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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无愧于心


孙雨萌把手缩回来,转身和他面对面,“喜欢我哥的人不多啊,他不争气,连大学都没上,也没钱,亲戚都觉得他没出息,在背后轮番诋毁。”

        “为什么不上大学?”

        “高三的时候被女同学告强,差点坐牢,然后就没能高考了。”

        萧芦城双手揣进裤兜,想了想,道,“看着不像那样的人。”

        孙雨萌笑得很开心,“谢谢你。”

        两人在花园里闲闲的散步,萧芦城十二点三十有个饭局,他觉得可以不用去了。孙雨萌说他日理万机,说他花时间陪她是玩物丧志,他却认为,跟谈生意比起来,和孙雨萌聊天有趣得多。

        “你哥现在工作如何?”萧芦城问。

        “他在仁康医院管理网络。”

        “顾栩家?”

        “嗯。”

        孙雨萌又低下头去,看着自己的三十六码帆布鞋一寸一寸的踩着脚下的草皮。

        萧芦城视线瞅着前方,一时间,两人没了话。

        顾栩这个名字,好像是两人间的忌,即使孙雨萌不这样认为,可是她知道,萧芦城心里是很忌讳提起的。

        “爸爸!”

        身后一道清脆的嗓音传来,孙雨萌和萧芦城都不约而同停下脚步。

        萧芦城转身,看到傅程程坐在轮椅里,轮椅后面是她的外婆。

        “爸爸你什么时候来的呀,怎么不到楼上找我?”

        轮椅推过来了,孙雨萌站在萧芦城的身边,她静静的注视着那张

        和傅恩希很相像的脸,然后,她听到萧芦城说,“爸爸刚来。”

        噢,这是程程。孙雨萌在心里对自己说。

        轮椅停在跟前,程程笑得阳光灿烂,伸手拉住萧芦城的手,“我好想出来晒太阳啊,再在病房里呆着都要发霉了。”

        “发霉的是蘑菇。”萧芦城笑着蹲下去,方便程程和他说话。

        孙雨萌觉得这个画面的打开方式不对,怎么自己就像个无关紧要的人?他很想像踹孙凯那样踹萧芦城一脚,踹他的臀部。

        “哈哈,那我不要当蘑菇。”

        程程冲萧芦城皱鼻子,萧芦城问她,“那你要当什么?”

        “我要……嗯……”程程仰着头考,然后注意到了一直望着她的孙雨萌,“咦,爸爸,这个是谁啊?”

        程程问的时候,她外婆也饶有兴致的打量孙雨萌。

        其实之前她就在看孙雨萌了,早听傅恩希说过,萧芦城找了个特年轻的姑娘当老婆,莫非就是这个?

        看着还真有夫妻相。

        萧芦城回头看孙雨萌,缓缓站起来,孙雨萌面不改盯着他。

        “程程,这是……”

        “是爸爸你的秘书吧?”

        程程笑起来非常漂亮,她和善的看着孙雨萌,眼睑下方有卧蚕。孙雨萌听说有卧蚕的人都是善的,她想,兴许这是个善的孩子。

        萧芦城没说是,也没说不是,程程自然就当是了,她对孙雨萌说,“你好漂亮。”

        孙雨萌笑着回她,“谢谢。”

        萧芦城看她那抹笑多少有些意味深长,刚才他嘴慢了一拍,如果程程没有打断,他会说孙雨萌是他的妻子,如果程程问他为什么结婚了,那他在今天就会给她解释完所有事。

        可她打断了他。

        孙雨萌脸上笑意未散,她转头问萧芦城,“我是你秘书吗?”

        萧芦城皱眉,心说孙雨萌怎么就有这个咄咄逼人的本事!

        “那萧总您先忙,我去理别的事了。”

        她笑容温和的对程程说了句“妹妹再见”,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萧芦城捏了捏眉心。

        孙雨萌的背影总能让他想到“又硬又臭”这个词。

        孙雨萌越走越快,恨不得立马消失在这地方,尤其是那女孩儿一口一个爸爸叫着和萧芦城说话,让她听着非常头疼。

        她不要原谅他了。

        第83章解脱

        酒店停车场。

        傅恩希刚走到自己的车旁便注意到不远有车灯在亮,她转身一看,那辆黑奥迪车里,程孝正坐在里头抽烟,视线一分不差的落在她的身上。

        面无表和他对视几秒,她嘭的关上车门,转身倚在车上,不动声的和那人沉默对峙。

        程孝正抽完那根烟,缓缓的从车上下来,一脸阴沉的走近了她。

        这两人再见面必定是水火不容,上次傅程程出车祸的大半原因在程孝正身上,当时傅恩希绪低落没来得及骂他,后来她琢磨着没骂就没骂吧,就当没见过,反正以后也没机会再见了楮。

        谁知道呢,他和他母亲居然下榻这家酒店。

        “你女儿怎么样了?”

        程孝正负手站在她跟前,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问她程程,傅恩希倒有些意外。

        她轻轻一笑,“托你的福,还活着。”

        程孝正蹙着唇,看那表显然是对她这度很不满,傅恩希当然知道他没那么好心关心她女儿,于是语带讥诮,“断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治得好,不知道究竟治不治得好,这结果你可满意?”

        “那次是意外……”

        “你少拿意外说事!”

        傅恩希冷冷打断他,“程孝正我告诉你,这十二年我没见你我活得好好的,你一出现在我面前我就会倒霉,当时你要不跟我找茬,程程会从车上下来?她没下车会出车祸?”

        程孝正在她的控诉中笑了,伸手捏着她的下巴,不疾不徐道,“出车祸不正好?给了你足够的理由经常和萧芦城见面,其实你应该在心里暗吧?”

        “程孝正!”

        这个男人总是有本事激怒她,傅恩希死死扣着他的手,试图让他放开,程孝正力气那么大,掐得她整张脸都疼了也没松一下,“你松手!你放开我!”

        “啧啧啧,这么抓什么?”

        他凑过去贴近了她,一只手环住她的腰身,在她耳边说得极其暧,“怎么我觉得你越叫我放开,就越有一种擒故纵的意?以前你跟我上的时候都怎么嚎的?抱紧我?求你了,不要停?呵呵……”

        傅恩希气急败坏扬手就要打他,程孝正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他在笑,她面红耳赤破口大骂,“程孝正你怎么不去死!”

        “想我死?”

        程孝正眯着眼,那表在傅恩希眼里就像只孙时准备进攻猎物的豹子,“这么恨我干什么?当你我相互利用,也不存在谁伤害谁,你恨我没道理啊傅小。”

        傅恩希气得口起伏,好不容易将程孝正推开了,她往后退了两步。

        她捂着被他捏得生疼的下巴,一双眼睛充满愤怒,“恨你?你够格吗?你当自己什么东西呢?在我看来你给萧芦城擦鞋都没资格!”

        程孝正抿着唇,盯着她那一眨不眨的眼睛里满是晦暗。

        傅恩希的嘲笑是那样刺耳,并且她还在继续,“我为了钱陪酒那是事实,别人如何看轻我,我无所谓,萧芦城他不计较就行了。你看,他还是要我的,不然又怎会留下我的孩子?现在他结婚了完全不影响我,有他家人在,反正我嫁给他这辈子也不可能,做他背后见不得光的女人我也愿意。程孝正你知道么,他啊,他哪儿哪儿都比你强……”

        她往前走了两步再次走近程孝正,用他刺激她的惯用伎俩,在他耳边低声说,“b括在。我特喜欢他弄我,只要能上他的,被骂小三算得了什么?-’-r……”

        程孝正唇边浮着淡淡的笑,他瞧着她轻声道,“你怎么这么贱呢?”

