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 翻天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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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发突然,叶老夫人那厢事先完全没有收到风声,等她反应过来时,休书都已经写好了。
窦氏挪用公款这件事叶老夫人是清楚的,之前还让丹珠帮忙核算过账簿,原本看在两个孙子份上,她都已经打算小事化了息事宁人了,可没想到叶瑾为了安抚秀锦给她出去,竟直接将事情捅到了丈夫那边。
趁着人没送走,叶老夫人赶紧将叶瑾叫到跟前训了一顿,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商量,非要搞得这么大张旗鼓。府里人多嘴杂,要不了多久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他们叶家出了个属鼠的少奶奶,出了这等丑事,窦氏失了名节事小,可外面的人看了还不知要怎么编排他们叶家呢。
叶瑾没怎么解释,直接将之前给叶老爷看的证据交给老夫人看,让她清楚地知道,窦氏这两年到底从叶家仓库里搬了多少东西回家。
叶老夫人被那些触目惊心的数目惊到了,又见到窦氏还在给她大哥的家书里自信满满地说,叶老夫人年纪已老,熬不了多久,这个家迟早有一天还是会回到她手上。
没想到自己平日里疼的竟然是这样一个白眼狼,叶老夫人又惊又怒,催着那些人赶紧收好东西让窦氏连夜回家。
窦氏出了这等丑事,在清誉重于生命的封建时代来说,就等于断送了她以后的路子,这个污点将会伴随她的一生,以后还有哪家户人家敢娶她进门?何况还是个生过孩子的弃妇。
前脚窦氏刚哭哭啼啼地上了回娘家的轿子,后脚庞氏也跟着出事了,相比二房的下场来说,窦氏算是轻的了,至少还留了一条命回家,而庞氏却惨烈多了,她和下人的私通罪被证实,最后落得了个浸猪笼的下场。
说起来,庞氏入府了八年,只给叶家生了个女儿,之后便一无所出,虽然一直想再生个儿子做以后的仰靠,可自女儿出生后,叶晗广便很少再进她的门。眼看着相公一年年左拥右抱,而自己却日渐年老色衰,再这么下去,万一真有哪个妾室生出儿子,那她的正房位置就岌岌可危了。为了稳固地位,她一面偷偷给自己找了个男人,一面悄悄地在被丈夫宠幸的妾室里下药,以防她们比自己更早地生出儿子。
本想等真怀上了到时再设计跟丈夫同房一次,谁知事情还没落定就被叶瑾揭穿了。奸夫证人证据往前一摆,谁都无法反驳,叶晗广气疯了,从来都是他给老婆戴绿帽,什么时候轮到别人给自己带绿帽?所以,他很毫不犹豫地放弃了庞氏。
庞氏被浸猪笼的那一天,骂声惨叫声嚎响震天,听得曾经跟过庞氏的下人个个面如菜色,生怕一个不好就要被牵连。
中间雅多罗也曾试图出面说情,却被叶瑾一句“叶府的家务事,还请公主不要插管”给打发了。
从窦氏出事那天开始,叶府彻底翻了个天,不仅连走了两位少奶奶,平日服侍这两位少奶奶的丫鬟嬷嬷后来也清理了个遍,除此之外,还有其余不少喜欢嚼舌根的人也一并被卖了。
事情做的十分利落,庞氏被沉塘之后第二天,鸿锦就发现府里多了不少新面孔,而那些平日里跟她和兰心闹得最凶的爱都不见了,她觉得惊奇,又去各方打探了个遍,这才确定是府里大换血了。
经过这么一轮肃清,叶府变清净太平了不少,而秀锦的人气更是达到了最高点。府里这一连串变故都是发生在秀姨娘和两个少奶奶争吵被罚后,加上有叶老夫人和叶老爷近身的丫鬟小厮作证,三少爷为了秀姨娘冲冠一怒为红颜这的事没跑了。
没了窦氏和庞氏,大房和二房的新正室又暂时还没提拔上来,除了老夫人之外,这府里目前地位最高的女人,毫无疑问便是最得宠秀姨娘了,一时之间,秀锦在叶府风头无两。
通过这次的事件,大家都知道三少爷了狠绝,别看他平常清清冷冷地似乎对什么都看得很淡,但真正一旦被触怒,那那是要翻天的。
鸿锦将整个过程详详细细地告诉了丹珠,丹珠都听呆了,这都简直比电视连续剧都还要精彩,不过一想到叶瑾是为了秀锦才这么做,再多的八卦之心也瞬间被浇灭了。
想当初她被府里那么多人众口铄金时,他也不是不知道,可几乎从没有出面制止过,这才使得那些下人越来越嚣张。
果然是人比人气死人。
不过丹珠虽然没感受叶老夫人对纵蛇事件的反应,但并不意味着叶老夫人心里毫无感觉,那次的事件后,她对雅多罗的态度开始有了微妙的转变。她是个信佛的女人,平日里虽然总端着衣服冷肃的面孔,实则却是个连蚂蚁都不舍得踩的人,雅多罗居然放任自己宠物咬人,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都实难让她再对这个公主产生好感。
叶家的媳妇可以无才,但是绝不能无德。如此狠毒的女子,将来入了叶家怕不是要升天了?
