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如此大的能耐

男人冷峻着一张脸，身影渐渐显现在眼前，带着熟悉的凛冽寒气。

        离羽抬眸，目光落在涂离已然结痂的脸上，下意识的蹙了蹙眉，他停住了脚步。

        “涂离，本君以前怎的就没发现，你有如此大的能耐！”

        离羽开口便是这样一句话。

        他站在距离涂离不过几步的地方，清冷的月光映射在他的脸上，像是蒙上了层寒霜。

        “我怎么了？”

        涂离拖着孱弱的身子站起身，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可她只是迎上离羽深沉的不见底的眼眸，发问道。

        “你怎么了？”离羽冷哼一声，沉声道：“本君小心翼翼的护了菡菡五百年，被你今日这么一闹，她身上好不容易稳定的魔力更是紊乱，你倒是说说，这笔账，本君该如何跟你算！？”

        “我闹？”

        涂离眼底溢满了苦涩，她站在原地，看着那个始终和自己保持着距离的男人，仿若咫尺天涯，纵使她使出浑身解数，也难以靠近。

        那一刹，她真的累了。

        “离羽，你自己听吧，好好听清楚，你费尽心思护了五百年的女人，到底是怎样的蛇蝎心肠！”

        涂离不想解释了，妖力托着玉珏落在离羽眼前。

        她又想玩什么把戏？！

        她已然将菡黛刺激的那般惨了，还是不肯放过她么？

        离羽将落在玉珏上的视线收回，心中陡然升腾起从未曾有过的失望。

        “菡菡是什么样的人本君很是清楚，倒是你，成婚五百年，我还不知道你到底狠毒到什么样地步！”

        离羽的话句句藏刀，扎的涂离满心伤痕，痛到窒息。

        如今真相就摆在眼前，可离羽甚至连看都不愿看，便认定是自己的错。

        涂离一步步走向离羽，衣物与未结痂的伤口摩擦，带来阵阵痛楚。可她依旧是忍着痛，站在了他面前。

        不管怎样，她今日一定要叫离羽看清真相：“离羽，你听完这个，菡黛会告诉你，什么才叫蛇蝎心肠！”

        说着，涂离便散去妖力，捏诀要打开玉珏。

        可本就所剩不多的妖力已经支撑不住她运用这样的术法，魂体深处撕裂的痛让她只能捂着头蜷缩在一处，整个人疼的瑟瑟发抖。

        离羽看着蜷曲在自己脚边的女人，脸上划过抹惊愕。

        她这是怎么了？

        他不自觉的俯下身，想要将涂离扶起来，可就在刚刚触碰到她的时候，尖锐的哨声猛地响起——

        离羽沉默了一瞬，看着飘至自己眼前的传音诀，还是选择了查听。

        “阿离，我有些馋你做的饭菜了。”

        伴随着传音诀里的声音，涂离捂着胸口，妖力的流逝让她的身体不堪重负，再也压不住喉中涌上的暖流。

        “菡菡，你魔力可是稳定了？想吃些什么？”

        离羽说着话，眼中神情陡然变得温柔，一字一句都是那么温和。

        鲜红刺目的血水滑过地面，一点一点沾染在离羽黑色的衣摆上，消失不见。

        “你做的，我都喜欢。”

        “好，那我立刻便过去。”

        离羽将传音诀掐断，落在涂离肩膀处的手也收了回去。

        他走了，未曾回头，未曾看过一眼涂离一眼，哪怕她疼到窒息。

        ……

        这就是涂离深沉的爱了千年的男人……

        这就是她抛却一切，飞蛾扑火般付出了千年的男人……

        也就是这个因为菡黛一句我馋了便会抛下自己的男人……

        即便她此刻口吐鲜血，疼到颤抖依旧不闻不问，决绝离去的男人。

        涂离眼前一黑，再也没了气力，瘫倒在地上。

        她就这么，泪流满面，满是绝望的看着那抹已然消失不见的身影，这一瞬间，她怕了，她不敢再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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