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兽人撤军（二合一章）”

民主方法保证的自由不一定比在同样环境中另一种政治方法能允许的个人自由多，很可能反而更少。

        ——约瑟夫·熊彼特（奥地利政治经济学家）

        将损失惨重的亲兵卫队撤回驻地后，无比失望的白峰并没有把自己内心的情绪表现在脸上；如何安抚好信心遭受重创的亲兵卫队，才是白峰当下最需要做的事情。

        卢库鲁斯作为亲兵卫队的统领，他的指挥方式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只是亲兵卫队的将士们根本难以贯彻执行卢库鲁斯的命令，这才导致了战场溃败战局的出现。

        吃一堑长一智的白峰，先是尽可能恢复亲兵卫队将士们的士气，然后再对损兵折将的亲兵卫队进行精简；骑兵联队和四个步兵联队，编制规模由四千人缩小回原有的三千人。

        未受损失的三个弓箭手联队和弩箭手联队，整编为三个弓箭手联队和两个弩箭手联队，每个联队的编制规模同样为三千人；在其他联队统一缩编的关头，唯有战力惊人的弩箭手联队得到扩充。

        经过这轮幅度不小的编制调整后，亲兵卫队的下辖联队由九个增长至十个，常规兵力规模则由三万八千将士降低至三万将士；兵种配置的趋于合理，足以抵消兵力下降带来的战力衰退。

        亲兵卫队是白峰一直以来重点关注的亲卫部队，在急剧扩张之下，连亲兵卫队都难免出现战斗力不增反降的情况，其他各支扩编速度稍逊于亲兵卫队的部队，战斗力保持的恐怕都不会太好。

        此前，十四支部队的主动出击之所以能够斩获颇丰，主要还是因为他们是用绝对优势的兵力对付小规模的兽人部队；若是面对大规模的兽人部队，他们的表现未必会比亲兵卫队出色。

        有鉴于此，心有疑虑的白峰特意召开了一次军团长级别的军事会议，勒令各个军团的军团长务必要确保他们麾下的军团不能出现战力下滑的现象，如有出现必须及时增强回来。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正当白峰重新抓起麾下大军训练事宜的时候，孟丹行省的首府孟丹郡城总督府内；时隔半年之后，兽人大军分散于各处的各族王者，终于再次聚集到了一起。

        担任兽人大军最高统帅的塞恩斯布里亲王，虽然率军攻下了阻挡兽人帝国进攻脚步两百余年的落日要塞，但紧皱的眉头却代表他此时的心情并不是很好，甚至可以用糟糕来形容。

        分列两排的五位兽人帝国王者，尽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好似遇到了什么难事一般；只是，对成功攻陷落日要塞的兽人大军来说，有什么事情是让他们感到为难的呢？

        沉闷的气氛持续良久之后，塞恩斯布里亲王满是无奈的开口道：“卡希尔，你们狐族堪称是我们帝国的智囊种族，你又是狐族的狐王；对我们目前的困境，你有什么看法？”

        “这……”眼皮微微一跳的狐王卡希尔，语气迟疑道：“亲王殿下，依我看来再这么僵持下去于我们百害而无一利，只会白白浪费我们宝贵的兵力，不如我们就此退军吧。”

        狐王卡希尔的退军建议刚说出口，脾气暴躁的牛头王罗梅罗就愤然反驳道：“退军？我们牺牲数十万帝国战士打下的肥沃土地，难道就这么拱手让出去吗？这是懦夫的选择！”

        在强者为尊的兽人帝国，综合实力能排进帝国前五的牛头人一族，要比以智慧著称的狐人一族强的太多；所以，牛头王罗梅罗的地位，也要比狐王卡希尔的地位高上一个档次。

        “罗梅罗，不是只有你们牛头人战士做出了牺牲，其他各族战士阵亡的也不在少数。”不满牛头王罗梅罗这种说辞的狼王萨克尔，针锋相对道：“我们狼人族的骑士，牺牲的同样不少。”

        “哼！我不知道你们狼人族牺牲了多少骑士，我只知道我们牛头人族的战士绝对不会被人类的步兵击败；能在野战中被人类步兵击败的兽人战士，还配说自己是伟大的兽人战士吗？”

