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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17章沙海驱车遇险记


【017】沙海疯魔,戈壁遇险:古人云——福无双至天天至,祸不单行结伴行!

        石琉突然想起公司入职考试的题目来,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那些出题的人太有才华了,太有预见性了,简直就是给出了先知先觉般的提问和选项:

        一,你自己努力又忘情地工作,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a地位b财富c成就感d其它。

        ——石琉当时选择的是,c。(如果是现在,他会果断选d,我只想好好活着。)

        二,人活一世、草生一秋,自己实际上最需要的到底是什么?

        a亲情b友情c爱情d其它。

        ——石琉当时的选择为,d:人情。

        三,如果注定明天就要仙去,今夜您自己的最后一个心愿,会是什么呢?

        a吃饱(宁做饱鬼,不做饿神)。

        b喝醉(今朝有酒今朝醉,洒家自称醉中仙)。

        c狂欢(及时行乐,时不我待)。

        d追悔(莫及)。

        e告诫(循循善诱地提醒后人:你所浪掷虚度的今天,恰恰是昨天逝去的人所奢望的明天,也正是后天老去的你,所无法回去的前天)。

        f其它(请简短阐述,最好不超出250字,包括标点与英文单词。)

        ——石琉的选择,b。(而现在,他会选择e。)

        神一般的题目呀!现在回想,也许真是命,命里注定的一切,早就预示着今天的大结局。

        不过临了,让石琉想得最多却依然无结果的,还是那千万年来超级简单,又无比深奥的,人生的最大悬疑难题——每当进入北大校园时,保安必定提出的那三个永恒的“灵魂拷问”:

        我是谁?

        我从哪儿来?

        我将往哪儿去?

        不久后,石琉果断炒了烦人的女上司,毅然辞去高薪的工作,贱卖了房子,捐献了存款,便偕同爱车一起神秘失踪了。犹如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干净彻底地,逃出人们的公共视野。

        平日如影随形不可或缺视如性命关乎前途的“爱疯”手机、加密ibn-x250笔记本电脑,乃至身穿带护翼防侧滑原装外壳的“挨派-38”,这些装备统统被遗弃在临时租住的小家里。除此之外,石琉家里堆满了大大小小的,已经拆开的包装箱和包装袋,还有长霉的外卖餐盒。

        眉芯疯了一样地四处寻找无果,最终还是报了警。

        车上满载着刚刚疯狂网购来的户外旅行必备品,包括帐篷、充气垫子、睡袋、修车工具、定位仪、罐装食品、矿泉水、混合维生素、创可贴和止疼片等等,还有厚厚一本打印成册的,还带着复印机余温和喷墨味的,“沙漠自驾游攻略”精编版。

        于是,大约一个多月后,便有了片头沙漠中的那一枚风一样傻的小黑点儿,在满地奔跑。还在看动漫玩网游的年代,他就渴望有机会去沙漠猎奇探险了,去寻找传说中的番邦故都,游历漫漫黄沙掩藏之下,那神秘的西域王国,去领略曾经繁华瑰丽奇幻诡谲的楼兰古城遗迹。

        万万没想到,这个遥远而奢侈的少年梦想,竟然在退休之前就这么早早地轻易地实现了。

        对呀!难道实现它真的很难吗?不过在于自己的一念之间而已,居然让人纠结了一辈子。

        不知是不是应该感谢那一纸“死缓”判决呢?

        没有它,恐怕真要等到自己垂垂老矣的时候,等到自己浑身是富贵病,早早透支了健康,爬也爬不动的岁数,才能望洋兴叹吧?!

        因此而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句话虽说是老生常谈,不过确实太有智慧和深意了。

        尽管这一趟首次任性的出逃,石琉依照攻略的提示做足了各种准备,那辆y国越野车,最终还是固执地撂挑子不干了。

        那车子心说:兄弟见过玩命的,但没见过这么玩儿命的。咱好歹也是辆原装的越野车呀,不是食草挤奶、麻木无争的牲口。就您这么没日没夜、丧心病狂地开,简直就是家暴虐车嘛,老子今天不干了,罢跑还不成么?

        臭脾气的它把主人停放在四野茫茫的沙丘上,暴晒在灿烂的骄阳下,就再也懒得动弹了。咱到底看看,是谁更有牛皮?

