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化妆

时间转眼过去二十多天，在把谱子留给王老师她们的第五天，刘称欣就拿到了大致上差不多的伴奏，后续又经过一些微调，使它听起来更接近原版。
  这段时间里，刘称欣依旧没有回家，每天都忙碌于上课（写小说大纲，提炼主要内容），练歌（只有一句歌词），写（抄）小说。
  因为只需要练熟一句歌词，副歌负责跟着哼哼，所以比之前选的那首进度快了不少，也好了不少，主要是洪筱颖和罗鹏飞两人的耳朵没怎么受摧残。
  高二上学期期末考试于五天前结束，刘称欣发挥稳定，考了四百来分，倒数三十多名，有老师夸奖他学习进步，语文老师则一口一个小兔崽子，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素质照月考那阵又降了一大截。
  刘称欣算了下，高考把作文写上的成绩大概在四百二左右，好一点的话四百四五十分也不是不可能，能考个非常一般的大学了。
  之后随便上个大学，随便混个文凭，再随便找个工作，随便抄点小说，随便娶个媳妇（划掉），这个不能随便，他有目标的。
  如果新年是成年人最期望的节日，那么寒暑假一定是学生起早的动力。
  二零零一年一月五日，寒假前一天。
  上午八点，北江一高中新年庆祝会会场，学校大礼堂布置张贴的喜气洋洋，同学们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叽叽喳喳，吃吃喝喝。
  后台，有表演节目的学生正在化妆，等待展现辛苦训练一个多月的成果。
  罗鹏飞说道：“半仙儿，你今天回家还是明天回家？今天的话，坐我妈车一起走。”
  ‘我也想走，但是我不知道家在哪，怎么办？我好忧伤，我好久没吃老妈做的饭了。’
  两个月了，刘称欣仍然不知道自家地址，所以每个周末他都缩在学校，压根没敢提回家的事。
  ‘哎？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为什么周末没出去看看呢？确定家是不是在以前的地址也好啊，又不一定非得过夜。’他懊恼地拍了拍脑袋，当局者迷，光顾着写（抄）小说了，没往那方面想。
  “这个嘛，等表演完再说。”
  “我也坐五斤的车回去，一起走吧，正好顺路看看如意，我好久没见到她了。”洪筱颖说道。
  他们三人住的不算太远，步行距离大概十五分钟左右。
  刘称欣眼前一亮，不用露宿街头了，他心不在焉地顺口道：“好，那就一起走，对了，如意是什么？如意如意，随我心意？”
  “什么乱七八糟的，半仙儿，你过分了嗷，就算关系不好，她也是你亲妹妹啊。”洪筱颖不乐意了，她很喜欢如意妹妹的。
  “我有妹妹？”话一出口，刘称欣心里就咯噔一下：‘糟了，安逸太久，没控制住。’
  “多新鲜，你还有弟弟呢。”罗鹏飞接道。
  刘称欣连忙找补：“我知道我有弟弟，丧东嘛，那倒霉孩子。”
  “我说的是平安，不是你表弟，你们关系不是很好的吗？倒是如意你不太喜欢，嫌她闹腾。”
  洪筱颖皱眉道：“你不会到现在还怨恨她们吧？”
  ‘还好她会自己脑补，不过怨恨是什么意思，我仿佛看到一出宫廷大戏。’刘称欣尬笑道：“怎么会，我开玩笑的，哈哈。”
  如意平安，这名和他如出一辙，一听就是死跑龙套的，不知道哪个起名废取的。
  尤其刘称欣，和唐太子李承乾的男宠一个名。
  ‘老妈霸气，我早就想要个妹妹玩了，尤其会嘤嘤嘤撒娇的那种。’刘称欣开始期待回家了。
  当年前妻怀孕，他就希望是个女孩，可惜事与愿违，现在好了，不用等十几几十年，就有个贴心小棉袄。
  关键还有俩带路党同行，完美。
  至于弟弟什么的，太反人类了，不要，不知道，不认识。
  这时，音乐系颜值担当林老师秀发高高挽起，穿着华丽的礼服走上舞台。
  “尊敬的各位领导，”
  周老师：“亲爱的老师，同学们。”
  合：“大家上午好！”
  周老师：“在即将过去的一年里，我们共同播种春天的希望，拥抱盛夏的热情。”
