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扯平了

乔瑾看着顾玲雪委屈吧啦的样子，眼睛里含着泪珠打转儿，又觉得好笑，又有一丝丝的心疼。于是他说到：“也就看着吓人，沙石的路上摔下去，磨破点皮在所难免的。而且都是皮外伤，真的不要紧。”
  顾玲雪心里着急，但又使不上劲儿，只好低着头搓着手的站在那里，好像打碎了花瓶的孩子，不知所措。
  乔瑾安慰道：“早点回去休息吧，回去路上小心些，天黑，别摔了。”
  顾玲雪站在原地，想要说晚上她留下来照顾他，但又想到孤男寡女，深更半夜的，与其自己在这添乱，不如早点回去，让他也能好好休息。于是说到：“那，那你有什么不舒服了，给我打电话，我马上就过来。”
  “好。”
  “对不起……”顾玲雪委屈地流出眼泪。
  “都说了，不怪你。”乔瑾安慰道。“早点睡吧，注意安全。”
  顾玲雪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乔瑾的房间，回去之前，来到一楼角落里的洗手间。她看着镜子中那个眼睛红红的自己，掬了一把凉水浇在脸上。眼泪仍然在眼睛里打转，她害怕了——要是刚刚摔下去正好磕到了头怎么办？要是刚好地上有块凸起的石头怎么办？要是他因此讨厌上她不肯收留她了怎么办？
  顾玲雪满满的后怕，却又无能为力，只能相信乔瑾说的，他没事。
  回到房间，将手机随意地甩在了床上，她坐在桌前，望着窗外，透过茂密的豆角架，隐隐约约的看见乔瑾的房间亮着灯光。她关了灯，趴在桌子上，就这样望着。
  另一边，乔瑾重新换上一件背心，为了避免摩擦伤口，他特意挑了一件宽大的款式。然后透过窗户，望向东厢。看见对面的灯关了，才关上窗户，重新坐到了电脑前。刚一坐下，想到了那只被他踢走的拖鞋，于是起身，来到院子，借着月光找到了鞋子。
  他拿着那只拖鞋哭笑不得。
  此时，煤球再一次凑到了乔瑾的脚边，蹭着他的脚踝。乔瑾蹲下身体，摸着煤球的脑袋，似乎是责怪似的说道：“都怪你这个小东西。”
  老屋里。顾玲雪看着乔瑾房间的灯始终亮着，便放心不下，以为他在自己处理伤口。等了许久也不见他关灯。于是她爬上床拿起手机，打开微信对话框。
  “怎么还不睡？”编辑好之后，顾玲雪想着这样问不妥，好像自己在监视人家一样，于是又把编辑好的文字全部删除，重新输入：“在么？”
  顾玲雪被自己蠢到了，举起右手敲打着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到：“我是不是缺心眼儿？大半夜的问人家在么……”
  思来想去也找不到完美的开场白，于是作罢，她再次将手机甩到床上，静静地趴在桌子上，透过层层的豆角架，望着那盏没关的灯。不知不觉中，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第二天。
  乔青晨依旧按时起床准备早餐。乔青曦在自己的房间里来来回回的搭配昨天顾玲雪给她带回来的漂亮衣服，等她折腾完了来到院子里，却意外地一个人都没有看见。
  乔青曦来到厨房，问到：“小哥，老乔什么情况？”
  “不知道，早上没看见大哥。吃面行么？”
  “行行行。话说，很少能看见老乔赖床啊，要不你去看看他？”
  “应该没事儿吧，估计是昨天晚上睡晚了。昨天半夜我起夜，还看见他在院子里活动呢，鞋都跑掉了。”
  “那小雪姐呢？也没看她出来？”
  乔青晨回忆起昨天晚上透过窗户看见大哥跟新来的姐姐两个人在院子里抱在一起的场面，姐姐还压在大哥身上……虽然他们还是孩子，但因为从小学医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乔青晨不知该怎么跟乔青曦解释这件事，只能说到：“哎呀，你小孩子家家的管那么多干嘛，一会儿我做好了再叫他们。”
