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课 等等，世界线好像穿越了

“你果然认识奶奶。”我紧盯着巫女小姐姐怀里的少女，“可你究竟是什么人？”

        在我眼中，爱露丝忒·纳芙蕾丝是个很年轻的女孩。她有着一头酒红色齐耳短发，不过这时已乱成了鸡窝；雪白的皮肤搭配上妩媚的五官，透着股苏格兰人的火辣热情，不过这时候软的像条鼻蛞蝓；得体睡衣明显出自大师之手，不过这时候身上却传来了阵阵馊味……

        这货究竟几天没洗澡了啊！

        “莫天银吗……有点渊源。”爱露丝忒靠着巫女小姐姐，全身重量都压在了对方胳膊上，看着就像一条猫，“你要是再不找张床来，信不信我现在就睡过去。”

        “……行吧，你的事以后再说。”

        我无奈地摇摇头，拖着黑棺材走向门卫室，敲了敲小姐姐的玻璃。

        “嘶……这边的剧情正到感人的地方呢！”门卫小姐姐吸了吸鼻子，噼里啪啦地按着手柄按键，“f@ck，这特么什么鬼弹幕，要人命吗……又毁了一个玩家的存档！”

        “……这么久才打到《尼尔：机械纪元》的e结局？”

        我耸耸肩，扛起棺材推开门卫室的大门，接着轻轻放到地上。巫女小姐姐紧紧地跟在后面，足不沾地的那种。

        “叶青萍小姐，手残就请不要浪费别人辛辛苦苦打的存档……”

        “要你管，乖乖玩你的充气娃娃！”

        她这话我还真不好反驳，因为“寄叶计划”的活体样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和充气娃娃的确很像。

        “先让爱露丝忒在你这儿呆一会儿，凌晨之后再来回收。”我拧了拧脖子，示意巫女小姐姐赶紧把人放下然后过来帮忙，“你那时候应该还没睡吧？”

        “放着吧。”叶青萍瞥了眼红发少女，“等会儿我准备再重打一遍三周目，给其他玩家留点新存档。”

        “请努力。”

        我深吸口气，目光盯着地上的棺材。这种学名为“综合生命维持系统”的装置我并不陌生，当初离开研究基地之前就已经正式投入运用了，也算是“寄叶计划”的副产品之一。

        关键还是里面的样本。

        “巫女，顺着这条线切开，只用刀尖就好。”

        巫女小姐姐点点头，从我胸口抽出了心火缭绕的赝作鸣鸿刀。在她手中，赤红的火焰收束成一条细线，迅速在棺材表面划出一道三角形缺口。

        我将暗藏式显示屏推到旁边，熟练地在底部线路里鼓捣两下，棺材两侧便“刺啦”一声喷出片白气。当年“教授”在每个“综合生命维持系统”里都放置了微型炸弹，不用密码贸然启动就会把半径五十米内的人统统送上天。

        ……当然，破解方式也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那群家伙都是傻子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改进？”我叹了口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真以为‘教授’的设计就天衣无缝吗……”

        棺材盖自动向左侧滑去，露出了里面躺着的“样本”。那是个一头银发的少女，身上穿着身短裙，下身套了双过膝高跟皮靴，整体都是墨染般的漆黑。而在她眼睛的位置上则缠了条黑色布带，仅露出鼻梁和小巧的嘴唇，意义不明。

        “……嗯？”

        我盯着棺材里的少女看了半天，猛地回头望向叶青萍的电脑。此时她正好打完那段弹幕战，屏幕里播放的通关cg也到了结尾部分——2b和9s的残骸呈对虾状躺在废弃高楼顶上。

        ……你说这棺材里的人和2b小姐姐咋就那么像呢？

        “嗯？！”

        巫女小姐姐的目光在屏幕和棺材上来回移动，半晌后才挤出两个字。

        “……巧合？”

        “问我啊？”我坐到地上，脸上大概写了“难以置信”四个大字，“搞什么鬼，闹哪样？”

        “寄叶计划”是我作为教授时的心血之作，同时也是天朝最高机密项目之一。知道它的人原本有很多，项目完成后就只剩寥寥几个，估计两只手就能数的过来，按理来说绝对可能泄露才对。

        然而现实直接给了我一巴掌。

        “用巧合来形容的话的确过分了点。”叶青萍索性把画面切换到屏保，正是《尼尔：机械纪元》的宣传海报，“莫老师，你确定当初的‘寄叶计划’已经封存？”

        “百分之百肯定，天朝领导层那群高官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当赌注。”

        我说的斩钉截铁，面色瞬间变得一片铁青。

        “只是一个日本的单机游戏却出现了完全相同的人物……当初听到‘寄叶部队’的时候我就觉得有点奇怪，不过天底下的巧合数不胜数，‘寄叶’这两个字又比较符合日本的语言习惯，所以就没深究。可那群老鬼究竟想搞什么，这么危险的东西也敢泄露出去！”

        “所以说，‘寄叶计划’究竟是什么？”巫女小姐姐跪坐在我身边，双手端端正正地扶着膝盖，“枫大人的记忆锁得很严密，我无法得知全部细节。”

        “所谓的‘寄叶计划’，本质上是一种延长人类种族寿命及天赋的生物技术。”叶青萍接过话头，目光在我和巫女小姐姐脸上转了一圈，感觉像是在看奸夫淫妇似地。

        “众所周知，人类的身体有极限，而且自然进化速度已完全赶不上科技发展。事实上肉身已经成了人类发展的禁锢之一，想进入‘星际大航海时代’就必须挣脱寿命枷锁。”

        “而‘寄叶计划’恰好符合了统治者追求永生的心理。”我静下心绪，点了点自己的脑子，“思维、记忆、人格无非神经活动，本质上说也是信息。通过压缩、传输、解压缩这三个步骤，任何一个人都能将‘自己’拷贝进其他身体之中。“我手指下移，又点了点棺材里沉静睡着的少女。

        “通过基因工程技术，我解决了基因链末端老化磨损的问题，因此每一个样本理论上都能做到永生。同时他们的肌肉纤维、骨骼强度、脑组织神经节数量、细胞自我修复效率、心肺供血及肾脏排毒功能也经过系统规划，全都是人类眼中的‘超人’和‘天才’。”

        “如你所见，‘寄叶计划’的成功样本近在眼前。”

        “最重要的是，她们大脑一片空白。”叶青萍做出最后陈述，明显对我的作品十分熟悉，“很适合成为领导高官的新载体。不过‘教授’的凶名太盛，就算试验成功也没人敢贸然将自己转移进‘寄叶计划’的样本体内……哼，等到快死的时候就不一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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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女小姐姐端详着银发少女的脸，话语出口便直指核心。

        “这不是人们惧怕‘教授’的理由。”

        叶青萍看了我一眼，朝替身努努嘴，小声发问：“喂，要不要告诉她？”

        我避开了这个敏感的话题，面上唯有严肃。

        “你知道游戏和寄叶的关联，对不对？”

        “对啊，门儿清。”

        “那你刚才问个蛋！”

        “总得有人帮你延续话题顺便充当解说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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