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确定心意

乔瑾被突然扑过来的人儿吓了一跳，胸前的衣襟渐渐地被打湿一片。
  他亦搂紧怀里的人，轻拍她的后背，轻声细语到：“都过去了。”
  越是听他这么安慰自己，顾玲雪越是揪心——怎么那么容易就都过去了，他该有多疼啊……
  两个人就这样抱在一起，她在他的怀里轻轻啜泣，他搂着她轻抚她的脊背。过了许久，顾玲雪抬头看向乔瑾的脸，眼里的泪水依旧止不住的流。
  “好了，不哭了，都过去了。”乔瑾说的轻描淡写。
  顾玲雪憋着自己的情绪，又再次扑进乔瑾的怀里。
  “只要我还在这儿，你以后如果有不开心，记得告诉我，不许再自己一个人憋着了。”
  “好。”
  “只要我还在这儿，你以后要是睡不着，就让我陪你聊天，陪你看书，陪你喝茶，陪你干什么都行，总之你不许一个人扛着了。”
  “好。”
  “只要我顾玲雪在这一天，你以后……”还没等她把话说完，乔瑾便打断道。
  “好好好，只要你不哭了，你说什么都好。”
  回想当初，他也曾这么抱着小曦，笨拙地哄着她，告诉她“好好好，只要你不哭了你说什么都好。”虽然极不情愿，但那两个孩子却是他在这世上最后的亲人，他们有着共同的血脉，天生就有相互的吸引，他不能对着两个无辜的孩子袖手旁观。
  过了许久，顾玲雪终于止住了哭泣，从乔瑾怀里离开。她看到乔瑾胸前一片的狼藉，眼泪鼻涕口水混了一大片，害羞地说道：“抱歉……”
  乔瑾伸出手，举起手臂，将右手落在顾玲雪头上，轻轻地揉了揉，不发一语。
  顾玲雪的心生疼。从小到大孤身一人让她一度觉得自己承载了这世间最大的不幸，可是当她知道乔瑾的故事之后才发现，她的那一丁点的感同身受真的不值一提。
  她是多么想早点认识眼前这个人，哪怕是在他需要陪伴的时候，只是默默地守在他身边，哪怕只是在他要崩溃的时候拉他一把，像他安慰自己一样，轻轻地抚摸他的后背，告诉他一切都会过去的。
  通往二楼的楼梯上，乔青曦靠着乔青晨的肩膀，兄妹两个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就好像小时候彼此依赖的那样。他们俩听着乔瑾讲故事，沉默不语。
  他们并不是第一次听这个故事。第一次，是听沈迁遥在酒桌上讲的。沈迁遥在一群朋友里替乔瑾委屈，喝多了一点酒，于是滔滔不绝地把乔瑾的故事都讲给了在场的人听，可是他却忘了，乔瑾托他照顾的那两个孩子还在门外。
  他们刚失去双亲的时候，两个孩子不过五六岁的年纪，在他们成长的经历里，大哥对他们的照顾虽然严厉，但却从来都没有委屈过他们。五六岁的年纪不懂什么叫私生子，什么叫婚外情，他们也一直拿乔瑾当成了一母同胞的亲哥哥。
  之所以在他们的世界观里没有丧父丧母的悲戚，之所以乔青曦能像小太阳一样的阳光开朗，是因为大哥把他们照顾的很好，没有让他们感受到爱的缺失。
  直到他们听了大哥的故事。
  乔青曦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好久好久，任谁叫都不开门，最后还是乔瑾砸了窗，这才跳进屋里开了门。乔青曦当时就是像顾玲雪现在这样，抱着乔瑾大哭，边哭边喊“对不起，对不起”。乔瑾亦如哄着顾玲雪一般哄着小曦。
  楼梯上的兄妹俩对视一眼，低头不语，乔青曦心里想着，要是小雪姐真的能一直陪着大哥那该多好。毕竟，这是这许久以来，大哥第一次愿意把自己的故事讲给别人听。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顾玲雪将下巴抵在茶几上，直直地看着乔瑾。刚开始的时候他还能大方的回应她的目光，可是没想到她居然盯着自己看了那么久，让他渐渐地不好意思起来。
  乔瑾问到：“你打算，就这么一直盯着我？”
  顾玲雪点头。
  “同情我？”
  顾玲雪摇头。
  “那是为什么。”
  顾玲雪张嘴说道：“你好看。”
  他真是好看。乔瑾的母亲年轻时候是学校里数一数二的美人，乔瑾长得和她妈妈很像，原本在不修边幅的情况下就已经很好看，更何况顾玲雪见过他帅气逼人的样子。
  乔瑾听她这么一说，险些被水呛住。赶忙遁走：“我去卫生间……快擦擦口水吧，小花痴。”
  这个下午，顾玲雪对乔瑾有了更多的了解。
  这个下午，顾玲雪确定了，从今天开始，她的眼可能再也无法从乔瑾身上挪开。
  她渴望更多的了解这个男人，她渴望在他痛苦难过时陪伴在他的左右，顾玲雪没谈过恋爱，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情窦初开，但是她可以肯定的是，她已经开始留恋他紧实又温暖的怀抱。
  当顾玲雪发现了自己的小心思之后，她开始紧张，既期待又害怕和他单独相处。
  “会不会太快了……才没认识多久……顾玲雪你不会真的是个花痴吧……”她自言自语道。

  听到乔瑾从卫生间出来的脚步声，顾玲雪紧张的情绪达到了顶峰。她听着自己心跳，心脏仿佛就要从胸口迸出，甚至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顾玲雪坐立不安之间，脚步声却越来越近，电光火石之间，她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跑！
  她急忙冲出大门，向自己的老屋跑去。
  “你……”还没等“干嘛去”三个字说出口，顾玲雪就一溜烟儿地跑走了。留下乔瑾莫名其妙。
  夜深人静，顾玲雪担心乔瑾因为白天和沈迁遥吵架影响心情晚上睡不着觉，想给他发信息确认一下，又怕他已经睡着再吵醒他，便一个人在床上翻来覆去。
  在确认了自己的心意之后，顾玲雪怕自己表现得太主动不够矜持，又怕被他猜到她的小心思之后拒绝她而痛苦尴尬，于是便矛盾地又翻滚了几圈。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她马上提起精神查看消息：
  “不用担心我，早点睡，明天早起跟我打拳。”
  顾玲雪看着消息上的内容少女怀春，屏幕上的每一个字都甜进了她的心里，恨不得把字都揉碎了嚼烂了咽进肚子里，变成养料，再组成身体的一部分。
  顾玲雪娇笑着，“他知道我在担心他……”
  顾玲雪思考着该如何回复，先是打了一个“收到！！”，觉得那两个感叹号过于谄媚，于是删除重新输入“好的。”，又感觉语气太过高冷不够可爱，于是又改成了一个手势表情，还觉得有些敷衍。就这样简单的一个答复，都成为了她甜蜜的负担。
  对面，乔瑾也盯着手机等待着顾玲雪的回答，他看着对话框里一直显示的“对方正在输入…”，等了又等盼了又盼，最后终于收到了：
  “嗯！”
  乔瑾纳闷儿，就这么一个字，需要输入那么久？
  另一边，顾玲雪无比满意自己的回答，她自言自语：“这样最好，又大方得体，又灵动活泼，还显得特别的乖巧懂事，完美！”
  然后她设好闹钟，嘴角带笑的甜甜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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