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像孤儿一样

回去的路上，顾玲雪并没有睡觉，拿着手机用新号码注册了各种软件的账号。虽然乔瑾的车开的比来时快了不少，但漫长的路程继续干坐着就会既尴尬又无聊，顾玲雪也仗着两人的感情照比昨天更熟悉，于是不见外的问乔瑾：
  “为什么小曦和小晨都没有手机？他们都那么大的孩子了，不能总不跟外界接触的。”
  “之前给他们买过的，后来小曦不好好学习成天的刷短视频，让杨老师没收了。小晨虽然没有沉迷手机，但是小曦成天的哭闹，凭什么小晨有她没有，小晨懒得听她唠叨，也把手机上交给杨老师了。”
  原来是这样，看来治理这种沉迷手机的最好办法，果然是让他们断绝上瘾的来源！
  “我听小曦说，你请杨焘老师从小教他们？”顾玲雪对于小晨小曦的成长方式很是好奇，没想到现在这个社会还有上私塾的孩子。
  “不是我请的，是我爷爷和杨老师有些交情。”
  “那你们家可真了不得啊，从你爷爷开始就了不得。能请到杨焘六年亲自上门教育自己的孙子孙女，那得是什么交情啊！”顾玲雪感叹道。
  “六年？哦，准确的说，应该是十二年。我小时候也是杨老师教的。”
  “……”
  顾玲雪对乔瑾的家世更加的好奇，好奇心简直就要把她撑破了。她决定的过几天有空的时候旁敲侧击地跟小曦打听打听他们家的情况！
  顾玲雪一边摆弄着刚刚沈迁遥递过来的名片，一边继续问到：“刚刚的沈总是那家会所的老板么？年纪轻轻就经营那么大一家会所，还挺年轻有为的。”
  略一思索，乔瑾反应过来眼前的女人说的是“玉瑶坊”，接着说到：“那个门店看着气派，装修倒是没花多少钱，也算不上年轻有为吧。”
  “装修没花多少钱？财大气粗么？”
  “嗯？哦，不是的，也就门头看着气派，里面什么样你不是也看到了么，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精致。”
  “每人都有专属的浴桶啊，而且还有师傅随时待命刻名字，光这份工夫就了不得。”
  “本来也没有多少新人。其实相比那些木桶，可能桶里的药更值钱一些。”
  “那我是不是又欠了你好大的人情？”顾玲雪有些不好意思，她向来是不愿意麻烦别人的。“刚刚的消费算我头上！记账！以后一起还你！”这可能是她能想到的最硬气的话了。
  “呵呵。”乔瑾第一次在顾玲雪面前笑出了声。“行，先欠着。”
  “那你得告诉我刚刚你了多少钱，其他的我这都记着呢。”顾玲雪一边说着，一边摇晃了一下手中的手机。
  “没花钱。”
  “没花钱？”
  “他不能收我钱。”
  “关系好就不用给钱了？”顾玲雪反问。
  “店是我的。”乔瑾专心地在小路上开着车，并没有转头看向身边的人，并没有看到此时顾玲雪震惊的表情。
  “他工资都是我开的，虽然他不差那点儿工资。”乔瑾仿佛在说着别人的事情一样，语气平淡而冷静。
  “……”
  两人在一个平静，一个震惊中结束了刚刚的对话。顾玲雪转头看了一眼男人的侧脸，心下想到：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他到底是干什么的？
  汽车渐渐驶离了城市，此时也已经过了一天最热的时候。虽然没有空调，但是开着窗吹着风，身上也异常的舒服。
  顾玲雪不自觉地将身子趴在车窗上，看着外面不断向后移动的一排排的房子，脑海里回忆着小时候和父母生活在乡下农村时的点点滴滴。母亲的早逝，父亲的繁忙，让她几乎没有享受过家的温暖。后来日子渐渐好一些，爸爸也不像之前那么忙了，她又出国去上学。这才刚刚回来没多久，还没来得及享受和爸爸在一起的时光，又不得不跟爸爸分别。更甚至，爸爸的安危她都不知道。
  想到这里，她盯着外面的目光呆滞的没有了刚刚的神采。
  “你说，我爸爸现在在哪？”
  “你说，他是不是也没有好好休息好好吃饭，这么热的天，他得多难受啊。”
  “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是不是我前世做了很多坏事，这辈子才让我像个孤儿一样的活着。”
  顾玲雪仿佛是在对着空气说话，她并没有期待乔瑾能回答她一连串的问题。
  “你说，我该不会再也见不到他了，真的成了孤儿吧……”想到这里，顾玲雪说话的声音里带了些哽咽。
  乔瑾虽然忙着开车，但听到身边的女人语气不对了之后，转头看了一眼她因为哭泣而颤抖的身体。他也好久没处理过这种小姑娘哭鼻子的事情。上一次小姑娘对着他哭，还是小曦手机被杨老师没收的那一天，这一晃也过去好多年了。
  乔瑾不知所措地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眼前这个背对着她的小姑娘。一个比他小了将近十岁的女孩，在他眼里跟个孩子也没什么不同。看到她的身体因为哽咽趴在那里一颤一颤的，乔瑾下意识地轻声说道：“不会的，不会的。”

  乔瑾知道，大概率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既然药还没有流到市面上，就说明顾万暂时是安全的，如果他倒了，那对面肯定会第一时间把货散出去，谁会把一个炸雷留在自己身边。
  顾玲雪坐了起来，倔强地擦了擦眼泪，眼睛红红的，还挂着晶莹的泪珠，但止住了啜泣。
  “我会好好的！不给我爸添麻烦！”仿佛在跟自己打气一样，顾玲雪自我安慰起来。
  乔瑾侧头看了一眼这个倔强的女孩，很快目光就又回到了汽车行驶的方向。在他心里，眼前这个女人似乎和他印象中的其他女人不太一样，行事总是处处都挂着小心翼翼，有时也很天真幼稚，但现在的她又坚强的让人心疼。
  剩下的路程，一路无话。很快，就又回到了老院子。
  汽车开到了大门外，乔瑾轻点了一下喇叭，不一会儿，乔青晨和乔青曦两人就跑了下来开门。等到车停到了院子里，兄妹两人也已经关好了门，来到他们身旁。
  乔瑾打开后备箱，里面满满登登的堆着顾玲雪今天的战利品。
  乔青晨看到这满满一堆的东西感到头疼，因为在他的世界里并没有女人买买买的概念。与之相反，乔青曦看见这一堆东西之后，女孩本性对于商品的渴望瞬间被激活，显得异常兴奋。她摩拳擦掌地想看看顾玲雪都采购了什么，但是又不好去翻别人的东西，只能站在原地，搓搓手跺跺脚，跃跃欲试地想看看这么多袋子里都有些什么好玩儿的东西。
  顾玲雪看出了乔青曦的好奇，先是对乔瑾今天的陪伴表示感谢，然后转头对乔青曦说：“小曦，我东西太多有点儿拆不过来，你来帮帮我呗？”
  听到这话，乔青曦眼睛瞬间一亮，头点的跟捣蒜似的，赶忙屁颠儿屁颠儿地跟着顾玲雪回到老屋，哪还有心思关心两个哥哥要干什么。
  两人走后，身后的乔青晨感叹到：“真没出息啊……”
  老屋内，姐妹两人像寻宝一样地开始逐个拆开今天的战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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