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拜师

二师兄坐下，看了看小碗，“现在可以说了吗？”

        “名字，称呼而已。重要吗？”小碗突然抬起头看向这个她觉得好看的人。

        “名字，也是你自己的一部分。”说完，温柔的笑了，“好像我还没有介绍我的名字。我叫云洛笙，是云灵山掌门师尊的二弟子。说来我应比你年长十岁，本来你唤我声哥哥便可，师父下令让我收你为徒，你只能喊我师父咯。”

        云洛笙，洛阳才子，沧笙踏歌。

        “是否面相好看的人，名字都如此好听？”小碗把碗放到了桌子上，看着云洛笙，期待能得到一个答案。

        云洛笙显然被问蒙了，原来小姑娘只跟着他走是因为占了脸的光，“等你见多识广以后，自会明白其中道理。现在可否先回答我方才的问题呢？”

        “那便唤我萧魈，萧攻玉。以前，因为此碗我一直自称小碗。潇潇雨歇，萧魈应该也是取了同音字。既然好看师父取了名，留我在此，我听话便是。”萧魈深吸一口气，手放在桌子上，舒展了一下手指头。

        云洛笙依旧是端正的坐着，看着萧魈，自觉她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孩子，更不像是街头的乞儿。于是开始盘问，“那，可以告诉师父你还记得多少关于自己的事情，又是从哪里找到了云灵山呢？”

        “除此碗，一无所知。一路行乞至此，本无心打扰。”说完，把碗推向了云洛笙，“若师父能寻些线索，再好不过。”萧魈很相信这个陌生的师父，可能真真就是因为他好看、温柔。

        见萧魈主动地把碗给了他，云洛笙便正好拿起来看了看，轻轻放回她面前。“师尊可能知晓些什么，可否先把碗交由我保管？我的师尊你应该称为师祖。”

        “当然。”说完，就把碗再次推了过去。

        “见你像是读过书，可不像是寻常的乞儿。还有什么没交代的？”云洛笙收下碗，仍旧微笑着问。

        “偶尔偷听教书先生说起。”萧魈揉了揉右耳朵，“被撵惯了。”她没有把地下城的事情告诉他，就算眼前这人再好看，也不能把全部家底都告诉他。冰裂族的影响对于玄门来说还是一个未知。就如同阿飞说的，消息都是道听途说，真假参半。谁知道鬼的嘴里有没有掺杂的对于地上的愤恨而编造出来鬼话。

        “以后便可放心了，教你的是口中的好看师父，不会赶你走。”云洛笙站起来，“一路走来想必累了吧，先休整两天，你现在的位置是偏房，有任何事都可以去正殿找我。还有，你这说话的方式可能惹恼了师姐，倘若再遇见了，可要恭恭敬敬行礼，称她一声云岭之姐姐。她是师父的师姐，师祖的女儿。可明白？”

        “明白。”

        说完，云洛笙满意的点点头，然后离开了偏殿。

        萧魈则开始好奇周围的一切，比如刚才的茶壶、桌椅，床榻，以及周边的摆件。床边的青花瓷器好像比自己的碗精致得多。本以为自己的碗已经足够精致了，原来真的是“天外有天”。