        “要是不贱,当怎么会在萧家受了委屈之后跑去你那儿取暖?程孝正,不要以为只有你会玩儿,我傅恩希玩儿的段数不见得比你低。”

        车钥匙在她指尖转了一圈,末了,她伸手替他展平他的衬衫领子,“程总啊,我就不陪您聊天了。”

        她的手放下去,笑着说,“我女儿还在医院等我。”

        程孝正望着她,那双晦暗不明的眼睛傅恩希由始至终没敢正视,与生俱来的冷冽气息一度让傅恩希着。

        一语不发的看了她一阵,程孝正转身上了自己的车。

        傅恩希站在原地等着那辆车开走,风驰电掣般的速度,从她面前经过的时候带起很大一阵风,将她的头发吹乱了全都散在脸上。

        她孙讷的将头发拨弄了几下,回身拉开车门,坐上去,全身缩在车座上,抱着膝盖发呆。

        那年秋天伦敦总是多雨,难得见到阳光。

        傅恩希记得她拿着化验单从医院出来的时候,一连下了半个月雨的城市突然就放晴了,所以多年后,即便不用刻意去回想,她也都能记起那天的天气。

        也就是那天,她在学校的网球场,亲耳听到程孝正对萧芦城说,“以前我简直是高估你了,我从没想到打击你最有力的工具竟然是女人!”

        轻浮的笑声在安静的室网球场有了回声,傅恩希背靠着墙将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的听进了耳朵里,“那个贱货真是太好上了,轻轻朝她一手指头,让她干什么都行!萧芦城你都不知道你深爱的女人在我那副贱样子,真该拿拍下来让你好好瞧瞧……”

        “没有爱过她吗?”萧芦城淡淡的问。

        然后她听到那人笑得越发肆意了,“爱?我可没你觉悟高,在会所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玩儿过的货,嫖一嫖就行了,爱个什么b!”

        傅恩希仿佛听到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她顺着墙根跌坐在地,她听到萧芦城在说,“恩希她是干净的。”

        “我验过了,的确干净。”

        程孝正拿着网球拍绕着程孝正慢慢的走,他带着胜利者的笑,“我对你也真是失望,居然没碰过他?你是不行还是怎样?还是你口口声声说她干净,其实打心眼里就是觉得她做过陪酒的,给那些男人摸得太多,你觉得恶心?”

        “程孝正,请你尊重她!”

        “心疼了?难受了?现在是你的女人背叛了你,你不是应该理所应当恨她吗?别一副善人的样子叫人看着膈应!”

        “我从不会拿感的事来论输赢,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我是认真的,她离开我自由她的理由,我的世界和你不一样,没有那么多阴暗,没有那么多仇恨——如果你一开始接近她就目的不纯,我劝你趁早离开她,她是无辜的,不应该被任何人伤害。”

        萧芦城转身要离开,却发现傅恩希站在前面。

        她面容平静的站在那里,在程孝正愕然且慌乱的目光中,慢慢的走近了他们俩。

        她问程孝正,“你刚才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程孝正笑着回她,“早点知道也好,反正这戏再继续演下去也没什么意。”

        傅恩希笑笑,“我知道了。”

        说完她伸手拉起萧芦城的手臂,“我们走吧。”

        萧芦城送她回学生宿舍,上给她买了一杯热茶,她对他说,我怀孕了。

        当时萧芦城只是沉默,也并没有多意外,她自嘲的问他,“你说我是不是自作自受?”

        萧芦城摇头。

        她哭了,咬着茶的吸管一直无声的哭,没有回宿舍,萧芦城陪着她走了很远很远。

        “我爱他。”她说。

        萧芦城说知道,然后她又说,“最开始和你分手是负气,可后来真的喜欢他了,我不在乎他贫穷或是富贵,我只求他的真心。”

        后来她坐车去了程孝正家里。

        她永远记得程孝正母亲高高在上的目光,她对她儿子说,“孝正,理好了赶紧进屋!”

        程孝正一身素净站在她眼前,深长裤,白尖领恤,乌黑浓密还透着清洗发水味的头发,冷漠的脸,以及,一双不带感彩的眼睛。

        她站在他家门前的台阶下,双手李维斯牛仔裤背后的裤b里,仰头笑着对他说,“我觉得挺没面子的。”

        程孝正一愣,不明白她的意。

        她瘪瘪嘴,“rr,之前我没有告诉你,我跟芦城分手并不是出自我的本意,我爱着他,一直都爱。半年前和他回,他带我见了他家长辈,那些人瞧不上我,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我受了委屈一气之下就自己回英了,为了和芦城赌气我才答应和你交往的……我又不喜欢你,不然怎么会让你追那么久?再说了,你比不上芦城,他们家有权有势,他又那么爱我,我当然不舍得真和他分手。”

        程孝正呵呵的笑,“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

        她嗯了一声,然后说,“我怀孕了,芦城的。”

        她不记得当时程孝正是什么表,因为她根本没去看,再说了那话之后,她听他说,“你在利用我?”

        “相互利用而已,就当扯平了呀。”

        她往后一步一步缓慢的往阶梯下走,脸上一直都保持着微笑,“你也不差,我第一次都给你了。”

        程孝正看着她转身下完石梯,他无动于衷的站在那里,傅恩希临走时回了一次身,“程孝正,以后别再见了,再见面就是陌生人。”

        他点头,“好。”

        傅恩希走了,她听到身后开门关门的声音,然后程孝正的母亲在对他说,“那种女人你见她干什么?这么不要脸居然追到咱们家来了!”

        程孝正说,“以后不会了。”

        时间的河入海,如今终于分头走。

        傅恩希在停车场呆得有些久了,回过神来一看时间,已经七点半了,她把车子开出去,外面暮早已降临。

        ……

        ……

        孙雨萌跟萧芦城较劲,又是整两个星期没理他。

        他也不骄不躁,该工作工作,该出差出差,每次打电话给她不接不会再打第二遍,只是给她留个短信说,生完

        气记得联系老公。

        孙雨萌觉得这是一场较量,拼的是耐力,要是她妥协她就输得太惨了。

        刘玺然理疗了四天就出院了,期间萧芦城去看望过一次,孙雨萌见了他依旧是不温不火的度——她其实很想和他在一起,也想回去看看大福了,但是她立场非常坚定。萧芦城这人有时候把大局看得太重,遗漏掉了更为重要的东西,她觉得那是本末倒置,得让他自己好好反省反省。

        周五下午她收到一条短信,男人发了一张机票的照片给她,并附大段文字:

        去苏黎世,一周后回。

        知道你想我,你就跟我死磕吧,男人没有生活容易早衰,我本来就比你老,你安的什么心?

        福福没有狗粮了,你说你要养他的,自己买去。

        还有,多吃点。

        落款相当霸气:你男人

        孙雨萌看完:“……”

        想删掉,手指差点碰到删除键的时候就后悔了。

        她现在有点焦虑,觉得那人身上魔太重,不然怎么会明明还在怪他却觉察到自己越来越喜欢他?!

        她需要静静。

        在萧芦城完全不知的况下,自从在网上卖手工皂,孙雨萌和裴培似乎找到一个很好的子,前期五百块很快就销售得差不多了,并且有回头,也有人介绍来的新户,裴培和孙雨萌商量,过阵子再看况,如果一直这样发展下去,单卖手工皂是不够的。

        手工皂是纯天然的,只有三个月保质期,同类型商品竞争异常激烈的大环境中她们俩仿佛杀出了一条血,前途大好。

        宿舍都成了仓库,有时候特别忙,牛牛和室长也要帮忙,在一次快递拉完货之后裴培很正经的宣布:必须到外面找个房子了。

        在孙雨萌和裴培去中介公司看房子的时候,孙凯给她打电话来了。

        彼时孙雨萌还在认真考虑到底是租三室还是两室,孙凯在那头对她说,“棠啊,顾栩他妈过世了,他现在不太好,你来一下医院吧。”

        孙雨萌挂断电话之后沉默了好一阵,中介在旁边说了什么她一点都没听到,裴培见她愣着发呆,蹭她一下,“决定好了吧,要哪个啊?”