  林老师：“收获秋天的硕果，感受严冬的凛冽。”
  “今天，我们欢聚一堂，述说过去，放飞希望，愿亲爱的老师们心想事成，笑口常开。”
  “愿我们亲爱的同学们学习进步，茁壮成长。”
  合：“让我们尽情的唱吧、跳吧、笑吧，二零零一年新年庆祝会现在开始。”
  林老师：“首先有请我们尊敬的孙校长上台讲话。”
  掌声响起，两位主持老师站到一边，孙校长走上舞台：“今年我们收获很多，同学们都...  吧啦吧啦。”
  开场词恒等于无聊的套话，刘称欣坐在椅子上一个字没听进去，目光随着盛装的林老师左右移动，口水都要流下来了：“果然御姐才是王道，萝莉什么的都是异端。”
  他完全忘记青葱岁月时的他更喜欢活泼可爱的同龄少女，对御姐兴趣不大。

  “半仙儿，擦擦口水？”
  “好嘞，谢谢。”刘称欣眼睛舍不得片刻离开，随手接过卫生纸擦了擦嘴角。
  洪筱颖笑眯眯地走到他面前。
  “干嘛，走开，你挡着我了。”刘称欣没反应过来挡住他视线的是谁，不耐烦地说道。
  洪筱颖语气转冷：“半仙儿，我有没有说过不要叫我小不点？”
  刘称欣有种被猛兽盯上的错觉，打了个寒战才反应过来面前是谁，连忙点头道：“颖颖啊，我记得的。”
  “那你还叫？”洪筱颖照他狗头就是一撇子。
  “我没叫啊，我还没叫呢！”刘称欣早防着这一手，头一偏躲了过去，刚起身要跑，脚面就传来一阵刺痛。
  洪筱颖狠狠跺了两脚，边跺还边嚷嚷：“还敢躲？我让你躲，我让你躲。”
  说完又拧了两下，看着抱脚坐在地上疼得直抽抽的刘称欣，洪筱颖舒服了：‘我不好看嘛，非得盯着岁数那么大的老女人看。’
  ‘我真没叫啊。’刘称欣眼角含泪，对洪筱颖说道：“那个...颖颖，你脚疼不疼？用不用我给你揉揉？我刚才好像耽误你脚落地了。”
  同时暗暗鄙视自己，怂蛋，懦夫，舔狗。
  “不用，不疼，我踩的是空气。”
  ‘不是空气，你睁大眼睛看看，你踩的是我，是我啊，你的好朋友刘称欣啊。’刘称欣心里大喊，嘴上说道：“是是是，你对，你说的都对。”
  洪筱颖气消了，大大的桃花眼重新弯成月牙：“哼，滚过去化妆。”
  “化妆是什么鬼？男子汉大丈夫死也不化妆。”
  “那你去死吧。”
  刘称欣眨巴眨巴眼睛，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说吧，怎么化？”
  “你不是男子汉大丈夫吗？”
  “我还没有身份证呢，属于未成年。”
  “不化妆上台，灯光一照脸色惨白，不好看，所以表演前都得化下妆。”洪筱颖解释了一句，狐疑道：“你以前上过台，应该知道的呀。”
  ‘我没出过，我找...我朋友找过。’刘称欣转移话题：“五斤呢？”
  ‘可能上台少，不太在意吧？’洪筱颖找到个理由，脸上泛起红晕：“在那边，他经常上台，有专用化妆品，你用我的吧”
  “好”刘称欣应了一声。
  本着不懂就问的探究精神，主要是为了缓解即将上台的紧张，以及维持必要人设，他嘴里嘟囔个不停：“这是什么，口红？我也要抹吗？”
  “这瓶液体是什么？”
  “这黄了吧唧的小瓶瓶是干嘛用的？”
  “这一堆硬硬的小块块是什么？戳不动，还掉粉。”
  “怎么还有只笔，笔也是化妆品？”
  碎碎念仿佛一堆苍蝇围在洪筱颖耳边飞来飞去，吵得她心烦意乱，手都开始发抖了：“刘称欣，给我闭嘴，老实坐那，我给你化。”
  絮絮叨叨的刘称欣立马消停了，坐在那直勾勾盯着近在咫尺的鹅蛋脸少女，心脏怦怦跳个不停。
  少女眼神专注，呼吸喷在脸上痒痒的，如兰似麝，柔软的小手不断拂过，如梦如幻。
  红晕逐渐扩大，连耳朵尖都跟着红成一片，洪筱颖忍不住嗔道：“喂，看什么看，把眼睛闭上，涂眼影了。”
  “哦。”
  刘称欣闭上眼睛感受少女的呼吸，微凉的指尖，瞬间头皮发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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