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三章 死水微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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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台下同时吃一惊,却见落到台上的是个清秀女子,只见她有着晕红的杏仁小脸,身穿一件暗纹刻丝直领对襟小纱袄,逶迤拖地茜色撒花裙,身披藕荷色烟纱雨花锦。乌亮的秀发,头绾风流别致百合髻云鬓里插着雕花万字纹透玉钗,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赤金戒指,腰系珠线穗子绦,上面挂着一个扣合如意堆绣荷包,脚上穿一双鹿皮靴,整个人显得皎若秋月。
观战百姓愣了一愣,跟着高声喊好。一些登徒浪子高声叫道:“小娘子,你上台做什么?难不成看上石公子送上门来了?”台下哄堂大笑,连禁军士兵都忍不住一起看着她。
台下正中观众席被禁军包得严严实实,不知道里面坐的都是什么人,鼓噪声中,听到一个浑厚的声音道:“这女子是什么人?”边上一人躬身道:“不知道哪里来的野女子,我命人赶他下去。”浑厚声音道:“别急,看看再说。”跟着又道:“我看这两人都不错。”边上那人躬身笑道:“那也得挑一个出来,我们可没两个公主。”
浑厚声音笑道:“说得也是,你看看,把公主都说得脸红了。”边上那人笑道:“今日便会选出乘龙快婿,公主当然高兴。”又听一个女子声音娇嗔道:“再笑我就回去了。”
里面爆发出一阵大笑,浑厚声音边笑边道:“好好好,我们看着就是。”跟着语气微沉道:“你也说说,到底喜欢哪个,也让我们心里有个底。”那女子道:“一切仰仗你们做主便是。”
浑厚声音道:“那可不行,如果看上哪个你直说,我让人帮他得胜。”女子娇嗔道:“那不是违规了么?我要看他们比试后再说。”浑厚声音大笑道:“好,那就让他们比完再说。”跟着转头笑道:“我看石公子风度翩翩,仪表非凡,倒是绝佳人选。”
身边那人跟着笑道:“正是,石公子真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正好配我们公主。”里面又一阵轻笑,却不闻那女子说话。
那女子冷冷看萧汉一眼,萧汉面无表情同样看着她。女子突然转过身子,对石初阳道:“郎君。”两个字刚出口,台下静了一刻,跟着马上沸腾起来。
石初阳原本一直面带微笑,闻言面色突变,跟着镇定微笑道:“姑娘,我们萍水相逢,不能开这种玩笑。”女子玉首微垂,大声道:“公子,你真不要奴家了吗?当日你可说要与奴家厮守终身的,没想到你居然会为了大宋公主如此狠心。”
台下数万双眼睛齐盯着台上,有人高声叫道:“小娘子是谁,说请楚让我们帮着你评理。”跟着便是一阵哄笑。白道弟子们趁热打铁,无数人高叫道:“小娘子别怕,我们都为你做主,把石初阳的老底揭开。”
左边魔教同样有无数人叫道:“哪里来的臭婊子,快给老子滚下去,要不然砍了你的狗头。”“卑鄙无耻,想出如此下流招式恶意中伤。”“三宗好不要脸,打不过便想出如此勾当。”
白道弟子跟着回骂道:“大家看到没有,这就是魔教的本色,始乱终弃,这才叫不要脸。”又有人跳起来道:“当年石初阳因为私上青楼被慕容秋雨抓住,这才被慕容姑娘抛弃,想必当时便是这个女子。”又有人笑道:“幸好慕容姑娘没有跟了石初阳,这样无耻下流之徒,只配得上青楼娼妓。”
两边开始对骂,污言秽言层出不穷,更有人跳起来破口大骂。两边禁军只是看着,并无人上来制止。场地正中禁军包围之中一个红脸方面大汉皱眉道:“原来江湖人也是这般粗鲁。”身边一个年轻人躬身笑道:“黑白两道本就一样,倒比我们的士兵还要粗野。”
一个女子声音不悦道:“吵来吵去,什么时候才能打完?”年轻人道:“要不我出去制止他们?”红脸大汉摇头道:“不用,江湖事江湖解决,我们看着就是。”年轻人躬身道:“二哥说得对,我们不掺合,看他们怎么收场。”
台上女子对台下观众反应充耳不闻,两眼含泪对石初阳道:“公子真不要小奴了吗?既然公子不要我,为何当初要与我海誓山盟,私订终身?”
