室

        蓝涣细细描摹着画上的女子，笔触温柔，就连女子侧耳上的一颗小痣都描画的很细致，可以看出画者对于画中人的拳拳心意。

        画卷上提着一句诗：今日桑榆晚景好，共祈百岁老鸳鸯。

        这是蓝涣此生唯一的心愿，可鸳鸯对他从来吝啬，她从不肯成全他。

        只看他一个人在对她的爱意里无望地沦陷，却丝毫不肯施以援手，只冷眼旁观，好似观音女一样清冷高不可攀。

        与爱情而言，他尝到的甜蜜从来不及苦涩一星半点。

        他对她的情意日益增长，已是到了濒临崩溃的边缘，只需一个导火索，他想占有她的心情便彻底压不住了。

        可鸳鸯还在逼他。

        看着跪在寒室门外自请离开姑苏蓝氏，欲要自立门户的女子，蓝涣苦笑一声，声音里满是苦涩，“鸳鸯，只是让涣远远地看着你，也不行吗？”

        “一定要离开吗？”

        蓝涣声音低沉，语气里竟有一丝哀求的意味，“鸳鸯，留下来…”

        “留在涣身边，好吗？”

        鸳鸯闻言不为所动，仍是跪的笔直，口中恭敬道：“宗主，鸳鸯自请离去，请宗主成全。”

        蓝涣看着鸳鸯，心绪起伏，声音里不由含了一丝怨气，“鸳鸯，你的心难道是铁做的吗？”

        “这些年来，涣对你的心意，你不是不是不知晓，你怎么可以一次又一次如此漠视涣的心意呢？”

        “难道，涣的心意，在你看来，就那么可笑吗？”

        鸳鸯不说话，只是神色坚持，态度强硬。

        蓝涣看着她那副一如既往的冷淡模样，忽然，心里锁着的那头巨兽再也关不住了，有些念头不能深思，一旦放纵，便是万劫不复。

        可他已经顾不得许多了，他渴盼她的关注，渴盼她回应他的爱，渴盼她的目光哪怕只有一瞬能短暂为他停留。

        可她太过绝情，不过，从今往后，都没关系了，她不给，他就自己要。

        往日，他就是太顾及她的感受，才会一次次地克制自己，克制自己汹涌的情意不要吓到她，克制自己放手让她自由，可她对他，实在是太过无情。

        那就不要怪他了，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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