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爱是无辜的

李文汉愣愣地看着叶小枫问：“公了怎么讲，私了怎么说？”叶小枫说：“公了嘛，就是把你们交给村里或者警察，让他们处理你们，私了嘛，你们只要配合我就行了！”

        “你打算要怎样？”那个王桂香有些害怕了，她不无担心地问叶小枫。“就是有些好奇呗，俗话说的好，好奇心害死猫，我就是想问你们点事儿。”叶小枫说。

        李文汉说：“你这是在威胁我们吗？”叶小枫淡淡地说：“你们当然可以这么认为，随你们的便！”

        “你～～”李文汉虽然很生气，但由于现在有把柄在叶小枫手里，所以他没敢发作。“怎么样，你们是愿意公了还是私了？”叶小枫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王桂香和李文汉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王桂香做出了决定，她嗫嚅着说：“我们、还是、私了、吧。”“那最好不过了，其实，我也不愿意把你们送给村里处理，我听小芸说，你们一个是寡妇，一个是光棍，那我问你们，你们为什么不正大光明地在一起呢，非偷偷摸摸地搞这种吓人的方式，想吓死人不偿命吗？”

        王桂香低声细语地回答：“我也不是不想，是我们婆家不同意呀！”

        原来，王桂香的男人死后，她也有改嫁的心，她想嫁的男人，就是这个李文汉。

        她和李文汉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她长大之后，本想嫁给李文汉，可是，他的父母不同意，说李文汉家里穷，跟着他一辈子没个好。她反抗无效之后，父母逼迫她嫁给了李东平。

        这李东平是个石匠，后来在一次给别人建房时，从房上摔下来，摔死了，她虽然对李东平没什么感情，但也为此伤心难过消沉了好长时间。丈夫死了，日子还得过呀，半年之后，她又打起精神，下地干活了。

        一个女人在山里劳作，有些活根本不是女人干的。刚开始时，她想死的心都有，这时，李文汉出现了，开始帮她干活，由于两人早就有感情基础，所以很快两人就突破了底线，偷偷摸摸在一起了，后来，他们开始谈婚论嫁。可是，她的婆家这时却开始阻挠起来。

        她的婆家放出狠话来，要是她跟了李文汉，就把她赶出王家的院子。被赶出去后住在哪儿呢？李文汉家只有两间房，他和老母亲一起住。要是被赶出王家，她和两个孩子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自从她丈夫死后，她婆婆每天晚上都要来她家监视她，怎么阻止婆婆，又不被赶出王家呢？很快，两人便想出了一个主意，在她婆婆来她家的必由之路上，有一棵百年大树上，他们决定在树上装神弄鬼，吓唬她婆婆。

        果然，从那以后，她婆婆再也不敢晚上再来监视她了。后来，为了躲避孩子，怕被孩子发现他俩的丑事，他们以后聚会的地点就改在了这棵大树上，倒是别有一番情趣。遗憾的是，他们俩在树上装神弄鬼，把一个叫王法年的村里人吓得疯了，这让他俩内疚了很久。

        叶小枫听完，叹了口气，“唉，你们也够不容易的，连做爱都不能正大光明的，还要偷偷摸摸地躲在这棵大树上，装神弄鬼，当然，这棵大树也够辛苦的！”

        王小芸听了，差点笑出声来：“叶小枫，你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叶小枫也笑了：“好了，我再问你们一个问题。”

        王桂香刚才已经低下了头，这时她依旧低着头怯怯地说：“你问吧，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叶小枫猛地板起脸，厉声问道：“当初你们俩在一起时，谁先主动的，主动的要承担责任的！”叶小枫问完之后，静静地看着他俩，看他们怎么回答。

        这时，就见他俩几乎异口同声地说：“是我主动的，我有责任！”叶小枫禁不住赞赏说：“还行、还不错，你们都能替对方着想，都能主动承担责任，好样的。”

        两人一见叶小枫夸他们，都羞涩地垂下了头。叶小枫转头对小芸说：“小芸啊，我跟你商量个事好吗？”小芸问什么事。叶小枫说：“你要答应我，今晚的事，你坚决不能泄露出去，就让这棵鬼树成为王家洼永远的秘密吧！”随后，他面朝着王桂香和李文汉说：“从今往后，你们就放心大胆地在这棵树上恩爱吧，记住，恩爱无罪！”

        “什么，你说什么？叶小枫，你就这样放了他们呀？”王小芸原本以为，叶小枫对鬼树事件这么感兴趣，现在好不容易识破并抓住了王桂花和李文汉偷情一事，以为他会以此在王家洼大肆渲染，大做文章，将他们搞臭呢！没想到，叶小枫竟然选择了这样做。所以她才惊讶地这样问道。

        “对，我就这样放了他们，你要答应我，这件事，就让它彻底烂在你的小肚子里吧，不准告诉任何人，听到没有！”叶小枫再次强调说。

        “爱是无辜的，你看，他们俩为了爱，也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甚至，他们俩连个恩爱的地方都没有，被迫选择在大树上，要是有办法，他们愿意这样吗，没办法，他们也是被逼的啊，要是有办法，这么私人的事情，谁愿意在大树上做，伴着山风呼啸，你说是吧？”

        小芸心想，本来挺正义的事情，怎么从叶小枫的嘴里说出来，就有点耍流氓的意味了呢？她这样想，不过，王桂香和李文汉却不这样想，只听王桂香说：“这位小哥，今晚的事，谢谢你了，谢谢你的理解！”