叶老夫人面上对公主维持客气,可眼角末梢却全没了从前的热忱,面对太后关于婚事的问话,也多采取了保留的态度。
再则就是秀锦,她觉得自己先前的直觉果然没错,秀锦表面上天真活泼可人,可心思叵测手段颇多,小儿子被她迷得五迷三道的,这实在让她心生不喜。
跟这两人一对比,丹珠反倒显得干净单纯多了,她宁愿儿子沉迷丹珠,也不愿意成日和那个秀锦牵扯到一块。
先前她也听说了很多景阳苑的事,说秀锦仗着小儿子的宠爱,千方百计可劲地造作丹珠,上次丹珠就是还为了替她找猫才被蛇咬了,要不是大夫救得及时,这人恐怕现在就没有了。
丹珠现在所遭受的种种遭遇,让叶老夫人又是怜悯又是愧疚,情不自禁就会想到若当初她一开始就肯放丹珠走,这丫头也不会受这么多的苦了。
越想越同情丹珠,叶老夫人决定无论如何都要为她争取一些权力。
这天,她主动将叶瑾叫去跟前,亲自问起丹珠的事情。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都差点忘了跟儿子求证丹珠怀孕的事。不过不敢结果如何,她都有了新想法,哪怕丹珠不能怀孕,这府里都有她的一席之位,就算公主反对也没用。
听到目前问起丹珠,叶瑾厌恶地皱起眉头,一个字也不想说。在叶老夫人多方催促下,他才勉强开口将事情说清,省去上官静儿中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只说了张宁儿因为嫉妒确实是想害丹珠,但没有害成,丹珠并不是不孕之身。
叶老夫人心头一亮,但还是不解地问道:“既然丹珠身体无恙,为何却迟迟不能受孕?”
“那是因为孩儿之前刚得了新鲜,不想那么快结束,每次行房后都诓着她喝了药,她自己并不知情。”叶瑾解释时的表情很平静。
叶老夫人被他这副满不在乎的态度给激到了,一手拍在炕几上,“看你做的什么好事,那药喝多了对女人不好!你怎么能这么对待丹珠!”
难怪丹珠一直怀不上孕,原来问题出在儿子的身上!叶老夫人越想越觉得丹珠苦大深,又想到先前自己对她那般冷漠,心里的怜悯更是泛滥得一发不可收拾。
“以后可不能这么乱来了,从今日起,你不能再和秀锦同房,只准去丹珠那过夜!”过去之事不可追,叶老夫人觉得为今之计还是让丹珠尽快怀上叶家的子嗣。
叶瑾浓黑的眼眸一暗,直觉地反驳:“不行,且不论我对丹珠已无情感,就说秀锦那边,她什么脾气您也是知道的,绝不会同意孩儿这么做的!”
“你堂堂叶家男儿,还能让一个女人爬到头上不成!”叶老夫人现在对秀锦全无好感,叶府现在这般的鸡犬不宁有大半就是这女人的功劳,叶瑾越是这般维护,越是让她心头震怒,加重了语气呵斥道:“瑾儿,你就算再怎么宠她也得有个度,想想丹珠,你过去是如何跟我保证的,才这一点时间,你就彻底忘了你们曾有的恩爱?”
叶瑾抿紧唇,脸上的神色淡薄而无情。
叶老夫人揉了揉眉间,语重心长地劝道:“哪怕你对丹珠无意,你也不能这么残忍地对她。你娘看了一辈子的人,我知道她是个好姑娘,比你曾经的大嫂二嫂不知好了多少倍。你要实在不喜欢,好歹给她一个孩子依靠下半生,以后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娘也不会再管你。”
“娘……”叶瑾皱了皱眉,还想说点什么。
“就这么决定了!”叶老夫人打断他的声音,“秀锦要真同你闹起来,你就叫她过来找我!”
叶瑾面色沉重,重得周围人都看出他心里极度不情愿,不知过了多久,才总算听到他说了一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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