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过敏

她把书包放在大腿上，左脚微抬，双手打开书包，手伸进里面摸索，愣是没有找到钥匙。

        她抬头一看铁门――三米，有些高了，肯定翻不过去。

        她有些急了。

        周思琪低落的心情漫不经心，瞥见邻居家的店铺。产生了一个奇特的想法，丢下书包跑进店铺里。

        店里的老板正在为客户修理洗衣机，看到她跑了进去，放下手中的工作，跟在周思琪的身后跑：“干嘛呢！？你这孩子！给我下来！”

        周思琪一口气跑上了三楼顶，停下来，努力喘几口气。面对追上来的鹏叔丝毫不慌张：“叔，我没有带钥匙，回不去。”

        鹏叔立马就明白了，他们两家的楼层一样高，没有围栏，楼顶是平的。周思琪他们家的阳台永远不会锁，从阳台可以走下去。

        他满脸的污垢，眼神干净，看了这个不过十几岁的初中生一眼。

        长叹一口气：“怎么？不敢去和你爸要钥匙？”

        她不说，鹏叔心里自己也清楚――就是不敢，怕挨打，挨骂。

        鹏叔一眼的无奈，把女生推到一边，负责任的道。

        “你下去等着我给你开门。”

        语落，鹏叔就做好了跳过去的姿势，两家差不多隔了两米宽，他的心里还是有点慌的。

        周思琪抿唇，还是有些不放心：“行吧。”

        下去之前，回头看了一眼。

        清晨的太阳稍微露了点角，肉眼可见的淡黄色的光，没有什么温度，但也依旧给人一种清新脱俗的感觉。

        她比较喜欢夏天和秋天，因为迎面而来的风，让人舒服；同时，风里也往往串杂着“味”，令人神往。

        她的身姿修长，看上去很高，扎着马尾，把书包背在了左肩，一双黑色的高帮帆布鞋，看上去很新。九月份的天气很热，她在里面穿了件白色带卡通图案的衣服，外面披了件深蓝色的校服。

        安逸先是打算回宿舍。今天是中秋节假期返校的日子，她早早就来了学校，这一切也是托她哥的“福”。

        微风里带着浓浓的桂花香，学校里种有很多，她觉得很香，也不会熏，但现在没有时间让她仔细闻闻。

        这一路上她的心里一直很忐忑，作业没有写完，要回宿舍换衣服，顺便放个东西，第一节课是老班的课，作业没有写完她就死定了！

        放假回家的时候，她没有拿短袖的校服回去，但学校有规定一定要穿校服，别的班管得不严，但他们班管得很严。

        校园里很安静，没有什么人。

        宿舍楼上――

        门是锁着的，她“捏！咚――”推开了门上面推动式的锁，右手轻轻推开了绿铁皮门。

        学校很老了，教学楼和宿舍楼也很久没有装修过了，她们这栋宿舍楼已经是最新的了。

        安逸从书包里拿出一个袋子，扔在了自己床位上的被子和墙壁之间的空隙，书包放在了一边。

        女生走向一堆箱子旁边，蹲下来，打开旅行包，脱下校服扔进包里，又在包里摸索短袖的校服。

        她的校服和同一年级的有些不一样，按学校的规定，每一届有每一届不同的校服，可能和一些原因有关，现在初二的校服和现在初三以前的校服几乎一模一样，就是多了个“2020”的标志。她的校服上没有“2020”的标志，和初三以前的校服一模一样，颜色又淡了些，别人的都是深蓝色的。

        进厕所换完衣服出来后拿上书包就急匆匆地走了，连门也没有关。

        刚下楼走了几步，她的视角豁然开朗，看见了一个熟人――苏悦。

        她向安逸挥了挥手问好，走近一点后：“作业写完了吗？”

        女生笑了笑，尴尬地回答：“还没。”

        “宿舍有人吗？”

        摇摇头：“没有。”

        “在这等我一下子。很快的。”苏悦朝着宿舍楼小跑过去，扭头：“等我！”

        “哦！”

        等了一会儿，她又看了一个熟人，从斜坡上下来。

        她上来就问：“作业写完了吗？”