        坐在床榻上，摸起来软软的，这里的环境比地下城不知道好了多少。

        “黄土做的宫殿，冰冷的地下暗河真的没法和人间仙境比较。”心里有一些高兴，想想自己不回地下城真的是一个明智之举，也觉得之前对夫子那样说话确实有些鲁莽了。

        躺了一会，到了午饭时候，她轻轻拉开门，探出了一个脑袋。因为太多事情都不知道不熟悉，不敢乱走动。

        云洛笙刚巧要过来叫她用午饭，看见了她伸出来的脑袋，愈发觉得这小姑娘冷艳的外表下一颗童心。大概是以往的生活所迫才让她隐匿了这一份童真吧。

        “萧魈，用膳了。”说完招了招手，让她过来。

        萧魈看见了，把门拉开出来，又把门好好关上，就连声音都做到了最小，一切的动作都显得那么小心谨慎。

        云洛笙见状有些心疼，好在幸运，留在了云灵山，不用在外面的风餐露宿了。

        萧魈就这样小心的跟着，看到了许多好看的师兄们都配着剑，都是雅正端方的样子。“还是师父最好看，不然为何都看着师父。”心里竟然有一些美滋滋。

        走到饭桌之前，萧魈看到了师姐。本来想装作看不见的，可谁知师姐竟然抬头了。

        萧魈记得师父说过的话，对师姐行了礼，“岭之姐姐，方才失礼了。”之后看向云岭之，见她没有反应，又看向自己的师父。

        云岭之之所以没有反应是因为方才还冷冰冰不说话的人，竟然过了一上午就给自己道歉，有些惊叹于师弟的教育能力。又不好一直不回话，显得自己小家子气一样跟一个孩子讲礼貌。“无妨，没放在心上。”

        萧魈听到师姐原谅自己之后，就跟着师父去了给自己安排的位置坐下用膳。师父则是带她到了一些年纪较小的弟子桌子前，“坐这里吧，他们年纪与你相仿，你们多多照顾一下萧魈。”

        “是，二师兄。”几位弟子行礼示意，然后为萧魈摆好碗筷。

        “萧魈，出来此处，请多关照。”萧魈介绍了一下自己，仅仅是介绍名字而已。从前在地下的时候，她从来不会说自己叫什么名字的，知道的不必问，不知道的不必答。现如今到了地上，繁文缛节多了，可是也感觉到一些温度。眼瞧着面前几个与自己相差无几的弟子，看他们在一起吃饭的模样大概就是朋友。

        “在下端木云岐，叫我云岐便好。论起辈分来，咱们是同一辈分，我是大师父的大弟子，他们都是师父的弟子。你既然是二师叔带来的，想必是他的弟子。不过有什么事情也是可以找我们的。”

        “大师父？”从上山以来除了云岭之姐姐和漂亮师父，她没再见过什么辈分高的人了。

        “要说云灵山的三个出名的徒弟，师父萧清尘人如其名一尘不染；二师叔云洛笙温婉如玉；这排行第三的三师叔童熙性情就如同小孩。师祖是三位师兄的师父，不过二师叔可是头一回收徒弟。”云岐介绍着，“现下师父在闭关，山中事务大多暂时由二师叔帮忙打理。那个三师叔嘛，现在不知道在哪里玩呢。”

        “多谢。”萧魈表示了感谢，继续吃饭。

        显然，弟子们都被这两个字堵得有话不知从何说，也只好低头吃饭。其中一个还想张嘴问，萧魈直接来了一句，“食不言。”

        食不言，寝不语。这是地下城长河族长定的规矩，不过这句话也从地上流传下来的书籍里见到过，想必是哪位名家说过的话。

        师尊此时处理完事务前来用膳，以往都要他来维持纪律的，今天倒是不同寻常。

        “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师尊坐下，看了一眼云岭之。

        岭之则是一边嚼着一边用筷子指了指萧魈的方向，“有个话少的小美人在那里，就说了三个字——食不言，可比你让抄百十遍家规都管用。”

        云洛笙吃完了，“食不言，她并未说错什么。只是她说话用词能省则省，短小精炼罢了。也并无无礼之意。”

        “你就这么收她为徒了？”师姐放下筷子，“怎么不等萧师兄出关再收啊，他们都姓萧，岂不更亲近。”

        “我安排的，自由我的道理，你们吃完就出去吧。”师尊可能有些疲乏，不希望有人打扰。

        “告退。”云洛笙和师姐行了礼，收拾好自己的餐具离开。

        云岐偷偷看着二师叔和师姨小声嘟囔，“二师叔和师姨这么看还挺般配的，不知道师父怎么想的，这么好的师姨在眼前竟也无动于衷。”

        萧魈抬头看了看两个人的背影，心里想的却是他们口中的大师父，他们说大师父姓萧，那自己的名字，岂非与他有关。“大师叔在何处？”放下碗筷，萧魈问云岐。

        “师父后山闭关去了，算算大概还有些时日才会出关。怎么？”

        “好奇而已，无他。”起身学着方才师父收拾碗筷的样子，收拾好了自己的餐具，送到了后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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