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笑了

从B镇到葛子村只需要一个小时的路程，要是运气好能遇到还没有返回去的驴车的话，三十多分钟就能到目的地。
  梁招娣看了看时间觉得来得及，就叫上苏二丫，拿上资料往葛子村的方向走。
  两人的运气还算不错，虽然没有坐上驴车，却遇到了去葛子村附近的一辆拖拉机。
  给了几毛钱，拖拉机司机就让她们上车了。
  差不多二十分钟左右，司机告诉她们目的地到了：“再往前走五六分钟就能看到葛子村了。”
  苏二丫两人和司机道了谢，就往他指的方向走，果然走了四五分钟，两人就看到了一个石头上面雕刻着葛子村的字样。
  道路两旁全都是果树，其中一个果园中正有一个全副武装的大姐干着活。
  梁招娣：“大姐，问你一下，葛家仁家怎么走？”
  大姐先是上下打量了她们一眼才说道：“来找葛二的？你们是他什么人？”
  梁招娣：“是这样的，葛家仁之前来青山市的时候，曾经被人抢劫过，现在那人被抓住了，我们来这里呢就是想做一个简单的笔录。”
  “那犯人被抓了？哟，这可是大好事。那钱能拿回来吗？”
  葛家仁当初报案时候号称自己被偷了一千五百块钱，这可是一笔巨款啊~
  梁招娣却有些为难：“现在还不好说，我们这次来主要是做笔录的，至于钱什么时候还回来，得等嫌疑犯被判之后……”
  就算被判了，钱能不能回来还不好说。
  毕竟，抢劫犯抢钱也不是为了收藏着玩的，多半已经花了。
  一千五百块钱，能回来个三四百都是烧高香了。
  苏二丫心想，再让梁招娣说下去，案子的情况说不定都被套出来了，于是她开口打断：“我们是青山市的民警，葛家仁的家在哪个方向？”
  大姐吓了一跳，虽然听梁招娣说了这么多专业词汇，但是她还真没想到，面前这两个妮子竟然是公安。
  看着木着脸的干瘦小矮子，大姐竟然有些怵，连忙说道：“就顺着这条大路走，走到第五个十字路口的时候右拐第三家就是葛家仁家。”
  苏二丫点点头：“好，我知道了，谢谢你的配合~”
  随后就招呼梁招娣往前走。
  梁招娣抿了抿嘴，脸上有些懊恼。
  虽说在临时的两人小组中，苏二丫因为正式工的身份按理来说应该就是主导人物。
  但梁招娣自认为相比于刚进公安局的小姑娘来说，她这个已经在局里干了几年的人，应该更有话语权而已。
  事实上，这一路除了那个小小的意外，苏二丫也确实很听她的话，连这次先来村里做笔录也是梁招娣提出来的。
  但刚才苏二丫的行为似乎在告诉梁招娣：话有些多了……
  这多少都让掌握了一点主导权的梁招娣感觉到失落了。
  若我也是正式工……
  她忍不住想，心里却也知道，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苏二丫边走边数着路过的十字路口，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梁招娣的异常。
  当数到第五个十字路口的时候她立刻右拐，然后路过两家院落之后，到了第三家的门口。
  前面两家人都没有关门，苏二丫来那个人路过的时候还能看到院子里的鸡和绳子上晒得衣服。
  但第三家的门却关的很严实，苏二丫敲了敲门，多少是用了点力气的，门没有顺势敞开，就说明是从里面拴着或者有东西顶着的。
  “葛家仁？在家吗？我们是青山市……”
  苏二丫的话还没有说完，  旁边院子里出来一个裸着上半身的中年男人：“找葛二的？”
  他嘴里叼着一个树枝，右手摸着肚子，看起来十分的不修边幅。
  “是的，请问，葛家仁是不在家吗？”梁招娣问道。