        无奈：“没有。”

        笑笑，声音突然调高：“哎嘿！第一节课是老安的课，现在已经七点多了。”

        无语：“我知道。我知道。”

        又问：“宿舍有人吗？”

        答：“苏悦在上面，周思琪你上去的时候催一下她，我在下面等她好久了我。”

        走了：“哦~”

        安逸等了好久，有那么几个瞬间想自己先走了。

        “苏悦！你怎么那么久！？”

        苏悦笑着向她跑过来：“我妈给我带的鸡汤洒了，洒在了周思琪的床上。哈哈哈……后来周思琪不是上去了嘛！？”

        “嗯。”

        “她还不知道我挨汤洒在了她的床上。”

        安逸只是抿唇笑了笑，没有说话。

        回到教室里，她一直在低头写作业。

        那么点时间，不可能补得完全部作业的，她已经做好了“死”的打算，不过现在能写多少也算多少。

        假期里玩嗨了，昨天晚上补作业的时候又不小心睡着了。

        随着班里人越来越多，她的心脏加速得很厉害。

        上课铃响了，她加快了手速，在班主任进来的时候又放弃了。决定面对风暴了。

        安芷就只是站在讲台上，右手扶着桌子，观察着教室里的学生，看见空着的座位又目光黯淡。

        “报告！”

        “报告！”

        ……

        连着好几声的报告，安芷一个个说了“进”。

        安芷看看门口，又看看他们。

        “报告！”

        安芷说累了，只是闭眼点头后就让他进了。

        这节课快到了末尾，安芷才开口：“你们知道我为什么没有让你们检查作业吗？”

        台下都是摇头，还发出“额哦~”的声音。

        “因为没有用，我知道，你们至少有一半的人没有完成作业的。”

        安芷的话说到一半，又看向了安逸。

        此时的安逸还在埋头写作业，忽然放下了笔。

        “也不用检查了，等一下下课，参加国庆晚会的同学，去办公室找我。还有，李怀诚……”

        安逸后面的男生挺直腰杆，大部分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

        “下课后那个转校生过来，你和她换一下位置，你就坐田一勇旁边。”

        下课铃也刚好响，安芷又补了一句：“安逸等一下你和我来。”

        安逸不明所以，点到她名字的时候，心里怔了一会儿。

        害怕极了。

        安芷走出去的时候，坐在第一组里面靠窗的那个女生也站了起来，让左边的两个女生让了些位置，从后门出去。

        安逸唯唯诺诺的跟在安芷后面，心里慌死了，跟着她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

        安芷伸出右手，指尖朝着四班班主任的椅子，示意她坐下。

        安逸对接下来的对话在心里已经模拟出来了，聊的内容要么是家事，要么就是她成绩的问题。

        安芷把手收了回去，目光一直在电脑上，打了几个字之后：“你是新兴学校毕业的？”

        安逸如实回答了：“嗯。”

        “我们班转来的这个也是新兴小学的，好像还和你是一个班的，好好照顾人家。”

        “我们那一届就只有我们班一个班。”

        刚才安逸没有听清楚安芷说的是“转校生”还是“转来的”，反正他们班以前有从普通班转来的挺多的，就在脑海里念了一遍现在在三中读书的小学同班同学。

        她点点头，看着安芷那专注的眼神，不想打扰，心里还是想着：还说不说了，不说我走了。

        望向窗外，阳光灿烂，很亮很亮，好看的桃花眼眨了好几下，还是没有看清后面综合楼二楼的那个老师是谁。

        安逸近视三百度，超过二十厘米的地方，在她眼里已经开始泛模糊。

        办公室外面叽叽喳喳的，参加国庆晚会的那八个女生已经在门口集合好了。

        也许是太专注，安芷这几分钟里，除了那几句话就没有再对安逸说一些什么了。

        安逸等不了了，自己先开口提出离开：“姐，我先走了。”

