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人心

郑骁奇兄弟俩回来的时候，面色都不是太好看。郑老太太见状便问道：“你们两兄弟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郑骁奇叹了口气道：“张家倒是没出什么问题，只是去了村长家的时候，村长说怕是要闹雪灾了。”
  郑骁承也跟着叹了口气，他们也属实是太倒霉了一点，这才到了没多久，又要闹雪灾了。柳村长说了，是北地十年难遇的大雪，不是太富裕的家庭不是冻死就是饿死。
  郑老太太面色凝重，“柳村长可还有说什么？”
  郑骁奇道：“就是让我们多准备一些吃的和保暖的物资，要勤扫雪。还有我们一家离村里相对来说比较远，又都是老弱妇孺的，柳村长让我们要警醒点，以防外村人或者流民、难民来抢东西。北地这边，粮食一直缺少，怕是有很多熬不过去了。”
  郑老太太思索了一会儿道：“眠晚，你怎么看？”
  夏眠晚摇了摇头道：“奶奶，北地这情况恶劣是可以想见的，要不然圣上怎么会把我们流放到这儿。看着好像是放我们一马，实则不过是因为郑家满门忠烈，不想以后公公的事被澄清之后，被天下人耻笑罢了。”
  “依你之见，圣上会派人来……”
  夏眠晚这时却笑了，“不会的，圣上定不会派人来，不然我们根本到不了北地，早就死在路上了。但是，二叔就难说了……”
  周氏叹了口气道：“眠晚说的是。”
  “不过就算二叔想要动手，也不能太明目张胆，所以，派人追杀是不可能的，顶多是咱们这闹起来的时候，他们推波助澜罢了。”
  郑骁奇想了一会儿说道：“虽然是如此，可我们明面上是不能离开北地的，那岂不是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夏眠晚笑道：“这倒是不至于，二叔就是个蠢的，二夫人也不是什么聪明人，只怕他们现在沉浸在一朝把我们踩在脚下的快感里，一计不成怕是也不会再来，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觉得有威胁了，才会再动手。可是，现在的我们能给他造成什么威胁呢？”夏眠晚道。
  众人都觉得夏眠晚说的有道理。
  “当务之急，我们确实是应该拿个章程出来，这个冬天咱们得日夜都找人守夜了。”夏眠晚道。
  郑骁奇和郑骁承道：“这事有我们，用不着你们。”
  夏眠晚摇头道：“我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但是不可，你们两个虽然有些功夫，可毕竟不是铁打的，若是日夜守着，真有事儿，你们就没有战斗力了。所以，盯梢的活得是我们干，除了奶奶和两个孩子，我们轮流值夜，两个人一组。”
  郑老太太想到了关键点，点头允了。
  “现在还不是时机，若到时真的严重，只怕本村人都会闹起来，所以等再过一段时间，要由骁奇出面去给村长建议，村子里也很该要有人值夜。”夏眠晚道。
  “大嫂说的对，这年也太难了。”
  “还是因为穷。”郑老太太道。
  周氏道：“老百姓就是为了一口吃的，可这北地环境实在是太恶劣了，还时时有外邦人的骚扰，咱们要在这生存，也是太不容易了。”
  “不急，危机里才有机遇，我们且走着瞧吧，首先还是要活下去。”夏眠晚道。
  ……
  说着话呢，郑令婉和朱氏已经把饭菜盛了过来，“咱别愁了，先吃饭，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祝氏笑着点头道：“令婉说得对，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吃过饭之后，夏眠晚从空间找出了一些尖刺，让郑骁奇和郑骁承去加固围墙。自己则带着郑令婉和朱氏去加固大门。
  这时，村子里的的张大婶过来了。
  “忙着呢都？”张大婶笑得有些谄媚。
  夏眠晚对这人不太有好感，便问道：“不知道张大婶有什么事儿？”
  “是这样的，村长说可能会闹雪灾，俺们家没有那么多的粮食，所以俺想来跟你们借点银子，等雪灾过了就还你们。”
  夏眠晚皱着眉道：“张大婶，既是闹雪灾，我们家也是不能幸免的，您这一开口就借银子的，我们怎么当得起，我们自己也没什么准备呢！”
  “你们都是流放犯，怎么会没银子？楚家可是给都借了的。”张大婶见夏眠晚不肯借银子，话也说得难听起来。
  朱氏一听这话脸色便难看了起来，“既然是他们有钱，您便去和他们借，怎么跟我们张口？”
  张大婶道：“楚家可是拿出了五十两银子，说是都给了，没有银子了，我这才来跟你们张口的。”
  夏眠晚觉得这楚家实在是糊涂，就算有钱也不能这么折腾吧，这样子下去以后还不被生吞活剥，同时还带累了她们。
  “银子我们是真的没有，前两天我出了一趟门，换了好些东西回来，我也不知道这边会闹雪灾。我们和楚家不一样，楚家全须全尾的人多，自然是有银子的。我们却着实没什么银子剩下了，不能给了你们我们自己挨饿受冻吧！”夏眠晚不肯松口。
  张大婶见夏眠晚这么难说话，阴沉地看了她一眼，“你敢不借？”
  夏眠晚见张大婶竟然是个如此拎不清的，更不可能让步了，冷笑了一声道：“哼，你当我郑家是什么人家？我们家虽然是流放了，可是并没有入军户，您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张大婶一个村妇哪懂这些啊，讷讷地问道：“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们就是普通的百姓，可不是犯人。您要是威胁我们，我也是可以找村长说道说道的，再不济还能去报官！”
  你们还敢报官？”张大婶愣住了。
  “为何不敢，圣上都没让我们入军户，怎么你们还敢明抢吗？而且，虽然我们是落户在这边，家里却还都是有人在的，不信你去找官府打听，我们是不是有个二叔还在京城。”夏眠晚声音不大，气势却足，直把张大婶唬的一愣一愣的，灰溜溜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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