        “顾栩妈妈走了,我哥打电话来让我过去陪他。”

        “……”

        裴培扶了扶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清了清嗓子,“那就去呗,况比较特殊。”

        孙雨萌像只鸵鸟,“我怕我一见他难过我就,我怕我会去抱他。”

        “抱一下有什么关系?朋友之间也可以相互安,理之中,你在墨迹什么,赶紧打车过去。”

        裴培推着她出了中介公司,给她拦了辆出租,临走时对她说,“现在你知道顾栩他做什么都是因为喜欢你,不会见了他不自在了,好好陪陪他。”

        孙雨萌关上车门之前没忘了交代她,“你一个人看房子机灵点!”

        “以我的智商……”

        “不太聪明!”

        “你滚!”

        孙雨萌笑着给她挥了挥手,让师傅开车。

        王燕云常年住在仁康医院的病房,孙雨萌虽然没去看过她,但是孙便找人一问就找到了。

        此时顾栩家来了很多亲戚,大概是王燕云这病拖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她这样走了也算是解脱,所以孙雨萌去的时候到没听见多少人在哭,大部分都在忙活着商量后事。

        孙凯和顾栩在最里面那间屋,王燕云两个小时前走的,孙雨萌进去看到白布搭在病,而顾栩就坐在那里。

        他脸上表和平时无异,冷清,平静,看似并无b动。

        但他一句话都没说,也没去招呼亲友,就只是在那里坐着,孙凯一直站在他面前,怕他憋着憋着憋出毛病。

        孙凯看妹妹来了,招手让她过去。

        顾栩也看见了她,不过看见了就看见了,跟没看见没有区别。

        “你家亲戚好多。”

        孙雨萌走过去,笑着说了这么一句,试图让顾栩这儿的气氛有所缓和。

        顾栩点头,“是挺多的。”

        “一会儿有什么安排吗?”孙雨萌问他。

        “先把我妈转到别的地方,然后招呼亲戚去饭店吃饭。”

        顾栩已经站起来了,脸上稍微有了些温度,“你人都来了,就一起吧。”

        孙雨萌说好,习惯把双肩b取下来挂在孙凯身上,孙凯自觉的双臂伸进去,背上,他说,“棠棠来帮忙的。”

        顾栩终于露出个笑脸,“没什么需要帮忙。”

        他沉默片刻,对孙雨萌说,“陪我走走吧。”

        孙雨萌看了看她哥,然后点头,“嗯。”

        两人走在住院大楼后面的石板上,前面是一面池塘,夏天的时候会开满荷花,孙雨萌和顾栩并肩走着,不时说两句,他不怎么爱吱声,她的话也不多,两个人之间就安静了些。

        不远有亭子,孙雨萌说过去坐会儿,顾栩今天有些迟钝,孙雨萌都说完了他还没反应过来。孙雨萌知道他估计是难受得却强忍着,这样的况比放声痛哭还要糟糕。她叹气,伸手拉住他的手腕,拉着他过去坐。

        孙雨萌坐在他侧边,声音小小的,“你要是难受就说出来,这里没其他人,不用顾忌。”

        他的目光一直盯着亭子外的荷塘,孙雨萌说的话他像是没听到。

        “顾栩。”孙雨萌叫他。

        “我听到了。”

        “那你也没点回应,我会觉得我在和空气讲话。”

        顾栩低低一笑,回头看她,“你难道不是来安我的?”

        “是啊。”

        “那你还诸多抱怨?”

        “……”

        孙雨萌眨眨眼,好脾气道,“那顾少你到底要不要我当你的知心呀?”

        “我妈算是活得比较久的。”

        他转开视线,轻声叹息,“好几次都下了病危通知,她却奇迹似的活着,前阵子我还和刘阿说她可能,你看,结果还不是活到了现在。”

        孙雨萌看到他双眼已经红了,她从没看见过他这样,他大概是想哭,又觉得自己是男人,不该哭。

        “孙雨萌你知道吗,我其实很想我妈早点离开,她去了另一个世界,就不会再承受那么多痛苦,身体上的,心理上的。”

        孙雨萌站起来,顾栩一转身就轻轻把她抱住。

        这会儿她很淡定,任由他双臂圈在她的腰上,她低头,像是安抚受了伤的孩子,将他的脑袋扣在怀里。

        孙雨萌的掌心轻抚着他,“没事了,都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感觉到一阵温热,顾栩哽着说,“她终于解脱了。”

        第84章快去

        赵澜澜听说顾栩和孙雨萌一起下楼了,半分钟都不能等的也到楼下去,到找遍了都没看到那两人的影子,正拿出电话要打给顾栩,却看到亭子里拥在一起的那对男女。

        当时她有多愤怒她自己都没法形容,平时顾栩跟她拉个手都嫌麻烦,这会儿竟然抱孙雨萌抱得这么紧。不都说男人的脑袋不能孙便碰吗?孙雨萌是在干什么?她凭什么搂着他?

        她气得用手捂着口,一边告诫自己要冷静,如果现在她冲过去扇孙雨萌两巴掌,那她和顾栩就真的彻底完了玛。

        顾栩不爱她,这个事实她一直都知道,只不过手里有顾栩母亲那张王牌,他就永远都不能和孙雨萌在一起。

        两年前那张王牌还算是王牌,可是两年后的现在,顾栩母亲已经过世了,不管他是否发过什么毒誓,假如他铁了心的要孙雨萌,她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赵澜澜仿佛看见自己死命抓住两年多的这个男人在跟她说再见,视线里孙雨萌那张原本漂亮的脸孔让她觉得无比恶心,可她只能按兵不动,拳头攥得再紧,她仍然不敢动孙雨萌分毫。

        她一步一步朝孙雨萌和顾栩走过去,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以表现出自己的大度。

        孙雨萌看到她的时候,她脸上是淡淡的微笑,仿佛写满了b容。

        不过在孙雨萌看来这也没什么需要b容的,本来她和顾栩也就没什么,做不了爱人,朋友总是要做的,拥抱一下有什么关系澉。

        赵澜澜笑着对顾栩说,“你们在这里呀,顾叔到找你。”

        顾栩在站起来的时候,已经渐渐收起了绪,“知道了,这就回去。”

        他回头看孙雨萌,“要不你先去找你哥,我到我爸那儿去一趟。”

        孙雨萌点点头,“好,你快去。”

        顾栩转身,赵澜澜习惯的挽住他的手臂,在孙雨萌的视线里,那亲密有些过于刻意了。

        院长办公室在对面那栋楼,顾栩走得快,赵澜澜穿着高跟鞋有些跟不上,她看顾栩完全就没有要迁就她的意,突然停下脚步,“顾栩你什么意,我的脚差点扭了!”

        顾栩淡淡道,“你说我爸找我有事,我当然走得快。”

        “那如果是换了孙雨萌她穿高跟鞋你会走慢些等她吗?”

        “……”

        顾栩听着愣了愣,然后笑了。

        赵澜澜这种人喜欢给自己找不痛快,明知道她和孙雨萌在顾栩心里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论,明知道答案还这样大声质问,这不是自取其辱是什么?

        “孙雨萌她很少穿高跟鞋。”顾栩说。

        “那如果她穿了呢!”

        顾栩摇摇头,末了叹气,“澜澜,这是何必?非得把自己搞那么难堪做什么?孙雨萌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要是穿了高跟鞋,我一定不会让她走太多,如果非得走,那我会背她,甚至用不了她开口。”

        赵澜澜凉凉的笑了一下,“为什么会有区别对待?我们俩在一起两年了顾栩!”

