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杀父之仇，养育之恩

烟花走了......

        她本是游戏红尘的‘神仙’，若非异能者‘黑袍’通过米星海残害人间，用那么多童男童女的血，修炼魔功，这次，她或许根本就不会出手。

        红尘俗事，在她眼里，不过是过眼烟云罢了。

        这场涉及整个省城地下世界的混战，突然地发生，又突然的结束。

        如同忽然忽然盛开，又忽然凋谢的昙花......

        地下世界混战的第三天，人们一大早醒来，就听到了一个惊掉人下巴的重大消息。

        飞爷死了，他的残余势力，归附了李源一。

        省城龙头，绰号‘大老板’，没什么人知道他真正名字的米星海，一夜战败，他号称固若金汤的‘半山别墅’，被李源一的人攻破。

        有人说他死了，有人说他跑了，却没有一个人亲眼见到他。

        他的所有地盘，所有势力，全都被李源一收编，有不服的，直接‘归拢’了，或死或残。

        也就是说，李源一已经从云省之下，一个市的‘一哥’，变成了整个省城地下世界的一哥，他取代了‘大老板’的位置。

        正如人们早就猜测到的那样，老狮王陨落，新狮王登基，从此以后，李源一便是云省地下世界的王。

        这其实说所有人都预料得到的，毕竟李源一年轻，他成为省城地下世界的王，那是理所应当的事。

        可这又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毕竟李源一还太年轻，很多人都认为，李源一要成为新王，应该是在十年以后。

        可是，没人想到李源一居然这么强势，发动突袭，一举定鼎江山！

        枭雄落魄，亦如美人迟暮。

        现在，已经没有人再关心‘大老板’的下落，关心他是死是活了，成功者享受掌声与欢呼，失败者退出历史舞台。

        这就是江湖，残酷而现实的江湖。

        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古今中外，从来便是如此。

        有些人说，江湖只存在于武侠小说之中，却忘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每一个人，都身处江湖之中，构成了江湖的一部分，只是有些人自己都不知道罢了。

        纷繁杂乱的消息，如雪片般接踵而至，飘入寻常百姓的耳朵里。

        以上的种种消息，已经足够令人震撼了，可旋即另一个消息传出，之后被证实，更如在熊熊烈火之上，浇了一马桶汽油。

        ——棚户区之王，连大老板都要给三分面子，不敢惊动的‘黑爷’，竟在公开场合，突然宣布，自己‘金盆洗手’，退出省城地下世界，从此以后，不再插手江湖之事，他手下的兄弟，将全部投靠李源一。

        消息一出，瞬间就炸了锅。

        这样一来，李源一岂不是做到了米家几代人都没有完成的‘宏图伟业’，真正做到了一统整个省城的地下世界？

        之前，米星海明面上虽然是‘龙头’，却还有李源一、黑爷等‘诸侯’割据，而现在，李源一却做到了龙头一辈子追求而不可达之事。

        一辆黑色的奥迪A8轿车内，司机‘郭小四’将后视镜故意扭到了一个自己看不见的角度。

        后排座椅上，米兰躺在江小武的怀里，嘤嘤哭泣，江小武抱紧了她的腰肢，另一只手，则轻轻抚摸着米兰的脑袋，轻揉着她的秀发。

        “呜呜......小武，我是不是很没用？是不是对不起我父亲？连亲手为他报仇的勇气都没有，呜呜呜......”米兰已哭红了双眼，泪水像一串断了线的珍珠，不停落下。

        “怎么会呢！”

        江小武轻声安慰道。

        “你虽没有亲手杀了他，给他留下一条狗命，让他苟延残喘地活下去，可你看他现在的样子，下半辈子也就完了，永远都要缩在某个角落，像烂泥、像阴沟里的老鼠。

        ......不，他连老鼠都不如，老鼠还能自己走路，可他四肢皆残，只能像一条蚯蚓，一条酱缸蛆般，在地上扭动爬行，这还不够惨吗？

        如今他失了势，以前那些被他残害的仇人，以及他们的亲戚朋友和后人，肯定都要找他报仇，这下半辈子，他都将吃着乞讨来的剩饭馊粥，惶惶不可终日地在下水道里度过......

        对于他这种一向养尊处优、身处高位的大人物，这样的下场，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他已经得到报应了，相信你父亲在九泉之下，也会认可你的做法。”

        米兰却因为江小武的‘安慰’，哭得更大声了，哭着哭着，却又笑了：“呜呜呜......小武，谢谢你。”

        当米兰握住江小武递给他的匕首，当她胸中燃烧着奶汁......不，复仇的火焰，一步步走向四肢折断，瘫软在地的米星海时，当她举起匕首，要刺向他咽喉时，突然看到了他奋力抬起头，看向米兰的那双眼睛......

        这一瞬间，米兰的记忆，像潮水般涌现。

        小时候生病，米星海是那么着急，有一次在池塘边玩耍，不小心掉进水里，米星海来不及喊保镖仆人，自己一下跳进水塘中，把自己救了起来。

        那是寒冬腊月，北方的气温，在零下三十多度，米星海也因此生了病，高烧了十多天才退，从此落下了老汉推车......老寒腿的毛病，一到下雨或阴天，膝盖就疼得厉害，连走路都成问题。

        （别问我，零下三十多度为什么池塘没有结冰，还能落水，而不是被砸晕在冰面上，这特么是情节需要......胖子说的。）

        那一年，上幼儿园......

        初三那年的暑假......

        往事一幕幕，米兰知道，米星海对自己，真的就像对自己的女儿一样。

        疼爱，甚至是溺爱！

        无论他是处于何种目的，也许是对亲弟弟的内疚，想以此弥补，也许是因为他没有儿女，真将米兰当成了女儿。

        无论如何，他对米兰是真心的疼爱。

        米兰的眼眶湿润了，视线模糊了......高举的匕首，再也刺不下去。

        “小武，求你留他一条命，好吗？”

        她转身面对江小武，用哀求的目光看着后者，可怜兮兮地说道，像一个无助的孩子。

        ......

        杀父仇人，又有养育之恩，换做任何人，恐怕都很难抉择吧。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可养育之恩呢，又该如何报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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