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我们要去的地方，人太多可不行，”楚云颂神秘兮兮道，又大声嚷了一声子，“小二，结账。”

        店小二得了丰厚的打赏后，眉开眼笑着引楚云颂和红豆下楼，醉霄楼门前车水马龙，人群熙熙攘攘，远处一老人身上的衣裳破破烂烂的，头发灰白，乱糟糟地纠缠在一块，佝偻着身体，向路人伸出黑色破了一角的碗，低声下气乞讨，但人人避之不及。

        讨到一个壮汉身前，鄙夷道：“哪来的糟老头，滚远点，弄脏老子的衣服。”

        壮汉单手一推，老人的碗打碎在地上，人也摔倒在地上，碎片磕在膝盖破掉的洞口上，当场就见血。

        “晦气。”壮汉骂完后，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大摇大摆地离开，一下子就隐没在人流之中。

        老人似乎也是已经对此麻木，硬是生生忍下所有的痛，捂住膝盖，血从他干皱如陈年树皮一般的手指指缝流出，没有闷哼出声，也没有叫住壮汉，只佝偻着低头开始捡碎片，四周经过的人流自觉远离，留出一片空间。也无人驻留，似乎也是见怪不怪了。

        “太过分了吧。”楚云颂看不下去，也没法放任不管，大踏步走过去。红豆扶起老人。

        “谢谢，谢谢，”老人连连道谢完，又怕身上的污泥脏了红豆的衣裳，慌忙站开距离，“小兄弟，我的衣服脏，真的很对不起。”

        楚云颂帮忙将地上的碎片一一捡起来，不止是老人，红豆也是惊呼着想让楚云颂停下，由她代劳。

        “少爷，您不可，还是让奴才来。”

        楚云颂倒没什么心理负担，她又不是真正的女帝，自然不会太过在意尊卑有别，用身体挡着路人的视线，塞了一张银票到老人手里。

        “这些钱你拿着，去医馆看个伤，好好处理一下伤口。”

        老人一看银票面额，脸色大变，“公子，这银票……”

        楚云颂对古代的银票的面额实在是没有什么概念，以为是一张不够，又多塞了两张，“啊？这些钱不够去医馆吗？多给你两张。”

        这下不止老人，红豆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公子，这银钱实在太多，我不能收。”老人晚年流落街头，乞讨多时，也曾有过好心人接济，可这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钱，慌乱间又想还给楚云颂。

        楚云颂把钱推回去，“没事。”

        红豆和气道：“老人家，您就收下吧。”

        “谢谢公子，谢谢小兄弟，我……我给你们磕头谢恩了。”

        老人就要往地上跪，红豆眼疾手快扶住，安抚道：“老人家您的膝盖的伤还没好，还是早些去医馆为好，也算是不负我家少爷的一番苦心。”

        不远处，醉霄楼墙角，边缘阴影覆盖之地，有几双眼睛，一一看在眼里。

        楚云颂从红豆背着的包袱中拿出银票时，剩余那厚厚的一叠，全部不落被有心人看在眼里。

        “老二，你认识这是京都哪家的少爷不？”

        阴影中，几人贪婪阴影的目光死死地盯在楚云颂和红豆身上，宛若阴冷窥伺的毒蛇，窃窃私语。

        “不认识，面生得很，那青衫的矮个进醉霄楼吃饭前，我就遇见过，到处看，跟刚到京城一样。”

        “外地人，好办多了，”为首的刀疤男使了个眼色，“老三，你去叫人，老二，你和我继续跟着这小子。”

        被叫到的老三点头，融入人流之中，往远处走去，剩下的老二嘿嘿笑道，“老大，您这是想干票大的？”

        “废话，不然怎么养你们，”刀疤男一拍那人头顶，狠声道：“很久都没遇到这种肥羊了，等联系上老三后，你去引他们到老地方，动手。”

        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止劫财，也要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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