  男人又挠了挠肚皮：“应该在家吧，昨天晚上葛二在我家喝酒来着，这人酒量不行还逞能，直接喝趴下了，今天早上的时候才一摇一晃的回家，我是看着他回家的……”
  说着男人看了看太阳的方向：“按理说这个时候应该醒了才对。”
  他走过来狠狠地敲了敲生锈的铁门：“这家伙之前可没有关门的习惯……葛二！葛二！有两个姑娘找你，快开门！！！”
  语气中满是调笑。
  这让梁招娣和苏二丫都不适地皱了皱眉。
  “这家伙！”男人摇了摇头，“等我从我们家院墙翻进去叫他，你们也一起进来坐坐。”
  说着，他又返回了自家院子，并喊道：“孩他娘，给客人倒杯水。”
  一个开朗的女声应道：“忙完着。”
  男人又忍不住挠了挠肚子：“行吧，你们随便坐，我去叫葛二。”
  说完就一个助跑跳上了旁边的墙，然后消失在了另外一边。
  屋内走出来一个端着水杯的女人。
  苏二丫多看了几眼，发现她端着的托盘上放着的还是玻璃杯。
  这个年头只有讲究的人家才会用这种杯子喝水。
  苏二丫和梁招娣道了声谢，梁招娣刚好有些渴了就伸出手拿起了一个水杯。

  女人并没有离开，她眼睛看着梁招娣手上的水杯，嘴里问道：“你们来找葛二有什么事吗？”
  苏二丫张口想要回答，这个时候，葛家仁的家中传来一声惊叫。
  梁招娣吓了一跳，要不是站在她身边的女人反应快，及时的接住了玻璃杯，她手中的杯子说不定就要掉落在地上，摔碎了。
  苏二丫动作比脑子快，当即站起来一个助跑，动作更加潇洒地跃进了葛家仁的院中。
  尖叫声是从屋内传来的，她想都没想的冲了进去，然后就看到吓得瘫倒在地的男人和床上没有半点动静的络腮胡男。
  男人颤抖着手，指着络腮胡男的方向哆嗦的说道：“死、死了？！死人了？！”
  苏二丫见状上前两步查看了一下络腮胡男的状况，确实是没有了脉搏，甚至连体温都没有了，死了有段时间了。
  这个时候男人又尖叫了一声：“葛二，你怎么死了？！！！”
  苏二丫倒是没有惊讶，在葛家仁家的络腮胡男，是葛家仁本人的可能性极其高。
  苏二丫试图让男人冷静下来，但男人似乎不肯接受葛家仁的死亡，冲向葛家仁的尸体好几次。
  苏二丫没了耐心，直接拽着男人的胳膊将他拉到了院落里。
  “二丫，发生了什么？”
  那头，梁招娣着急的询问。
  “梁姐，报警吧，葛家仁死了。”
  “我的老天爷啊！”是女人的惊叫声。
  梁招娣也不可置信的捂着嘴，怎么也没想到她们这次出差的目标人物竟然恰巧死了。
  梁招娣问女人：“你们村哪里可以打电话？”
  “只有村委那边，出门左转道头上的红瓦房……”
  梁招娣不敢浪费时间直接冲了过去。
  苏二丫则留在现场一边安抚男人，一边观察四周。
  男人哭嚎着：“我要是今天早上过来看看，也许葛二他就不会死了……不，我要是昨天没和他喝酒的话，葛二肯定就没事了，我明知道他有病……”
  是因为喝酒？
  苏二丫下意识地就觉得不是这个原因，葛家仁的口唇颜面青紫，倒更像是窒息死亡……
  正在苏二丫思考的时候，门口传来剧烈的撞击声。
  然后砰的一声，大门被撞开了，村民们押着面色惨白、嘴巴里塞着白灰色布条的梁招娣进来了。
  “不是报警去了？”
  还不等梁招娣回答，领头的中年男人就哼了一声：“报警？在你们来之前我们葛子村相当的平静！”
  说着中年男人示意身后的人进屋。
  身后的年轻男人进屋看了看，出来后沉痛的朝着中年男人点了点头：“村长，葛二确实死了。”
  村长面目严肃：“贼喊抓贼，我看，葛二就是你们两个杀的。”
  苏二丫舔了舔牙，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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