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真界、凡界

“刚刚说到哪了？”
  老者回过神来，才想起旁边还有一位正等待自己解释的少年。
  “九幽冥府。”
  先笙从容回应，不再让自己沉浸于过去，此刻他只想过好现在。
  “对对，正是九幽冥府。”
  老者恍然大悟，轻轻一拍额头，记忆中的线索重新串联起来。
  “这九幽冥府的具体起源已随时间流逝而无人知晓，但却普遍流传着这样一个说法——它是‘天’亲自创设，并且为了维护天地秩序。”
  “据说‘天’赋予了这鬼域两件神秘的重宝，令留存于此地修炼的鬼魂得以代行其意志，负责裁定世间万物生死轮回以及各路生灵最终的归宿。”
  “九幽冥府竟涉及世间万物的生死轮回？”
  先笙闻此言，内心震动不已，未曾料想这座鬼域之城竟与那至高无上的“天”有着如此紧密的联系。
  “没错！”
  老者确认道，话语间洋溢着对九幽冥府那令人敬畏的权力与地位的崇敬之情。
  “若能在那九幽冥府中谋得一席之地，哪怕只是一个小小职位，也足以让你在凡界的鬼怪面前备受尊重，甚至于真鬼界的强大存在也要对你客气三分！”
  “那这九幽冥府如何才能加入？”
  先笙脱口而出，毫不掩饰地说出了此时的想法。
  “哈哈，年轻人，不是我打击你，要想进入九幽冥府，难度堪比登天，毕竟那里可是真鬼界中至高无上的圣地，咱们这些普通鬼魂，恐怕难以触及。”
  老者笑着回答，话语中却蕴含着无法掩饰的现实残酷。
  “真鬼界？还有凡界？”
  先笙显然对这些陌生的概念感到困惑，幸而他年纪尚轻，对于新知识的接受能力较强。
  “哎呀，看我这记性，忘了你刚来这儿不久。咱们这六大道域实际上划分为两个层次，一个是凡界，另一个则是真界。”
  “简而言之，凡界是我们这些生灵初始的存在之地，而真界，则是我们不断修炼，到达巅峰之后有望飞升的更高层次。”
  老者细心解释，尽量让这些复杂的概念变得易于理解。
  “那我们现在所在的枉死城位于凡界还是真界？”
  先笙皱眉追问，试图理清这个混沌的概念。
  “当然是真界！”
  老者颇有些骄傲地回答，对于一个凡界鬼魂能身处真界，无疑是一件值得称道的事。
  “可我明明是个凡人，怎会突然来到真界？”
  先笙满心困惑，纷繁复杂的规则让他感到有些头晕目眩。
  “这是因为这里是枉死城，隶属九幽冥府管辖的一片特殊领域，专门接纳那些因冤屈、非正常死亡或未到寿终正寝之期就离世的生灵。”
  老者耐心解释。
  “这些提前陨落的灵魂，由于未能遵循正常的生命周期而逝去，所以在死后并不能立即按照常规的六道轮回程序进行转世。”
  “他们会在枉死城暂且停留，等待原本预定的生命期限届满。待到你的阳寿真正终结时，会有阴差引导你前往轮回司。”
  “喝下孟婆汤遗忘前世记忆，然后依据你生前的善恶因果，重新投生于六道轮回之中！”
  先笙细细咀嚼着老者的话，心中默默思索。
  ‘我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正是因为尚未耗尽阳寿，而这背后的原因无疑是那两仪珠的作用。如此说来……柔儿很可能也在这枉死城之中！’
  想到或许能在枉死城与宋雨柔再度相见，先笙心中竟对死亡有了几分释然。
  可忽然间，他又想起了那位垂钓老者曾对他说过的话。
  ‘你放心吧，短则百年，长则千年，她定会苏醒。’
  先笙顿时苦笑着自我纠正。
  ‘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柔儿现今还在镇天馆中沉睡，怎么可能出现在枉死城。’
  认为宋雨柔并没有真正死去，而是仍然活在人间，只不过处于某种特殊的沉眠状态。
  于是，他果断摒弃了之前的臆想，坚定了宋雨柔尚在人间存活的信念。
  “那么，我能否选择不喝孟婆汤，保留我的前世记忆？”
  先笙对过往的人生点滴倍感珍惜。
  尤其是那些在前一世未曾体验过的亲情、爱情和友情。
  父亲给予的亲情，宋雨柔给予的爱情，以及小白短暂却真挚的友情，这些都是他生命中弥足珍贵的宝藏。
  老者对此淡然一笑，嗓音中透出一种历经沧桑后的洒脱。
  “当然可以，像我这样选择不喝孟婆汤的不在少数。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遗忘的理由，轮回司也确实为众生提供了一个抉择的空间。”
  老者此刻专注地凝视着先笙的眼睛，试图从中洞察他的心思，接着语气严肃地揭示了那个选择背后的代价。
  “但是，选择不喝孟婆汤意味着你将永远留在鬼域，不得进入轮回，成为一个永世漂泊的鬼魂。一旦再次遭遇死亡，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魂魄彻底消散，永不复存！”
  ‘魂飞魄散吗……’
  先笙低头，暗自思索。
  经过一番内心的激烈挣扎与权衡，终于做出了决定。
  “明白了，感谢前辈的悉心指导，我愿意在此成为永世的鬼魂。”
  先笙抬起头，面对老者，脸上绽放出释然且坚定的笑容。
  老者闻言，朗声大笑。
  “好小子，有种！以往每个初次来到枉死城的新鬼，无不挂念生前的种种，都不愿放弃轮回之机，你倒是头一个能如此洒脱的。”
  赞赏地审视着先笙，言谈间流露出亲近之意。
  “更何况你我二人皆为人族出身，也算是有缘分。这样吧，不如你就跟着我卖包子，你现在刚成为鬼界的一员，修为尚停留在魂凝境。”
  老者自嘲且谦虚地笑了笑，继续道。
  “我这老头子虽然没能点亮魂灯，但也勉强摸到了灯燃境的门槛，对于初入鬼界的你，指点一二还是绰绰有余的。日后你在凡界行走，必定能独当一面。”
  旁边的女鬼也在一旁帮腔。
  “小兄弟，不妨考虑一下老贾的提议，他虽说是卖包子的，可论起鬼修的本事，那可是一点都不含糊。”
  面对老者与女鬼的热情邀请，先笙在权衡之下，决定接受这份难得的机缘。
  “如此，就多谢前辈与这位姐姐的提携，今后的日子，还请多多指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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