  乔青曦悻悻地离开厨房，摆放碗筷。她故意加重了手上的动作，把碗筷摆放的叮叮作响。
  老屋里。趴在桌子上睡了一夜的顾玲雪被叮叮当当的声音吵醒。趴着睡觉的姿势让她现在浑身酸疼，她连忙抻了抻胳膊腿儿，换了身衣服，赶忙推门出去，想看看乔瑾的伤势。
  怎料，推开房门之后，院子里只看到了乔青曦忙碌的身影，并没有看见乔瑾。
  顾玲雪赶忙走过去问到：“小曦，你大哥呢？”
  乔青曦也想知道，那个老家伙今天是什么情况，这么大动静都没给他叫起来。
  “估计是昨天晚上睡得晚了，我小哥说半夜还看见他去院子里跑步，还把鞋都跑丢了。”说到这里，乔青晨已经端着一大锅的面走了出来。
  乔青曦说到：“小哥，我去看看老乔吧。”然后转身就往楼里跑。
  乔青晨立刻叫住跑走的女孩，“你回来！”
  “干嘛？！不叫他了？那一会儿面糗了可就没法吃了。”
  “小雪姐，”乔青晨转头对顾玲雪说到：“姐，你还没洗漱吧，要不，你去洗漱的时候，顺便帮忙叫一下大哥吧。”乔青晨拦下了乔青曦，他又回忆起昨天晚上看见的场景，脑海里幻想着大哥可能发生的各种情况，还是让小雪姐去叫一下比较好吧……

  “我？好的。”顾玲雪突然被点了名，有点错愕的同时也确实是想确认一下乔瑾的情况，于是爽快的答应。
  刚进门，还来不及去洗漱，顾玲雪直奔乔瑾的房间。
  房间的门关着，顾玲雪轻轻地敲了几下，等了许久之后没听见屋里的动静。然后又重重地敲了三下，还是没有动静。顾玲雪急了，她脑海里幻想着乔瑾可能出现的最糟糕的情况——该不会是撞到了头，晕了过去都没人发现吧？
  想到这里，她下意识地旋转了一下门锁——门没锁！
  扭开门的一瞬间，她的心里充满了激动和雀跃，还好门没锁。
  来不及叫上外面的弟弟妹妹，她推开房门向床上冲去，心里念叨着——是了，昨天晚上他一直没熄灯，就是晕过去了。我太蠢了，早点过来确认一下就好了。
  这一冲，顾玲雪直接冲到了一个凉丝丝地怀里……
  昨天晚上的意外发生之后，乔瑾依旧坚持把手头的工作做好，他打开电脑熟练地操作着，看着屏幕上的k线图，一边思考一边交易着。因为意外，他错过了刚开盘时的几个交易点，于是他守到了很晚，才买入了自己心仪的底价，这才睡得晚了一些。
  早上起床之后，后背的疼痛依旧。由于昨天晚上上了药，所以没来得及洗澡，所以趁着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想着冲个澡再吃饭，之后再让小晨好好地处理一下。没想到自己刚从浴室出来，怀里就冲进来一个热乎乎的东西。
  等两个人都反应过来抱着的是谁的时候，两个人都是杵在了那里……
  “啊！”
  顾玲雪轻呼一声，赶忙转过了身，乔瑾也赶忙搜索着能遮体的衣物。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敲了好久的门你不开门我还以为你晕过去了。门没锁我就……我就……我……”
  乔瑾赶忙穿上了衣服，一言不发。
  顾玲雪站在门口，进退两难。就这么跑出去是不是有点不负责？那干这么杵着会不会让他以为我还想占他便宜？
  乔瑾穿好之后，拉开了房间里的窗帘，阳光一下子撒了进来，把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照得明亮，让所有的人、物、甚至是情绪，都无处可藏。
  顾玲雪被突如其来的阳光晃了下眼睛，此时乔瑾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后。
  他朝外走去，来到门口不远，从顾玲雪身边路过时，几不可闻地说了一句：
  “扯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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