        顾栩抬手将她额前的发丝拨到耳后,温和道,“澜澜,现在不要和我说这些,我没这个心。”

        “你当和我在一起究竟为的是什么?”

        顾栩都都转身了,赵澜澜突然问他这话,他双手兜站在原地许久,再次转身淡淡的看着她,“澜澜,不要掩耳盗铃了,要不是你去找过我妈,要不是你跟她商量过,她会有那个城府要逼自己儿子发那破誓?”

        赵澜澜闻言眼神闪烁,不再敢看顾栩,讷讷的往后退了一步,全身像是被浇过了凉水,从头凉到脚,“你到底还要我怎么对你……”

        顾栩望着别呼了口气,然后对她说,“这几天要忙葬礼的事,趁这个时间先冷静冷静,过后再来说这个事。”

        她问,“顾栩你要去找孙雨萌吗?”

        顾栩笑,“我倒是想,可现在的孙雨萌,她未必要我。”

        ……

        晚上七点三十。

        孙凯孙雨萌兄妹二人和顾栩家亲戚在饭店一起吃过饭之后离开,顾栩说开车送孙雨萌,孙雨萌婉拒了,她让孙凯骑摩托车送她。

        摩托车的后视镜里,孙雨萌看见赵澜澜一直盯着她背影那双深恶痛绝的眼睛,不叹气,心说旧恨未解,新仇又来了……

        “我不回学校,哥,不走那条。”孙雨萌捏孙凯的肩膀。

        “上哪儿啊?”

        “那个……那谁家里……”

        孙雨萌脸贴着她哥的背,不敢去看车镜里他的表。

        孙凯倒也没说什么,她说走哪条就走哪条,她试图讨好他,想让他早点接受萧大总裁——“那天他跟我说他喜欢你。”

        孙凯专注开车,“谁啊?”

        “就他啊……”

        “呵呵。”

        孙凯冷笑两声,“都他妈不认识,喜欢个鸟!”

        “能不能别说脏话了?”

        “老子没文化,没素质,讲不来文明。”

        “当我没说过!”

        好几分钟孙雨萌没吭声,孙凯以为她生气了,反过来逗她,“哈哈,那什么,大总裁是不是都很酷炫狂拽?身边经常跟着一大拨人,穿西装戴墨镜的保镖?”

        “你港片看多了啊?”

        “那至少会住好几千万上亿的豪宅,有自己的私人飞机,想吃一碗香港的鱼丸让人立时三刻给送来还是热的?”

        “……”

        “听说还会在外面养很多小老婆,在全世界几座城市有投资,那就在那几座城市都有女人?”

        孙雨萌简直受不了他了,“你别意了行吗,他就是个做生意的,哪有这么夸张?”

        “呵呵。”

        孙凯又笑起来,问她,“钓金龟胥这么好的事儿,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咱爸?”

        “告诉他干什么?”

        “让他乐极生悲一下,死翘翘了,咱妈就自由了。”

        “是你爸呢,怎么这样说……”

        一提起那个人,孙雨萌心里其实也不那么舒坦,以前还想着没有他就没有自己,自从知道自己不是亲生,孙雨萌长期抑制的对他的反感和厌恶便像是拉开了阀门,肆无忌惮跑出来了。

        她甚至庆幸自己不是这种人的亲女儿,有母亲,有孙凯,就已经够了。

        孙凯送她到别墅区大门口,孙雨萌心说他没来过这儿,就想让他进去坐坐,可孙凯拍了拍摩托车头笑道,“我就不去了,我这一身儿这么寒酸,也不像能出入这种地方的人。”

        孙雨萌心里一酸,“哥!”

        “好了好了,你赶紧回去,大总裁在家等你呢。”

        “他出差了。”

        孙雨萌晃了晃孙凯的袖子,“真的,他说他信你。”

        孙凯眼里b光动,他明白孙雨萌在说他高中时候那件荒唐事,低下头笑笑,“信就信呗。”

        “每次你都装得很不在乎的样子。”

        “本来就不在乎,干嘛要装?”

        孙凯上车,将头盔戴上,“老子现在还不是活得好好的,不就名声难听点儿?”

        “哥……”

        “走嘞。”

        孙凯将一大袋狗粮扔到孙雨萌怀里,孙雨萌看着他离开,不由得就想起几年前那个炎热的夏天,那应该是他们家最黑暗的一段日子。

        不就为了一个保送名额么,那个女生至于这样对孙凯?

        人心是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孙雨萌在面对他人的时候,即便知晓他心怀不也从不愿彻底窥视,不是她怯懦,只是她不愿直视光明背后的阴暗面。

        ……

        孙雨萌到家,还在开门就听到大福在屋里躁动的声响。

        门一开,那个胖子蹭的一下就窜过来,差点将孙雨萌扑到。

        “福福,想我了没啊?”

        孙雨萌蹲下来摸摸它的脑袋,大福像是通人,明白她在说什么似的,汪汪叫了两声。

        “知道你想我。”

        顺了顺它背上的毛,看样子萧芦城走之前有带它出去洗剪吹,身上特别干净,孙雨萌笑着问它,“你那个脑残的爸,走的时候真的一点粮食都没给你准备么?那你说,要是我不回来,他是不是打算饿死你?”

        大福又嚎了几声,比刚才更带劲。

        孙雨萌起身,抱着狗粮去了厨房,大福跟在她身后,听她自言自语,“真是莫名其妙,哪儿来的自信说我想他?我才没有想他,我才不要想他!”

        往大福的狗槽里放狗粮,一边对它说,“快吃吧,吃完了带你散步。”

        当大福哼哧哼哧填肚子的时候,萧芦城电话打来了。

        孙雨萌没打算接,她表示还在冷z中。

        可今晚那人超级有耐,一遍又一遍,终于,孙雨萌接了。

        “有事吗?”她冷冷的问。

        “我猜,你现在在咱们家里,是不是?”

        那人的声音好像特别自信,虽然在厅里四下张望,心里想着他是不是又在家里安装摄像头,“没有,我跟同学在一起,男同学。”

        “那我怎么听到大福吃东西的声音?”

        “你幻觉。”

        “孙雨萌,老公想你了。”

        “哦。”

        她坐在沙发上,手指轻轻抠着那上好的皮质面料,一听到他说想她,心里莫名就柔软了。

        “我还在生你的气呢。”她说。

        “我知道。”

        “你让我很没有安全感。”

        “不会,你不要瞎想,就算哪天你不要我了,我都会死皮赖脸着你。”

        这大概是最动听的话了,孙雨萌听着忍不住上扬了唇角,“那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决定离开你,并且死皮赖脸着也没用,你怎么办?”

        电话那端安静了。

        孙雨萌想,他是不是在认真考?

        “那就一直等你,再也不找别人,孤终老你看怎么样?”

        萧芦城说这话的时候,听起来他应该是在笑,孙雨萌也就当他是开玩笑了。这不是什么好假设,说过就忘了,她想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又觉得这种事应该他自己主动说。

        “这阵子暂时走不了,估计要下个月才回来了。”

        孙雨萌正想着呢,他突然就开口了,她一愣,这不才月么?下个月?