        安逸走后，那八个女生才进去，其中苏悦在进去之前拍了一下安逸的臀部，安逸也很想打回去，但没有打到，苏悦躲开了，还在笑。

        不知道为什么，有的时候安逸对旁人的厌恶感一下子就上来了。

        安逸还是从后门进去，一女生坐在了李怀诚的位置上，扎着高马尾，穿着的是别的学校的校服，手拖着腮，有些着急的样子。

        她让岑冬雅开了些位置，要过去时，那女生抬起了头，看到安逸后眼里好像有了光。

        女生皮肤白皙，一双棕色的圆眼，浓密的眉毛，睫毛也很长。

        像极了一个人。

        她愣住了。

        女生冲着她笑，她反应迟钝，也对女生笑了笑。

        岑冬雅不耐烦：“你过不过？”

        安逸才反应过来，嘴里说着“过过过”，越过回到自己的位置。

        她转过头去，面向女生，满眼笑意：“你怎么来了？”

        黎瑶回答：“搬家了。新家离这里比较近，就转学了。”

        安逸有些不爽，但还是很开心的：“我是不是你的好闺蜜？搬家了也不告诉我？什么时候搬的？”

        女生笑了笑，没有说话，从口袋里摸索出几颗糖，揣在手心里，伸向安逸，张开。

        是安逸很喜欢的的阿尔卑斯糖。

        黎瑶常常听到安逸念叨学校里没有好吃的糖，零食还不可以带往教学区，在来的路上，黎瑶便买了来。

        黎瑶：“在暑假里，我们就已经搬到广场那边了。”

        “难怪说你每次出来玩，你都是在广场等我或直接来找我，按你家那么远的距离，你才不舍得走那么远的路。”

        她愣了一会，半响，无比清醒：“刚转学来就来了我们三班这么一个重点班，不简单啊你！”

        笑笑：“因为我的成绩好呀！”

        黎瑶是从定城第五中学转来的，以前的时候她也真的成绩很烂，两三百的成绩，在初一下册的时候一路猛冲，排进了年级前二十名。转学来的时候，黎瑶指定要来三班，那个时候，她做了几套试卷，拿了优异的成绩，学校才将她录取分配到三班。

        虽然说五中的总排名排在了三中的后面，但也能在五中排在年级前二十的，定也与三中的前五十名无多大差异。

        淡定：“你内卷。”

        黎瑶扭头，“噗嗤！”笑出了声，“真的没有。”

        严肃：“说吧！考了多少分！？”

        黎瑶转头过来，还是不敢与她直视，心虚道。

        “五百多？”

        “什么五百多！？”

        黎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时就打算谎报成绩了。

        “五百多！？”

        黎瑶害怕地点点头。

        还好没有告诉真的成绩六百多。

        “五百多分，你还说你没有内卷？以前你都是两三百多分的，现在五百多，翻了个倍，你还说你没有内卷！？”

        黎瑶的眼神故意闪躲，安逸扯着她的衣领也没有说话。

        女生松开了手，转身坐好，有些纳闷。

        “我上学期才四百多。”

        前面的季雨听到后也笑出了声。

        “哈哈哈……”

        “笑什么笑！？大课间你不去吃东西啊！？”

        季雨手里握着笔：“哈哈哈……我……我……卷死你们！哈哈哈……”

        无语：“你得病了？这边建议你去看一下脑科。”

        “不是……哈哈……四百多……分……哈哈哈……”

        安逸对季雨翻了个白眼：“整得你以前比我好？现在你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

        季雨扭头过来，严肃又傲娇：“总之……我进步了，你退步了。”

        安逸：“……”

        黎瑶忍不住，笑出了声，捂着嘴的那只手没有遮到鼻尖的那颗痣。

        旁边的岑冬雅也忍不住偷笑了一会儿，又继续写。

        安逸一脸的无语，安芷也和她说过，季雨的成绩在上升，自己在退步。

        半响――

        全小龙回来了，看到黎瑶也没有过多的惊讶，还热情的和人打了招呼。

        满脸笑意：“哟！新同学！”

        他坐在了黎瑶左边的位置，寸头的他依旧充满阳光。

        “呃……”