        李文汉虽说没说感激的话，但心中却十分感动，自己和桂香的事，被这小子给识破了，他要是满村去宣扬，他和王桂香肯定会身败名裂，而且后果还不止如此，桂香可能还会被赶出王家，而自己家又没有住的地方。唉，作为一个男子汉大丈夫，丢人啊，不行，自己要改变。

        以前，他每晚在这棵大树上和他心爱的女人幽会，他乐此不疲，也尝到了有生以来最大的乐趣，他没想到，和女人在一起是那样的销魂，那样的让人忘乎所以。

        所以，有时候，即使下着小雨，他也不误约会。而这棵树，也被他们俩炒作成了鬼树，可他做梦也想不到，现在，他和王桂香苦心经营的这棵鬼树，会被一个外来的，不知道天高地厚胆大妄为的小子识破。

        刚开始他还担心叶小枫会做出对他们不利的举动，听了叶小枫刚才的话，他彻底被震动了，这种震动当然不是‘树震’带给他的，而是叶小枫的话语，带给了他深深的震撼。

        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王桂香，这几年，王桂香和自己偷偷摸摸地在这棵大树上约会，她一个女人家，得到了什么，自己说爱她，又给了她什么，自己连一个幽会的地方都给不了她，自己还是一个男人嘛！

        自己以前把这种约会当做了天经地义，还暗自得意，而叶小枫的调侃，让他彻底醒悟，转而让他更加理解王桂香了，这个自己深爱的女人，跟自己走到这一步，真的不容易啊！

        不行，自己一定要改变！要让真心爱着自己的女人得到一个女人应该得到的幸福，想到这里，一股男子汉的豪情充溢激荡在这个男人的心底，想到这里，李文汉禁不住动情地说：“桂香，这几年来，你跟着我受苦了！”

        “文汉，你说这些干什么，我是心甘情愿的！”王桂香也不管当着外人的面，就这样对李文汉痴情地说。

        “不，桂香，今天晚上的事儿，让我彻底醒悟了，不行，桂香，我不能让你再这样偷偷摸摸跟我过一辈子了，我刚刚已经想好了，我想要出去打工，去挣钱，去改变这一切，我要让你和孩子光明正大地嫁给我！”李文汉信誓旦旦地说。

        王桂香听李文汉这么说，心里也是十分感动，她动情地说：“哥，我什么都听你的，行吗？……”

        小芸正听得入神，忽然发现有人拉她的衣袖。她扭头一看，见拉她的不是别人，正是叶小枫。叶小枫轻声说：“呵呵，好了，咱们也见好就收吧，别打扰人家说情话缠绵悱恻了……”

        小芸一吐舌头，也发觉了这个问题有些不妥，好像他俩成了人家的电灯泡似的，于是她轻轻地点点头说：“好吧，咱们走……”

        下山虽然轻松多了，但叶小枫还是牵着小芸的手，他觉得自己有点犯贱，走路时总想牵着点什么，最好是女孩的手……

        “哎，我说，你打算牵着我的手，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吗？”小芸发难了。叶小枫嘿嘿一笑：“管它呢，先摇一摇再说！”

        下山之后，叶小枫先送小芸回了家，在小芸家大门口和小芸告别，然后，他来到姥姥家。到家之后，他发现姥姥、舅舅和舅妈已经睡了，他也有些累了，倒在床上，他很快就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叶小枫没有跟着舅父舅母出山干农活，他吃了早饭之后，在村里溜达，叶小枫看到，村里大部分人家都还不怎么富裕，看房屋就能看出来。可以说，房屋是一户人家的门面，谁有钱，也会将自己的门面修的像门像样。只有为数不多的几户人家门楼修的不错，房子质量也好。

        转到快中午时，叶小枫还在瞎转，这时，就见王小芸慌慌张张地跑来，王小芸边跑边喊：“叶小枫，你快看看去，有人要和你舅父打架呢！”

        叶小枫一听就火了，“谁和我舅父打架呢？”王小芸喘了几口粗气后告诉叶小枫：“叶小枫，和你舅父打架的是赵大川的叔叔赵利群，看那样子，这个赵利群是故意找你舅舅的别扭！”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叶小枫狐疑地问。王小芸气呼呼地说：“叶小枫，我还骗你呀，我当时正经过那里，看到你舅父和舅母也正干活回来，那个赵利群明着撞向你舅舅，还说你舅舅不讲理，故意撞他！肯定是你昨天惹了赵大川，赵大川和他二叔说了，他二叔这才找你舅舅的别扭，我告诉你说啊，这赵利群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迎风能臭十里地呢！”

        “好了，快别啰嗦了，快告诉我他们现在在哪里呢，我去揍那个王八蛋一顿。”叶小枫知道舅父老实，不怎么会打架，遇到这种事，只有挨打的份儿。

        “就在前面那条下山的路口，你快去！”“嗯，好。”叶小枫说完这句话，已经跑出了很远。几分钟之后，叶小枫远远地看到，下山路口那儿，一个三十多岁，留着板寸的男的，正暴打倒在地上的舅父，他舅母想过去帮忙，被那个男的一脚揣倒在地……

        叶小枫在心里恶狠狠地骂道：“好你个狗娘养的，竟然敢打我的舅父舅妈，我看你狗日的是活腻了！”叶小枫怒从心头起，虽然隔着老远，他还是暴起一掌，用尽全力，朝着那个赵利群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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