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他也没那么超凡脱俗

开完会议的孩子们熙熙攘攘地从会堂中涌出来，叽叽喳喳地嬉笑着，看起来每个人都很兴奋，对于第一次出征都很兴奋。
  这场会议开得真够久的，几乎占用了整个上午的训练时间，不过嘛，反正训练内容也是一些基础的体能训练，这些孩子们虽然都多多少少带着点玩世不恭，但不知为什么很听我的话，任劳任怨的练的很刻苦，虽然来不及临时增加实战特训，但我也并不用特别担心每个人的安全，除了个别的体质较弱的几个公子哥，其他人的体能已经算是同龄人中相当不错的了，只要跟紧大部队，想来也不会有太严重的问题。
  出发日期定在了三天之后，时间很紧，并且还要放假一天供大家准备出征物资，因此实际上能够训练的时间也仅仅剩下两天。两天的时间，绝不可能把这些体术乏力的门外汉培养成体术高手的。不过好在我也曾经调查过这些孩子的魔法课成绩，大多是很出色的，虽然不是所有人都像杰帕德一样拥有那么可怕的魔法天赋，但多数人基本都已经掌握了三四种低级魔法，用来做简单的防身还是不成问题的。
  简单叮嘱两句让他们注意休息，最近不用再做高强度的训练，随后打发众人解散，我也带着艾丽斯走出校门。
  “丫头，我刚才看了看你的魔法课成绩，虽然还不能动用所有元素属性的初级魔法，不过火元素和光元素掌握的已经达到非常熟练的程度了，做的很好。”我从不会吝啬对艾丽斯的称赞，毕竟她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老实说，这孩子的天赋算不上出彩，甚至太过于平庸了，既无法像同龄的大部分孩子一样自由运用基础元素的魔法，对空气中魔力的感知也不够敏锐，但却出乎我意料的，她对于火元素和光元素魔法的适应性很强，几乎任何招式一看就懂，或许以后不当骑士还可以考虑做个主掌光元素的神使。
  艾丽斯神气兮兮地翘起鼻子，随后突然想到了什么，摇了摇我的胳膊问道：“爸爸，魔法课的老师曾经跟我们提起过什么......褪魔期？那是什么东西？”
  我整理了一下知识储备：“额，褪魔期啊，指的是在魔力对抗中的一种实战情况。怎么说呢，每个人的魔力储备都是有限的，主要还是看先天天赋和魔力亲和度，先天的魔力亲和体质的人自然魔力储备要高一些，不过这也不是说魔力少的那一方就一定会输，褪魔期在这种时候就很有用了。”
  “褪魔期指的就是一个人魔力源头的短暂枯竭时期，一旦魔力耗尽或者被对手破坏掉了魔力核心，短时间内就会无法使用魔力进行防御或进攻，同时，魔力核心会迅速吞吸周围的所有魔力进行自我修复，因此通常情况下褪魔期不会持续太长时间。一般来说，调息魔力是最快解除褪魔期的办法，不过战场上可不会有时间给你安安稳稳的调息，所以一旦陷入褪魔期，最好的方法就是逃跑，虽然听上去不光彩，但确实很现实。包括这次出征也一样，如果我们真的打上遭遇战，一旦陷入褪魔期，艾丽斯你要头也不回地逃跑，这种时候自己的性命是最重要的，别因为再廉价不过的善心去解救他人，虽然爸爸这么说很现实，但我希望你能好好记在心里，你平平安安的好好生活才是我最关心的。”
  艾丽斯迟疑地点了点头，不再开口说话。
  “啊对了，这个给你。”我从口袋里摸出已经买了几天的发簪，就是艾丽斯之前看上的那一件，闪闪发光。
  “欸？不是说好不要了嘛。”
  “喜欢为什么不买，攒那么多钱花不出去又没什么用。再说了，我觉得戴在你身上很好看。”
  艾丽斯想接过去，我小心的将有装饰的那一边递给她。
  “小心点，这发簪很尖，扎了我好多次了，疼死我嘞，真搞不懂为什么要设计成这样，你戴的时候可得注意着点啊。”
  “知道啦知道啦。”
  路过酒馆，下意识地向里张望了一下，没想到酒馆吧台处坐着的一个女人竟也在盯着我，那女人的脸非常妩媚，再加上婀娜多姿的身材，看起来媚意十足。见我看过来，还微笑着冲我摆了摆手。
  是那个叫莫甘娜的女人。
  不知道怎么形容，这女人总给我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象征性的微笑了一下，拉着艾丽斯的手快步离开，不想再跟这女人再纠缠下去。
  ......
