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棺内的表白

“嘿嘿嘿，看来又是我赢了，那么，我们之前的赌注呢？是不是应该双手奉上了？”
  老道咧嘴一笑，那猥琐的表情与先前仙风道骨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令人惊讶。
  “给就给！我们龙族族内宝贝多得是，最不缺的就是这个！”
  尽管他话语铿锵，但微微泛红的眼眶却透露出了他内心的无奈和痛苦。
  心中一动，一具深红色的棺材便出现在锋利的龙爪之中。
  歪着头，似乎不愿多看一眼，便将这棺材递到了老道面前。
  “哎呀，小龙啊，你也不用这么垂头丧气，这镇天棺早晚都是要给我的。如果不是你父王……”
  “没错！”
  老道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那龙打断。
  “如果不是事出有因，以我们龙族那尊贵而强大的体魄，又岂会输给你这小小的化身！”
  那龙找到了自我安慰的借口，高昂的龙头再次抬起，眼中恢复了昔日的神采。
  似乎刚刚输掉的那场战斗与他无关。
  “好啦好啦，就算你赢了。既然镇天棺已经到手，时间也不早了，我老人家也要出山了。唉，这劳碌的命哟～”
  “喂！老道，这次天让你去干什么？竟然还要走了我们龙族的镇天棺。”
  “咳咳，天机不可……”
  突然，扑哧声响起！一个布袋从龙爪中弹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向老道。
  老道微微一笑，轻轻抖了抖道袍，布袋便消失不见。
  随即轻咳一声，缓缓开口。
  “其实，此事还与你们龙族有关。当年你父王与那阿修罗交战，波动过大，导致人域位面有一瞬间错位。”
  “震得天赐的太极图一分为三，原本天选的巨大机缘，却变成了致命的天罚。”
  真龙听后若有所思，片刻后说道。
  “那这次的天选就在人域咯？能否……”
  “不行！这次就算给再多也不行！”
  老道此时正义凛然，目光坚定无比。
  “我走了，让你父王放宽心，你们龙族已经不欠天什么了。”
  说完，老道转身便消失不见。
  真龙似乎解开心中的疑惑，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游去。
  ……
  ……
  在昏暗无光的棺椁内，寂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柔儿，愿意陪我聊聊天吗？”
  少年侧卧着，试图从与少女紧紧相扣的右手中寻找一些慰藉。
  但回应他的只有死寂般的沉默。
  当然，这里确实有人马上要死了。
  “如果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咳，默认了。”
  少年尝试着继续自言自语，试图打破这沉重的寂静。
  他深吸了一口气，呼气时伴随着几声剧烈的咳嗽，仿佛要将所有的秘密都咳出体外。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原本死寂的棺椁多了几分生气。
  “咳完之后，感觉舒服多了。”
  “柔儿，其实，我原本并不属于这个世界。或许可以称之为前世，或者是投胎转世……我不知道。”
  “哎呀，我到底在说些什么，我想说的是，我可能是穿越到这个世界来的。”
  少年露出了一抹自嘲的微笑。
  “以前的事就不提了，不是什么好值得炫耀的。”
  “说说我现在吧。”
  “我降生于世时，便听到了你父亲的道喜之声和我爹那悲痛和欢喜的复杂神色。”
  “娘在生下我后便离世了，也许正因如此，我被取名为公孙珉熙，寓意着吉祥与乐观。”
  “我爹对我宠爱有加，无论我提出什么要求，他都会尽力满足。”
  “我常常想，他大概是把对母亲的愧疚转移到我身上了吧。”
  公孙珉熙轻轻地说着，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怀念。
  “我出生仅半个月后，你也来到了这个世界。”
  “那时，我坐在父亲的怀里，看着你安静地躺在奶妈的怀里吃着奶。”
  “不哭也不闹，乖巧极了。因此，你爹为你取名宋雨柔。”
  公孙珉熙笑着，回忆着那个特殊的时刻。
  “你知道吗？你出生时闹得动静可大了……咳，天生异象！整片天空一会儿黑一会儿白，持续了足足有半分钟呢！”
  “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非同一般。于是，我带着私心，频繁地往返你家，与你交好。”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发现你除了长得好看外，与其他孩子并没有什么区别。”
  他轻声补充道，但言语中并没有任何不满之意。
  “直到六岁那年，我撞见你被郭家内小子堵在巷子里想要欺负你。”
  “说实话，本来我是懒得管的，直到我看见你的眼睛。”
  “那时，我心中不知为何，忽然涌起了一股强烈的冲动。发了疯似的抄起地上的石块……”
  “说来也奇怪，你竟呆呆地杵在原地看着我，你难道不害怕吗？”
  “那时候我手上，身上全沾满了血！你难道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吗！”
  公孙珉熙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愠怒，皱着眉，紧了紧十指相扣的手。

  “这事倒也给父亲添了不少麻烦。自此以后，每当我离家，身后总会跟着个小跟屁虫。”
  “屁颠屁颠的跟上来问我讨要吃的，左一句熙哥哥长右一句熙哥哥短的。”
  想到此处，公孙珉熙情不自禁地用手摸索着宋雨柔精致的唇瓣。
  尽管少女此时已不在人世，但皮肤却还是如生前一样充满活力。
  “柔儿，我爱你。”
  揉捏着宋雨柔柔嫩的俏脸，公孙珉熙动情地吻了上去。
  许久，双唇分开。
  少年神情变得有些无奈，眼角微微有泪珠滑落。
  “也许是天要惩罚我，十岁那年我们身体先后开始出现问题。”
  “你常常发热出汗，心烦意乱，晚上经常睡不着觉。”
  “而我则时常手脚冰凉，精神萎靡。”
  “尽管找遍了所有的大夫，尝试了各种药方，都无济于事。”
  公孙珉熙苍白的面孔顿了一会，眼中又带着一些愧疚。
  “说起来倒也是我害了你……”
  想到这里，他的眼角泛红，紧紧抱住身旁的宋雨柔，用尽全身仅有的力气，埋头在她身上痛哭起来。
  “对不起，柔儿，对不起！”
  “你起来打我吧，像以前那样喊我哥哥吧！该死的人不是你，是我啊！我该死！如果不是我的话……”
  半盏茶的功夫后。
  像是哭累了，棺椁内逐渐恢复宁静。
  公孙珉熙的身体也逐渐失去了生机，变得冰冷。
  ……
  姜国的一处天际突然裂开了一道高达十丈的缝隙，其中隐约显露出一道身影。
  “呼～终于到站了，单独破域的消耗还真是大。”
  只见从裂缝中，走出一个留着长胡子的老道，他从容不迫地揉着肩膀，即便身处高空，也宛如行走在平地。
  老道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品味着大自然的芬芳。
  “嗯，这久违的灵气气息，退休后在这里安度晚年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然而，当他重新睁开眼睛时，面色却变得凝重起来。
  从怀中掏出一块灰色的圆盘，将其祭至空中，并迅速地掐动手指，施展法术。
  只见那圆盘中浮现出两缕灰色的丝线，丝线朝着东南方向缓缓延伸着。
  “先把事办完再说。”
  话音刚落，老道士的身影便消失在原地，只留下天空中的缝隙逐渐愈合，最终恢复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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