        “罗梅罗，你是觉得我们狼人族的骑士，踏不破你们牛头人族的营地吗？”被罗梅罗激怒的萨克尔，毫不犹豫的以自己狼王的身份，向罗梅罗的牛头人一族发起了挑战。

        “就凭你们狼人族的窝囊骑士吗？”面对萨克尔的战争威胁，不屑一顾的罗梅罗继续冷嘲热讽道：“我倒是要看看，连人类步兵都对付不了的窝囊骑士，怎么挑战我们强大的牛头人战士！”

        “你……”暴怒的萨克尔，激动到差点当场动手，冷眼旁观的塞恩斯布里亲王则是适时的出言训斥道：“罗梅罗、萨克尔，你们是想当着我的面，上演一场内斗的闹剧吗？”

        “亲王殿下，是他罗梅罗先出言不逊的！”眼珠子泛红的萨克尔，既不敢挑战塞恩斯布里亲王的权威，又不甘心就此忍让罗梅罗，只得忿忿不平的开口辩解了一句。

        不甘示弱的罗梅罗，不软不硬的回答道：“亲王殿下，我刚才所说的话，没有挑衅任何人的意思，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我不管你们曾经有什么解不开的怨节，只要我们还在人类的土地上，你们就是必须互相扶持的友军；若是再让我看到你们这样内斗不止，我会让你们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实力冠绝在场诸王的塞恩斯布里亲王，对牛头王罗梅罗与狼王萨克尔的新仇旧恨了解甚详；为了避免他们的争执持续下去，已经有些生气的他直接对他们发出了最严厉的警告。

        彼此看不顺眼的牛头王罗梅罗与狼王萨克尔，可以肆无忌惮的嘲讽对方，却不能无视塞恩斯布里亲王的警告；略微收敛自己的情绪后，两人各自退回了自己原来的位置。

        “从天龙帝国的军队开始发起反攻一来，短短数个月内，我们已经损失了将近五万帝国战士；这种程度的伤亡，对人口匮乏的我们来说是不可接受的，我们必须为此采取针对性的措施。”

        “亲王殿下，我们当初倾尽全力进攻天龙帝国的目的，是夺取天龙帝国用于阻挡我们西进的落日要塞；现在我们已经完成了既定目标，早日撤军休养生息才是我们应该做的明智选择。”

        塞恩斯布里亲王的话刚落音，早有腹稿的狐王卡希尔便再度进言；这次，他不仅开门见山的提出了自己的建议，还为自己的建议增加了一个无可辩驳的理由。

        “卡希尔，我们冒险翻越落日山脉的目的不是攻陷天龙帝国的落日要塞，而是为我们帝国挣扎在生死存亡线上的各族百姓，带回去足以养活他们的粮食，这比攻陷落日要塞更重要。”

        “亲王殿下，我们在占领天龙帝国五个行省期间，收获的粮食足以确保帝国五年之内不会再有老人饿死；再加上俘虏的那些人类工匠和人类的器具，我们最需要的是用时间来消化这些。”

        “那按照你的推测，我们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将人类的东西变成我们的东西？”对数字不太感兴趣的塞恩斯布里亲王，早就将清点缴获的任务交给了狐王卡希尔。

        “若是学会使用人类的东西，我们需要五年的时间；若是学会制造人类的东西，我们最少需要二十年以上的时间，这还是学会制造并不复杂的东西，毕竟我们与人类的特长是不一样的。”

        “五年吗？”眼神微凝的塞恩斯布里亲王，转头对另一旁的熊王斯图拉罗问道：“斯图拉罗，我要是让你率军驻守落日要塞五年，你需要多少帝国战士，才能守得住落日要塞？”

        “殿下，您只需要给我二十万帝国战士和三百萨满，我就可以守住落日要塞！”平日行事还算稳妥的熊王斯图拉罗，给出了一个中规中矩的答案。

        “蒂亚戈，你呢？”

        “殿下，我要二十五万帝国战士和五百萨满。”象王蒂亚戈的回答更显谨慎。

        “罗梅罗，你呢？”

        “殿下，我只要十万帝国战士和三百萨满，再加上我麾下的五万牛头人战士；我敢保障，就算天龙帝国能集结百万大军来进攻落日要塞，我都能打的他们全军覆没！”

