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公子混迹朝堂（22）

阿一心中充斥着翻滚的怒意，不仅仅是针对秦战，还有一小部分是冲着叶知秋而去。

        他咬着牙，满是不解，为什么主子不听自己的劝告。

        陛下对秦战，早已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主子离秦战越近，便越是会被殃及。

        他今日之所以从叶知秋身边离开，就是遵循陛下的命令，暗杀了秦战身边的一员大将。

        他是陛下手中的刀，不问对错，不论善恶。

        他满身肃杀归来，却看到屋中漆黑一片，而叶知秋的身上又缠绕着秦战的气息，这让他如何不怒？如何不……怕？

        他怕，若叶知秋执意跟秦战站在一起，终有一日，他会从陛下那接到指令：

        杀了叶知秋。

        只要想到那可能到来的命令，阿一手上用力更甚，逼得叶知秋撑着桌子的手再也受不住力，低呼一声，向地上倒去。

        阿一的思绪被叶知秋的声音打断，这才回过神来，抓在叶知秋肩膀上的手下移，揽住了他的后腰。

        叶知秋的腰堪堪一手可握，整个人与他想象中的重量相比，却轻了太多，他用力猛了，反将叶知秋拉向了自己。

        待反应过来时，已将这人抱了个满怀。

        顿时间，叶知秋精致的五官，伴随着清雅的竹香，闯入了他的视线。

        阿一看到叶知秋凤眼微挑，向他看来，衬着眼尾的泪痣，便多了分惑人的媚意。

        那人紧紧攥着他的袖子，轻声唤他，阿一的呼吸便不自觉的粗重了几分，心中不知为何，竟生出了几分想要束缚住这人的欲望。

        若是在主子白瓷般的腕间，系上红菱，锁在床头，主子便再也不能去寻那秦战了吧。

        他也能常常听到主子用温柔的声音唤他，“阿一。”

        “阿一。”叶知秋呼出的热气打在耳畔，竟似和他心中的妄想重叠。

        “秦战他。”叶知秋顿了顿，看着阿一皱起的眉头，仍是说了下去，“并非坏人，为何你对他的偏见如此之深？”

        阿一神色微暗，深深的看着叶知秋。他确实看秦战不爽，因为秦战占了主子的位置，原本只属于自己一人的位置。

        只是，他并非那般没有容人之量，比起这点，更多的原因却是秦战与陛下的党派之争。

        在阿一看来，陛下是真正的九五之尊，他想要打压对付的人，即使现在暂时做不到，在不远的将来，秦战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但这一切，他又要如何让叶知秋知晓，正如他无法向叶知秋坦白自己的身份，他张了口，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他垂了眼，掩去眼中复杂的情绪，半晌，才闷闷地道：“主子，无论秦战为人如何，你不该与他走的过近。”

        叶知秋面露无奈之色，他想到自己和秦战约定明日去侯府拜访，又念起一派单纯的候卿卿，“阿一，我恐怕做不到。”

        阿一猛地抬起头，眼中划过愤怒和不敢置信，握在他腰间的手便在这句话中不自觉的收紧。

        那仿若要融入骨血的距离，让叶知秋本就被阿一抓伤的肩膀直直撞了上去，逼得叶知秋发出一声痛呼，脸色更白了几分。

        阿一最见不得叶知秋皱眉的模样，冷硬的心肠便不自觉的软了下来，“我刚刚伤到你了？”

        “嗯。”叶知秋轻咬着下唇，抬眼看他，目中带着温软的讨好，“阿一，我痛。”

        他余下的怒气也在这声软语中散了个干净，阿一叹了口气，“主子，你既然知道痛，又为何……”为何执意和秦战搅在一起，非要到万劫不复之地，才知道悔吗？

        阿一拧着眉，他念着叶知秋的伤，只好暂且压下争执，扶着叶知秋坐到床边。怀中离开的温度，让他心中划过淡淡的遗憾，“哪里痛？”

        叶知秋侧目看向阿一，见他虽然仍沉着脸，却已放缓了语气，心下松了口气。

        叶知秋抬起手，拂过肩侧，只是轻微的动作，却感到一阵酸痛，他身子不禁瑟瑟了下，尽管没有答话，阿一心中已是了然。

        他站在床边低头看向叶知秋，却看到这人自衣襟处露出的肌肤，葱白之上已有了淡淡的青紫。

        阿一怔了下，他实在想不到，自己分明只是稍加用力，就在这人身上留下了斑驳的痕迹。他这才彻底意识到，自己在冲动之下，究竟做了什么。

        阿一心中涌出浓烈的愧疚，甚至盖过了那股怒意，“我……我不知道。”  他蹲下身，将之前摆在叶知秋床头的雪莲膏翻出，“主子，让阿一帮你上药吧。”

        那雪莲膏前些日子里已用了不少，现下只剩下薄薄的一层。

        见阿一又将雪莲膏取出，叶知秋心中无奈，但他不愿在这时再和阿一起冲突，犹豫了下，点了点头，测过身子，手轻挑着一侧的衣带，慢慢褪下了外衣。

        叶知秋是个文弱的书生，他这具身子，比起阿一来就要单薄太多。

        层层青色的丝绸从他侧肩滑下，露出了叶知秋如白瓷般的肌肤，烛光下，宛如栖息的蝴蝶。

        因着在旁人面前褪去衣衫，叶知秋的眼尾添了抹的薄红，似女子的胭脂，淡的出尘，却也艳的让阿一移不开眼睛。

        阿一挑了药膏，触到叶知秋的泛着淡青的侧肩，叶知秋不自觉的颤了颤，便如蝴蝶震动了翅膀，美的几近妖冶。

        阿一喉结滚了滚，不敢再看，他垂着眼，只觉指腹下温凉的触感，烫的他心中思绪混乱如麻。

        一时间，寂静的空间只有烛火跳动的轻响，让阿一不禁开口打破沉默，道：“主子不问阿一白日里做了什么？”

        叶知秋摇了摇头，“不问。”他声音温柔，“只要阿一回来了便好。”

        阿一停在叶知秋肩侧的手不自觉的顿住，眸中是自己也没有察觉的柔软。

        是了，他的主子总是会笑着，站在原地等他归来，即使自己早已满手血腥。

        叶知秋是他心灵的净土。

        所以，主子，阿一在心中默默地道：若有一日，陛下真的下旨，我无法违背，也不能违背。

        我会杀了你，然后随你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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