        石琉既出离愤怒,又倍感无奈。真是人一旦倒了个霉,则万事皆不顺啊,谁都敢欺负我。

        一开始,他简直怒不可遏,在极白痴极弱智般地捶打了一遍钢铁铸就的无生命车体之后,才捧着红肿的拳头,颓然泄气地瘫倒下来。

        他终于理解了那句老话:生气,只是用别人的愚蠢来惩罚自己。

        经这一闹,怨气也彻底消化了。想明白这点,石琉反倒不着急了。他很平静地打开车窗,放倒座椅,双臂枕头,开始闭目养神。他已经两三天没好好休息了,难怪人家车都要闹罢工。

        沙海热浪,很快就让他汗流浃背、昏昏欲睡。他心想:是不是自己的大限,终于要到了?只是,没想到竟这么快。还没有找到传说中的神秘古城呢,自己就快烤成沙漠僵尸木乃伊了。不知后人找到我的时候,是个什么表情?谁理会你曾经是个神马东西?

        在那些西域戈壁古城里,曾经不可一世的君主,现在不也就是一具,丑陋无比的僵尸吗?不论你曾经拥有过多少疆土、美女、奢华、富贵、荣耀、权利,以及名望。

        眼下,最多也不过是教科书上客观理智的一笔历史,还不知有没有后人主观评判的水分,比如三国的曹操,再比如始皇帝嬴政。你们的归宿与我这个平庸的俗人,又有什么不同,嗯?

        石琉如此自我宽慰着,忽感完全释然,便不由自主地放松身心,在不知不觉中沉沉睡去。

        要说也挺奇怪,自从单独驾车进了戈壁,原先每天必来报到的偏执型头疼病再也没犯过,几乎被自己忘了个干净,以至于连每日常备的止疼药片都省了。难道,这就是,回光返照吗?是不是一个人在将要面对生死的时候,之前的所有皮肉之苦,都已经淡化到,可以忽略不计?

        等死的感觉,极复杂,很微妙。

        石琉原先最害怕的是,失去对前途的选择和掌控,尽管其实历来的一切基本都处于被动。

        惧怕、惶恐、羞愧、后悔、无望、无奈、不舍、不甘、烦闷、憋屈,哪里有大彻大悟了?总之,在最开始出逃的时候,对于生命无常的真切体会,搅得他心乱如麻,唯恨生不如速死。而现在,他终于放下了。去他的,爱谁谁吧。

        他默默想起了《红楼梦》里赖头和尚与跛足道人的“好了歌”,不禁从心底哼唱起来。

        眼皮像是灌了水银一样沉重,任凭怎么努力也睁不开眼,除了睡觉之外什么也想不起来,确实太累了!应该好好休息。但冥冥中总好像有什么未了的事情千方百计地阻止睡眠的降临,仿佛连梦都在渴睡,这种新添的折磨令他口干舌燥,再一次心烦意乱。他只想起身喝口水,擦一把被汗浸湿的脸和黏糊糊的脖子,却只感觉四肢无力,实在懒得动弹。

        耳边传来“呜呜”的声音,汗水被快速吹干,皮肤逐渐收缩绷紧,感觉四周开始起风了。石琉竭尽全力睁开眼,挣扎着翻身坐起。于是,看见了车窗外惊人的一幕大自然的奇妙景象。

        空中乌云障日,四周昏暗阴沉,头顶像罩了整块巨大肮脏的湿抹布,令人倍感闷热窒息。远处有一个巨大的灰褐色的气旋,正缓缓朝自己的方向移动,所到之处黄沙枯草尽数被卷起,并夹带着可怕的呼啸声,鬼哭狼嚎一般令人不由悚然心悸。

        难道,这就是著名的“龙卷风”吗?是真是假?石琉一时不知所措,头脑突然一片空白。慌乱中,他急忙去打火启动汽车,打算尽快逃离现场,已经全然忘记:那车早就罢工歇业了。

        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巨大的灰色漩涡,眨眼间就到了车前,车身开始剧烈地震动并摇晃。石琉绝望地想:完蛋!真是龙卷风,额滴个神呐!看来老衲今儿个是要变成沙漠里的干尸了。

        令他无比惊异的是,那个巨大的气旋居然在车附近滞留了约么半分钟,随后改变了方向,向着左边迅速地移走了。就像一个顽皮鬼畜的小男孩儿,忽然被妈妈叫回家吃饭去了一样,世界立马就安宁了下来,风声也随之消失,四周忽然静寂得有些可怕。

        石琉,兀自在莫大的庆幸中游魂未定,却又听到了一阵碰碰碰的敲打声响,并且这一回,明显就近在咫尺,令人不由胆战心惊。

        如暴雨拍打车窗的声音将石琉惊醒,他定睛一看,右边挡风玻璃上趴着一张黑红的面孔,灰紫色干裂的嘴唇蒙着茄霜、微眯的双目透出一线犹疑的眼白,整个人似乎正处于半昏迷状,被玻璃压得扁平扭曲的一张大饼脸,毫无一丝生气。

        这张可怕的丑脸慢慢向下出溜着,在越野车的前挡风玻璃上,划开沙尘,留下一道水汽,忽地一下子就不见了。

        难道,终于遇到同类啦?