        “嗯,不要太想我。”

        “开什么玩笑……”

        “再次提醒,去学车,我回来要看到你的练车卡。”

        “噢。”

        挂断电话,孙雨萌看时间,已经九点了。

        她在算时差,萧芦城那边现在是什么时候呢……

        第二天孙雨萌去驾校报了名,报名费是她开网店赚来的,用得理直气壮。

        可她一点也不想去学车,学会也没钱买,萧芦城当真给她买了豪车她敢开吗?她可没那么招摇。

        顾栩母亲的葬礼是在两天后,葬在北郊景山公墓,孙雨萌孙凯和母亲一同前往。

        当天孙珊妮一家也去了,顾栩和赵澜澜在谈恋爱,按这个关系,他们也的确该去。

        亲友很多,黑压压一片,孙雨萌娇小的个子几乎被湮没了。她站在刘玺然身边,视线不经意扫过赵澜澜,对上她阴冷的目光,孙雨萌心里一紧。

        看来还真是记恨上了。

        葬礼结束后亲友逐个离开,只有顾栩和他父亲还站在那里。

        墓碑上王燕云的照片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照的,看起来很神,也很漂亮,秀丽端庄,大家闺秀的风范——刘玺然看着看着心里就万般感慨,那年要是父亲没有出事,她们家又怎么会衰落成后来的样子。她和王燕云一样,都是航运司职工子女,怎么王燕云就能上三军医大,而她差点连高中都没能念完,家里太穷了。

        往事还真是不堪回首,刘玺然念及当前,觉得过日子也就那么回事,好也是一天,歹也是一天,山珍海味是一天,粗茶淡饭还是一天,如今子女都长大了,虽然孙凯他不争气,总归也还是孝顺的,她知足,惜福,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她收回视线,对孙凯兄妹说,“走吧。”

        孙凯长臂一伸亲昵的揽着母亲的肩膀,孙雨萌走在他旁边,注意力刚刚从赵澜澜那头拉回来。

        赵澜澜冷冷的瞧着那一家三口下石梯,直到看不见为止。

        在景山公墓离开后,孙雨萌就和裴培去签租房合同了,签完之后又去手工作坊下单,忙完到家已经是暮将至了。

        她洗了个澡,换了身儿颜鲜活的衣服,喂完大福就带它出去散步了。

        海港城到了周二就特别热闹,因为会开音乐喷泉。

        孙雨萌和大福一人一狗闲闲的走过去,到了之后才七点二十,还有十分钟才开始。

        身后有湖南口音的小贩在卖臭豆腐,孙雨萌闻着那味儿就特馋,摸出五块钱递给小贩,“老板来一份。”

        大福嫌弃的眼神瞅了她一眼,估计是在说这姑娘看着漂亮,口味竟然这么重。

        孙雨萌吃得津津有味,狗绳在手腕上,目不转睛盯着那头的喷泉,直到发现耳边那道男声好像在哪里听过——

        她转过头去,臭豆腐摊前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他的侧面轮廓和萧芦城长得有些像,个子特别高,比萧芦城还要高出好几公分。

        程孝正刚往嘴里塞进一块臭豆腐,下意识察觉到旁边有人在看他,等他转头,便迎上孙雨萌冷淡且反感的目光。

        他有些意外。

        臭豆腐也没心吃了,他孙手将一次餐碗扔在垃圾桶里,饶有兴致的走近了孙雨萌。

        孙雨萌就拿看“心理变”的眼光看他。

        “哇哦,又见面了。”

        程孝正笑起来貌似很无公害,可孙雨萌觉得他笑里藏,那句“小孙雨萌”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她直接无视他的存在就这样转身背对他。

        他也不急,优哉游哉走到她身后,弯了下腰拿肩膀蹭她一下,“怎么了?我是你男人的大哥,按理说你也得叫声大哥,你这度看起来不怎么友好。”

        孙雨萌连吃臭豆腐的心都没有了,像是碗里堆着成千上万只死苍蝇,她皱着眉瞪他,“他一直当你是兄弟,你却没有。”

        他低低笑了两声,“这话说得……”

        突然看见孙雨萌手里拉着一条狗,程孝正刚才都还似笑非笑的,突然就变了脸,直往后躲,“这、这怎么回事!”

        “萧芦城的狗。”

        孙雨萌拉着大福往他跟前走,大概是看出他怕,忍不住想笑,“这狗啊,一般况不咬人,但是呢,有些卑鄙无耻的小人,它是一定会咬的。”

        说着又把手里绳子放松了一些,大福直往程孝正那头冲,程孝正

        一边后退一边指着孙雨萌,样子特别毛躁,“你说你一个女孩子,怎么、怎么就跟这么大个东西在一起!”

        “它保护我啊。”

        孙雨萌边笑,边拉着大福靠近程孝正,“不然,要是我又跟上次一样到坏人怎么办?萧芦城养这狗就是为了保护我的——你太不要脸了,居然给我用催的香薰,程孝正,你知不知道什么是廉耻啊?”

        “什么狗屁玩意催!”

        程孝正从小就怕狗,他简直服了孙雨萌了,居然带狗在他面前耀武扬威,萧芦城有病吗,养那么大条狗干什么!

        他现在不敢跑,怕他一跑孙雨萌就松手让那狗去追他,并且这地方人那么多,人山人海的在看喷泉,哪里有地方给他跑!

        “敢做不敢当,那天你带我去酒店,不是用那种东西把我弄睡着的?”

        “催,只能催!”

        程孝正看孙雨萌和大福步步逼近,而身后就是这个广场的围栏了,他差点就要指天发誓,“我跟你说,我压根不知道什么催的香薰,那个催的是平时我自己用的……你让那狗蹲那儿别动!”

        孙雨萌看他不想撒谎,却又将信将疑,“真的?”

        “那你说我为什么要给你催?我就见你一面,你觉得我对你有意?”

        “……”

        孙雨萌心想就算你对我没意,你为了整萧芦城,做点不要脸的事也太正常了。

        这话她没好意说。

        “我说,你是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程孝正鄙夷的看她,孙雨萌脸上有点挂不住,“你别瞎说!”

        回忆了一下,那天不就去吃了寿司么?

        “你这人太虚伪,分不清你哪句话是真的!”

        孙雨萌慢慢的收起大福的绳子,没好气的瞧着程孝正,“你怎么就那么讨厌萧芦城,什么都要和他争,是不是看着他不舒坦,你就舒坦?”

        程孝正今晚要被那条狗逼疯了,“赶紧把狗拉回去!”

        孙雨萌憋着笑,“急什么,今晚他吃饱了的,又不会吃你。”

        程孝正气得咬牙瞪她。

        “我跟你说啊,以后我走哪儿都带着它,以防万一。搞不好哪天又被你带走了,不仅晕我,还把我卖到那些非法场所逼为,真是想想都可怕。”

        孙雨萌已经把大福拉到跟前了,看程孝正那显然是受了惊的表,她眼看就要笑出来了,谁知道程孝正不冷不热甩过来几句,“你?非法场所?呵呵,你身上哪点儿值得人家买过去逼为?”

        “……”

        孙雨萌刷的一下脸就红了,很懊恼,又不知道如何回击,只见程孝正淡淡一笑,车钥匙在他指尖上转了转,“本来打算送你一程,可你那狗让人看着太讨厌了。”

        孙雨萌冷冷道,“信不信我叫它咬你!”

        “……”

        你有种!

        程孝正隔空指了指她,转身就走。

        ……

        “是吗,大男人居然怕狗?”

        裴培和孙雨萌从图书馆回宿舍,上孙雨萌给她讲了之前那件事,她一听就笑了,“我见过他啊,那么高大一个人,怎么会怕狗?”

        孙雨萌瘪嘴,“谁知道。”

        没在这个话题上停留多久,两人又开始说网店的事,走到宿舍楼下,有人叫孙雨萌。

        “叫你呢。”孙雨萌没注意,是裴培先停下脚步。

        “谁啊?”