        “她叫黎瑶，五中转来的。”安逸替黎瑶说了。

        全小龙看出来黎瑶对安逸应该很重要，下意识的看向黎瑶，就只看了一眼，又看向安逸，害怕的低下头，假装淡定。

        黎瑶心里暗暗自喜，点头：“嗯。”

        “对了”安逸扭头面向全小龙，他下意识脸红地躲开安逸的眼神，有些虚假：“干……干……什么？有……有……什么事吗？”

        她看向全小龙，没有说什么，只觉得全小龙有些奇怪，瞪了他一眼，又面如春风，笑着看向安逸，感觉她眼里有什么东西在吸引她，让她无法自拔。

        “你当我们组长也有几天了，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他的眼神一直在躲避着她，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地：“我之前……不是……都……都和你们说……说了吗？”，他忽然有了勇气与安逸对视，“我叫……全小龙！”

        语落，他又害怕的低下头，眼睛在不停的眨，好像真的很害怕。

        “喔……还有姓全的？”

        “怎……怎么没有！？”

        这是他们第一次对话。

        “第一次见有姓全的。”

        他的耳根子都红透了。

        室内的空气对他来说不是很好，拿着校服，红着脸走到走廊上。

        黎瑶看到后，生气地扭头了。

        黎瑶心里有些奇怪的感觉，以前没有的，像是嫉妒：“你们不是同班同学嘛！？为什么你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

        安逸很坦然：“是啊！上周，我们年级安排把上了a+的同学放在了一班。有去也有来，那些原来一班没有上a+的就分到了我们四个重点班。”

        “我们班走了十八个，分来了十七个，他就是其中之一，当时我们又换座位，他就成了我们的组长。”

        “好像是上了六百一十七的就要去一班。”

        黎瑶听完，惊了，自己还有四分就要被分到一班去，不能在三班了。

        安逸和黎瑶都在中午洗了澡，下午吃完饭后，就一起到操场散步。

        她们脸上的落日余晖刚刚好，衬托了少年感，新鲜活力。

        树叶发着光，它的斑驳美不可言……

        她们肩并肩，脚步同步，黎瑶比安逸高一些，在安逸的左边。

        “黎瑶，最近……我给你取了个……“新名字”……”安逸走着黎瑶前面，转身面对黎瑶，笑着轻声说道。

        “你说，只要不是太过分的，我都可以接受。”

        安逸笑笑，围着她绕了一圈，再次跑到她面前，笑着对她说：“你的“新名字”就是……“杏子”！不久前我刚起的，这是我对你的“专属称呼”，别人如果也这么叫你，你都不要答应。”

        黎瑶停下来，她也回到了黎瑶的右边，黎瑶的目光随着她的行动移动，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很开心，声音很轻，满脸笑意，问：

        “为什么？……”

        安逸思考了一会，笑笑，没有说话。

        不久后：“我喜欢。”

        黎瑶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笑，接着走在安逸的前面。

        女生看向自己左手边的女生，目光落在了她鼻尖的那颗痣上，想起了什么，弯着的眼睛里全是笑意。

        女生皮肤白皙，扎高马尾，鼻梁不高，圆眼，轮廓清晰，长长的睫毛弯弯，很好看，特别是鼻尖上的那颗痣――“点睛之笔”。

        安逸长得也不赖，桃花眼，睫毛很长，左眼眼沟和右眼角都有一颗痣，轮廓没有那么清晰，但看上去清新脱俗，充满了青春活力。戴着玫瑰金镜框的眼镜，刘海刚好越过耳朵一点点。

        黎瑶的刘海是两边扎不上了往耳边贴的。

        “你是怎么接受你姐的？”黎瑶蓦然回首，问安逸。

        边走向黎瑶边说：“嗯……我不知道怎么说……就是怎么接受了，刚开始根本接受不了，谁又会接受当了差不多一个学期的班主任突然成了自己的姐。”

        她的口中的“姐”，是安逸的堂姐，安逸爷爷的大哥的大儿子的小女儿，按辈分来算，那是安逸的二姐。在初一上册快期末的时候，安逸的姑妈来给安逸开家长会的时候一眼认出了安芷，安逸后来才知道的。

        “你们班……一共多少人？”

