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是我一直痴心妄想

封淮爷孙仨人告别南明公，回侯府。

        裴玄度与封栖二人在柳荫街打了照面，谁也没搭理谁，倒是封栖怀里的明哲，得到裴玄度重点关注，“明哲，你小子换牙是否过早？”

        明哲扭头不看他，还不是你宝贝闺女干的好事。

        裴玄度看这架势，就知道明哲这牙掉的有古怪，九成九与风眠有关。

        闻木樨。

        持盈歪在榻上正哄风眠睡觉，风眠闹着让她娘讲故事，持盈讲着讲着，就把自己讲睡着了。

        裴玄度刚跨进来，风眠眼睛就睁开了，爬起来，刚要喊爹，裴玄度做了一个噤声动作，轻轻的将风眠从床上抱下来，两人去外面玩。

        风眠看见她爹，欢喜的很，黏在身上就是不下来，扇雉劝了半天都没用。

        “不嘛，我就喜欢爹爹抱。”

        扇雉表示无语。

        心道，小郡主，你要知道你爹爹另有其人，你会怎么做呢？你可是难住了你娘了。

        明知道风眠割舍不下裴玄度，持盈才会久未做决断。

        裴玄度何尝不是。

        “你跟你娘回南明世家，也不叫上爹爹一起，没义气。”裴玄度故作生气。

        “爹爹不是来了嘛。”

        “那不一样，仨人一起回，那才叫省亲。”

        “好吧，下次，我一定等爹爹一起。”

        “算你还有点良心。”裴玄度也有带马蹄糕给风眠，风眠却说，“侯爷请我吃过了，还剩下两块呢。”

        “你知道爹不好这口，都是你的。”

        风眠嘻嘻一笑，就不客气了，美美的吃了起来。

        “风眠，爹爹最近可能要出趟远门。”

        “那爹爹什么时候回来？”

        “快则数月，慢则半年。”

        “要这么久？爹爹可不可以不要走，风眠会想爹爹。”风眠瘪嘴，开始掉眼泪。

        “爹爹给你带海贝好不好？”

        “我能跟爹爹去吗？”

        “这个，恐怕不行，你还太小。”

        “爹爹是遇上什么麻烦事了吗？”

        “算是吧。”

        “我要快点长大，好帮爹爹。”

        裴玄度酝酿了老半天，说：“风眠，帮爹爹一个忙，爹爹和娘有点事要办，你去找扇雉玩，好不好？有可能的话，晚上你让扇雉陪你睡。”

        “可是娘还在睡觉呢，爹爹要怎么和娘办事啊？”

        “所以，爹爹得等，可能会等很久。”

        “好吧，爹爹和娘说话的时候一定要温柔一点，娘这两日总闷闷不乐的，好像不太高兴。”

        原来连风眠都看出来她娘有心事。

        “扇雉，风眠今夜交给你了。”他说这话的意思，扇雉，该听得懂。

        扇雉点头，又看了他一眼，牵着风眠走了。

        裴玄度又在外面徘徊了会儿，这才回了闻木樨。

        裴玄度褪了外裳，就躺在持盈外侧，静静看着她的睡颜，这已经让他很满足。

        持盈尚在熟睡，懒懒的翻了个身，脑袋枕上他臂弯，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右手搭在他腰上，就又接着睡了。

        不无意外，持盈夜半醒来是在裴玄度怀里，看着身边熟睡之人，持盈僵了一僵，正打算偷偷溜下床，却给他从身后逮了回来。

        “既是夫妻，自是要睡一张床，府里人多口杂，未免不必要的闲话，故而就占了你半侧床板，你会不会怪我？”

        昨夜他本来可以狠下心对她做些实质性的事情，可终还是忍住了。

        他越是放低姿态，持盈对他就越是内疚。

        “不会。”持盈回以浅笑，摇头。

        据她所知，他这五年可是规规矩矩，从不曾有过越距之事，当然，流连花丛的事，也只是外界捕风捉影，当不得真，他这人还是比较自律的。

        “你身体无事了？”持盈刚说完，就后悔了。

        “我觉得娘子还是亲自验看下比较好。”裴玄度嬉皮一笑。

        持盈闻言，当即翻脸。

        裴玄度举双手做投降状，“娘子，我错了，我愿接受惩罚。”

        “这可是你说的。”

        持盈伸指头在他腰眼处挠了一把，裴玄度忍了笑，登时给床内缩，持盈爬过去，又挠了他右边腰一下，裴玄度笑得受不住。

        持盈还是不肯放过他，直到他笑着告饶，持盈这才放过他。

        却被他一把擒了手，一扯，一带，连人带被子一起拢在身下，“别动，当心扎到。”他的两只手分别抚上持盈耳朵，一拈，一松，继而，微微笑开。

        “你刚给我耳朵戴了什么？”

        裴玄度看着持盈耳边那枚闪亮说：“只有这金刚石才能配的上你的美，娘子，不管以后，我们是否在一起，都请不要摘掉它。”只有它可以为他们见证，他们也曾有过一霎短暂的快乐时光。

        持盈呆然望他。

        他在狠狠抱了抱她后，给她手里塞了一样东西：休书。

        “你……”实在太意外了。“既然你做不了决断，就由我来好了，是我一直痴心妄想，期望着万一有一天你爱上我了，万一你愿意和我搭伙过日子，万一……当然，没有万一，我永远也不可能等到那天，有他在一天，你就永远看不到

        我的存在，我有自知之明。”

        她一直渴望得到的解脱，原来他一早就看穿她的心思，一直都是她小人之心了，他一直在为她着想，她却一直都在提防他。“我希望你明白，我做这一切一半是为了你，一半是为了风眠。早在我娘死后，我就习惯了一个人，是你让我感受到了家的温暖，父爱的伟大，尽管我很舍不得风眠，舍不得放开你的手，可我，还是做不到

        他们父女相见不能相认，那太残忍。”当然，更多的是，她在他身边不快乐，他不愿意强人所难。

        “在我还没改变主意前，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一个人痛苦，总好过三个人痛苦。”

        拿过外裳，他近乎不敢再多看她一眼，夺门而出。

        持盈追出门来，看着那抹颀长，孤寂身影于夜色中渐行渐远，持盈眼睛有些潮，她蹲下身，无助的哭了起来。扇雉手抚上她肩，“休书，他一直就放在我这里的，是我一直没有给你，我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我只知，他是个好丈夫，好父亲，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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