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残酷的真相

有些愕然的看着羽蜜，低声说道：“倘若我要留下？”

        “……我……陪你……”羽蜜有些艰涩，却又无奈的说着。

        莫良辰看出她淡淡的忧伤，将她拥入怀中，低声说道：“蜜儿，你真是个奇特的女人，若是换做其他人，想必挤破了头也想要留在这座华丽的牢笼之中；可你……”

        羽蜜忧伤的看着四周的景象，过往的一切历历在目，让她心中再次沉默了几下。

        若别的女人认为这皇宫是身份的象征，那这里对于羽蜜来说，只是无尽的噩梦……无数个数不清的夜晚，她会从梦中惊醒，又看到上一世的斗兽场，看到那残酷暴虐的凌墨萧……

        如今，再看这里的一切，羽蜜只恨不得能够尽快逃离，那里又想要在这里停留一分一秒？

        但莫良辰身上肩负的一切，却又让他们进退维谷之间，曾经说好的乡野密林之间的悠闲，恐怕只会是黄粱梦一场……

        羽蜜抬眸看着莫良辰，而后有些牵强的勾起嘴角，低声安慰道：“没关系，无论你在哪里，我都陪着你，只要有你在就好……”

        看着羽蜜有些惨白却又排斥的望着四周，莫良辰心中突然做出了一个决定……

        就在裴太傅头七过后的第三日，莫良辰牵着羽蜜的手，低声说道“蜜儿，我先去见一个人，……你能……陪我吗？”

        似乎感受到他话中颤抖的语调，这让羽蜜甚感惊奇，最后低声说道：“好！”

        莫良辰牵着羽蜜的手，来到一处废弃许久的偏殿，推开满是尘土的大门，最后迈步走了进去。

        宫内的一切似乎还保留着当年破败的原貌，地上那一地碎片似乎也彰显着当年这座偏殿最后的荒凉。

        就在莫良辰继续打量着眼前的一切的时候，身后有人低声说道：“摄政王，裴太傅府上那瞎眼的婆婆已经接进宫来了，此时正在外面等候！”

        “嗯……让她进来吧！”听着莫良辰的话语，却难得的发现与他相握的掌心渗出一丝丝冷汗来，这让羽蜜更加好奇即将到来的这位瞎婆婆究竟是何许人也！

        门口终于有人搀扶着一个老婆子走了进来，颤巍巍的四下摸索着，最后又抖着嗓音说道：“这里，这里是我家主子的织芳殿？”

        莫良辰皱紧眉头，从这句话中，他可以确认这个瞎婆婆真的曾经来过这里，甚至说是曾经在这皇宫之中生活过……

        羽蜜看着瞎婆婆，低声说道：“来人，给这位婆婆一个座位！”

        本来还有些陷在过去的回忆中无法自拔的女人，突然抬眸皱眉，眼中似乎满含着怨怼的气息，冷声说道：“你就是裴太傅口中那个祸国殃民的妖女？”

        羽蜜有一瞬间的迟疑，却见莫良辰已经皱紧了眉头，冷声说道：“你说话未免造次了！”

        瞎婆婆先是吓得畏畏缩缩了一番，最后却又言辞激烈的说道：“老奴没有胡说，若没有这个女人，您跟皇上也不会失和，更不会不睦……”

        羽蜜闻听，嗤鼻一笑，一把推开莫良辰，走到瞎婆婆眼前，冷眼道：

        “这话你说的倒是让我不爱听了；我与莫良辰成亲在前，恩爱有加，世人皆知；我与皇上更是并无过多的交集，倒是他一直痴缠与我，更是为我夫妻带来诸多的恶果，

        如今你不分青红皂白，如此诬陷与我，我倒想知道这又是为何？”

        瞎婆婆被羽蜜呛声的有些无法反驳，却还是执拗的敲打着拐杖叫道：“还不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裴太傅说过，都是因为你……”

        “裴太傅？他一向对卓家有偏见，我又能拿他如何？但是公道自在人心，孰是孰非，大家心中杜明，我秦羽蜜更是无愧天地！”

        看着瞎婆婆涨红的脸颊，莫良辰皱眉说道：“不要再继续做无谓的口舌之争，今日我让你进宫，你该知道我想知道的是什么？”

        瞎婆婆叹口气，却最终还是被人搀扶着坐在椅子之上，本已失明的双眸放空的看着一切，最后低声说道：

        “这是个秘密，我曾经答应主子，就是到死也不会说的，本以为我会带着这个秘密一直进入坟墓，可如今……”