        这还是进入沙漠后的头一次,不论这货是人是鬼,都令石琉有一丝丝兴奋莫明的来劲儿。石琉激动地跳下车,忐忑不安地跑过去查看,只见右前方车轮旁边躺着一个衣衫破旧的姑娘,身材矮小精干,油润的皮肤呈健康的古铜色。倒地的造型有点像被害现场,很想用白色粉笔,给她圈起来。

        虽然不是想象中美丽的小河公主,但至少是看见人形了,总比满眼的黄沙蓝天有意思吧。

        再细看,这小姑娘的发辫散乱,身体虚弱不堪,漆黑浓密的长睫毛,夹在紧闭的双眼里,还在抖抖地动一动,应该还没断气。太好了!居然是活的。

        石琉激动得跳起来,连忙跑去打开后备箱,找出饮用水,趸趸趸地给她灌了大半瓶下去。

        不一会儿,这女孩子悠悠醒过来,咧开灰白的干唇冲他一笑,双颊显出两道浅浅的酒窝,长长地拖到下颌处然后消失,同妈妈的酒窝一样,甜美好看。似乎是唇上的裂口牵动了痛感,她随即深深吸了口气,皱了皱眉头,眉间有一颗朱砂痣被挤了一下。

        可惜了,若是个肤白貌美的女孩子,这颗美人痣想必会非常惹眼,一准儿给她加分不少。

        石琉看得有些恍惚,潜意识中感觉这面相与表情都依稀熟悉,理智却在不断努力地狡辩:笨蛋!别傻了。这一切都不过是个梦,还是别太当真了吧,谁知道这人是不是来打劫的骗子?

        黑妹开口了:大哥,是你救了我吗?谢,谢啦!

        石琉谨慎道:这可,不好说。你是打哪儿,下来的?旅行、还是探险?还有其余的同伴儿吗?

        黑妹坐起来,将剩下的水喝得一滴不剩:我?是来追我男票的,他叫谭炯炯。

        石琉心里不免有些惊讶,竟一时不知如何接话:这世间,果然还有这么痴心执着的女子吗?

        黑妹继续:我们好了七年,都相敬如宾,可那个胖胖的洗头妹才与他认识七天,真是没天理。他们一起自驾来旅游,我就偷偷追来了。结果就迷了路,已经走了三天三夜,几乎都绝望了。您说,这是我错了嘛?为什么每次交朋友,总是遇到渣男?难道真是我的问题吗?

        石琉苦笑道:如果一开始遇到三两个渣男,可以说是你的运气不太好,但如果总是遇到的话,那就不好说只是运气差了,这里面一定也有你自己的原因在里面。至少是,你的眼光有问题,看人不清,并且还不吸取教训。

        黑妹气愤道:啊呸——我看,你也一准儿是个渣男。无故被骚扰的人,都是因为穿着暴露吗?难道更应该被谴责的,不是骚扰别人的一方才对吗?你们,为什么要去责怪无辜的被害者?

        石琉摇头道:这根本是两码事,姑娘。姓骚扰是纯被动的,因此我们当然不能去责怪被害者,他们是完全无辜的。但是,交朋友则是个双向选择,里面有每一个人自己的主观意见和判断,倘若一方不愿意,也没有谁会强迫你接受。所以,既然进入恋爱状态,就没有一方是无辜的。

        黑妹点点头:嗯,你这解释还算比较合理。怪不得,闺蜜们都在骂渣男,认为不是我的过错,纯粹是我近两年运气不好。我当时听着,倒是非常解气。可是,过后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总觉得心里不大舒服,肯定是哪里出了关键的问题。要不,为什么倒霉的人总是我?每一次,我都是全心付出的一方啊,老天太不公平了。

        石琉只好劝解道:姑娘,放下吧。拳头攥得越紧,越觉得疼,沙子握得越用力,流失得越快。相爱的两个人,如果不能投入对等,达到双向奔赴,那一定会产生不公平。更真心的那个人,一开始就输了,注定是要多付出代价的。所以,只有放下过去的弱势和卑微,才能平等开始。

        (他心道:哇咔!好一锅乌鸡汤,这话说得是有多言不由衷啊!我自己就是一个放不下的人。)

        黑妹似乎完全没听见,仍自顾自嘀咕着:我就不明白了,我哪一点儿比玛丽差了?没道理呀!论长相、学识、眼界、家庭、智商、爱心,我就是死也不服!一个洗头妹,千年狐狸精本精!

