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天翻地覆

“你爸他有事。”

        事已至此，妈妈还对爸爸诸多丨维护。妈妈这么执迷不悟，我都能被她气得吐出血来。

        “他能有什么事！”我十分恼火，质问妈妈，“他又在哪里鬼混了？去哪个赌场赌博了？”

        妈妈还没有说话，那送来医院的女孩子直喊痛。

        我过去拉哥哥，对妈妈说：“谁造得孽，让谁去负责！妈你脑子清醒点，这个女人怎么回事你还不清楚？她是爸爸去外边包养的学生妹，现在你去伺候她！这辈子你伺候爸，难道还没伺候够！”

        我心里替妈妈叫屈，凭什么爸爸沾花惹草的女人，最后收拾烂摊子的是我苦命的妈妈跟我！我替妈妈委屈，替她不值！为什么她还舍弃不下那个薄情寡义的爸爸！

        “小舒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妈妈生气道，“现在是争论这个的时候吗？小蔡情况危急，我们先送她进去！”

        霍尧把我拉住，对我妈妈说他已经打好招呼了。没一会护士跟医生都来了，就把小蔡推了进去。

        妈妈对霍尧说了谢谢，然后她就跟着小蔡进去了。

        白俊拉了我，我才想到刚才的事肯定是吓到哥哥了。

        “对不起，哥哥，我也不想这样的。”

        哥哥摇摇头：“我妹妹是世界上最好的妹妹。”

        我投入哥哥的怀抱，他像小时候哄我那样摸着我的头顶，让我觉得温暖又安全。

        我们跟着霍尧进去找妈妈，我跟她要了手机，打电话给爸爸白平，要他立马赶来医院，我只给他半小时，不到我就让那女人的孩子去见阎王。

        我不管叫嚣的爸爸，二话不说就把手机挂了。

        妈妈警惕地看着，她小心翼翼试探我：“小舒你不会真要对那孩子下手……你可不能造孽……那可是白家的孩子……”

        我做这些是为了什么？我瞧见妈妈戒备的眼神，她对我的怀疑，让我觉得自己里外不是人。

        我对妈妈彻底失望了，事情都这样了，她还愿意栓在爸爸这棵歪脖子树，我替她着想却成了她眼里可怕的人。

        “我们家没有千万巨资，甚至没有百万积蓄。我因爸爸背上了百万的负债，妈妈你还想我这辈子怎么办？我真的会熬不住的，妈妈！”我心里的委屈妈妈懂吗？她总是一味的要满足爸爸，我不是超人，我也只是靠自己辛苦赚工资养活自己的普通人。

        “现在我们家最有出息的就是你了，妈妈只能指望你。”妈妈拉着我到一边，“那些钱霍尧不是能替你还……”

        我满是绝望地看着妈妈，什么时候我的妈妈也变成这样市侩的人了！

        我沉默不语，妈妈不断催促着我，说小蔡入院的费还没有缴，要我带着霍尧过去。

        妈妈的那些话就像一盆冷水，从我头顶灌到心里，凉得我心都发寒。我的家庭如蛆附骨，要把我啃噬殆尽。

        霍尧把白俊交托给妈妈，他带着我走。

        霍尧把小蔡的入院手续办理好，在柜台缴纳了3万块钱，我麻木地站在那里。

        我看不到我未来的出路……我感觉自己的生活看不到任何的希望。我深深地感觉到痛苦，为什么我要跟霍尧牵扯不清，我要是跟他断了，他就不会被我拖下水来。我应该清楚，我有这样的家庭负累，是不该跟任何的男人在一起的，跟谁一起，那都是给人增加负担。

        霍尧牵着我走，我挣脱他的手掌。

        “霍尧，咱们就这样分手吧。”

        霍尧板着一张脸，他眉头深锁：“就因为现在这桩事。”

        “不仅仅因为眼下这桩事。”我认真对霍尧说，“还有你阿姨的事，还有霍家的事。因为我，你承受了太多的压力，而我帮不上你半点忙，反而一直在拖累你。我不想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我怕继续拖累霍尧，有天他厌倦我，我们连那么半点美好的回忆都消失了，徒留这些糟糕的记忆，让他越发厌恶我。我难以想象如果有天他那么厌恶我，而我还那么爱他，那我岂不要发疯！

        “你家的那点事不算事。”霍尧过来抱住我，他在我耳边低声喃喃，“你只要跟着我走，天塌下来我会替你顶着。如果你不跟我在一起，我的世界天就会塌了。”

        我的鼻子酸涩，眼睛泛酸，我用力地拥抱住他。

        “你不嫌弃我家有那么多的糟心事？”

        “比起你家，霍家的糟心事更加棘手。”霍尧喟叹一声。

        “可我每次在你面前都这样狼狈，我就觉得丢人。”

        霍尧低声安慰我，我渐渐地感觉心里好受了很多。

        小蔡已经转到病房休养。没一会爸爸就出现在病房，他不由分说地就冲上来打了我一巴掌。

        妈妈惊呼，她赶紧过来阻拦脾气暴躁的爸爸。

        “你打孩子做什么！”妈妈责备爸爸。

        “她要断我白家的香火！”爸爸怒气腾腾，那眼神好像我是他的仇人。

        我看不上爸爸这样的男人，除了跟我们耍横，他还能有什么用。

        我不顾霍尧他们的阻拦，就冲到爸爸的面前，对着他怒喊：“你除了跟我们耍横，你个大男人有什么担当！靠她传宗接代？你把我跟哥哥当什么了，我们也是白家人！”

        想到因为哥哥出事，爸爸迫不及待想找人替代哥哥在家里的地位，我整个人都要冒火了！

        “你哥哥傻了！他30多岁，他连他自己都照顾不好，将来怎么给我养老送终。搞不好我还得照顾他一辈子！”爸爸指着我，“就算你姓白又怎么样，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何况你现在连孩子都生不了，你算什么女人！更何况你根本就不是我白家种，你不是我白平生的，也不是她生的！你他妈是个老子娘谁都不知道的弃婴！”

        “你为了这个女人，说我不是你们亲生的！”我被爸爸伤得体无完肤，他说我不会生孩子，他还又一次编造谎言，说我不是他们亲生的孩子。我不相信爸爸说的，我赶紧问妈妈。

        爸爸瞪妈妈，让她实话实说。

        妈妈一脸无奈，她眼神充满了歉意，她拉着我的手，柔声细语：“小舒，虽然你不是我们亲生的，但我对你视如己出。在家里哥哥也喜欢你，照顾你……”

        听到妈妈说我不是亲生的，我的耳畔是嗡嗡想着，我的世界‘天崩地裂’。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个病房的，我的脑海里不断回想着从前生活的种种。我笑自己太傻，总以为是因为家里重男轻女，所以自己不被待见，完全忘了堂妹也是招爷爷奶奶喜欢的。当初我还以为长辈偏心小叔家，对他们的女儿也是爱屋及乌。

        根本原因就是我不是白平的女儿，我不是白家人！我不过是个弃婴！所以他们才肆无忌惮地把我利用得干干脆脆，把我的残余价值也压榨得干干净净。

        我愤怒，我痛苦，我觉得自己都要疯了！为什么命运要捉弄我，让我遍体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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