        “原来64人，转到普通班的四个，从普通班过来的三个，后来又来了两个，因为分班，我们班去了一班的18个，一班过来17个，后来你又转来了，所以讲――65个！”

        操场的中间是一个椭圆形的足球场，上面的草坪是人工养殖的草，建操场时花销最贵的地方。

        两人踏上去，走到对面。

        苏悦，季雨，周思琪和柳淑淑四人也一起来逛操场，四人走在她们的后面，闲聊着，落日的余晖洒在了她们身上。

        周思琪悄悄地跑到安逸后面拍了她一下。

        黎瑶比安逸回头得更早，瞪了她一眼，厌恶感透过了眼睛。

        周思琪尴尬地打了招呼：“hi！”

        安逸眼疾手快的抓住快逃走的周思琪的衣领，半眯着桃花眼，眼神瘆人，咬牙道。

        “周思琪，你――干嘛呢？”

        周思琪弱小地望着她，眼神在求饶：不停的眨啊眨。

        安逸松手推开了她：“滚！sb。”

        周思琪还笑着回头，走回四人队伍当中：“那你不也是嘛。”对她竖起了中指。

        女生瞪了她一眼，周思琪想跑，季雨却背叛抓住了她，对安逸喊：

        “安逸！verygood！过来，快点打她。”

        苏悦见状，也抓住了周思琪。

        “诶呀！松手！松手！松手！……”她使劲的拍打两女生的手背。

        黎瑶站在原地看戏，柳淑淑在一旁傻笑，还贼大声！！！

        安逸一路小跑过来，连拍周思琪好几下。

        “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听到她的这句话后，安逸放下手。

        黎瑶缓缓走过来，挽着她的手走了。

        柳淑淑跟了上来，兴奋的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黎瑶撇了她一眼，资质平平，眨了次眼，慵懒道：“黎瑶。”

        “哦。”

        冷漠，带着几分不耐烦：“问完了吗？问完了就走。”

        她还非常的不屑：“什么意思啊你！？”

        还是冷漠：“表面意思。别告诉我你耳背，没听清。”

        柳淑淑留下“神经病”三个字后走开了。

        安逸还在憋笑，面向她后，忍不住了：“哈哈哈……哈咯咯……高冷女。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黎瑶也跟着笑了笑。

        两人上了台阶，在上面的亭子坐下。

        两人各坐一边，女生半个扭头看向夕阳，另一个女生的眼神也跟随。

        安逸的视角里――

        榕树的树枝稍微遮住了视角，从叶隙和枝隙之间都有光渗入；云层有一条长长的裂缝，光从那里透出，落日被它遮盖。

        凄美的落日不再是焦点，接下来上场的――丁达尔效应，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它像是冲破世俗的呐喊，见到了光，从此不再黑暗。

        对于丁达尔效应，安逸更在意的，是旁边的佳人――黎瑶是一束光，并不光芒万丈，但对于身处于黑暗的她……足够了。

        她并没有什么伟大的梦想，她就想待在她喜欢的人身边，让自己开心。

        “黎瑶。”安逸轻声叫了一遍她的名字。

        “嗯？”

        安逸：“喜欢猫吗？”

        “不讨厌，也没有那么喜欢。”

        “我和你讲一个我以前的故事吧。”

        她看向安然，眼神专注，“你说。”

        安逸：“我以前养过一只，流浪猫，叫元宵，是一只橘猫，有些瘦。我在外面喂了几天后，我把它带回了家。可我不知道我外公对猫毛过敏，他把它扔了出去，那是他第一次那么凶我。第二天，我去外面找，怎么也找不到了……”

        “我当时二年级，他凶我的时候，我没有哭，扔我猫的时候，我也没有哭――这是大家知道的，真正知道我那天晚上哭了一夜的，只有三个人。”

        黎瑶很耐心的听完了，最后只问了一句：“谁啊？”

        “一，我哥，他当时在隔壁睡觉，他醒后，过来陪了我一夜；二，我舅，他每天晚上都要来看看我，那天晚上他去执行任务回来，已经半夜，就看到了我；三，是我正在聊天的对象。”