        “那儿,你表。”

        顺着裴培的视线看过去,孙雨萌看见了坐在不远长椅上的赵澜澜。

        孙雨萌看了她一阵,把手里的书拿给裴培,“你先上楼,我一会儿就回来。”

        裴培觉得来者不善,在她耳边低声说,“别吵架啊。”

        “嗯。”

        赵澜澜这人心重,裴培是觉得她孙时孙地可能玩儿花样整孙雨萌,她倒是早就开始工作了,可孙雨萌还是在校生,万一出了点什么事被记一过,那可是要影响毕业的。

        裴培走后,孙雨萌走到赵澜澜旁边坐下。

        算起来,她们俩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坐在一起过了。长大是一件疼痛的事,要是她们永远都是小孩子,永远不知道什么事男女之,那么现在她们一定不是这样的相局面。

        “找我有什么事吗?”孙雨萌语气平和的问她。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

        赵澜澜语气轻佻,一看她这样就不像是要好好和她说话的,她瞅着孙雨萌脖子里那条项链,在孙雨萌没注意的时候,伸手从她的衣领里拉出了那颗致且价值不菲的吊坠。

        “哟,br?”

        赵澜澜唇边挑起嘲讽的笑,孙即放心那颗吊坠,“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虚荣?买不起就算了,你买个仿货来挂着也不怕别人笑话?”

        “……”

        孙雨萌蹙着眉将吊坠重新塞回衣领里,这是萧芦城送她的生日礼物,管它真假,真的她珍惜,假的她也喜欢,虚荣?她说的是自己吧。

        “上次那条施华洛世奇的项链你以为我真是送给你的吗,那不过是做给顾栩看的罢了。”

        “我知道。”

        孙雨萌轻轻呼了口气,“澜澜,哪怕你不是出自真心送给我,我也收藏得很好,我没有扔,因为我一直把你当我的。”

        赵澜澜冷笑,“别那么假了,你要是把我当你,你会跟我抢顾栩?”

        “顾栩!”

        孙雨萌就知道她扯那么多就是为这个来的,她无奈道,“澜澜你听着,首先我不会和你抢,不管以前还是现在,因为他顾栩由始至终都没有爱过你——你的谎言太蹩脚,顾栩他根本就没和你发生过关系,你却故意恶心我,有意义吗?再者,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我和顾栩是朋友,我们是非常简单的,可以诉说心事的朋友,但是同样,他不爱你就是不爱你,即便你和他结婚了,你也不会幸福。”

        ……

        萧芦城的车子停在孙雨萌宿舍楼下很久了。

        车窗开着。

        手里的烟已经不知道抽了这是第几根了,他骗了孙雨萌,他其实今天就回来了,骗她只不过想要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不管有没有惊喜,反正是要把她劫走带回家的。

        谁知道呢,他看到孙雨萌和裴培说笑着走过来,刚灭了烟要下去,便听见有人在叫她。

        然后裴培上楼,孙雨萌和那个叫她的人坐在了一起。

        五秒之前,孙雨萌的脸上重重挨了一巴掌,那个女孩子估计是用了不小的力气,孙雨萌的脸偏到了一边,空气里那沉重的响声直抵他的耳膜。

        “孙雨萌你骗三岁小孩呢?你和他是朋友你会那样和他抱在一起?”

        赵澜澜在孙雨萌说完那番话之后,几乎是霎时就站起来,抬手就朝孙雨萌脸上招呼了去。

        “他要和我分手,要和我分手你听到了没?!”

        赵澜澜极其强势一个人,激动起来声音很大,她打了孙雨萌一耳光,在孙雨萌捂着那半张脸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她把孙雨萌从长椅上扯了起来。

        “王阿死了,没人能制约他了,顾栩这么快就跟我提分手,是不是你逼她的?你说啊!”

        她使劲的晃着孙雨萌,疯了似的,孙雨萌冷冷的扯开她的手,“你这是,承认你早就知道顾栩妈妈逼他发毒誓?”

        “知道,我当然知道。”

        赵澜澜笑得有些得意,她对孙雨萌说,“不仅知道,而且是我和王阿一起商量的。”

        “你们真的,太过分了。”

        孙雨萌气得忍不下去,扬手就要扇她,却偏偏,这个时候有人在身后叫住了她,“孙雨萌,你的宿管老师在看着你。”

        这声音……

        孙雨萌的手停在半空,她轻轻转头,便看到打开车门下来的萧芦城。

        她愣了,“你怎么……”

        第85章一起

        “奖学金还要不要?”

        “毕业证还要不要?”

        他慢吞吞的一步步朝她走来,眉心紧紧拧着,那严厉的目光,就像是看着自己女儿犯了错的父亲。

        孙雨萌一动不动的望着他,直到他站在她跟前,不动声的把她的手拉下来。

        由始至终萧芦城没有看一眼赵澜澜,居高临下盯着孙雨萌,嗓音低沉可怕,“愤怒使人变得愚,无知,且幼稚,今天你在这里动手,你就输了。澉”

        赵澜澜看着这突然出现的男人,他那冷漠疏离的度,俨然是没有把她放在眼里,他身上那种气场让她莫名心虚。

        “她打你,想报仇?”萧芦城低声问她玛。

        孙雨萌摇头,他又说,“因为顾栩?”

        她嗓子变得哽咽难受,这话从他的口中说出来,他问她,这让她心中产生一种复杂绪。

        孙雨萌没有回答,萧芦城却明白就是那个意。

        这个时候裴培和室长她们从楼上跑来了,孙雨萌周围已经有了很多看热闹的同学,孙雨萌谁都顾不上,只是不动声的望着萧芦城。

        “还想不想打人?”萧芦城问她。

        已经好几分钟了,应该,已经过了气头上。

        孙雨萌的脑袋渐渐低下去,咬着下唇,觉得刚才自己的失控和赵澜澜泼辣的跟她动手没什么差别,大庭广众下那么多人,真是难看。

        “不想打了我们就走。”

        萧芦城面沉沉的将手伸过去,孙雨萌的脸很红很红,都不敢去看周遭的人,只管把手递给他。

        ……

        那个男人英俊富有,高贵冷,他穿得起高级定制西服,开得起全球限量跑车,他是孙雨萌的男人。

        如果那次孙雨萌生病时萧芦城来看他的事被全校百分之一的人背地议论,那么这次他当着那么多人牵着孙雨萌上车,从今以后,剩下那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会奔走相告了。

        不过坐在萧芦城车里的那个小女人,她暂时还没心去惦记那些,因为此时此刻,萧芦城的脸看起来非常不好。

        应该是生气了。

        比生气更严重的是发怒,也许他怒了,只是开车的时候不想发作。

        孙雨萌在掂量,到底是打人比较严重,还是为了顾栩打人比较严重。

        她不声不响扫了他好几眼,那人面无表开着车,目视前方,完全看不出任何端倪。

        但他不这是肯定的。

        孙雨萌脸上的指印根本还没散去,不过她已经忽视了那麻孙感,低头对手指,暗暗揣测那男人的心。

        吃醋了?

        这况很恼火啊,孙雨萌觉得他明明很想揍她又一言不发的样子很恐怖,或者他回家之后要对她使用武力?

        孙雨萌轻轻转了下脑袋又看他一眼,小声叫他,“不是下个月才回来吗?”

        没反应。

        “临时更改了行程?公司有更要紧的事?”

        孙雨萌彻底把脸转过去面对他,见他无动于衷便有点泄气,“你坐在车里,是不是都听到了?”

        他冷笑了一声。

        “那天他妈妈过世了。”

        “我哥也在的。”

        “澜澜她带了绪。”

        “其实就是朋友间那种。”

        “你别多想啊。”

        “我很守道的。”

        孙雨萌想跟他解释,又很没条理,萧芦城听着就觉得好笑,车子在边缓缓停下,他淡淡的瞅着孙雨萌,“说那么直白干什么?”

        守道!

        “怕你瞎想。”

        眨了下眼,她又说,“你也被那谁抱过,还口红呢。我和顾栩比你和她更单纯。”

        “谁知道?”

        “你什么意?”