萧汉玩味地看着石初阳,淡淡笑道:“大丈夫敢作敢当,石公子行走江湖,难道一点脸面都不要吗?”石初阳手挥折扇,微笑着对姑娘拱手道:“这位姑娘,我与你萍水相逢,何来海誓山盟私订终身之说?姑娘受人指使,本公子不予追究,还请姑娘下台,以免耽误我与萧掌门切磋时间。”
他的镇定大出萧汉意料,也让他暗自佩服。石初阳定力非凡,确非萧汉可比。姑娘微微一愣,摇头道:“今天公子不给我个说法,我今天就不走。”台下数万观众呆呆看着这出狗血大剧,每人都很激动。白道弟子不断高叫“石初阳好不要脸”,黑道弟子跟着回应“栽赃陷害,卑鄙无耻”,双方对骂升级,眼看便要打起来,立刻奔过来数百禁军拿长枪挡开双方。
普通百姓难辩真假,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整个广场乱成一团,嗡嗡声震天动地。
石初阳面带笑容,对美艳姑娘微微一躬道:“姑娘受谁指使,一定要毁本公子清白?可惜有无数人可以为本公子做证,我自从到得东京,根本无有与外人接触。”话音刚落,立时有数百人大叫道:“公子一直呆在客栈,我们可以作证。”更有人高叫道:“小婊子,石公子不要你,我要了。”跟着爆发出一阵猥琐的狂笑声。
姑娘并不在意,两眼含泪道:“没想到公子是这样的人,既然公子不要我,我只有一死。”跟着右手一翻,立时亮出一把亮闪闪的匕首,做势便要刺向胸口。
台下群众齐声惊呼,萧汉出手如风,双足一点刚要扑向姑娘,便见一道粉红身影一闪而至,一道白绫跟着卷向姑娘右手。
那姑娘不意有人阻拦,怔了一怔,握刀的右手已被一道白绫缠住,跟着右手一松,匕首落到地上。萧汉用脚一挑,把匕首握到手中,跟着对飞上台来的一人笑道:“你也来了?”
飞上台来的是一个身穿粉红纱衫的*****闻言冷冷看萧汉一眼道:“你居然还没死?”萧汉笑道:“没完成前辈之事,我怎么能死呢?”****面色微霁,沉声道:“我还会信你吗?”跟着右手一松,白绫登时从姑娘右手手腕脱出,跟着缩回****身上。
来人正是灰煞毕如霜,石初阳满面笑容上前躬身施礼,萧汉跟着上前见礼。台下呆了一下,跟着再次乱成一锅粥,普通百姓纷纷打听上台的美妇是谁。白道弟子喧闹声低了不少,更人无数人悄声议论说九煞现身,今天必定不会善终。
毕如霜淡淡看石初阳一眼,对萧汉摆手道:“我与萧掌门不熟,用不着多礼。”萧汉轻笑道:“这就不对了,我厉师伯现在就在下面观战,总不成我把二位的关系当着下面数万观战百姓说出来,让他们评一下其中是非。”
毕如霜面色微变,刚要说话,萧汉又上前一步,轻声道:“我蓝师叔也来了,你要想成事,还是听我的为妙。”毕如霜哼一声,并不理他,转头对姑娘大声道:“这位姑娘,你认错人了,与你私订终身的并不是这位公子,你要找的人我知道,还是请你跟我下去,我带你去找他。”
石初阳跟着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萧掌门指使手下故意与我为难。”萧汉针锋相对道:“如果是本掌门,一定会找上十个八个前来,哪会舍得让一个娇滴滴的美少女来受你的欺辱?”二人相视大笑。
姑娘刚要说话,毕如霜已经欺近身旁,右手轻轻一揽她手纤腰,姑娘如被雷击一般深身酥软,再说不出一句话来。毕如霜搀着她慢慢从右边转下高台,立时转出两个少女上前接过姑娘道:“这是我家姑娘,因为思念成疾,可能认错了人。”毕如霜微微一笑,把人交给她们,跟着消失在人群之中。
一位少女轻轻用指一点,登时把姑娘身上穴道解开,姑娘嘤咛一声,轻声道:“她是谁,这么厉害?”另一位少女轻声道:“掌门说了,她便是灰煞毕如霜。”姑娘登时变了脸色,跟着两位少女向右边一群女人处走去。
姑娘下台,立刻有人叫道:“石公子,萧掌门,开打吧。”跟着台下数万人鼓噪起来。人们毕竟是来看比武打擂的,既然姑娘认错了人,自然无人再追究刚才之事。
石初阳面带微笑对萧汉摆了个请的姿势道:“让萧掌门失望了,请。”萧汉淡淡笑道:“没想到毕如霜也是你的人,本掌门佩服之至。”石初阳微怔道:“这种手段太过儿戏,本公子一向不屑使用,没想到却正合萧掌门胃口。”
萧汉哼道:“本掌门光明磊落,岂会做此勾当?”跟着摆出对战姿势道:“石公子,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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