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是你定律

群演换衣服的大厅里，道具组发给刘称欣几人一人一套军服，看样式，似乎是明朝士兵穿的。
  “哥，这衣服也太味儿了，还潮了吧唧的。”刘平安苦着脸说道。
  孙寅跟着说道：“我一个学影视后期的，究竟是吃得多饱，不对，咱们还没吃晚饭呢，那我为什么要和你们一起凑热闹？”
  丁楠道：“我还学摄影的呢，要不咱们溜吧。”
  “你们的观念不对。”刘称欣边往身上套戏服边唠叨：“工作嘛，当然领导怎么安排怎么做，总不能给你发工资还受着你气吧？
  你可以心里不满，可以发表意见，也可以辞职，但不能动不动就撂挑子，你撂了挑子让人去哪马上招人，招不到人是不是给人家带来不必要的损失？...巴拉巴拉...
  还没东东强呢，做为我最小的弟弟...咦，把你未成年这事忘了，算了，既来之则安之。”
  “救命啊，脑子快念叨成浆糊了。”罗鹏飞捂着耳朵道：“小超，你说是不是？”
  孙超扶了扶眼镜，一脸认真地说道：“还行，脊索动物门，哺乳纲，食肉目，裂脚亚目动物的语言都这样，习惯就好。”
  刘称欣咂咂嘴，狐疑道：“我怀疑你在骂我。”
  群演换衣服的地方条件简陋，没有储物柜，换下的鞋子随大流放在一起，陈哥换戏服的地方不在这里，约定结束后电话联系结钱。
  来到其他群演汇聚的地方，刘称欣从他们口中得知这部戏的名字叫做《郑成功》，今晚拍摄的是一场中型战役。
  本来剧组和好几个群头约好带人来，结果其中一个掉了链子，没办法只能临时找群演，这才有他们出场的机会。
  过了一会，有人来领走几个女孩子，她们演的是宫女丫头一类的角色，演员副导演则留下来讲戏。
  大型戏很麻烦，需要安排好每个演员的走位，以及几个重要角色的动作。
  副导演的态度不太好，嗓门极大，骂骂咧咧，人家用不着对这些群演笑脸相迎，只是几个大学生难免不生出不舒服的心理。
  当然，没人理会他们的感受就是了。
  这也算步入社会的第一课了。
  排练几次没什么大错误，群演们被指使着搬运器材，布置好今晚最后一个场景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
  这时总导演带着部分拍摄人员赶到现场，洪筱颖几个女孩子没有出现，她们在和现场副导演拍摄另一部分戏，没跟着过来。
  等导演坐在监视器后喊开始，刘称欣他们就按着安排好的顺序啊啊叫着和戴有金钱鼠尾假发的另一大拨人冲杀在一起。
  一时间，火光冲天，爆炸频起，血浆伴随残肢断臂四处飞舞，喊杀声和呻吟声此起彼伏，刘称欣如怒目金刚，又如一条游龙，不断砍杀来犯之敌。
  嗯，这是他的想象，现实里刘称欣歪歪斜斜地跑着，嘴里不断叫喊：“儿郎们，随吾杀敌。”
  排练的时候只是干巴巴的走位，没有现在的气氛，不知不觉间刘称欣又进入了中二状态。
  “咔咔咔。”导演连着怒吼三声：“那个群演是谁找来的，是不是没长脑子，你特么身上中多少刀了还不躺下。”
  导演位置离的有些远，还有个大度数灯泡在他身边晃来晃去，刘称欣看不清对方容貌却能听出他语气里的愤怒。
  他眼光四处扫视，寻找究竟是哪个二货打断了他的完美首秀，这么简单的戏都演不好，注定吃不了这碗饭。
  ‘哎，你们都看着我干嘛？我可是按着排练步骤来的，还没到我死的时候呢。’刘称欣迎着群演们的眼光默默补充了一句“大概。”
  “沈导抱歉，我去说说他。”
  陈哥连忙对导演说了一句，他没有解释刘称欣是新人，解释了也没用，他不过是高级点的群演。
  沈导斜睨着刚要说什么，只听旁边的大度数灯泡突然说道：“等会，那个演员你过来。”
  声音听上去有些耳熟。
  刘称欣这才发现那大灯泡居然是个人，大晚上能反射如此耀眼的光芒，是颗好头。
  他再次扫视一圈，确定都在看自己才磨磨蹭蹭往前走去，边走边想‘叫我干啥，不会想指着鼻子骂吧，要真敢骂，了不起我就...忍下去，反正小不点没在。’
  对成年人来说，工作不只关乎自己，他们有家要养，既然工作没做到位，那被批评就被批评呗，没什么大不了的，批评说明还有几分看重，最怕的是直接辞退。
  虽然刘称欣有两份工资，有版权收入，不缺小钱，更说过‘只做自己想做的事’。
  可有些观念不是那么好转变的，何况‘只做自己想做的事’这句话纯属吹牛，就跟  ‘草泥马’一样，说说而已，难道还真有人不管不顾的去做？
  毕竟生而为人，总会有这样那样的羁绊牵挂，至少大部分人不会因为脑门一热做出匪夷所思的举动，包括刘称欣也是，不然他不会妥协忍让那么多次。
  沈导没吭声，他把‘知不知道要浪费多少时间，耽误多少钱，你们一起滚蛋。’这句话咽了回去，好奇地看向发小。

  只见发小往前走了几步，惊喜地叫道：“称欣，是你？”
  刘称欣迟疑片刻道：“黎导，好久不见。”
  灯泡来自于黎导的光头，刘称欣迟疑的原因不是没认出来，黎导往前几步脱离光源的瞬间就认出来了，关键说的话让刘称欣想起偶像剧的‘是你定律’。
  偶像剧里，男女主初次相遇后经常互相看不顺眼，等再次相见必然惊讶地说‘是你？’。
  如果是个大美女，刘称欣说不定勉为其难配合一下，光头男人嘛，还是算了吧。
  “好久不见。”两人握了握手，黎导说道：“你个大创作人跑这干什么来了？”
  刘称欣敷衍道：“带朋友混口饭吃，黎导，这是你的剧组？”
  “不是我的，是我发小。”
  “哦哦，我好像给搞砸了，要不我出去等他们吧。”
  沈导看发小不断递来的眼神，勉强道：“年轻人嘛，犯错很正常。咳，各单位注意，休息二十分钟拍摄下一场。”
  小兵的戏份没那么重要，不可能因为一点点错误全部重来。
  从《倾世皇妃》第一部宣传片开始，沈导不知道听发小黎峥推荐了多少次刘称欣，言语间满是掩饰不住的欣赏。
  沈导没太往心里去，这部剧确实缺主题曲，筹备阶段就找了很多老一辈创作人，可惜他总感觉写出来的东西差点意思。
  连他们短时间内都完成不了，更别提一个新生代词曲创作人了。
  沈导要的可是恢宏壮阔，气势雄壮的主题曲。
  不过也不能拂了发小面子，反正不算大事，以他俩的关系，塞进来几个有台词的小配角都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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