        安逸可以无条件信任黎瑶，因为她足够的了解她，她相信自己的神明。

        黎瑶嘴角上扬，心里有一股“胜利了”的美感。

        晚自习是数学，第一节――晚读的时候，老师就过来了。

        窗外的天空变成了烟紫色，自带着些粉，风无比温柔，带着丝丝甜味。

        读书的声音心不在焉，毕竟到了晚上，大家都没了精神，大多数人都看向了窗外，校园换成了紫色调。

        读书的声音蓦然停下，下课铃响起，走廊上站满了人，欣赏现在属于他们的浪漫与美好。

        天边的画布上，勾出了隐隐约约的白色，像月亮。

        吵杂声不断，这才是青春。

        季雨从教室里出来，站在安逸左边：“碍！你是s市来的？我见你的生份证号开头和我们的不一样。”

        “嗯。s市户口，我爸定城人。”

        “哦~待过大城市啊你。”

        安逸笑笑：“我出生在s市，四年级回的定城。”

        “哦。”

        安逸的母亲是s市人，父亲是定城人，回来去了s市，得了s市户口。

        浪漫温柔的紫色，夕阳隐隐约约呈现出了橙红色。

        什么是少年呢？

        少年就是少年，少年无所畏惧，少年朝气蓬勃，有着撕裂天的勇气。

        年少轻狂。

        少年在迷茫中成长，摸索方向。

        少年心里揣着梦，潜滋暗长，心里不平衡，明知无法实现，却期望它能开出花来。

        晚自习下课――

        依照以前的规矩，重点班晚自习下课后要留下来十五分钟。奈何三班是个重点班。

        留下来的十五分钟里，枯萎烦躁，安逸总是时不时看一下时间，什么时候到21：45。

        安逸在乏味的等待，女生在她的后面，胳膊支撑着头部，眼睛在看着安逸，眼里充满了几分无奈。

        黎瑶眉骨很高，鼻骨就没有那么高了，脸比安逸的小了一圈，没有安逸的圆润。

        安逸眉骨不高，鼻骨也不高，标准唇，给人一种清新美，就很少女。

        “叮铃铃――”安逸踩着点拉着黎瑶冲出教室。

        安芷刚才和安逸说了，家长在外面等她，一下课，安逸就拉着黎瑶跑了。

        晚风轻拂，校门口的灯光下，从几位家长中脱颖而出的是一个少年。

        少年手里拎着东西，白色的t恤衬他，微风徐徐，好看的桃花眼半眯着。

        安逸一眼就看到了他，撒开黎瑶的手向他跑去，脸上带着笑意。

        在还有一些距离的时候，她紧急刹住了脚步，笑着问，还带着几分调侃：“哟！大明星出街不把自己裹严实来了？”

        少年很高，皮肤很白，长得和安逸有几分相似，特别是他的那一双眼睛――有神、干净，没有一丝瑕疵。

        他是顶流安然，同时，他也是安逸的亲生哥哥。他对于安逸的这句话很不爽，又或者说是看到安逸很不爽：“滚。”

        笑笑：“你怎么来了？”

        安然面无表情，好像很不情愿的样子：“晓希姐包了点饺子，她让我送来给你一些。”

        ”对了，里面还有两个蛋糕，还有些水果。”

        安逸：“我今天早上带有来了。”

        “怕你不够吃。”

        有些生气：“你内涵谁吃得多呢？”

        安然也没有生气：“还有一杯奶茶，顺路给你带的。你喜欢的益禾烤奶。”

        安逸随便应付了一声：“哦”，瞥见蛋糕。

        从家里来到学校，根本就没有益禾烤奶和家乐轩。

        他抬头看见黎瑶，惊诧：“黎瑶？”

        “转学过来了。”

        安逸接过安然手里的东西，笑着转身离开了，头也不回。

        宿舍里――

        安逸刚进门，苏悦就上来：“有什么吃的！？分我一点。”

        安逸手里拎着东西，尴尬地笑笑。

        周思琪看到，还以为是什么：“哎呀！终于有妈了嘛！？”

        安逸还是笑笑，什么也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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