  下午，学院放假半天，艾丽斯在院子里练习操控火球，我则在旁边打坐调息。
  “我的姑奶奶你是真要把咱家院子烧个精光才肯罢休嘛？”我的手中凝聚出一颗水球，扑灭了地上那团因为艾丽斯操作失误溅在地上的火苗带起的火堆，有些无语的说道。
  “是啊是啊，注意力还得集中一点嘛。”身旁悄无声息地出现苍老雄浑的声音，不用想我都知道是谁了。
  “麦哲伦老师，您老不能仗着会用空间系魔法就老是神出鬼没的吧。”

  “臭小子你还教育上老夫了，你这身子......还算凑合吧。”望着我恢复了不少的身材，麦哲伦老师点了点头。
  “还差得远呢臭小子，你原来的肉体强度，估计只有罗根能比你强一点，但现在可差出十万八千里呢。”
  “老师不要拿我和他比较啦，那家伙……让我心烦。”提起罗根，连我自己都没想到会这么生气地顶撞老师，但老师只是微微怔了怔，随后低下头轻声说了一句。
  “好好……是我不好，不该提那个人的。但不管你怎么看待那个人，他都已经死了十多年了。我知道你对那件事至今还耿耿于怀，但你要相信......他是个很可靠的人。”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觉得自己已经把他看的很透彻了，一个对待生命毫不手软的人渣罢了，这种人难道还值得我尊敬吗！”心境因愤怒而被扰乱，我猛地起身，怒视着麦哲伦老师，话说出口才发觉自己的态度有些太过激了，连全神贯注凝聚魔力的艾丽斯都停下动作，不安地向我这边望了过来。
  “抱......抱歉老师，我不该发这么大的火的。”我垂下脑袋凑到麦哲伦老师身边，从小的时候起，每当我做错事，他都会这样惩罚我，让我凑过去狠狠敲打我的脑袋。我正等着头顶传来疼痛，却感到老师粗糙的手掌轻轻附在我的头上抚摸着。
  “你就是这样的孩子嘛，从小时候就这样，眼里容不得沙，但是很听我的话，让我很欣慰。”他顿了顿，继续开口道：“你这孩子从小脾气就倔得很，认定的事就算我说破了天也拉不回你来，但唯有这次，我希望你能听听我的看法，罗根是个很复杂的男人，他不是我们的朋友，更不算我们的敌人，你不知道当年的实情，就不会理解他的感受。”
  “什么实情？您知道些什么？我不认为叛国的人有什么值得开脱的理由。”
  “你怎么这么烦人，老老实实闭嘴听着得了。”麦哲伦狠狠敲了一下我的脑袋，虽然声音很响，但却没有记忆中那么痛。
  “生命是很奇妙的存在，我们独立存活于世，却又会因各种各样的缘由互相吸引。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无论亲情友情，亦或是仇人敌人，只要存在关系，就无异于一种诅咒。”麦哲伦捋着胡子说着莫名其妙的话。
  “亚瑟，人世间最恶毒的诅咒，永远都不是巫术或者咒言。”苍老的面孔艰难的转过头来直视我的双眼。
  “爱才是最残酷的诅咒。”说完这句话，麦哲伦老师不再言语，留下我一个人坐在原地，自顾自起身向栅栏外走去，那个佝偻的背影，仿佛只是一夜之间就从那具强健的身体变为这样。
  “随老夫来。”麦哲伦老师的语气仿佛高深莫测的智者，谈吐间似乎多了几分出尘入世。
  “不行啊，我得看着这小妮子。”
  “让你来就得了，哪儿那么多废话！再磨迹头给你薅下来！”
  ......好吧，好像他也没那么超凡脱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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