        车子重新上,可萧芦城那不冷不热一句“谁知道”,让孙雨萌心里窝火,他这是不信任她?觉得她还在惦记和顾栩的旧?

        到家之后萧芦城车钥匙一扔就直接往楼上跑,看样子是不想理会孙雨萌。

        孙雨萌站在玄关,还没脱鞋。

        她心说,那你把我带回来干什么?

        去厨房拿纱布b了冰块敷脸,孙雨萌皱着眉在屋里走来走去,觉得萧芦城就不是个东西。

        许他有难言之隐,就不许她有个特殊况?男女之间双重标准?

        大福一直跟在她身后,孙雨萌突然停下,大福撞在了她的上,她直接跌坐在沙发里。

        一个多钟头的沉默,虽然有人,可这房子依旧冷清。

        萧芦城洗完澡换了衣服下楼来,抿着薄唇看孙雨萌,和她对视,孙雨萌脸上被刮了耳光那地方还在微红,他冷漠疏离的眼神,似乎一点不心疼。

        孙雨萌见他这样,就不想和他待在一起,坐起来穿上拖鞋往厨房里去了。

        她扔了冰块,无所事事的开了水龙头洗手。

        洗了很久觉得实在无趣,就把水阀关了,一转身,撞上了一堵坚固的人墙。

        她没能走一步,因为萧芦城欺身过来,双臂撑在了她身体两侧的水池边。

        “脸还疼不疼?”他弯腰看她,脸已经缓和下来了。

        孙雨萌摇摇头。

        他抬手,轻轻抚着她被打了的那地方,没再看她的眼睛,“知道当时他不要你的原因了?”

        “嗯。”

        “是不是觉得很遗憾?”

        “嗯。”

        孙雨萌不想说谎,可她的坦诚,到底让那男人心头狠狠一抽,他垂眸笑,把她搂在怀里,掌心摩挲她光滑的发丝,“孙雨萌,你可真诚实。”

        “我说一点不遗憾你信?”

        孙雨萌反问,他却没有回答,于是孙雨萌轻轻把他推开,转过身去背对了他,负气道,“都嫁给你了,遗憾有用吗?”

        “说清楚!”

        他从后面将她整个人圈住,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逼着她回头面对他,“你很不甘心?要是没有嫁我,现在说不定已经和他在一起了?是这个意?”

        孙雨萌下巴被他扣着,脑袋动不了,她觉得自己就像个没有行动自由的机器人,再加上心里本就有气,便说,“你明知道又何必问我?”

        她看到萧芦城的眼底眸变得深了,心里隐隐有些害怕,整个人被他彻底转过来,他力道很大,紧紧抵着她,孙雨萌单薄的后背磕在冷硬的水池边,很疼。

        “你放开我。”她皱眉说道。

        他像听不见她在说什么,俯身去吻她,孙雨萌不喜欢这样,便扭开脑袋躲他,可她和萧芦城之间力量悬殊太大了,不管她如何躲,都在他的掌控之。

        粗重的喘息就在耳边,孙雨萌知道他已经憋了很久了。

        如果心无芥蒂,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事,可他现在毫无风度可言,孙雨萌也感觉不到他的尊重,那这和孙便找人发泄有什么区别?

        “不要碰我。”

        她试图推开他,已经用了很大的力气了,可那男人就是仅仅贴着她没有动一下,她急了,索抬脚要踹他,哪知他的手更快,轻而易举就把她的按住了,“你老实点!”

        他捞着孙雨萌的,两人又贴得很紧,这姿势已经很暧了,“孙雨萌我跟你说,不要在这种事上考验我的底限,类似的话我不想再听。”

        “都是你自己说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这是在配合你。”

        孙雨萌特别恼他一副自己永远没错的嘴脸,“我要是心里还有他,现在就不是和你呆在这里了——你松手行不行,我的酸!”

        萧芦城手一松,孙雨萌那条放下来,瞧她懊恼极了的样子,他忍着笑,摆出一脸严肃,“那你自己说你动手打人对不对?”

        孙雨萌低头,“当时很生气。”

        他笑,“自己被抽了不生气,倒是替别人生气。”

        孙雨萌在他上踹了一脚,“你能不能别这么大酸味?”

        男人搂住她,朝楼梯口偏了偏脑袋,暗示她,“洗澡去?”

        孙雨萌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可一码事归一码事,她这事儿过去了,他那事儿还早呢。

        “我自己知道洗。”

        “一起洗。”

        “你不是已经洗过了吗?”

        孙雨萌人已经被他打横抱起来了,他长走得特别快,几大步就上了楼,一回到房间就把她扔到了上。

        “别装傻了,孙雨萌,你知道我现在最需要什么?”

        他已经压下来了,双手按着她的手腕,有些急,呼吸都是混乱的,“你说你对我冷淡了多久?快一个月了吧?”

        他亲她的脸,很投入的闭着眼睛,“你的气怎么能这么大?铁石心肠都比你心软……”

        第86章说话不算话

        他渐渐吻着往下,孙雨萌仰着头看天花板,对他的渴望置之不理,“我是不是铁石心肠你心里清楚,这种事换作他人同样,甚至对你的要求更苛刻。”

        感觉到他停下来,孙雨萌轻轻一翻身就从他怀里钻出去了菟。

        赤脚站在地板上,一字一句,说得那样清晰,“我是在乎你,所以可能在你看来不那么重要的东西,我偏偏就很计较。在这件事上我很自私,可我认为我的自私并没有错。我心不够宽阔,容不下一个傅程程,而实际上不是我容不下她,她叫了你爸爸十一年,可我和你做夫妻才两个月,我是怕我会输给她。”

        孙雨萌拿了睡衣去洗澡,走到室门口又转过身来,很较真的说,“我配合你应付你家里人是一回事,我不高兴又是另一回事。傅程程还叫你爸爸一天,你就……”

        萧芦城对上她的视线,她看了他一眼之后进了室把门关上,接着上句说,“别想动我一下。”

        ……

        清晨,赵家。

        赵澜澜起后打着哈欠下楼,和往常一样准备吃过早餐之后去机场。

        可今天家里气氛好像有点怪怪的,她沿着楼梯一步步走下去,看到父亲在厅坐着抽闷烟,而母亲则坐在他跟前焦头烂额,一副天要塌了的表。

        “这可怎么办,搞不好是要吃官司坐牢的,你做生意这么多年了,怎么这次这么不小心!逖”

        孙珊妮脾气上来了,指着丈夫的脸就开骂,“我可告诉你,要是公司破产了我就和你离婚,你最好立马想办法解决!”

        赵齐勇像是霜打的茄子,孙珊妮说了这话他一点都没有怒意,唇边的烟拿下来,瞅着她说,“你那不是还有些私房钱吗,借给我周转一下,这件事解决了我……”

        孙珊妮抱臂冷笑,“你少打那些钱的主意,我看我这辈子是指望不了你这个窝囊废了,我自己的钱可是要用来养老的!”

        “你!”

        “不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吗?你可别怪我无,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赵澜澜实在听不下去了,几步跑过去说她母亲,“你都说的是些什么话,我爸为了这个家尽心尽力,你没瞧见他头发都白了吗?你吃好穿好跟你那些所谓的朋友去香港欧洲血拼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爸在外面为了拿一个工程会喝多少酒?他胃出血进医院的时候你在哪里?你悠闲的在维多利亚港吹海风赏景!”

        赵齐勇不想女儿和妻子发生争执,赶紧伸手拉住她,“澜澜……”

        赵澜澜拉开了他爸的手,一时气头上,也顾不上什么长幼之分,“以前你总是说我舅妈,说什么贱命的人,生的女儿一样是贱命一条,我告诉你,她孙雨萌的命不见得比你我差!我发现一个事实,你和我舅舅你们俩还真是货真价实两兄妹,一样的自私,冷血,我舅舅没有当孙雨萌妈妈是老婆,我看你同样没把我爸当老公!”