        “萨克尔，你呢？”

        “殿下，我们狼人族的骑士不适合防守要塞，但却能充当主动出击的机动部队；如果您需要的话，我可以率领三万狼骑兵留下来，协助留守的统帅共同防守落日要塞。”

        狐族不够强大的整体实力，决定了狐王卡希尔不适合担任留守落日要塞的大军统帅；其他四位地位合适的王者中，谨慎的象王蒂亚戈和聪明的狼王萨克尔，回答的明显更胜一筹。

        至于熊王斯图拉罗和牛头王罗梅罗，前者不具备担任大军统帅的能力，后者实在是过于自信；适度的自信能令人进步，过度的自信则会变质为自负，容易让人目空一切。

        “蒂亚戈，我会留下三十万帝国战士和五百萨满给你，你的任务是驻守落日要塞五年；这五年期间，若是你麾下的军队损失超过五万，你必须立即向我汇报，不得有任何耽搁和延误！”

        “诺！”从容淡定的象王蒂亚戈，无悲无喜的接下了塞恩斯布里亲王的命令。

        “萨克尔，除了你麾下的三万狼骑兵以外，我需要你再调两万狼骑兵过来；未来五年，你的任务是协助蒂亚戈守住落日要塞，但切记不得擅自率军离开要塞，以免遭遇敌军的埋伏。”

        “诺！”得偿所愿的狼王萨克尔，接受命令的语气都变得高亢起来。

        望着略感失落的熊王斯图拉罗和面露不忿的牛头王罗梅罗，塞恩斯布里亲王面无表情的继续下令道：“罗梅罗，三天之后，由你率领第一批后撤大军开始撤退。”

        “诺！”心不甘情不愿的牛头王罗梅罗，只得闷声应命。

        “斯图拉罗，你负责率军押运俘虏的人类工匠和缴获的人类器具，跟在罗梅罗后面后撤。”

        “诺！”重新提起精神的斯图拉罗，竭力表现出一副昂扬的样子。

        “卡希尔，我给你十万帝国战士，你的任务是让你麾下的狐人们统筹好运输次序，尽快将我们收获的粮食和其他各种资源运回帝国；我们要让人类的东西，变成我们强大起来的资本！”

        “诺！”对塞恩斯布里亲王敬畏有加的狐王卡希尔，躬身应命道。

        兽人大军的高层决策迅速得到执行，分驻在孟丹行省各地的兽人部队，在狐人们的协助下，一边向落日要塞撤退，一边还在尽可能的搜刮着几乎已经不可能再搜刮到的粮食。

        掘地三尺的兽人部队，最终还是在塞恩斯布里亲王的撤退命令下达后的一个月内，全部撤回到了落日要塞；此时，粮食堆积如山的落日要塞中，驻扎的兽人军队仍有五十万之众！

        牛头王罗梅罗早在半个月前就率军撤回了兽人帝国，熊王斯图拉罗的撤退尚未结束，狐王卡希尔麾下的狐人们，还没有将堆积在落日要塞的各项物资清算出来。

        天龙帝国发展了数百年的东方五省，其蕴含的财富要是换算成金币的话，少说也有数十亿金币之多；抛除那些不易带走的固定资产和已被破坏资产，被兽人掠夺走的财富依旧高达十数亿金币。

        如此巨额财富，交给任何一个人类国家，都足以瞬间将这个国家的整体实力增长一个档次，更何况是土地贫瘠、资源匮乏的兽人帝国，这笔财富对他们的意义更是非同一般。

        事实上，无处不在的罗网一早就察觉到了兽人大军想要撤军的意图；得知这一情况后，白峰先是让罗网确认兽人大军的动向，然后便坐视孟丹行省的兽人大军满载着收获的物资离去。

        不是白峰不想率军拦截后撤的兽人大军，而是驻扎在落日要塞的五十万兽人大军，时刻威胁着白峰的大军；过高的出兵风险，逼着白峰不得不坐视兽人大军撤退。

        直到孟丹行省境内的兽人大军全部撤回落日要塞后，白峰才试探性的派遣汉斯率领羽林军团进驻孟丹行省，接管孟丹行省那些破败不堪的无主城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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