        石琉:你不服又能怎样?恋爱若是比赛的话,那裁判就是缘分和运气。小妹妹,别太执着了。我的车坏了,眼下最多只能保证咱俩三五天的水和食物。我们还是先想想,怎么逃离沙漠吧。人只有活着,才能不服输。嗯?

        黑妹:大哥,多亏遇到你。我一个人瞎跑乱撞的,一直没人说话出气,嘴巴憋得都快疯掉了。

        石琉苦笑着,从车上拿了些食物给她,这才注意到:刚才的飓风过后,竟留下一个大坑。

        天色依旧昏暗压抑,车旁十多米远处,出现了一个深深的大沙坑,约么有三层楼的高度,坑底隐约露出一块弧形的石头。石琉来到坑边,俯身向下观看:那块石头像是个动物的头形,虽非狮非虎,却颇为眼熟,依稀在哪里见过似的。只因距离还比较远,面目细节看不太真切。

        他忽然好奇心骤起,顺着沙坡滑下去,蹲在下面坑底,徒手刨开那石头四周细细的黄沙。沙土是阴凉阴凉的,远不像上面的那么灼热干燥,还隐隐有些,发霉一样的湿气缓缓透出来。果然,眼前赫然出现了一只雕刻精美的,青石古兽的头部。

        石琉倒是认得这家伙,官称应该叫做——麒麟。古代四大祥瑞神兽中的一种,彪悍有力,威武霸气,在神话故事书里十分常见,是个非常受百姓喜爱的瑞兽。

        石琉似乎突然想起了某些非常关键的细节,有了这些东西引领,今生的很多疑问和困惑,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那些提示和顿悟,仿佛就在眼前一般唾手可得,包括那对国安绿老头祖孙俩的诸多暗示。只需要,再多给自己一秒钟时间,把零散的碎片彼此串联在一起,就足够自己弄明白的了。

        很可惜,时间并没有给他任何解密的机会,连一秒钟都吝啬留给他去多想。

        石琉脚下的流沙开始迅速下陷,才不一会儿,沙子就埋到他的腰腹,眨眼间又没到胸口,暂时停住了。来自周围流沙的巨大压力,令心肺感觉全面窒息,使得四肢的血液似乎凝固住。石琉不由自主地毛发收缩,死亡的恐惧具体而真实地袭来,他终于真切地害怕起来!

        虽然他知道,自己早已被判了死刑,但还是害怕眼睁睁地看着,生命突然消逝的那一瞬,在大脑依旧清醒的时刻蓦然降临。成为亲眼目睹自己死亡的一位观众,是不是最残忍的设定。

        “大哥,你怎么啦?”黑妹嘴里嚼着压缩饼干,关切地跑过来,见状大惊,伸手就要来拉他。

        “站住别动——”石琉情急大喊,又被这一震动陷下去两寸,沙子没过肩头,直奔哽嗓咽喉。

        黑妹呆呆地趴在坑边,圆睁双眼,半张的嘴里面还有食物没来得及下咽,伸出的手僵住,不敢再有一点儿动弹。眼睛里,满是实实在在的关切和担忧。

        石琉在紧张和恐惧中,大脑迅速盘点着对策,身体再也不敢用力挣扎,唯恐有一丝震颤。他尽量屏住呼吸,因为哪怕是丝毫的空气振动,都有可能引得沙流继续下陷,最终吞没自己。然而,他还是能听到经脉末梢的血液在悄悄流动,自己的汗液从毛发根部渗出、凝聚、流下。他可以控制自身呼吸的均匀出入,却无法控制血液和汗液的恣意流淌。

        此刻,黑妹的高声呼喊已经充耳不闻。石琉一心一意地只盼望着:这丫头千万不要下来,千万不要捣乱,千万别再跟着凑热闹才好。求您了大姐,不要继续害我啊——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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