        羽蜜看着莫良辰有些矫枉过正的神态，遂拉起他的手，慢悠悠的坐了下来，轻轻的挥挥手……

        一旁伺候的宫人放下热茶，便慢慢的退了下去。

        羽蜜坐在那里，定定的看着瞎婆婆……

        似乎是在酝酿着自己的感情，瞎婆婆摸索着端起茶杯，深吸一口气，大口的吞下一口热茶，那热烫的沸水似乎炙烧了她的嗓子，让她有一瞬间的瑟缩。

        最后沉重的放下茶杯，低声说道：“事情要从那年你父亲在路上偶遇裴家大少爷，也就是裴无极裴太傅说起……

        当时身为太子的你父王对于满腹经纶的裴太傅很是崇敬与喜爱，自此，裴太傅就步入仕途，几乎成为太子无话不说的密友……而那一年，我家主子只有十二岁……

        那年梅雨时节，主子在城外洛水庵上香归来的途中，马车出了事，无法回府，恰逢与朋友一同游玩归来的太子车撵经过，听闻是裴太傅的妹妹，便二话不说，将她送回府上……

        自此，我家小姐情窦初开，便对太子有了深沉却又无法言语的感情……本以为等小姐及笄之后，便央求公子去太子府上说明，就算是成为一名贵妾，小姐也是欣喜的……

        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当时的老爷不知为何与先皇的母妃相识了，而后便有了太上皇赐婚，小姐就算千般不愿，但皇命难违……”

        羽蜜听到这些话的时候，猛然起身，皱眉说道：“不可能，若按照你的意思，你家小姐先嫁给文帝，那我姨母又怎会成为正妃？”

        那瞎婆婆像是一脸鄙夷的哼了一声，说道：“她会成为正妃，还不都是因为我家小姐逆来顺受；再者……当时的卓家军功在身，区区一个裴家怎能相比？”

        羽蜜似乎很是不愿相信，但莫良辰却只是轻轻的扯住她的手腕，低声说道：“蜜儿，稍安勿躁，继续听她说下去……”

        瞎婆婆闻听，又重重的叹口气说道：“小姐本就不情愿，再加上文帝狼子野心，所以他们夫妻几乎就是貌合神离，这期间文帝又先后纳了几个妾室，我家小姐却是一点也不反对！”

        “所以说……这个凌墨风又有何关系？”莫良辰几乎是难以压抑的心情，有些不能自已的说着。

        羽蜜有些吃惊的听着他的话语，这件事与凌墨风有关？又会是什么关系呢？

        瞎婆婆咬紧牙关，最后低声说道：“那一年，百花团会之后……大雨滂沱之中，本应与文帝一道离开的我家主子，却在皇宫内院之中遍寻不到文帝的踪影……

        呵呵，却不知那个时候文帝正与卓文媛打得火热……”

        羽蜜闻听，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再也压抑不住的拍案而起，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激动的喊道：

        “打得火热？你可知道，就是因为那一夜，文帝毁了我姨母的一生……若是那夜你家主子能够一直跟在文帝身边，文帝就不至于对我姨母下药；我姨母更不可能会嫁给他……”

        突然听到羽蜜的怒吼，瞎婆婆吓得一缩脖子，莫良辰赶忙起身安抚羽蜜，低声说道：“蜜儿，一切都过去了，如今姨母还算安逸……再说，若没有嫁给文帝，又怎会有你太子表哥？”

        羽蜜听着他的安抚，这才惶惶然的擦着眼泪气哼哼的坐了下来；而瞎婆婆却是万万没有料到当年的事情竟然还会有这么不堪的一面，最后跺着拐杖说道：“造孽，造孽啊！”

        莫良辰皱眉深思，低声说道：“你继续讲……”

        瞎婆婆叹口气说道：

        “那夜……我家主子在皇宫的轩辕殿内看到酒醉的太子殿下，最初她只是因为放心不下，才留下来照顾太子的……可谁成想，太子酒醉之后……就，就这么稀里糊涂的……”

        莫良辰听着她的话语，嘴角却露出一声静默的阴冷，皱眉说道：“那按照你的意思，是说……十皇子是在那夜酒醉之后才有的？”

        “不，这怎么可能呢？”

        瞎婆婆急忙否认，这下连莫良辰也开始疑惑不解；而羽蜜的脸色也变得异常古怪，侧目看着一旁的莫良辰，心中有一个答案即将揭晓，却让她有些害怕至极！

        瞎婆婆叹口气说道：“第二日清晨，太子自知闯下大祸，一向耿直的他打算向文帝负荆请罪，可我家小姐又怎么舍得……最后只好说是自己勾引了太子殿下！

        这件事之后，太子像是要补偿裴家一样，对太傅是愈加的器重；可我家小姐在文帝的府上却是越来越艰难……

        本是正妃的地位，却因为卓文媛的身份，不得不委曲求全自愿贬妻为妾……再后来，卓文媛与府上其他的女人都相继有了自己的孩子，小姐的地位越来越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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