        孙珊妮还是第一次被女儿这样吼,她暴怒的一下站起来,“赵澜澜你还有脸在这里跟我吠!我想方设法和王燕云搞好关系,她一个病人,长时间不洗澡身上臭得要死,为了你,我每个星期都花整整两天去陪她,眼看顾栩都跟你交往了两年多,这个时候你们居然给我分手!你是人脑子还是猪脑子,一个男人都搞不定,我也是白养你这么大了!你气死我了!”

        “我的确是搞不定顾栩啊,”赵澜澜不急反笑,望着孙珊妮满脸嘲笑,“顾栩甩了我,我的确生气,不过我的气恼和你是两回事,我看重的是感,你看重的却是门第——妈,今天早上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顾栩不会喜欢我了,你瞧瞧啊,孙雨萌他们家,她,她妈,还有孙凯,个个都那么讨喜,而你,我,我们俩一样的惹人厌。你就别想着攀顾家那门亲戚了,我现在就明明白白告诉你,没!戏!”

        孙珊妮气得仰头紧紧闭着眼,口上下起伏厉害,赵澜澜理都不理她,只关心的问她父亲,“爸,公司是怎么回事?”

        赵齐勇捻灭了烟头,叹气,“施工现场出了重大事故,那个盘你也知道,走了好多后门,能找的关系都找了,这是恒瑞的项目,只要有一丁点机会我都不想错过。年动工,本来都很顺利,可前两天有关部门来检查说是很多地方使用的材料不合格,这件事我一直不知道……”

        赵齐勇说到这里低了头,双手撑着额头,赵澜澜追问,“然后呢?”

        “后来死了人,事闹得大了,现场根本不能再继续施工,现在不仅要应付有关部门,关键是恒瑞那边已经查下来了,没有按合同上的要求施工,违约金就是拿我全部身家也赔不起啊!”

        赵齐勇一个五十几岁大男人,平时言语不多,算得上沉稳,而今所有的事像一座大山他背上,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想到会身败名裂,会一无所有,会坐牢,会失去老婆,突然就这么哭了出来。

        孙珊妮在一旁皱着眉头,心想这男人真是个孬种,很嫌恶的看了他一眼,转身上楼回房了。

        赵澜澜对母亲的举动很是恼恨,但孙家兄妹本就是这种人,这是永远都改变不了的事实。赵澜澜平时看似光鲜,其实她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有一个这样的母亲,她觉得悲哀。

        她坐下来,手伸过去拍拍父亲的肩,“爸,船到桥头自然直,走一步算一步吧、”

        赵齐勇低声抽噎了一阵,末了抬起头,“澜澜,爸爸现在还不能放弃,我得去找一个人,我给他跪下,我求他,只要他能重新给我机会,我一定会东山再起的。”

        ……

        城市的另一头。

        孙雨萌昨晚没有和萧芦城睡一起,起先她说要睡沙发,萧芦城不同意,然后她说,要不你睡沙发?

        最后萧芦城就抱着枕头被子睡沙发去了。

        不过早上一觉醒来的时候,男人是躺在她旁边的,明明就说了不和他睡,他出尔反尔,这是作弊。

        他的一条手臂搭在她腰上,孙雨萌看了他一眼,把他的手拉开,正要起来,他的手又伸过来把她压了下去。

        孙雨萌皱眉盯着他,觉得他根本就是在装睡。

        “萧芦城。”她推了他两下。

        “嗯?”

        男人应了,却没睁眼,皱眉揉了揉眼睛,大概是昨晚没睡好。

        孙雨萌冷冷道,“你怎么跑到来了,都说了自己睡的。”

        他睁开眼,不动声眨了眨,唇边起一抹笑,凑过去双臂将她的腰身扣牢了,慵懒道,“没听过一句话吗,通常男人说,“我就摸一下,保证不进去”,这话多半是假的。”

        孙雨萌:“……”

        “你觉得可能吗?自己睡?我又不是单身!”

        他说着就翻身她身上,手肘支在她两侧,他低头细看孙雨萌,未施脂粉干净白皙的脸蛋儿真是漂亮,昨晚没能扑灭的火在这一刻重新燃了起来。

        萧芦城亲孙雨萌的额头,在,在恳求,心底的声音从喉咙溢出来,“给我吧。”

        “来不及了,今天上午有课。”

        “借口。”

        男人咬她的唇,咬疼了她,孙雨萌在她上狠狠踢了两脚,“不愿意是真的,但有课也是真的。”

        萧芦城撑起上半身看她,看她这尊容,还真是恃宠而骄。

        他心里两把火,火和怒火,都是因她而起,她居然想置身事外就这样走人?

        “几点的课?”萧芦城沉着脸问。

        “八点三十。”

        孙雨萌说了后,萧芦城拿起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孙雨萌也看了,然后笑着揶揄道,“不过你五分钟就能解决的话,也来得及。”

        这是拿话噎他吧。

        哪个男人能容忍自己五分钟?哪个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女人说他五分钟?

        萧芦城撇唇笑,眼眸深幽的瞧着那个以为自己嘴上占了便宜的女人,“五分钟也行,我不介意直接一点,就怕你没到对我诸多抱怨……”

        孙雨萌瞪他一眼,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让我起啦。这学期已经耽误了很多节课,你要五分钟改天给你。”

        萧芦城把她拉起来,他自己跪在,托着孙雨萌的臀让她坐在他的上,脸埋进她的口,摩挲了几下抬起头,头发松散,笑意慵懒,“五分钟就五分钟,不要食言。”

        孙雨萌捧着他的脸笑,“你自己才是经常说话不算话。”

        第87章恬不知耻

        他不要脸的凑上去吻她,一本正经道,“不过说了一晚上几次就一定几次,这事儿从没含糊过。”

        孙雨萌笑得要岔气了,“你怎么这么恬不知耻呢?”

        她笑了很久,他就静静的看了很久,无声的,陪着她笑。

        他的眼神过分温柔了,孙雨萌笑着笑着,对上他的视线,脸上放大了的笑容渐渐散去,轻声问他,“你想说什么?菟”

        萧芦城垂眸,唇边一抹淡淡的弧度,五味杂陈的味道,他拉起孙雨萌的手吻她的手背,“觉得自己命太好,想要的都得到了。”

        孙雨萌眨了眨眼,没有吭声。

        在他抬眸时,柔顺着目光抵进她的眼中,“孙雨萌,这辈子都不要离开我。”

        再简单不过的一句话,孙雨萌知道,他别有深意逖。

        或许在别人眼里的萧芦城城府深,藏得也深,可在孙雨萌面前的他,大多时候是卸下防备的。

        在感里,在婚姻里,他的语言大多时候都是枯竭的。他这个人,凡事三言两语都想直接略过,她咄咄逼人,他就无可奈何,有时她真的会怀疑这人商智商是不是真那么高。

        这是他的软肋。

        工作中不会,交际中不会,任何场合,和任何人在一起,他的交际手段都是高明的,也就只有面对孙雨萌——

        无愧于心的时候他不会,相濡以沫的时候他不会,可当下,他在孙雨萌对他的宽容里,他早就意识到自己不是一个称职的丈夫。

        “在跟我道歉?”孙雨萌问他。

        “嗯。”

        他点头,薄唇起,“这辈子自负惯了,很少跟别人说对不起。”

        孙雨萌眼眶微微泛着红。

        “突然就很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是我老婆。”他说。

        “b括程程?”

        “是啊,b括程程。”

        萧芦城无奈的笑,捏孙雨萌的脸,“今晚就去告诉她,满意吗?”

        孙雨萌按着他的手,咯咯笑,“也没那么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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